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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话落移步,南月拜送。
太后……等着抱孙子。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如花为什么用那种神秘莫测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不心虚也心虚了。
如花走后,南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一旁站着的钟落神情有些酸郁。
“阿星,你怎么会到太后那里去的。”
“姐姐不见了。传铃姐姐也不见了。没有人。婆婆是好人。”
阿星讲话有些跳脱,这不妨碍南月理解清楚。
他一定是找不到自己,找不到传铃,刚好碰到了如花,于是被带去了靳安殿。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一切当无恙。
阿星低头,仿佛在表达歉意。
“快让我看看,是不是好好的。”
南月蹲下确认阿星毫发无损。
心里松了口气。
“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义弟?”
“这是我亲弟弟。”南月抱紧阿星。
阿星和亲弟弟又有什么区别呢?
“亲弟弟。不姓南。”阿星豆子一样蹦出两个短句。
钟落被这个除了对南月对其他人一律冷视的小屁孩惊到。
他好像什么都像大人一样的清楚,却又什么都说不清楚。
“困。”阿星说。
南月知道这孩子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可以日夜不合眼,直到支撑不住。
阿星对人对事都有超乎寻常的警惕和戒备,从南月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是这样。
南月亲眼看着阿星在自己榻上熟睡后,和钟落漫步在椒房殿庭院里。
“你……还好吧。”钟落问。
“什么?”
“在里面,赤狱里,他们没怎么折磨你吧。”
“喔,里面的人都挺好的。”
“你确定?”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王爷没事可以走了?”
南月巴不得钟落赶快走,她还有要事。要找到完颜旻,要搞清楚橙妃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更要搞清楚完颜旻心里到底是怎样看她。
由其最后一点,很重要。
钟落无缘无故接到逐客令,有些心酸,挂在脸上。
被南月看出。
只好安抚一下:“刚刚,对不起。”
钟落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你也会说对不起。不过,你平白无故道什么歉啊。”
南月白他一眼。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道歉。”
“我刚刚,急着找人,跟你说话的态度不好了点儿。”
想了想又郑重其事地补上一句:“喔不,是非常不好。”
钟落爽朗一声笑了。
原来她是为这个。
“这种事本王不会放在心上。”
“喔,本宫还以为小郡王刚刚很委屈。”南月心中鄙视,嘴上挖苦。
钟落发窘,刚刚那句话,她原是听见了的。
“你,你听到本王说的那句话了。”表情不大自然,很不自然。
“什么话?”南月眼睛里若无其事。
她什么也没听到。难道她要承认钟落吃醋完颜旻的那句话她听到了,笑话!
没听到。如此你好我好他好大家都好。
“好吧。没听到最好。”钟落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很敏捷地掩饰过去。
气氛有些尴尬。
南月眼睛四处瞟,希望能找到可以缓解尴尬的东西。
椒房殿说起来摆设一堆,都是无用,连可以解聊的东西都没有。
忽然,钟落脖子上挂着的那枚金属图腾一闪一闪吸引了南月的注意力,只觉得那上面的图样好面善。
南月使巧力一把将绳子拽开,把那枚质地很好的小吊坠接到了手里。
“你干什么?”钟落摸了摸空空的脖子。
“哈,星星,别人家的图腾都是飞禽走兽,怎么你们家的图腾居然是星星啊。”
“你还我。”
钟落上前抢夺。
南月灵巧地避开。对光仔细观察那小东西。
“那不是图腾,但对我很重要,你快还给我。”
小郡王呈现出少见的严肃。
“好了好了,还你就是。”南月看他真的有些着急,这才把东西拎在半空,钟落一把夺回。
“真是小气。”
南月看着钟落宝贝兮兮地把东西抢回。
“若是别的,你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这个不行。”
虽然东西被要回,南月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暖。除了这东西,要什么都给吗?
可是她绝对不会招惹他的。
钟落眉头皱了皱,对着被拆开的挂件一脸无奈,断了的绳子要从哪里接上才好。但同时又怕南月生气,表情臭臭但又担忧地看着眼前女人。
“那么宝贝啊。好了好了我给你系上还不成?”
南月说着从钟落手里抓过那个小巧的金属吊坠,细心地把绳子两端并好。
钟落呆呆地看着她。
“愣着干什么,低头啊。”南月手拎着绳子,奇怪地看钟落。
她随性惯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却不明白自己这个举动在钟落眼里有着不比寻常的含义。
钟落听话地低下脖子,高大的身躯做出这个动作显得很为难。
南月看他这样忽然想笑:“你忍忍就好啦,我动作很快的。”
说着踮起脚尖,把那吊坠的绳子分别从钟落脖子两侧绕过,在后面精细地打好一个结。
南月系得很认真。目光全神贯注盯在那个小结扣上。
钟落刚好俯视到她眉眼,恍惚里目光有些呆滞。
“好啦。很结实的,不会再被人随便拽开了。重要的东西要系好才行,像你之前那样松松垮垮碰到贼肯定逃不掉。”
钟落站直身体,一只手摸了一下那吊坠。目光还是盯住南月的脸,不肯移开。
“喂。”南月把手在他眼前忽扇两下。
“傻了?”
钟落回过神来,那只手从吊坠上落下。
盯着南月说了一句很傻的话:“你的脸若是好好的会是什么样子。”
继而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对:“不是,我是说……本王是说……”
钟落意识到这话是在揭南月伤疤,越想解释清楚舌头却越是打结。
“我非故意。”钟落别过脸去,用四个字结束了自己语无伦次的句子,脸有些微红。
眼前人却笑出声来:“好啦好啦,我不在乎这个,本宫恕你无罪。”南月眼睛里荡漾着调侃的诡诈,手负在身后好笑地看着钟落。
继而转身走远去,顺道掩盖了眼底一层转瞬即逝的落寞。
有些事不在乎,或许不是真的不在乎,而是因为太久的无能为力,以致生出一种自欺欺人的坦然。随着岁月渐渐流逝,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这种坦然是天生的还是在夹缝里打磨而成。
总有一些人生来豁达。但世人大多数不属此范畴。
钟落忙跟上,拍了下脑袋,不由为自己刚才的举止懊恼。
“你知不知道,我额娘说,只有本王的未来王妃才有资格往本王身上挂东西。”
南月笑得更欢:“你额娘骗小孩子的鬼话你都长这么大了现在还信。”
“可……”钟落还想再说什么,被南月打断。“你知不知道,皇上去了什么地方。还有,我为什么莫名其妙被放出来。我不在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没良心的月丫头,你出狱第一个来看你的人是本王,你第一个问的人却是皇兄。”
“你皇兄手里掌握着我的生死大权哎。我当然要先问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皇兄最近一直行踪不定。看,连自己的皇后出来了也不在宫里。”钟落撇嘴。但还是很识实务地说道:“行了,本王知道皇后娘娘找皇兄有要事,告辞!”
“不送!”南月做鬼脸。
转身之际又无意间瞥见钟落脖子上那枚精巧的金属吊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