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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知文歇听从赞月的指挥顺序,炸了暗河之后,又去炸了白月教赖以生存般的药圃,种类繁多的毒性药草生长的广袤莆田,在瞬间被夷为平地。
谭知文歇只看见炸出来的尘土,都是乌黑发紫的泥屑,铺天盖地,几乎无处可躲,本以为就要这么被毒性十分强的泥土从头到尾清洗一番,却被赞月随手撒了一圈药粉出来,轻轻松松抵御了这对谭知文歇杀伤力极其强大的毒性土泥。
这一次的巨响,不知道再次牵动了多少人,三个始作俑者猫着腰,重新出击。
回到了沐珂所在的药庐时,赞月看见江非离身边的侍女阿荛,带了一群重心门打扮的弟子,正在把地上依旧昏迷中的傀儡半药人们,一个个背上了背。
阿荛看见了赞月,行了一礼:“赞月大人。”
赞月凑过去看了看,无一例外,全是重心门江非离□□出来的好手,值得信任的那种,不由叹了口气:“可惜了,明月会的人我不敢用。”
阿荛道:“陶臣大人,还有桑情、彩屏、槃霓并思雨,都是赞月大人常用之人,无一个能派的上用处的?”
谭知也把目光投向赞月,这个明月会真正的幕后主人。
赞月苦笑了下:“陶臣是叔父派来的人,说是协理,不过是监视;桑情虽然一心向我,但是她有个师父,小浮可不是我的人,更不用提彩屏她们,不过小事能用罢了,这种关头,我叫谁来,都是冒险。”
阿荛不解:“陶臣不是从您少时就陪着您给您做副手了么,他怎么会背叛您?就算是教主的人,也未必一心向着教主吧?”
“就算这样,陶臣我不敢用,”赞月摇了摇头,“他……心思太多,很容易出现变数,而现在,绝对不能允许变数的出现。”
江非离是外头捡进来一路厮杀到这个位置的,收获了阿荛做了他的得心的侍女,什么事也可以交给她做,更不用说,在重心门,江非离还有阿照等能用之人,就算重心门有一半是江失语操控着,那江非离能操控的另一半,就已经很不错了。特别是在这个关键时刻,重心门的弟子,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阿荛不再过问,毕竟明月会和重心门说起来也是两个门派,明月会的主人,是江赞月。
重心门的弟子已经把地上的傀儡全部如数背起,等待着阿荛的命令。阿荛给赞月再次行了一礼:“那么奴婢先带人走了。”
“等等,”谭知叫住了阿荛,指了指文歇,“他也带走。”
文歇愣了愣:“谭大侠,为何叫在下也走?”
赞月明白了谭知的意思,他解释道:“现在就是炸山这种活计,要不要你都行;但是你刚刚吃了药,最好早些出去找人诊治,说不得能多活两年,顺带给外头传递消息——别看他们,他们不会去传递消息的。”
文歇收回了停留在重心门弟子身上的目光,半响,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拖累二位了。万望珍重!”
抱了抱拳,文歇果断走到了阿荛身边。阿荛见多出了一个人,也没有说什么,干脆转身,带领着重心门弟子背着傀儡并半药人们,文歇,迅速离开了药庐。
阿荛一行人一走,整个药庐空荡荡的,除了地上剩下的尸体外,也就一个哆哆嗦嗦打摆子的药师,还有一个沐珂,冷眼看着谭知并赞月。
赞月想了想,对沐珂道:“手来。”
沐珂虽有不解,但是也果断伸了手去,由着赞月给他探了探底。
“……嗯,我知道了,”赞月收回了手,看着沐珂,慢条斯理道,“不是什么能控制你行动的蛊,只是个能知道你的方位,顺带在你不听话的时候小惩大诫罢了;叔父还是挺温柔的嘛。”
沐珂黑着脸道:“温柔,你敢把这话对着武林众人说一遍吗?”
赞月不敢,故此云淡风轻道:“没有给你下随时能夺命的钻心蛊,已经算不错了,不是么。”
沐珂自嘲道:“什么蛊不都是受制于人么,要不要命,又有何差?”
“有差,当然有差。”赞月一本正经道,“关系到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能不能成功的事,自然不一样。”
谭知一听这话,似乎悟了,波澜不惊的双眼难得浮起一丝同情,投在了沐珂的身上。
沐珂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不解问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赞月虚了虚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做什么呢,你看,我们去飞一把,如何?”
沐珂的视线停留在赞月伸出来的手上,乍一看,空的,仔细一看,能看见一条条丝弦偶尔流动着一丝光。
赞月笑道:“这可是阿离的宝贝,我借了一条来玩,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沐珂没有见过江非离出手,自然不知这个丝弦的厉害,双眼茫然看着赞月。
赞月也不说,只眼神打量了下药师,嗤笑道:“这个家伙有好多好玩意,你收集了么?”
沐珂知道是在问他,道:“贺大侠带走了些,剩下的都在了。”
赞月闻言,上前大摇大摆一脚踢倒药师,扒开他把药柜一个一个翻过去,翻到好东西,就给谭知扔过去,一边扔一边道:“叔父还真是把好玩意都留给他了,这里的药,比我那儿的好多了。谭知你全部收好了,丢一瓶小爷唯你是问。”
谭知接了一大堆药瓶药罐,已经在愁往哪里塞的时候,听见赞月后面一句话,正色道:“好好说话。”
沐珂却全身一僵,几乎满脸的不可思议,扭头盯着赞月:“……你是男的?”
赞月很是自豪一挺胸:“小爷是爷们儿,带把的,怎么了?”
谭知一把抓过赞月,满脸的不赞同:“好好说话。”
然后想了想,又对沐珂道:“内子无状,见笑。”
沐珂一噎。
左瞅瞅一脸正气的谭知,右看看被谭知扣在怀里挣扎着的赞月,半响,沐珂弱弱道:“……好说,好说。”
赞月掰开了谭知捂着他嘴的手,怒道:“怎么了,话都不叫人说了!”
谭知有些头疼,默默盯了赞月一小会儿。
赞月莫名心虚,移开了眼神,悻悻道:“松开,我要继续去搬这里的好货了。”
然后又慎重叮咛道:“记住,全部要装好,过了这个村,可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谭知看了眼被打劫的支零破碎的‘店,’默默点了点头。
反正赞月是白月教的少主,白月教,算是娘家吧,这么一想,手里拿着的就是陪嫁了,算不得偷。谭知安慰了自己后,从药庐里翻出来一张布皮,心安理得的把赞月喜滋滋扔过来各种药瓶全部打包了。
药师在一旁满眼心疼地看着他们白月教明显已经叛变了的少主,大刀阔斧地把他药庐几乎搬空了,不由留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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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谭知身上已经打了一个大包袱,背在背上后,赞月这才收了手,恋恋不舍道:“可惜时间来不及,不然去叔父那儿,把他药房里的东西抓些来,都是些顶用的。”
谭知很冷静指出问题来:“拿不上了。”
谭知身形修长,背上背了个几乎能装下一个赞月大小的包袱,再对比他一脸的淡漠,看着很是可笑。
赞月也知道,拿药行动只能到此结束,不由轻叹:“哎,好吧。”
沐珂双手抱胸,靠着木头柱子,冷眼看着谭知赞月两个人一个拿一个装,合作十分融洽,等到赞月停下手后,道:“现在没有在下什么事情了吧,那么在下……”
“谁说没你事情了?”赞月挑了挑眉,“接下来,你可很重要啊。”
沐珂有种不妙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还是秉着双方诚信合作的原则,点头了:“……谭夫人请讲。”
这句话成功的惹毛了赞月,他龇着牙满脸扭曲,举起拿着几根亮锃锃的银针,皮笑肉不笑道:“你想挨两下么。”
谭知手疾眼快,一把拦下了赞月手中朝着沐珂弹去的银针,再把炸毛的赞月一把按在自己怀里,对着沐珂点了点头:“见笑。”
沐珂……他还能说什么,干巴巴道:“还不知怎么称呼?”
赞月挣扎着从谭知怀里伸出头来,凶巴巴道:“老子名叫江赞,你看着喊。”
沐珂想了想,虚心求教:“江姑娘?”
赞月莫名其妙看了沐珂一眼,提醒道:“我是男的。”
本来女装只是他的一个变身的技法,用于明月会或者危机时刻,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介意让这个和自己是一个阵营的人知道真相。
沐珂视线在赞月矮小的身躯和金钗罗裙的打扮上停留了下,面无表情:“江……少侠?”
赞月点了点头:“妥!”
赞月这才心满意足道:“你体内被叔父种了蛊,等等地牢里的人全部跑光的消息传给叔父的话,他定然会搜寻你的下落,到时候,你就有大用了。”
沐珂想了想,道:“之前,贺大侠令在下传递一个消息给江教主,说贺易行消失了。”
赞月抬眼看谭知,谭知摇了摇头:“不知。”
想不通这句话的问题所在,赞月道:“那你传递了么?”
沐珂道:“刚刚已经把消息放了出去,大约不到一刻钟,就能传到江教主那里。”
“一刻钟……”赞月皱了皱眉,“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了,谭知,快,带上他,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谭知朝沐珂点了点头:“跟来。”
言罢,谭知拦住赞月,脚尖一踏,飞身而出;沐珂也紧随前后,跟着而去。
赞月把几个地方全部记得牢牢的,眼下冲着第三个要紧的地方而去,仗着对白月教地形的熟悉,他一路走着捷径,省了不少时间。
到达地点之后,赞月环视了一圈,偌大的粮仓院子里,堆积着装满粮食的仓桶,还有很多的干草剁,几乎把整个宽敞的院子堆满了。
沐珂站稳后,不解道:“这里?要怎么做?”
赞月手指了指院子后面伸出来的高高的树干上茂密的枝桠树叶,道:“那个地方,能藏人么?”
谭知闻言,提身而起,稳稳落在树干上,茂密的树叶瞬间把人淹没,遮挡的结结实实,只要他不动,外头人纵使抬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赞月点了点头,道:“可!”
谭知这才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稍微紧张了些,赞月转过身对沐珂正色脸道:“你身上可有受伤什么的?”
沐珂摇了摇头:“并无。”
赞月一指沐珂,对谭知道:“打他,流血要多些!”
谭知一听吩咐,也不问是要作甚,直接上前,把躲闪不及的沐珂狠狠就是一掌,瞬间,沐珂本就内息难平,这下更是紊乱。
不过谭知下手也有个轻重,内伤并无,只劲道的掌风割破了沐珂的肌肤,流出了血来。
赞月看了眼,摇了摇头:“不够,去外头抓个人来,撒血。”
沐珂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在他心中正义凛然的谭家大公子谭知,就这么背着一包白月教的赃物,从外头抓了个白月教的弟子来,几下打得人口吐鲜血,还在赞月的指挥下,把血全部淋到了一处位置的干草剁上。
用完了人,谭知随手点了人的穴道给止了血,把人往院子外头一扔。
这个时候,赞月把干草剁掏出一个洞来,细细指导了沐珂怎么做之后,把从江非离处得来的丝弦紧紧扎了一圈在沐珂的腰上,叮嘱道:“记得,时间要把握好。”
沐珂心中擂鼓震震,满是不自信:“……在下若是迟上一步,是不是就尸骨无存了?”
赞月轻飘飘道:“反正你一个叛徒的身份,叫人家知道了也是个尸骨无存,还不如拼一把,说不定将功赎罪了呢。”
沐珂刚想说什么,只一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排山倒海的痛从心尖到全身扩散开来,他捂着胸口倒在干草剁上,咬紧牙关,痛苦道:“……快,暂时压制……的……药!”
赞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江失语定了沐珂的位置,连忙从袖中掏出了一粒药丸子塞进了沐珂的口中:“这个药只能给你暂时缓解下痛,别的没啥用。”
药入口即化,瞬间缓解了沐珂痛到冒冷汗的难受,他虚弱地点点头:“知道了。”
赞月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手里的火折子一定要看准了时机,点了线之后,想办法扰乱叔父,不要听见声音最好。也要给我们一个信号,好看准时机救你。”
沐珂几乎是把命都赌在这一局上了,脸色苍白道:“……知道了,在下还不能就这么死了。”
赞月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颗药丸子,塞到了沐珂的胸口,药丸子见血融化,湿哒哒一片暗红,瞧着就像是重伤一般。赞月见伪装差不多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提了提手中的丝弦,想了想,递给了谭知。
谭知丈量了下丝弦的长度,从沐珂的位置到树干上,勉强刚够,于是一把揽住赞月,飞身而起,藏匿在了茂密的树叶之中。
沐珂就仰着头,确认了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后,这才吐出一口气来,苦笑道:“……疼死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药效的力度并没有比蛊虫在体内翻腾的厉害,缓解的那么一点,只是细枝末节,现在身体里的痛楚,全靠他自己凭借毅力忍着,又因为他知道趴着的干草剁下面掏空后是什么,动都不敢动,生怕藏在里面的手一歪,没等到江失语,先把自己给炸上了天。
等了又等,心中没底的他喃喃自语道:“江失语快来了吧……”
他勉力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苦笑道,“药在双泉手里,我还能不能去拿到……”
总觉着今天脑子抽了才会应下谭知他们二人的这个要求,拿命去搏,还不一定有用,哎,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个不和江失语碰面的叛徒么。
沐珂等得几乎要怀疑江失语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不来的时候,终于听见了脚步声。
这个一手把他推进泥泞中的男人。
沐珂埋下头一动不动,努力控制住干草剁中微微有些发颤的手。
千万不能有事,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可真的是让人吐血三升的事啊!
江失语是个很警觉的人,屹立武林多年,就算他臭名昭著,也是一个实力非凡的人。他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冷眼看着沐珂。
沐珂几乎要骂娘了,小心翼翼应付着江失语的话,还要分出心思来,扰乱江失语的心智。
半响,他终于等到身上的丝弦轻微地动了一动,几乎是振奋的,他藏在干草剁的手,动了动手指,打开了火折子的顶帽,就着刚刚试过的位置,坚定地凑了过去。
距离位置最近的沐珂听见了火花‘哔剥’发出的声响,因为藏了起来,声音听上去很小,若隐若现。
但是江失语是什么人,就算是一点的响动,他也能猜得出怎么回事!
沐珂脑中瞬间转动了几个念头,毫不迟疑捂着胸口就开始哀嚎。
“教主……不要驱蛊!”
这一变故也叫江失语莫不着头脑,因为沐珂还有些用,他凑近了些,想给看个究竟。
就在这个时候,沐珂身体一轻,被远远一直观察着情况的谭知一把提起,顺着透明的丝弦,在强劲的力道下,瞬间飞向了谭知赞月所在的树干!
与此同时,江失语也飞身而上,一双眼阴鸷地看着消失在茂密的树叶中的沐珂,不管地上发出的‘轰——’的一声的轰鸣,再一次的地动山摇,这次被炸飞的粮仓也不能抓住江失语的视线,他紧紧盯着高耸入云的树干,飞起的身子在空中滞了瞬间,足下一点,居然转变了方向,直直朝着院墙上面伸出来的树干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