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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婷婷等共党分子被劫走了,马大胡子被打死了。得到这一消息后,保密局北平站的头头和麻良臣等人急匆匆来到出事现场。让特务头子李连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看得出来*的救人行动是有详密准备的,可这么绝密的行动怎么就被共党给破解了呢?马大胡子等人是临行动前才知道任务内容的,是谁走漏了消息?
躺在地上的马大胡子胸前凝结着大片的血块,他牛眼上翻露出浑浊的眼白,嘴微张着好像要问些什么,脸上一副对自己的死感到莫名其妙的表情。麻良臣低头看着马大胡子满是血污的尸体,心里非常得意:活该!谁让你平时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今天我借共党的手送你上了西天!现在你该知道我老麻的厉害了吧!麻良臣心里得意脸上却就装出一副很沉痛的样子,他用低沉的声音对上司说:“站长,马大胡子办事不力,放跑了共党份子不说,自己还搭上一条命。哎,他毕竟是我的朋友,可惜呀!”说罢,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紧锁眉头的李连升指着马大胡子的尸首对麻良臣说:“他既然死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他曾向我举报过你,说你有通共的嫌疑,还说你有包庇黄婷婷之嫌。我问你,这么机密的事只有你我几个人知道,共党是怎么知道的?是谁走漏了风声?这件事我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麻良臣见上司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发毛了。他忙自我解脱说:“站长,您知道我是最恨*的呀!要不是您给我一条出路,我早就被他们抓起来枪毙了,还能活到今天吗?我麻良臣和*是势不两立,我恨不能把*通通杀光才解恨,说我通共那是天大的笑话!马大胡子陷害我的话您可千万别信!”
“你们俩向来不和,一天到晚狗咬狗的,我能相信你们中的哪一个呢?说说。现在马大胡子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麻良臣见上司阴阳怪气的样子,忙对着马大胡子的尸体沉痛的说:“马大胡子死了,我们失去一位对党国无比忠诚的战士。尽管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矛盾,但毕竟他曾是我的同志和下属。对于他的死我还是深感悲痛的。”麻良臣说罢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合上了马大胡子的双眼。
回到特务机关后。李连升召集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在办公室开会,特务骨干们对马大胡子的死因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但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坐在一旁的李连升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对身边的下属摆摆手说:“你们不要在争论什么了。这次*死刑犯被劫走的事儿,我敢断定是马大胡子不小心走露了消息才让共党得手的。这事要算账就得算在他身上!我要据实向上峰汇报。你们有不同的见解吗?”他这么说,一是怕担当责任受处罚,二是他接到了要其近日内撤离北平的秘密通知,他现在一心想着逃离北平已没有心思去查明事情真相了,只有拿死去的马大胡子当个替罪羊交差。
原本极怕深究此事的麻良臣听上司这么一说心里就踏实了,他接着上司的话茬说:“站长英明,其实我早就怀疑马大胡子和共党勾勾搭搭的了。如果真是这样,这小子死有余辜!”
有人质疑他的说法:“老麻。你说马大胡子通共,那共党为什么要杀他呢?”
麻良臣信心满满的说:“我的分析错不了!你别以为马大胡子通共,*就拿他当自己人,不是那么回事儿!马大胡子这些年抓了杀了不少的*人,*对他只是利用并没把他当成自己同志,所以完事之后就卸磨杀驴。为死在马大胡子手里的*报仇!”
李连升听罢点点头,他对麻良臣的说法表示赞同,他说:“从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来看马大胡子通敌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不管怎么说他起码有很大的嫌疑!老麻呀,这个事就我交给你去调查。查实情况后抓紧写个报告。我要及早向上峰交代。”
众特务见头头已给此案定了性,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解放军打下天津后队伍略加休整马上就要开赴北平。部队要开拔前王鸿举向连里请好假到战地医院探望受伤的连长崔凤鸣。
在医院里,崔凤鸣正紧锁眉头身子歪靠在病床上想心事,他见王鸿举跟在一个小护士的身后走进病房,忙挪动身子要下床,王鸿举赶紧上去扶住他,亲热的问:“连长,你还好吗?”崔凤鸣用左手拉着王鸿举自嘲说:“好什么呀,没了一条右胳膊,连枪都打不了了!”
崔凤鸣让王鸿举坐在自己的床边上,他高兴地看着王鸿举说:“我真想咱们连队的战士呀,一天到晚的在医院里躺着没劲!”
王鸿举一把攥住崔凤鸣身右边空荡荡的袖管,看着他憔悴没有血色的面容,心里不是滋味,不知用什么话安慰连长是好。看着王鸿举一副难受的样子,崔凤鸣反倒哈哈大笑起来,他说:“别难过!打天津咱们连多少兄弟把命都丢了,我没条胳膊算什么?马克思跟我说了:‘我不收你,中国革命还没成功呢,你还得活着干革命,不过我先要你一条胳膊作抵押。’”几句话就把王鹏举给逗乐了。
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给崔凤鸣换药。
“崔连长,人家马克思什么时候和你说话来着?马克思是外国人,他说话你听得懂吗?”这护士端着盛药的盘子站在床前调皮的眨着眼,她一句话把崔凤鸣给问住了,崔凤鸣忙打岔说:“哎呦!!你这个小姑奶奶又来折磨我了,换药疼,我害怕,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换药伤能好吗?我看你打仗是英雄,见着医生护士像狗熊!”护士小心扶正崔凤鸣的身子说。
崔凤鸣用下巴指着护士对王鸿举十分夸张的说:“你看看,就她那嘴跟刀子似的,谁惹得起呀!”
“连长,你就服了吧!在连队你号令我们一百多人,在这你就得服从医生和护士的管理,他们是你的上级领导!”
王鸿举仔细的打量着给崔凤鸣细心换药的护士。这姑娘二十岁左右,匀称的中等个,梳着干练的齐耳短发,瓜子脸配一双弯弯的细眼睛,很有喜感。她脱下崔凤鸣的上衣。小心翼翼的为崔凤鸣的断臂换药。她听到崔凤鸣的话低头浅浅一笑。王鸿举觉得她的侧影很耐看,和黄婷婷有些相仿。
崔凤鸣的断臂上缠裹着渗着血的纱布,纱布与伤口粘连在一起。护士打开纱布的时候,崔凤鸣疼的直咧嘴。护士一边仔细的处置伤口一边轻声的说:“我知道换药很疼的,崔连长你忍一会儿,我马上就给你换好。”
基层连队全是一水儿的男人,战地医院里却有很多年轻可爱的女护士,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给充满呛鼻医药味道的医院里带来了很多温馨的气息。医院里有些伤病员们经常没事找事的叫护士来自己床前,为的就是和姑娘们多呆一会儿、多说几句话、多看她们几眼。女护士们细致体贴的护理使常年闻不到女人味的男人们倍感女性的温柔,很多战场上生龙活虎的大男人在女护士的面前变成了百依百顺的小绵羊。
这时护士换好了药,她嘱咐崔凤鸣说:“崔连长。您刚动完手术,身子虚弱,医院条件不算好,也没什么营养方面的东西调养身子,所以你要多休息少讲话。要不然的话,我就到院长那告你的状。让他批评你。”小护士说完话拿起个枕头垫在崔凤鸣的背后,让他很舒服的靠在床头上,然后又轻柔的为他盖好被子,一切收拾停当后她对两人嫣然一笑转身走到别的病床前。
崔凤鸣对着那个护士的背影调侃说:“医院里的刺头和生瓜蛋子差不多都让她给捋成了顺毛驴。说实话,这么好的姑娘我都想多看她两眼。哎。我敢拍着胸脯说没几个男人见着女人不起化学反应,女人的力量比坦克和大炮的威力还大!有的人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威风八面,可是却在女人的石榴裙下做了俘虏,你说是不是?”
王鸿举笑着说:“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说的对,可你知道为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不知道。”王鸿举老实的回答。
崔凤鸣嘲讽说:“还是大学生呢?连这都不知道,真够笨的!”
王鸿举笑着说:“我上学的时候没学过这方面的课程,你说说为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愿意领教。”
“哈哈!这个答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美女爱英雄呗!这天底下的美女都满世界的追着英雄跑,你说这英雄能过得了美人关吗?”
“有道理!尤其是你这个大英雄,见着美人就走不动道!”王鸿举跟了一句。
两个人的调侃,逗得四周的伤病员都哈哈大笑起来。
“崔连长,你长得这么帅,是不是有好多女人追你呀?”临床的一个伤员挤着眼睛一脸坏笑的问。
“那当然!追我的美女排成队,可是我眼光高一个都没看上!”
“反正吹牛不上税,崔连长你就使劲吹吧!看哪个女人能看上你这个成天吹牛的人!”刚才给他换药的那个护士走过来数落着他说。
旁边的伤员对那个护士起哄说:“我看你对咱们崔连长就挺有意思的!这也不错,美女配英雄嘛!”一句话把那护士的脸羞得通红,她说了声“讨厌!”一拧腰肢捂着脸跑出了病房。
“哈哈!哈哈哈!她害臊啦!”大家看着那护士跑开的背影又都开心的大笑起来。
一群男人凑在一起聊着聊着就一定会聊起女人的话题,聊天中王鸿举想起好久不见的黄婷婷,显得有些惆怅。他拿出一盒烟自己叼起一根又递给崔凤鸣一根说:“抽吧,哈德门香烟。”崔凤鸣接过烟颇感奇怪的问:“你以前最烦我抽烟,现在怎么也抽烟了?”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别老拿以前说事嘛!。你不是说过烟这玩意儿是十个当兵的十个抽嘛,我刚抽上没几天。我想开了,咱们当兵打仗的人,命都不是自己的,说不定哪天就报销了,不抽白不抽!我还给你带来好几包呢,全是战利品,是蒋介石这个后勤部长给咱们送的。你好好养伤,等打下北平后我再多带几包烟来看你。”
一说到要攻打北平了,崔凤鸣的情绪顿时低落下来。他不说话,眼睛望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抽着烟。王鸿举安慰他不要想太多,要安心养伤。崔凤鸣情绪低沉地说:“我刚参军时就发过誓,我要以解放者的身份回到北平。可我现在断条胳膊躺在医院里看着你们打北平,心里觉得窝囊!”
王鸿举说:“解放北平有你没你都一样,不缺你一个!瞧把你愁的,想那么多没用!养伤要紧!”
“嗨!没办法,我只能躺在病床上看你们打北平了!”崔凤鸣很懊丧。
两个人天南地北的又聊了会儿,王鸿举要赶回连队,他起身对崔凤鸣说:“连长,我得回连队了,你要好好养伤,等打下北平后我再来看你。”崔凤鸣要起身相送,被王鸿举按在病床上。
崔凤鸣若有所思的看着王鸿举背影,在王鸿举刚抬脚迈出病房门的时候喊住了他,他叫王鸿举坐回到床边上说:“有件事刚才我几次想对你说,但又不知怎样说才好,这事儿怎么说呢,这个,”他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王鸿举说:“崔连长你是个爽快人,今儿怎么婆婆妈妈的?咱俩不隔心,你有话就说!”
崔凤鸣略加思索后就开口说道:“我参军之前在北平有个相好的女人,她在前门外的聚贤楼饭庄后厨做杂工,这个女人叫春秀。打下北平后你如果还活着就替我到聚贤楼找她。”
崔凤鸣还要继续说下去,可王鸿举没等崔凤鸣说完就呵呵的坏笑起来,崔凤敏不高兴的问:“你小子坏笑什么?”
“怪不得你不好意思说呢!你离开北平时才十六七岁,没想到你刚脱了开裆裤就有相好的女人了!我真是佩服你呀!”王鸿举还是笑个不停。
虽然王鸿举讥笑崔凤鸣,但崔凤鸣并不觉得难为情,他脸上反而现出一丝幸福的笑容。“我告诉你,春秀是老天赐给我的好女人,她是我至今为止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人。是她给了我女人的温存,是她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女人、什么是男女之爱。虽然我离开春秀姐已有五年,但是时光的流逝并没有减退我对她的思念,我一定要找到她!”说到这里崔凤鸣的眼睛居然也湿润起来。王鸿举真的没想到始终示人以硬汉形象的崔凤鸣也是如此的儿女情长,他不再讥笑崔凤鸣了,可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崔凤鸣不自己去找春秀而叫自己帮忙。
“当时是我主动离开春秀姐的,我伤了她的心,我不好意思直面她。再说,也不知道她现在还愿不愿见我,所以想让你先为我试探一下。”
“好,那我就帮你这个忙了!不过我很想听听你们俩的爱情故事。”
“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底从没向任何人透露过,你是我的知心朋友,讲给你倒也无妨。”于是崔凤鸣向王鸿举娓娓讲起那段感人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