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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东辰紧紧抓住沈然的胳膊,眼中猩红一片,过猛的力道使得他指尖都泛了白。【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ia/u///】这一刻他突然想起离开的那一年,对于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他,那一年或许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年——爷爷和父亲同时离世,沈然与他反目,甚至将真相□□裸地摆在他面前,大伯用尽一切办法把他赶出傅家,最后为了沈然的安危他连爷爷的葬礼都没能参加便出了国。
这一切的一切却是因他在蒋家陷害沈然父亲时推波助澜了一把。四年的时间,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被自责与愧疚束缚着。甚至几次九死一生的险境他想的最多的依旧是沈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着了魔一般爱着沈然,哪怕再克制,在听到沈然订婚的消息时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赶了回来。
傅东辰紧紧盯着沈然,一字一顿道:“我不会放弃的,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放弃。”
沈然拧着眉头,拳头松了又紧,最终他还是一把撸下傅东辰的手转身离开,头也不回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小然!”傅东辰疾走两步,“这几年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你,还有一间废厂房。”
沈然猛地顿住脚步,脸色煞白一片。
“也许你会觉得很荒谬,曾经的我也觉得很荒谬,但是小然,你无法想象只能目睹过程却又无能为力的痛苦。如果可以,我宁愿被虐打的是我,哪怕只是在梦里。”
傅东辰每说一个字,沈然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脸上已经血色全无,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喝道:“够了!你给我闭嘴!”
“小然,我……”
“闭嘴!我叫你闭嘴!”沈然反手捂住傅东辰的嘴,另一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因为身高的缘故,他不得不仰着头,脸色煞白,目光却凶狠异常。
傅东辰垂下眼盯着沈然,心中刺痛,有那么一刻他能感觉到沈然是想杀了他的,那种刻骨的恨意即使是昙花一现,他还是捕捉到了。
可是为什么呢?
沈然狠狠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中那股翻腾的恨意与惊惧,他知道自己这个反应太不正常了,傅东辰不过是含糊不清的说着一个梦而已,他不该这么激动。可是他控制不住,重生前的那段经历实在是太刻骨了,这个注定会缠绕他一生的噩梦早已成为了他尘封心底的禁忌。
沈然垂下眼,近乎低语般呢喃:“傅东辰,四年前我就说过,你我之间不过是成王败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我爱你。”傅东辰抓住沈然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的位置,“我也想放弃,可是它不同意。”
“爱?”沈然收回手讽刺地笑了笑,“你的爱能坚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傅东辰,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否则我和你也不会走到今天!”
“以前我确实不懂,可是我现在懂了,小然,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吗?”傅东辰的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急切,就算是当初在丛林中命悬一线时,也没有这么急切过。
“不能。”沈然转过身,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另一头的阿烈招了招手,“阿烈,送傅先生离开。”
阿烈应了一声,快步走了过来。
“小然!”
沈然没再搭理傅东辰,越过阿烈径直离开。
“小然!”
“请吧傅先生。”
傅东辰看了看阿烈藏在袖中的枪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阿烈上前一步,将沈然的身影完完全全地隔绝出傅东辰的视野,“再过不久阿然就会和方小姐组成新的家庭,还会有他们的孩子,所以傅先生,请务必不要再来打扰阿然,否则,就算你拿下市所有盘口,要杀你也不过是一颗子弹的事。”
傅东辰几乎是瞬间就被阿烈笃定的语气气笑了,他将阿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讥讽道:“你在威胁我?”
阿烈点了点头,毫不犹豫,“是。”
“好,我就看看你这颗子弹怎么喂给我!”
阿烈回到病房的时候沈然正在给方梓琪掖被角,此时方梓琪已经睡着了,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沈然伸手探了探方梓琪的额头,又将点滴速度调慢了些,这才给阿烈打了个手势,率先出了病房。
沈然一直走到离病房稍远些的位置才停住,待阿烈停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他才转过身压低声音问:“查得怎么样?”
“傅东辰当年离开后先是去了金三角,在那边待了一年又辗转去了e国,当时他手底下已经有一批雇佣兵,到e国后仅用了两年时间就开辟了一条走私线,之后一年一直在扩张势力,就连e国的教父都对他颇为忌惮,当然,也有可能视他为眼中钉,一直找机会拔除也不一定。这些仅仅是明面上能查到的,更深的还没有查出来。”
沈然挑挑眉,倒不是因为傅东辰的势力,而是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阿烈如此带有成见地去评判一个人。
“阿然,现在东边那几个重要盘口都被傅东辰的人控制住了,如果放任他发展,当年我们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阿烈,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把外公留给我的东西都整合起来放在明面上吗?”沈然扬手打断阿烈欲出口的话平静道,“傅东辰要怎么发展随他去,总会有人给他使绊子的。这边没什么事了,你明天就回去吧,那边你始终不能离开太久。”
阿烈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实际上如果此时沈然关注阿烈的话,可以很轻松就能看出阿烈眼中的隐忍,里面还夹杂着些许黯然。良久,阿烈压下眼中翻腾的情绪,又恢复成了恭顺的模样,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沈然点点头,抬脚往病房的方向走去,脑中纷杂一片。傅东辰在国外的势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其实阿烈说的没有错,只是如今上头局势紧张,方家正在关键时刻,他又刚和方梓琪订了婚,他不能也不可以有任何会威胁到方家的动作。不过,傅东辰口中的那个梦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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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东辰回到酒店时已经很晚了,尽管如此,他还是看见了陆明抱着一叠文件笔直地立在他的门前。这间酒店的顶层只有两间套房,已经被傅东辰包了下来,此时帕克几人应当是去夜场嗨了,整个楼层除了傅东辰皮鞋踏在地毯上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声响。
“傅先生。”
傅东辰扬手止住了陆明疲惫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傅先生,傅振天已经知道你回来的事,戚家当家戚炎搭了今晚八点十分的飞机去了京城,这会儿已经落地了。”
“这么上赶着找死。”傅东辰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尖刀一般,锐利而又冰冷。“告诉帕克明天收假,自己带人滚去京城,我只给他一个礼拜时间。”
陆明愣了一瞬,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讶异,“您不亲自去?”
“不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确认沈然安全之前,他不能离开。
陆明应了一声,将手上的文件递到傅东辰面前,“这是您让我查的。”
傅东辰盯着陆明手上的文件看了片刻,迟疑地伸出手,在即将碰到时又猛地收回手,他刷卡开门,朝陆明摆了摆手,“明早再拿过来。”抗拒的意味十分明显。
陆明深知傅东辰恐怕又在沈然那里撞了铁板,于是他应了一声,迅速地离开了。
傅东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笔挺的背脊一点点弯了下来,沈然的那句“不能”还历历在耳。傅东辰抬手摸了摸脖子,又碰了碰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沈然手掌的温度。他的手一点点地握紧,仿佛要抓住什么一般,认真而又珍重。
第二天一早,陆明敲响了傅东辰的房门,在得到许可后才推门而入。
“傅先生,”陆明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摆在傅东辰面前的桌上道,“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沈少当年回到市没多久秦家当家秦贺就病危了,也有人说秦贺之所以病危,他的养子秦东功不可没。在秦贺病危这段时间他的两个养子争权也到了白热化阶段,在此期间沈少一直待在医院照顾秦贺,在秦贺咽气之前,把秦家所有的高层都叫到了病床前,然后亲口把秦家当家的位置传给了秦烈,包括他手上所有的股权、基金以及不动产,而秦东只分到了一笔现金。所有人都认为是因为沈少站在了秦烈那边所以秦贺才会把位置交给秦烈,沈少也因此遭到了秦东的记恨。秦烈上位后清理了不少有二心的人,秦东则是直接躲起来了,但是那一年沈少遭遇了不少暗杀。”
“什么?!”
“是的,大多有惊无险。”陆明点点头道,“最危险的一次是后腰被砍了一刀,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秦烈被彻底激怒,在沈少受伤的第三天,秦东……”陆明顿了顿,隐晦道,“被沉江了。”
傅东辰面色有些难看,他想起了横亘在沈然后腰胎记上的那道疤痕,可以看得出当时沈然的情况是极其凶险的。傅东辰深深地吸了口气,点了点其中一张照片问,“她呢?”
陆明迅速瞥了一眼而后恭敬道:“回先生,方梓琪和沈少其实来往并不多,每次见面都是年节时沈少去京城拜访方家,真正频繁来往是在三个月前,不过那段时间方梓琪情绪似乎很低落,两个月前甚至还被方家老爷子关了禁闭,后面是沈少和方浩一起求了情,没多久就放出了沈少和方梓琪订婚的消息。”
“关禁闭?”傅东辰皱起了眉,他突然想起昨天方梓琪在医院时医生说的话,那医生说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倒推回去,方梓琪发现怀孕很有可能就是被关禁闭那段时间,而在那之前,她和沈然根本不像是在一起的模样……
傅东辰霍地站起身,因为情绪激动,眉梢都微微扬了起来,“去!查方梓琪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她之前究竟和谁在一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