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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衫女子已经到了跟前,一旁的云竹略一思索就知道来人是谁,想到自家小姐的性子,上前一步呵斥出声:“放肆!见到少夫人竟不行礼,你是哪个院里的丫鬟?”
“云竹,退下。”
转身过来的虞锦出声制止云竹,斟酌用语道:“想必这就是柳姑娘了吧?萧赞他受伤了,大夫还在里面救治,你想见他,恐怕还得等一会儿。”
“多谢少夫人告知,方才民女没能及时认出夫人,还请少夫人恕罪。”柳瓷儿颔首低眉,嗓音柔柔。
“不知者无罪。”虞锦对此不甚在意。
“少夫人,萧大哥怎么会受伤的?听说早上出府是还是好好的…”柳瓷儿声儿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不可闻。
虞锦心中梗了一下,微咳一声开口告诉了她实情,得知萧赞为了保护虞锦才会重伤,柳瓷儿眼神闪烁了一下,虽没说什么,那一双美眸里却俱是艳羡。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一旁的柳瓷儿也还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在虞锦猜测她到底是何用意时,柳瓷儿慢慢开口了:“少夫人,民女自幼跟着家父学医,对行医配药略懂皮毛,求夫人准许民女进去对萧大哥的伤势探视一二,或许民女亦可帮上小忙。”
“我们小姐请来的大夫都是尖顶尖的,给将军寻医问药哪里会用得到你!”听完柳瓷儿的请求,秀竹忍不住插嘴,“你左一句“民女”自称,右一句“民女”自称,看似对我家小姐恭敬谦卑,实际上根本就没把自己成当外人吧!柳姑娘,我说的对不对!”
秀竹性子直,又对虞锦忠心耿耿,从得知柳瓷进府后就开始把她当做了虞锦的“情敌”来看待。现在柳瓷儿提出这种要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秀竹便仗着虞锦平时对她们的宽容,噼里啪啦把心里想的全说出来了。
一阵死寂的沉默后,柳瓷儿美丽眼眶里已然盈满了泪水,虞锦最怕的就是跟“易碎品”美人打交道,虽然不是她把柳瓷儿说哭了,依然感觉很是尴尬。
加重了语气呵斥秀竹退下,她开口轻声安慰好似受了泪水的柳瓷儿:“秀竹平日里都被我宠坏了,现在变的没大没小的,她言语上冒犯了你,名义上我是她的主子,就由我来给你赔礼道歉。柳姑娘,对不起,刚才还请你多多海涵。”
柳瓷儿擦净了眼泪,“瓷儿不敢当,少夫人,民女刚才提议的事,您看…”
到了现在柳瓷儿也念念不忘进去照看萧赞。
关于柳瓷儿萧赞并有没有跟虞锦提及太多,她对柳瓷儿的身份除了“故去恩人之女”几个字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加上今晚的刺杀虞锦现在想起来还有阵阵心悸,于是开口婉拒对方:“柳姑娘,我知道你是一道好意,也没有任何质疑你的意思。但现在已经有大夫在精心医治了,若是再去人恐会惊扰到大夫的治疗,为了萧赞的伤势着想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还请见谅。”
虞锦明人不说暗话,把什么都摆放到台面来说了。柳瓷完全没料到看起来一派温和的虞锦竟然会这么坚决的拒绝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迅速恢复了涩然的模样:“少夫人言之有理,是民女考虑不周。那民女就先告退了,若萧大哥醒来,请少夫人一定派人通知一二,民女感激不尽。”
留下这句话,柳瓷欠身行了一礼款款离去了。
虞锦松了口气,正想去药房看看陈阿婶煮的膳食怎么样,身侧的房门突然打开了。身穿灰衣的中年人大夫冲虞锦行礼过后跟着福伯离开,季寒仗剑踏出了门槛:“少夫人,将军让您进去。”
“萧赞醒了?”虞锦欣喜反问,随后提起裙角踏进门槛。
绕过屏风后就是内房,床铺上萧赞正侧身倾斜趴在上面,长长的纱布从结实的后背绕过胸前一圈一圈的缠了好几圈,除此之外还有右臂亦是。
虞锦快步过去,“萧赞,你感觉怎么样了?”
“死不了了。”萧赞歪着脑袋回答,语气里藏着揶揄。
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沦落到“虚弱”的趴卧在床,意外的让虞锦觉得反差巨大。门外陈阿婶送来了做好的清粥小菜,虞锦扶萧赞起身靠坐在枕头,端起鸭丝粥主动对萧赞喂食。
在虞锦没进门之前,萧赞还想着怎么样让虞锦乖乖的对他百依百顺,没想着虞锦这么听话,那他想出来的那些招数也用不到了。
两人一个静静的喂,一个眼也不眨的张口进食,很快萧赞就用膳用的差不多了,考虑到他伤势在身,虞锦只让他吃到七八分饱。
叮嘱萧赞不要乱动,虞锦收拾碗碟准备交给门外的云竹,才一伸手就被床上人伸过来的大手覆住手背,虞锦不解抬眸:“又怎么了?”
“刚才我都听到了。”萧赞慢悠悠道。
虞锦没有立即抽回手让他心情很不错。犹记得第一次他碰了她的手背,虞锦就用帕子擦拭了半天,现在有进步多了,至少她不排斥他短暂的肢体接触了。
“你听到什么了?”虞锦不以为意,推了推萧赞的手臂示意他赶紧挪开。
“你和柳瓷的对话,小金鱼,我现在能不能理解成,你对我…”萧赞意味深长道,同时视线牢牢的锁在虞锦的面容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样。
“怎么可能?”虞锦吃惊反驳,“你想太多了!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忘了今天的刺杀了?那个柳瓷儿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你又重伤在身,要是有人趁机想害你怎么办…”
“你在乎吗?”萧赞突然问道,“小金鱼,你在乎我的生死吗?”虞锦心中一阵慌乱,“当然…我…你救了我,对我有恩…”
“不是这个。”萧赞不给虞锦任何开脱的机会,“我是说,你对我有没有一丝的‘感情’,不是出于救命恩人,而是纯粹的男女之情。”
虞锦白了脸色,抖动着红唇说不出话。
萧赞问及这句话的让她非常的慌乱,这个强硬的介入到她的生活里的男人,一开始她就怕他,后来是讨厌到恨不得杀掉他,因为他拆散了她和明风。
可到后来虞锦发现随着被迫的接触,她心里面对萧赞的讨厌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居然不再反感他的一切,两个人之间居然没有剑拔弩张,还能够做到和平共处。
现在萧赞猛然提出这个问题,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投下了一颗巨石,在虞锦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难道她真的对萧赞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感情吗?虞锦在心里问自己,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萧赞紧盯着虞锦的面部变化,就在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时,他突然抢在她的前面开口:“你不用现在就告诉我,有或没有,用心感受就可以感受的到。小金鱼,你说对吗?”
虞锦冷静下来,对于萧赞的问题心中有了答案。
“不对,有时候可能是你臆想的错觉。”虞锦瞪了一眼萧赞,坚决否定:“我知道带兵打仗的人心理战术强大,可你也不要妄想误导我,没有用的。我现在就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对你并没有那种感情。”
萧赞眉头跳了一下,按耐住心中骤然升腾起的那抹焦躁,他拉起虞锦的手贴在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那就算我弄错了。小金鱼,以前的事我向你道歉,但我绝不后悔。没有人不会想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我用了手段固然不对,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所以,能不能给我一个走近你的机会?”
虞锦根本不敢看萧赞的眼睛,一本正经款款深情的萧赞比语言刻薄行事强势的他更让人难以招架。至少在以前萧赞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时,她还可以全心全意的对抗,反击;现在萧赞不逼迫她,仿若征求意见那般跟她商量的语气,她倒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微微一笑,萧赞霸道的宣布。
虞锦恶狠狠的抽回手,“谁答应你了,你说了不算!”
“现在说不算,已经晚了。”
捏了捏虞锦的耳垂,萧赞突然凑过来在虞锦嘴角留下一吻。后知后觉发现被占了便宜,虞锦恼羞成怒就要抬手教训萧赞。
萧赞偷袭一吻后就表情痛苦的跌回了床铺,临到跟前虞锦的手硬生生停了下来,恨恨的瞪了萧赞一眼,她气冲冲的站起身离开了。
目送虞锦的身影消失,还在喊痛的萧赞立刻止住了声音,在床铺端坐起来。在军营里受过比这更重的伤都熬的过来了,这点伤势萧赞还不放眼里。
之所以装作伤重的模样就是为了牵扯住虞锦的心,增加两人相处的机会,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他不担心自己能不能虏获芳心,他只是不想耽搁太久。
那日过后萧赞就在府里过起了养伤的“悠闲”日子,之所以称做悠闲,就是因为虞锦被萧赞用“报恩”二字套牢,时刻被他“奴役”着,每天看着虞锦被欺负的气鼓鼓而又不得不按照他的指令做事的模样,萧赞都会觉得通体舒畅,精神百倍。
养伤的期间,柳瓷儿也回籍着探望的借口来找萧赞,然而每次她来,萧赞的身旁都有一个如影随形的“小尾巴”——萧赞要求虞锦闲暇时间都要陪着他,除非他不在府内。
虞锦每次见到柳瓷儿就腹诽萧赞,这样一个大美人接到府上还敢说没有非分之想,谅谁都不相信。现在萧赞装的还挺像,她就等着有一天萧赞不装了,露出来本来的面目。
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月,萧赞的伤势也基本痊愈了,手上能提一两样东西,也能独自下地行走自如。虞锦无比强烈的希望萧赞的身体能够快速好起来好利索,这样她就不会萧赞的“奴役”了。
萧赞虽然人没有出府,所有的消息都是无比灵通的。上次刺客一事已经有些蛛丝马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萧赞这方的人表面用了障眼法,让敌人以为他们并未审讯到什么东西,其实高文湛早就吩咐了人在暗中继续追查。
在萧赞养伤的期间,当今太后郑氏的生辰也即将到来。七月中旬,燕帝为太后生辰在皇宫御花园举行宫宴,届时许许多多的王宫大臣都会前往,不少人都带上了家中女眷。
这天虞锦同萧赞一起进了皇宫,她本来是不愿意去的,架不住萧赞极力耐心的游说。作为萧赞的新夫人,第一次参加携带家眷的宫宴就不出现,难免会让有心人借题发挥,在萧赞不紧不慢分析了一番形势以后,原本打定主意不去的虞锦顿时改变了主意。
夜幕降临,御花园里面一如既往的烽火通明,里面布置的庄重威严。太后平常就喜欢民间的小玩意,在她的生辰宴这几天里,燕帝还专门吩咐人请来了民间最火的常家班来到宫中搭擂唱戏,目的就是为了哄太后开心。
今日宁俞泰的禁足令终于被大赦了,万分喜悦的他不同往日的懒散来了个大早,宴会期间一直表现的很乖顺,这让注意着小儿子的燕帝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宁俞泰后面款款而来的则是宁安郡主,宁安郡主仍然是一身她平日里最喜欢的火红色宫装,那艳烈的颜色仿佛流动的火云穿梭走来,环顾四周,宁安郡主望向萧赞身侧的位置时稍微停顿了下,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去。
虞锦只觉得有一阵强烈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可等到她抬头搜寻这道视线时,却发现场中的人没有一个把目光投向她,仿佛刚才那只是她的错觉。
“在看什么?”察觉到虞锦的异样,萧赞低声询问。
虞锦收回心中疑惑,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不想说萧赞就不再问了,只不过再望向场中,那一双漆黑星眸就有些凛冽的意味。
宁君泽来了,他的身侧随行的是多日不见的陆明风。
他们到来的时候,虞锦正不情不愿的依照萧赞的要求,手中给他剥着清心莲子。
陆明风整个人瘦了许多,望见与萧赞同座的虞锦,视线淡淡从他们身上掠过便随着宁君泽相继落座。
他们的位置就在萧赞对面的右前方,虞锦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畅通无阻的望见陆明风冷硬的侧脸。他整个人的气质变化太多,今日一见,竟让虞锦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恍惚中手中的莲子从手中掉出来滚落到地上,立即有眼尖的宫人上前弓着腰打扫后退下。萧赞眸色逐渐深沉,拉过虞锦的双手,细细用帕子给她擦拭五指。
虞锦躲闪着想要抽回,萧赞表情不变,手中的力气让虞锦无法顺利缩回手去,只能垂着头任由萧赞给她清洁完双手后,满意的抬起来看了看再放下跟她十指相扣。
四周若有若无的视线交织飘来,有惊诧的、怀疑的、或鄙夷或嫉妒艳羡,对此虞锦只装作看不到,也管住自己的视线不朝着陆明风所在的位置投望。
酒过三巡,太后与燕帝姗姗来迟。
全场所有人都起身行礼,扫视台下众人,燕帝吩咐众人平身,太后被贴身嬷嬷搀扶到宝椅坐下,不一会儿,随着丝竹管弦的奏乐声起,接着便是身穿神秘紫色的轻纱裙装的舞女鱼贯入场,各种各样精心准备的节目陆续奉上。
宫宴持续到一半,已有不少人有了薄醉之态。
坐在萧赞的身旁的虞锦一直心不在焉,偶尔抬眼扫视四周,这样热闹的气氛莫名让她生出了一丝厌恶之感。
“我出去一下。”
低声打了声招呼,虞锦从座位起身。
萧赞不予置否,在虞锦迈开脚步离开的一瞬低低说了句:“不要走远。”
虞锦点头应了,不远处的云竹见此立即跟上,两人绕过场地,一路出了后方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