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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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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后知后觉的发觉,却恍如在心里掀起了惊天波澜。

    她认识陆可非有多久了?如果连毕业前的那半年也算上的话,三年还是四年?左右不过是几年的光阴,她却翻来覆去的算了好几遍。

    即便是这样,她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心里的某处会因为他而发疼起来。

    许是睡前想太多的缘故,这一觉,叶静怡竟然陆陆续续的梦到自己的大学时光。

    大四上半学期时,课也结束的差不多了,班级里有个经常出去兼职的同学郭灿说要让她帮忙顶个班,是学校正后门的那家酒吧,也是她们那片大学城区域最大的一家。

    那时的叶静怡也经常兼职,自己赚点零花钱手头宽裕点,经常都是郭灿给她推荐的临时兼职,也帮过她不少忙。

    不过听到酒吧这样的地方,叶静怡的脑海里总是怕怕的,总觉得会很乱,郭灿脸上面露难色,不过确保肯定是正规场合,叶静怡再三和郭灿解释了自己的确没做过酒吧的服务员,郭灿只说没事让她帮下这个忙,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其实以前倒经过那家酒吧很多次,只是从来没有进去过,叶静怡长这么大,从没去过酒吧这种地方,脑海中想着的也都是不好的事情,不过既然接下来了,心想就几个小时,熬一下也就过去了。

    刚进去酒吧,就被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给震的晕头转向,加上里面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叶静怡一进去就觉得胸闷气喘,也许是郭灿之前就交代好的,有个类似领班的过来和叶静怡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叶静怡认真听着,努力让自己记住,不过总归是新手,本来就没去过这种地方,见着顾客也是有些怯场,手忙脚乱的很。

    刚站定,旁边的男服务员压着嗓子提醒道:“总经理过来了,他一年难得几次来这边的分店看看日常营业,不要出差错,免得待会店长挨批。”

    叶静怡点了点头,祈祷着千万不要出差错,偏偏刚好几个顾客过来点酒,男服务员一人应付好几个,还有一个顾客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直勾勾的盯着叶静怡问东问西的,叶静怡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偏偏这顾客明显看起来不是来点酒的。

    叶静怡有些涨红了脸,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还来当服务员,要是都像你这样的,你们这边的店还怎么开得下去。”

    “真不好意思,您有什么需要的?”旁边的男服务员支开了之前的顾客,忙过来解围道。

    “不需要了,真不知道你们这边的服务员都怎么招的,一问三不知,好好的心情都没了。”客人说完走了出去。

    叶静怡本来微微吐了口气,突然发现男服务员口中的总经理正朝自己走来。

    其实因为酒吧里的光线本就忽暗忽亮的,叶静怡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也知道自己肯定犯了错,低下头等着挨批。

    “大学还没毕业就出来了?第一天来这边兼职?”声音微沉,可是声线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听。

    叶静怡也没怎么看他,直觉却觉得他肯定是在盯着自己看,只得机械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会不会因为自己不好的表现让郭灿丢了这份兼职,到时候回去和她说时倒是挺难为情的。

    “经理,她是刚过来的,这边的情况可能还不是很熟悉。”不知哪位把领班叫了过来,忙在一边陪着笑脸道歉。

    “她不熟悉,难道你们也不熟悉?”陆可非似笑非笑的质问道,领班忙点头承认自己工作上考虑的不足,见着陆可非朝里面走了去,这才偷偷的抹了把汗,转身没好气的朝叶静怡瞪了瞪。

    叶静怡见着他虽然不动声色的批评员工,可是气场压的在场的员工都不敢出大气,想想又因为是自己的过错,刚好被总经理看到最不好的表现,心里其实也难受的很,不过总归是要要熬到下班的。

    偏偏有个包厢的客人让她送点酒水过去,她便照着门牌号送过去。

    放下酒水,她转身便走,哪知里面有位客人约莫是醉的不轻,一把抓住她的手胡言乱语起来,包厢里面还有好几位中年人,也不劝下,反倒是跟着起哄起来。叶静怡平生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条件反射的一把推开那个人的手,拿起盘子就忙不迭的朝外面走去。

    猛地关上包厢的门,就急匆匆的朝前台跑去。

    砰的一下,叶静怡身上被撞地生疼生疼的,手上的盘子早已应声落地。

    “对不起——对不起——”叶静怡慌得去拾起盘子,起身这才看到方才她撞的正是这边分店的店长。

    “店长,真对不起。”叶静怡边拿盘子边道歉。

    她是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后,才注意到店长的身旁还有一个就是今天过来察看的总经理。

    “这边经常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虽是淡淡的问道,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起伏,店长早已如履薄冰的回道:“平常很少会有这种情况的。陆总,要不然我再陪你去其他地方转转?”

    叶静怡低着头站在一侧,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所谓的陆总的脸色肯定是难看的很。

    “你先回去收拾下吧。”陆可非终于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

    叶静怡如获大释,忙拿起盘子往前面走去。

    刚到前台不久,不知道店长怎么脱身出来,阴着脸说道:“这位员工,待会和领班一起来下办公室。”

    叶静怡忐忑不安的点了点头,心想今天肯定要被炒鱿鱼了,也只得回去和郭灿说声抱歉了,要是又连累到今天的领班就更过意不去了。

    可是一直到下班,不知道店长是太忙了还是怎么的,领班一直没有过来叫她过去。其实早已是深夜,叶静怡一边心急看时间,担心回去晚了楼下宿舍大门就关了,一边又寻思着到底要不要去和店长说声抱歉。

    想了好一会,实在不想再看到店长的脸,索性不管后果了,自己拎起包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大深夜的,叶静怡一个人在街道上,此时早已过了公交的末班车,叶静怡看了看街道上几乎没有人烟,两旁的林荫道浓浓密密的很,在路灯下显得树影重重,不禁心里慌慌的,自己从这边的酒吧到学校宿舍,虽说不是很远,不过总归骑自行车也要十几分钟,便加快了车速。

    直到觉着旁边一辆黑色的车停下来,车门摇下来,却是之前的总经理,问道:“哪个学校的,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叶静怡忙摇摇头,勉强笑道:“我就前面这个学校的,一会就到了。”说完就顾自朝前面骑去。

    骑了一小会,叶静怡见着这车依旧在跟着自己,也不管他到底要干什么,不过心里总算安定了许多,再一会就到自己学校的生活区门口了。正好他将车门摇了下来,叶静怡别扭的说了声:“谢谢了。”说完也不管他有没有应答,就自己推着自行车进去了。

    第二日郭灿自己去上班,也未见得她说什么,想来领班也没找她的麻烦,叶静怡还想着是自己多心了。

    没想到第二日的傍晚在寝室楼下见着一辆车停着,叶静怡捧着书经过时,脑海中依稀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不过也没怎么在意,突然车门打开,陆可非从车内走了出来。

    叶静怡不免愣了下,勉强镇定的打招呼道:“好巧。”

    “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他似是微微的怔了下,半倚着车门,不冷不热的说道。

    “找我有事吗?”叶静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想自己最多是昨晚兼职不称职,不过也用不着他这样劳师动众,亲自出马吧。况且自己和他最多最多只是那么短短的见过一面,根本也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这会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有点小事,要不然上来再说。”他看了下周围,毕竟来来去去的人也有些多。叶静怡当然也知道他的车有些招摇,不过觉得又跟他不熟,这样冒然坐进车内,心里也不安,依旧站在原地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反正也快的。”

    他看出了她的顾虑,反倒笑道:“我又不是人贩子,你用不着这样堤防着我,要不然你先上车,我开出你们的生活区再说。”

    叶静怡被他这么一说,其实也刚好说中她的心思,脸通红起来,见他早已为她打开车门,只得无奈的上车。坐进车内,将书本放在膝盖上上。

    “重不重?要不然把书放到前面去。”他看着她的书问道。

    “不重。”她摇了摇头,随即双手也放在书上面。

    “你叫叶静怡是吧?”

    “嗯。”叶静怡虽然诧异他怎么知晓自己的名字,不过在他面前总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似的,只是点了点头。

    “我叫陆可非。”他蓦地微微的笑了下,带着点莫名的宠溺转过来朝她看了下。

    “哦。”叶静怡依旧应了一个字。

    “貌似你不太喜欢说话。”他仿佛心情不错,和昨晚在店长面前的他大相径庭。

    “也不是。”叶静怡想了想回道。

    “那么是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他有意接上。

    “也不是。”叶静怡有些为难的回道,不过却愈发的一头雾水起来。

    见着叶静怡一脸迷茫,他这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突然想找个人陪我吃顿饭。”

    叶静怡这才发现他将车开到了学校不远处的菜馆前。

    “可是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叶静怡立马接上。

    “你有什么事?”他故装不解的问道。

    “我——”叶静怡见他这样不避嫌的盯着自己看,大脑一时间短路,竟然想不出借口。

    “今天是我生日,都没人记得,就当陪我下吧。”他说时,蓦地眼神有些黯淡了下去。叶静怡见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时间也挪不开步伐。

    “以前倒是有人记得的。”他忽然毫无预兆牵起她的手朝里面走去。

    叶静怡瞬间像触电般的全身僵硬。

    他看得有趣,下一刻便松开了手,继而让服务员带到包厢去了。

    叶静怡糊里糊涂的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他倒也再没有其它非分的要求,倒好像是过来回味大学时光似的,和叶静怡聊着也是当年学生时代的趣事。有些叶静怡听着不太懂的,他便直说年代不一样了,笑道:“我上大学那会,兴许你才刚上初中高中呢。你想下你上初中是什么时候?”

    再后来见天色渐晚,便送叶静怡回去了。

    接下来他倒也没有再过来,只是偶尔会打电话给她。叶静怡也想不通他怎么会有他的号码,也都是东找西凑的编借口敷衍他,他便也没有来过。渐渐的联系也更疏远了,叶静怡本以为就这样自己的生活重归平静。

    直到冬至将来,叶静怡自习回来,看到他的号码打过来,接起来本来还想着说自己有事,没想到他开口就说,我在你们寝室楼下,你过来下。

    叶静怡还未说一个字,他便挂了。

    走到楼下,果然见着他倚在车门前等着她。

    其实因是冬夜,叶静怡向来怕冷的很,早已用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半个脑袋,心想他定是看不到自己,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去。没想到他突然的叫住她,叶静怡只得停住,转身将围巾往下面挪了挪,朝他尴尬的吐了下舌头。

    寒风一吹,叶静怡冻得直打哆嗦,双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才说道:“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他反问道,“你干嘛一直躲着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叶静怡心想怎么就被他看穿了,支吾着没有回答。

    “我是真的有事要找你。外面风大,进来说吧。”他说时给叶静怡打开了车门。

    叶静怡无奈的坐进车内,下意识的说道:“里面好闷。”

    “怎么会闷?”他也有点奇怪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感觉好闷。”叶静怡微皱了下眉,无端觉得胸闷气喘起来。

    “会不会温度太高了?”他说时把温度调低了点,顺便将车窗也摇了点下来。叶静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这才觉得舒服多了,问道:“你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