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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自己笔力太弱啊!薛永怡面带苦笑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一切都已水到渠成了。她想不明白,为何在写到被山匪绑架那一章节时,会突然跳出,楚玉凝一把将女主推倒在灌木丛里,以自己当饵,引劫匪上当,而后纵身一跃,毅然决然地跳下了山崖这种情节呢?
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无论她怎么修改,这篇文都总会不受她控制地出现神转折。
以至于到最后,自己恼羞成怒,正欲将文全部删除时,竟然莫名其妙穿进了这个世界!
薛永怡知道自己不该将这一切怪罪在眼前这个无辜的姑娘身上,可是每每见到楚玉凝,看着兰舟为她掏心掏肺,奋不顾身,她就会止不住地心生嫉妒。
没想到,在这个自己一手创造的世界里,她会显得如此无力。
明明这些人都是她创造出来的,然而自从永安王脱离她的掌控之后,已有越来越多的事和人好像不由她控制了。
转眼间,她穿进这个世界已经七年了,筹谋了这么久,她是必须要将兰舟拿下的。
既如此,便只有对不住眼前这位姑娘了。
不要怪她手段下作,她也是迫不得已。
反正待她离去,这个世界便会分崩离析,这一切都会归为虚无,这些人物也将不复存在,她即便做了些什么,也都会被一笔抹平。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薛永怡调出脑海里的系统,在输入框里,写着,“楚玉凝梦见被朱由旭欺负,醒来之后失魂落魄,被永安王误以为她与朱由旭之间确实发生了些什么。”
虽然薛永怡并不清楚朱由旭对永安王所说的那一番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想必会在楚玉凝身上留下一些印记,不然也不会如此信口雌黄。
而他既有胆量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已经想好后招,有足够的把握将让楚玉凝嫁给他,自己现下要做的,不过是让楚玉凝也信以为真,再找不出推脱的理由罢了。
按下确认键之后,薛永怡继续查探着楚玉凝的身子。
将里衣拨开,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昏黄的灯光下,少女如玉的肌肤上,布满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
除此之外,便是雪白的里衣上有几个浅浅的沾着泥水的手指印。
这些印记约莫是从山上滚落下来时,摔的,而这些手指印,想必是朱由旭刻意留下来的。
那楚玉凝身上的内伤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她回忆一下白日里回来传信的士兵的话,楚玉凝被马甩下岐山,朱由旭紧跟着她从马上跃出,所以朱由旭是跟在楚玉凝后面落的马,二人落地后,朱由旭将楚玉凝当做了垫背的!
薛永怡忙将楚玉凝翻了个身,果见她整张后背一片青紫。
没有将脊柱压折或是压断,掉落的地方又是雪地,不曾摔破肚子,流出肠子,只能说,她只是被摔出内伤,和受了一些皮外伤,也算是运气好。
将楚玉凝查探完后,薛永怡走出帐篷,如实向永安王禀告楚玉凝身上的外伤,“郡主身上多处青紫伤痕,需以药膏涂抹方能消肿去淤,除此之外,这些时日需卧病在床,以防内脏等器官有所损伤,诊脉未曾诊出。”
“可能瞧出这些青紫伤痕是由何造成?”永安王沉默了一瞬,出声问道。
薛永怡也跟着沉默了一下,“许是跌落岐山时,撞到擦到的。”
既是“许是”,也有可能“许不是”......
永安王幽深的目光中缓缓流动着沉沉的暗涌,他低声道:“军营无女眷,玉凝便劳烦薛姑娘多家照拂了。明日,我去附近村子请两个妇人,待玉凝好了,我再亲自送你二人回将军府。”
薛永怡屈膝向永安王行了一礼,“小女谨遵王爷安排。我视郡主若妹妹般,姐姐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王爷切莫如此客气。”
永安王点点头。吩咐士兵抬来两大桶热水,摆脱薛永怡替楚玉凝擦擦身子,上药。
待薛永怡简单地沐了个浴,又将楚玉凝身上草草擦了一下,涂上一层厚厚的药膏,永安王吩咐两个心腹副将守在营外,再猜转身回到中军主账。
“禀王爷!”在帐篷外守候多时的传讯兵,这才觑着空上前,道:“酉时末,地牢里传来消息,那鞑子俘虏因未能受住行刑,已经去了。”
“没能受住行刑?”永安王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地牢里行刑之人这些年不知拷问了多少犯人,今日倒是第一次将人给弄死了。
“将老五提来见我。”他语气平静看着传讯兵道。
“是。”
一盏茶后,被永安王称作“老五”的一身不起眼的士兵装扮的中年男子,脚步虚浮,面色颓唐地步入中军大帐,“噗通”一声跪在了永安王面前,“属下有负王爷所托,未能从人手里套出有用讯息,还将人给弄死了,请王爷责罚。”
“老五啊?你跟我了多少年了?”永安王气定神闲地坐在太师椅里,仰头将一碗茶一饮而尽。
老五面露苦笑,“自王爷踏入军营那一年,属下就跟在你身边了。”
“那人真是你一不小心给弄死的?”
老五闻言面色愈发灰暗,“是。”
“你下去吧。”永安王朝他挥了挥手。
老五欲言又止地看着永安王,见永安王神色莫测,再无其他指令,不由狗搂着身子从地上站起,垂着脑袋走了出去。
帐篷昏暗处,一个灰衣暗卫无声地出现在永安王面前。
永安王朝他挥了挥手,暗卫点头,悄无声息地跟在了老五的后面。
待老五回到与昏暗的地牢毗邻,自己明亮宽敞的住处之后,他眸中满含眷念地抚摸着,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门柱,屋子里的每一件家具,而后心平气和地给自己煮了碗面,往其中加了豆芽、还卧了个荷包蛋。
将满满一大碗面吃入肚中,老五将灶台收拾地干净整齐。
然后打了盆热水到房中,泡了个热水澡。
做完这一切,他换上一件干净的里衣,从柜子里掏出一早备好的绳子,挂在了房梁之上。
“嘭!”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老五看着一身灰衣的暗卫,咧嘴笑了笑,猛地喷出一口血。
“迟了,已经迟了呀!”
“我...对...不...住...王...爷...”他一字一顿艰难说着,而后轰然倒在了地上。
手中的绳索蜿蜒在地,在模糊不清的雪光照射下,宛如一只徐徐爬动的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