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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个风一般的女子,死了好多年了啊。
生命真的是很脆弱,很无常啊!
他曾经深爱过的美丽女子,如今已经化为了一抔黄土。
皇帝叹了一口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撄?
早朝之前,又传来好消息,说宋贵妃已经苏醒过来。
看着皇帝欣喜的脸色,水玲珑内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偿。
站在朝堂之上,她偷偷扫了一眼太子,对方却横眉冷对地看过来。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可是,又远远没有结束。
龙颜大悦,自然就散朝得早一些。
皇帝刚刚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就听见太子凄厉地喊叫了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
嘴唇发乌,还有白色的唾沫从嘴角流下来。
“御医,传御医——”
水玲珑吓了一大跳,也扒开人群往里面看。
太子的牙齿紧紧咬着,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她一惊,视线无意中落到了太子的右手手背上,一条绿色的青经鼓鼓的,似乎要突破表皮的包裹,涨裂开来。
这不是……
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夏侯然睇了水玲珑一眼,缓缓蹲下身子去,按住了太子的脉门。
御医第一时间赶来了,众人都自觉地退到一边去。
把过脉之后,御医不是叹气,就是轻轻地摇头。
皇帝的眉头拧成一团。
“怎么?偌大一个御医局,连一个会看此病的人都找不出来?”
御医们慌忙跪成一线:“圣上息怒,臣等一定竭尽所能,先且让臣施针,再用千年人参作为药引……”
皇帝烦躁地挥挥手。
“朕不管你们用何种法子,使用那些药物,只要迅速让太子健健康康起来。”
御医们慌忙起身,按摩的按摩,施针的施针,各司其责。
一盏茶的功夫,太子悠悠转醒过来。
“唔……,头痛。”
太子抚着自己的额头,痛苦地发出声音来。
“皇儿,感觉好点没有呢?”
皇帝奔过去,坐在床沿,上下打量着太子。
太子恨恨地回想晕倒之前的一切,陡然想起在觉远寺里,云逸朗从手指间弹出一枚小小的暗器。
当时,他来不及躲避,手背被打中,感觉一阵麻痹。
再细细看,手背上什么都没有,竟然连一个红印子都没有。
他还暗暗想着:可能是打中之后弹开,落入哪里去了吧?
此刻看来,根本不是落地了,而是打入了他的肌肤深处,现在才发作蔓延。
是了,这么想着,感觉全部都说得通了。
于是,太子恳切地说道:“父皇,孩儿是中了云逸朗的独门暗器,请父皇一定为孩儿做主啊。”皇帝望着被太子紧紧握住的手,缓缓地拍了拍,以示安抚。
“来人,传朕旨意,速速捉拿前武状元云逸朗,不得有误。”
传令官接旨,即刻退了下去。
从皇宫里出来,水玲珑的一颗心仍旧跳个不停。
太子中的毒,是云逸朗自己发明的含恨散。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打到人的肌肤上就融化了,当时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是,中毒的人只要生气暴怒,以及嫉妒或激动,就会加速毒液在血液中的运行。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中毒者心平气和,甚至心神安宁,才能让毒液消散。
太子目前的情绪太过于激动。
而且,从回到皇宫以来,他一直步步紧逼,恨不得立即致夏侯然于死地。
尤其是皇帝说暂时将此事搁置下来的时候,太子更是心怀不忿。
宋贵妃已经醒了,康复指日可待,太子更是遗憾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他本来脾气就暴躁,这么一来,气血流窜更快了。
水玲珑的左手死死握住自己的右手,暗暗想着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好机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太子的毒给解除了。
她慌乱地抬起眼眸,不经意的,对上了夏侯然玩味的眼神。
“轿子里很热吗?看你……满头大汗的。”
水玲珑仰起头,避开夏侯然的大手。
“嗯,有点闷热,扇一扇就好了。”
说罢,她的眼神游移,在小茶几下面找到了一把缎面的折扇。
扇了扇,感觉轿子里的气息下降了许多,这才舒了一口气。
夏侯然扫了一眼水玲珑发红的脸颊,嘴角微微勾起。
他淡淡地说:“很多时候,怪不得别人,自作孽不可活。”
他一直隐忍,可是,太子处处咄咄逼人。
水玲珑暗暗揣测:这是在讥讽她吗?
是不是说本来让她听他的话,可是,她没有听,还跟着云逸朗跑了,所以才惹出这么多事情来?
夏侯然的意思,就是不想再帮她了吧?
水玲珑不由得嘟起嘴吧,闷闷地将脸转到一边。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思,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水玲珑觉得憋屈,她掀开轿帘,看着外面热闹的街景。
由于等太子苏醒,在皇宫中逗留的时间过长。
已经快晌午了,太阳也烈,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一个扛着冰糖葫芦的小贩从水玲珑的眼前走过。
她咽了咽口水:“唉,等等,来一串糖葫芦。”
转过头,看了一眼正望过来的夏侯然,她又忍不住问道:“你吃冰糖葫芦吗?”
夏侯然摇摇头,从腰间的钱袋里摸出几枚铜板,递了过来。
水玲珑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
“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还能随身拿出铜板来,真是够磕碜的。”
夏侯然睇了她一眼,又缩回手去。
水玲珑暗暗责怪自己多嘴,眼见到手的钱财又飞走了,她慌忙向前倾身,扑过去想要夺过铜板。
没有想到的是,估摸错了角度,居然将夏侯然整个人都扑倒了。
而他的手,好死不死的,正好顶着她前面的柔软。
水玲珑的脸爆红。
她退回来,窘迫地缩在轿子的角落里,将头顶对着夏侯然。
小贩已经走到轿帘边上,不耐烦地问:“人呢?不是要买冰糖葫芦的吗?还要不要?”
夏侯然让轿子停下,径自将铜板递过去。
“买两串。”
水玲珑感觉到轿子又继续前进了,可是,她还是觉得没有脸去面对。
低醇的男声响了起来。
“不吃?那我就扔了啊?”
一抬头,两串鲜红色的冰糖葫芦在面前不断地诱惑她。
“吃,不让我出钱的,怎么不吃?”
看见她大口地吃着,夏侯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玲珑,听过父子骑驴的故事吗?”
水玲珑在香榭湾长大,京都很多新奇的事物都不是很清楚,更别谈那些说书人讲的故事了。
她摇摇头:“没有听过,你说说看。”
夏侯然粲然一笑,柔声说:“故事说的是,父子俩进城赶集。父亲骑驴,儿子牵着驴走。一位过路人看见他们,便指着他们说,看啊,这个父亲真是狠心,自己骑驴,却让儿子在地上走。父亲一听这话赶紧从驴背上下来,让儿子骑驴,他牵着驴走。”
“然而,没走多远,一位过路人又说,当儿子的真不孝顺,父亲年纪大了,不让父亲骑驴,自己骑,让老爹跟着小子跑。儿子一听此言,心中惭愧,连忙让父亲上驴,父子二人共同骑驴往前走。”
“走了不远,一个老太婆见了说他们的心真够狠的,那么一头瘦驴,怎么能禁得住两个人的重量呢?可怜的驴呀!”
“父子二人一听也是,又双双下得驴背来,谁也不骑了,干脆走路,驴子也乐得轻松。”
“走了没几步,又碰到一个老头,指着他们说,你们都够蠢的,放着驴子不骑,两个人一起走路。父子二人一听,简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好了,只有傻傻地呆在路上。”
水玲珑将冰糖葫芦里的山楂核吐在小盒子里,愣愣地望着他。
“听出来我想要告诉你什么事情了吗?”
夏侯然抿了一口茶水,轻声问道。
水玲珑摇摇头,故意扭曲地说:“你是说,让我们两个走回去,不坐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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