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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妃来宫之后十分不同,她本是朝堂正黄旗统领武将之女,闺名青琓,和皇帝有一段渊源,至于这渊源谁都不得而知。
生的俊丽可爱,为人豪爽不拘小节是玄烨跟太后说话时候对她的评价,加上这等显赫家世应该是最受宠的妃子,事实上她来请安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更别说侍寝。
齐公公不敢上前拉,眼见着皇上脸色又拉了下来好生劝说:“娘娘,地板凉您还病着跪久了身体不适,免不了皇上太皇太后担心,娘娘快些回去休息,翌日奴才再请您过来伺候。”
暨妃脸色终于变了,然后又变了,最后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伴随着不停的咳嗽,声音当真是撕心裂肺,女人一旦哭起来绝对软硬无施,哭时完全不是沅贵人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可模样伤心至极十分痛心失了最宝贵东西一样。
玄烨对她的哭声半点招架能力没有,本要舍弃离开可这哭声真是戳的脊骨发麻,心悸好似刺来刺去浑身不自在。
从他们认识,还没见过她哭的如此伤心,不管是真还是假,这样的声音让他的心马上软慈下来,转回身过来伸臂拉她,一拉不当紧,女子顺势倚在他肩头痛哭流涕,越发伤心难过。
再伴随着抽泣声咳嗽夹杂着悲痛欲绝,真认为自己再发脾气实在过不去似的,在想些其他事情提起来的脾气放了下来。
玄烨夹着青琓软软塌塌的身子走到床边,然后抱她躺下。
伸手拉开还抱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依旧教训孩子一般口气低声说:“你何时折腾完把这病弄好了再来见朕,待会回宫去。”
她确实像是个孩子,十几岁的年华,不知道相思如何表达怎么表现出来自己的爱,唯一的方法就是哭。
之前哭不在行,说出来的情话能蜜死不能挣脱。
所以她刚要说话,玄烨立刻打断:“少在朕面前花言巧语,哭好了赶紧回去。”
青琓忘了哭泣没了规矩,欲要起身理论些许再动之以情,皇帝抱着双臂盯着她,事实证明现在伦理是很不科学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紧蹙着眉头立刻闭上眼睛。
她只知道这样少了责骂,却没瞧见他走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微笑。
齐德顺看见皇帝微微笑的模样,小声询问:“皇上,奴才要送娘娘回去吗?”
他手指示意:“不必,睡醒了再走不迟。”
这边沅贵人如同受了大辱一样泪人般哭泣着出去,几位贵妃嫔贵一涌而来春玉阁,大家早早都知道了原委,宫内稍微一点风声基本上全部人都疯传,有些高兴有人羡慕,人家被呵斥了又怎么样,至少见了皇上的面。
自皇帝登基以来女子无数,哪里有什么福分消受他的专宠和喜爱,本来一群人过去让她面见圣上,一部分就是想她出丑模样,如此这样就算是责骂沅贵人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别人是羡慕,沅贵人心理却很不是滋味,在春玉阁哭了老半天,几个嫔妃来来去去都好生相劝,可她不听劝似的一直哭,未免让人觉得故意招摇有些矫情。
玄烨大约也知道自己口气略重了些,搁到从前凉她个几个月就没这脾气了。
今天心情大好就吩咐福安拿了刚朝贡的镶玉宝石,这些透亮精美的宝石全部是西域使节专门赠送大清皇家的,他都没打开,看包装盒子精美就赏了去,算给了些安慰了。
既然沅贵人都见了,也就不好再避开其他嫔妃,皇帝商议完政事去御花园一并见面吃了酒受过安。
回到乾清宫的时候看见青琓躺在床榻上闭目还在清睡,一副安之若素十分享受的样子。
他站着双眸看着她,一时间好像有些出了神,然后鬼使神差的低头摸了下她的脸蛋,最后吻了下太过诱人的红唇。
女子大概好几日被折腾的没睡不知累成什么样了,连被轻轻吸允的感觉都没吵醒。
转过身看见齐德顺有些不咸不淡的说道:“小齐子,朕走时如何交待,一个时辰把她给送走,怎么又赖在这里?”
齐公公一时摸不着头脑急忙磕头跪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娘娘方才醒来咳嗽的厉害,奴才请了伍师傅过来把完脉哄娘娘喝完汤药,本是要送回宫去,暨妃娘娘喝完药躺下就睡着了,奴才不敢唤醒,还请皇上怪罪。”
他没说话,也没心思怪罪。
皇帝龙体欠安之时无需嫔妃侍寝挂陪,所以那几日避开见面无妨,又因为事物繁多不想翻牌子。
青琓是暨妃,娘娘呆在自己夫君卧榻两天本无不妥,不过今天不同,之前是有些不舒服有她陪着没关系因为没人敢来,今日风寒已经好也见嫔妃,晚上必定是要翻牌子,真要别人见到她睡在这里又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之前的事全都前功尽弃了。
敬事房差人过来的时候,玄烨脑子迅速一行方案最后伸手翻了平妃的牌子,平妃是前逝去皇后的妹妹,皇上并不喜欢她也很少来往,素日有些东西表达情面送给她一些。
他的喜欢只在于当这个人存于某种状态下丝毫不能引起他的好感和兴趣时候产生的,总之就是没多大*。
先皇后逝的早,这个妹妹也是小时进宫,来这里十年多并无子女,在皇帝面前很端庄懂事,这种性格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宫里温婉的女人太多,多的数不过来,就算是性子烈也可以变得温婉动人。
可男人总是喜欢一些个性的女子,太过周到就索然无味了。
老夫老妻便省去了很多规矩,平妃不常侍寝在宫中和一般年轻女子花枝招展打扮无多比较,可今日到来还是打扮的格外艳丽漂亮。
晚膳已经摆好,平妃行礼后走过去,这么久了她居然有些紧张。
玄烨看她的表情好像自己吃了她一样,面色缓缓柔和随而淡淡一笑,手轻轻拍了下她的手戏谑般说道:“朕有这么吓人吗?瞧你紧张的样子。”
这样有些俏皮轻松的话,平妃深吸了一口气露出端庄笑容:“自从姐姐去世臣妾都不怎么见到皇上了,今日有幸见到心理欢喜,实在有些失礼。”
“平妃是有些责怪朕了?”
平妃连忙起身下膝跪下,玄烨伸手拉住她笑着说:“别动不动就跪了,朕知道你心理不平,这几年确实少有机会看你,但朕心里知道平日数你最懂事,朕甚为欣慰。”
平妃年纪幼皇帝两岁,在这宫中经历很多,听到自己夫君说此等话泪腺决口一下落泪,泣声说:“臣妾多些皇上挂念。”
每次不管哪个嫔妃来这里,开个玩笑或者说些稍过格的话马上就哭哭啼啼的个没完没了,倒不是说不能感激,次数多了,真是非常乏味。
牌子翻了倒不如不翻来的情景。皇宫里的女儿或者封晋有位分的女子大抵都是如此,说不得骂不得更加不能翻脸,一翻脸似乎打翻了她的心要用多久才能哄开心?
实在是疲惫至极。
所有他并无多言,简单吃了几口,喝了几汤勺汤就起了身放了两句话:“朕去乾清宫,你先休息。”
去乾清宫倒是不假,最多还是想避开这个妃子,她从小入宫从宫女到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摆在那张脸上,怎么想的玄烨怎么会不清楚?就是因为这层身份,远的不得近不得,只得如此做。
回去的时候暨妃还在清睡,皇帝走过去,低头看她面部泛红,摸了下她的额头已经烫的不行,昨晚在门口跪了大半夜,又穿得单薄加上这身病缠绕肯定有糟糕了。
心底顿时怒气上来:“齐德顺,狗奴才!暨妃病成这样要你何用!”
齐公公走过来赶紧跪下:“万岁爷恕罪,娘娘睡的熟,奴才斗胆没让太医进来,现在还在外面候着,奴才马上请进来。”
太医的事情齐德顺早就打点好,他太摸得清皇帝的脾气,这嘴上得理不饶人心里可记挂的很。选太医来的时候也只是说给皇上请平安脉,在皇帝身边也好些年月,能琢磨出一点圣意,暨妃呆着这里除了他没人知道,肯定有其中缘由。
药已经熬好在温着,小心翼翼端过来放在一旁。
玄烨摸着她的脸蛋,伸臂搂着她的腰叫醒她,青琓相当自觉歪着头躺在他身上。
他凌厉惯了,少有露出一点点耐心。
青琓迷迷糊糊般喝了送到嘴边的药,大约这东西太苦,微眯的眼睛瞬时有神气,有点挣脱。
软软说一句:“好苦,我不想喝。”
皇帝完全没有厉害哭丧着脸,哀求的声音,一勺一勺有些慢吞吞,直接把勺子扔到一边,锢住她的下巴灌了下去。
随手把汤碗扔给齐公公,毛巾擦了下手厉声道:“马上穿衣服回去。”
她是妃嫔都躺在床上了岂有自己回去之礼,所以身子一倒一动不动装睡。
“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有没有半点为妻之礼,进宫之前怎么给朕保证的,什么都听朕的,现在越来越不像话。”
他虽然怒气,旁边的齐德顺可真切的听的清楚这言语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青琓听这话睁开眼睛坐起来干咳两声。
她年纪不大双眼还透着纯净,盯着皇帝眼睛像博弈一样失败了,眼帘垂下来,乖乖的说:“我听你的,不过今日我就是想呆在这里。”
“今日不行,你病着朕再传染了怎么办?过些日子身体好些了再过来。”
“那前几天也病着你为何就让我陪着?”
他一时有些语塞,女人从来就不能讲道理的,尤其是她。
进宫前嬷嬷教得好端端的说话尊称在他面前变不过来他可以不在意,现在脾气这么大还如此倔强,大概真的是过于宠爱,敢跟他辩论了,马上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