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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群家伙,故意指派黄建仁来挑衅,好找借口围殴我,这群垃圾把我整出了,这口恶气我还没有报他们倒是想先报仇了。
覃寿笙和莫贱人悉悉索索的说着话,我在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覃寿笙:“莫部长,咱辛辛苦苦把他等来,难道就让他一走了之?”
莫贱人:“不可能!我心头的这股恶气岂是那么容易就消得了的?不怕你们见笑,我被这个小子打了几次,每次都打得我的脸像个猪头般,我今天也要让他尝尝做猪头的滋味!”
覃寿笙:“莫部长,可这小子圆滑得很,不先动手,咱没有理由动他啊?万一闹出大事,咱谁都不好过。”
莫贱人:“你给我上!你去骂他十八代祖宗,待他先动手打你,咱一起围上去往死里打,上面问就说这家伙与你有矛盾,两人对骂他对你动手,疯了似的要杀你,我们好不容易制服了他,多亏我们救了你!”
莫贱人,覃寿笙,你们这两个混蛋,好汉不吃眼前亏,卷了东西偷偷溜了出去,他们十几个人还在等着,除了覃寿笙和莫贱人外其他都是保安,有几个挺眼熟的,记起来了,那几个家伙是上次莫贱人带来殴打我的王八蛋。居然跟到了这里做保安,冤家路窄。
走出了,迎面而来的一阵冷风让人心凉,我又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工作,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方向,华灯初上,一汪池水倒映着城市的灯火,其中孤独的一盏是我,片片梦碎的声音,也是我。
走在路上,手习惯的放进口袋里掏烟,没有烟了,到一个便利店去买烟。
“小伙子想要什么烟?”
“要那个最便宜的,两块钱那种。”习惯了最便宜,什么都是最便宜,发现能买得起‘最便宜’也是一种幸福。
掏出火柴把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把火柴甩灭,廉价的烟很苦很苦,跟贱命的人一样的苦,不过有烟味就成了。用火柴点烟并不是我有个性,而是当我发现买一个打火机的钱能够买两打火柴,我就一直用火柴了。一个打火机一块五,一打火柴七毛钱,两打一块四,一个打火机能用十几二十天,两盒火柴就能用十几天,一打火柴就有十盒火柴了……
在红绿灯等绿灯见到了陈世美的车子,透过茶色玻璃见了虹姐,我怦然心动,虹姐端庄貌美,女人味十足,男人从小到大做的梦将来娶的老婆就是这种女人了。陈世美正把她逗得娇羞的嗤笑,如同一朵绽放的牡丹,可远观而不可焉,女神。
陈世美!
绿灯亮的同时陈世美的车子飞出去了,不知又把虹姐带到哪个风花雪月浪漫之地莺莺燕燕。我的心本就堵得慌,这下更好了,连呼吸都不顺畅,整个世界都在抛弃我!
闷闷不乐往自己的老鼠窝方向走,陈世美陈世美,陈世美是个玩弄女人的高手,勾了多少富婆弄了多少钱?虹姐是有些钱,可称不上是富婆,那陈世美是为了虹姐一笑倾人城的美色?玩玩就甩?不成!我不能让虹姐受到任何的伤害!我最起码也要去告诉虹姐,让她防着陈世美点。
打她电话,都是关机的,我走到了她家楼下,在她们家楼下等她回来,当我的肚子咕咕大叫的时候,她回来了,从陈世美的车上下来,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我想我是吃醋了,酸得头都疼了。
虹姐身姿曼妙,优雅的走过来。我突然站到她跟前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虹姐还是那么惹人喜爱,精致的五官,上帝是多用心雕刻了这个女人。
她见是我,没有想象中见到弟弟时欣喜的样子,一脸平淡,好像我只是个路人:“杨锐,什么事?”
正要回话,一辆自行车飞速蹬过来眼看就要刮到她身上,我放开行李两手抱住她的腰往我怀里拉过来,她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我拉进怀里。抱住虹姐,和想象中的感觉一样美,搂住纤纤细腰的双手紧紧将她往我怀里压,她丰满的ru房压在我结实的胸上,前额顶在我喉结处,鼻尖碰着我两锁骨间,很舒服很舒服。
这样美妙的时刻,是之所想夜之所盼的,却没想到来得那么突然,那么完美,但这样的完美也就仅仅持续了三秒钟。当一个耳刮子‘啪’的拍到我脸上,我居然还微笑的沉浸在相拥的梦中。
“流氓!!!”她的骂声让我从梦中惊醒。
“虹姐,刚才有部自行车从你身后~~~”
没说完她打断了我的话:“你这个流氓!我真是瞎了眼!”
“那部自行车从……”我没再说下去,那部自行车已经消失在拐角。
“你变了,全变了,我以为你好,想认你做弟弟,是你有正义感,可你呢?偷看女人换衣服,偷女人的内~~~”停顿了一下下后,继而咽口怒气:“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失望吗?”
偷看女人换衣服?我明白了,上次我扛着那个箱子去找储藏室,却误打误撞踩进了女同事更衣室,但是,但是这却成了我去偷看女人换衣服和偷女人内衣的把柄?“虹姐!!我没有!!!”我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全世界的人都不信我,但是连最亲的虹姐都不信我吗?我在她心中一直是正义的化身,可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几个人的流言蜚语就摧毁了我的人格吗?
“你没有?你还狡辩?”虹姐两手提着包,一脸的怒气和失望。
“那是覃寿笙莫贱人他们设圈套来把我整出公司的!!!”我都快哭了。
“我也是这么想过!!但是我亲眼见到的总不可能是假的吧!”她第一次对我说话那么大声,句句字字狠狠敲在我心上,疼……
“虹姐,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慢慢和你说清楚,好吗?”我试图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找个地方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杨锐,我看没有必要了,当初你我同在一个办公室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君子,可是呢?你和莫一样,没有区别!对于一个偷看我换衣服的男人,我没必要再和他谈下去,我们缘分已尽。”虹姐说的缘分已尽,说的是我和她之间朋友之上姐弟之下的缘分。
“虹姐。”我直接叫了她名字:“给我十分钟,可以吗?”
她特不耐烦我,从包里掏出两沓钱递给我:“听说你被公司开除了,去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吧,我只能帮你到这份上了。今后咱互不相欠,你好自为之吧。”
我怒了,真的怒了:“我不要!!!”把钱塞回她包里。
她没再理睬我,走到单元楼的不锈钢大门前,刷卡进去,门重重的砰关上,我跑过去,门已经自动锁上了,没有磁卡进不去,我透过格子对她叫道:“虹姐!这件事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有件事你一定要听我说完!!!”
她等着电梯,闭着眼睛任我大喊大叫,我掏出手机,摁了她号码,一滴液体滴在了手机屏幕上,不知何时,我的泪水毫无感觉的流了出来。她掏出手机,一看是我打的,看着我说道:“杨锐!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我有我的生活!请自重!”电梯刚好下来,她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把我的心也关上了,我再也没有了希望。
走在清冷街上,黄色的路灯像彩色漫画书里一个圆锥形状照下来,孤单而卑微。我发现最不值得的是我的眼泪,居然那么轻易流下来。
之前租住的的房,还没到期。
不知是胸闷还是空气闷,怎么翻身都不爽,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拨出电话的第一个还是虹姐,思来想去,还是给她发了个信息:虹姐,半夜打扰你,很冒昧,我想对你说几句话。我不求你来原谅我,我有我的尊严,我有我做人的原则,既然你认为我是偷鸡摸狗下流的伪君子,我也没办法。但是虹姐,据我所知,陈世美根本不是联华连锁超市的老总,他们公司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而且,我还知道他是某个酒店的男公关,靠坑蒙拐骗过日子,你得提防他点。
还想写点什么的,但是越想就越窝火,我写得越多她还不是恨得越多,她肯定以为我是骗她的。
一大早起来我就冲向了人才市场,在人才市场左冲右突,扔了十几个个人简历给了不同的形形色色的单位,现场招聘的单位,啥艰苦的工作我都去应聘了,现在月工资一千以上大学毕业生们都抢得头破血流的,我眼光不敢抬那么高,瞅那些八百块的都应聘了。
我的生活,没有地铁,没有会议计划没有出差安排,没有下午的咖啡没有红茶,没有下班后的约会,没有深夜回家时计程车里的音乐。
只有我一个人,静静躺着,好像在等着枯死的老树。我怨恨这个世界上的不公平,怨念能像霉菌一样,清除不掉,春风吹又生,我想我该出去走走,不然我会绝望的上吊的。
在街上散兵游勇般走着,发现不需要上班的下午原来如此的恐怖,城市的街头几乎没有我的同类,大街上行走的,除了家庭妇女、商贩、就是民工,偶尔有个把年轻人从我身边匆匆走过,他们与我有几分神似,因为他们的脸上也写着焦虑。但是他们的焦虑又与我不同,他们手里还有公文包,这代表他们还有事可做。我现在想做什么呢?总之不是写遗嘱。
这些人和我一样,都是大学孵化器刚破壳出来的小雏鸟,却还没有长出职场之羽的尴尬小鸟,普遍很穷,普遍自卑,普遍穿得便宜,所以普遍很丑,对不起,原谅我这么一个衰人还能那么勇敢的势力,但必须承认,我们已经来到了史上最重视外貌的时代。这个时代,也是史上最厌弃失业者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