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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后,容华知道了,发烧的人不是袁林,而是袁毅,那个印象中从来没有生过病的男人。
柳芸已经找来了家庭医生给袁毅看诊,袁烨还在军部开会,袁绍也跟着没有回来。这几天华夏国的军情似乎有些紧张,但具体为什么会紧张,外界的人也不得而知。
“妈妈,二哥怎么样了?”容华见柳芸带着医生从二楼下来,犹豫了一下,上前问道。
“没事,只是小感冒而已。”柳芸怕容华担心,便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笑着安慰了一声。
“如果是小感冒,二哥会躺在床上?”袁林却不明白柳芸的意思,张口就讽刺了一句。
“你这孩子!”柳芸瞪了袁林一眼,然后将医生送出了门,转身看向袁林的时候,皱起了秀眉道:“春寒未去,你二哥身体这么好都病倒了,你也给我注意点,别总是熬夜!到时候一起病倒了,我可照顾不过来!”
“笨蛋才会感冒。”袁林撇了撇嘴,然后走上了楼。
对于小儿子变相地说二儿子是笨蛋的做法,柳芸只是嘴角抽了抽,然后朝着袁林的背影说了一句:“别只顾着工作,等下就吃饭了。”
“知道了。”袁林摆摆手说道:“我去看看二哥病入膏肓的样子,我很好奇。”
柳芸气急,音量都大了许多:“袁林!你皮痒了吗!”
“还行……”袁林已经走上二楼,他转过弯大步向前走,颇有些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妈你别生气。”容华已经被袁林的动作给逗笑了,心里对袁毅的那份担心也减轻了一些,她扶住柳芸的手臂,轻声道:“小弟就那个样,你要是真和他生气,那天天都得气得血压高。”
“……楚楚,你倒是比我了解他了。”柳芸沉默了几秒,突然爱怜地侧过身,轻轻地为容华撩起了耳边的秀发,说道:“可怜的楚楚,这几天肯定被小林气坏了,才有了这样的觉悟。”
“……哈……哈……”容华干巴巴一笑。
容华一直留在一楼没回房间,外套、鞋子和包包也是让下人帮她拿上楼的,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袁毅。
直到吃晚餐的时候,袁烨和袁绍也都还没有回家,柳芸早已习惯了丈夫儿子这样的行径,她招呼了宝贝女儿和小儿子先吃了饭。
这顿晚饭,容华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她没什么胃口,心里总是惦记着袁毅的病,即使柳芸说了只是小感冒,她的心也还是有些不安。
“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今晚的菜不喜欢?我让厨房重做一份?”柳芸见女儿吃得很少,就担心地问道。
“不是,今天下午吃了不少零食,有些饱了。”容华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得到了袁林的一个略带讽刺的白眼。
“是这样吗?”柳芸还是不放心,每个妈妈都是一样的,她们都希望孩子能够吃得多多的,好像这样才能表明自己的孩子很健康。
“是啊。对了妈,二哥还没有吃饭吧?”容华还是没有忍住,她不自觉地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在饭碗里戳了戳,状似无意的口气,配上明显有些紧张的动作,在柳芸看来,简直就是“女儿已经对儿子有好感”的预兆!
柳妈妈眼珠子微微一转,然后笑呵呵地说道:“他发烧呢,说是喉咙疼得厉害,没什么胃口。唉,可怜的小毅,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一整天没吃东西?这怎么行?!”容华果然如柳芸所料紧张了起来。
柳芸见了,在心里偷偷笑了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又愁眉苦脸起来,她拉住女儿的小手,寄予希望般地柔声说道:“楚楚啊,你看你二哥平时可宠着你了,你的话他一定听,你去劝劝他,好歹吃一点,他这样饿着,我看着心里头难受。”
“啊?”容华一愣,没想到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她看着美丽的母亲皱眉,心里就不是滋味,一冲动就点了点头,脱口道:“我这就去。”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现在她根本不敢去见袁毅啊!
“唉!好!”柳芸可不给容华反悔的机会,她这可是在给儿子制造机会啊。她立马站起身让下人盛了饭,装好了小碟的几道菜,通通放入了托盘中。
“妈……”容华看着很快就递到自己手里的盘子,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她一想到自己现在要上楼去见袁毅,全身就有些不舒服,不敢面对,不能面对,不想面对,这样的情绪积满了整个胸腔。
“怎么了宝贝?”柳芸看出容华似乎并不想给袁毅送饭,她表面上做出了疑惑的神情,但心底却是记下了这事,想着晚上问一问袁毅,这臭小子是不是哪里惹到楚楚了。
“没、没事,我这就上去。”容华看着柳芸略带探究的眼神,心口一跳,生怕自己和大哥二哥的事情被母亲知道了,她忙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快步走上了楼。
“妈,二哥什么时候柔弱到连饭都吃不下了?”袁林一直坐在位子上看着两人,现在容华一走,他就忍不住不爽地问了出来。
“你懂什么!”柳芸扭过头,瞪了袁林一眼,然后埋怨地说道:“要不是你二哥那个闷葫芦,你妈我需要这样费尽心思吗?追求女孩子都不会,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袁林微微蹙眉,听着母亲的意思,怎么这么像是她要撮合楚楚和二哥呢?他挑起眉问道:“你怎么认为二哥喜欢楚楚?”
“他亲口承认的。”柳芸坐下来,拿起了筷子,然后说道。
“那么,现在就是说,你承认你在撮合楚楚和二哥?!”袁林有些激动,但除了音量高了几分以外,并没有其他的表现。
“对啊,你不觉得很好吗?如果你二哥娶了楚楚,那我们还是一家人啊。”柳芸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是她已经和大哥发生了关系,他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
袁林差点将这句话说出口,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生生地将这话给咽了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拿上外套走出了门。
“你干什么去?”柳芸见儿子的动作,便问了一句。
“出去透透气。”袁林脚步微顿,复又大步走出了门,他需要透透气,真的需要。
门外已经狂风大作,预示着一场风雨的到来,他披上了外套,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出了庭院。
他慢慢走着,仰头看向了没有一颗星星的夜幕,沉默了几分钟后,他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自己对楚楚会有这样强烈的占有欲?
为什么自己意识到楚楚和大哥在一起时,心里这么不痛快?
为什么听到母亲说要帮助二哥追求楚楚的时候,就这么烦闷?
为什么每一晚,每一晚,只要闭上双眼,他的脑海里就全都是楚楚的一颦一笑?
为什么……他对楚楚的红唇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他总是想亲一亲她的小脸,见她不开心自己也会跟着不高兴……
如果想了这么多为什么,袁林还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容华的话,那么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越活越回去了!
“SHIT!”袁林烦躁地骂了一句,然后靠在了一根树干上,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醒悟得太迟了,因为女孩已经被别的男人拥有了,他们之间,终究只能错过……
而另一边,容华端着饭菜来到了袁毅的门前,她踌躇不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进去,眼看着手中的饭菜渐渐凉下去,她苦恼地皱紧了眉头。
袁毅早已察觉到徘徊在自己门口的女孩,他一直在等,可一直没有等到自己的房门被敲响,或者打开。
做了许许多多的心里建设后,容华吸了口气,腾出了一只手敲了敲房门,然后推开了门。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袁毅就快速地趟了下来,他紧闭着双眼,发出均匀轻微的呼吸声。
见床上的男人似乎在熟睡,容华竟然松了一口气,她放松了双肩,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门,她将饭菜都放在了床头的木柜上,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袁毅在心中叹气,这个比自己还迟钝的女孩,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楚楚。”就在容华转身的那一刻,袁毅睁开眼睛坐起了身,他看着因为自己的出声而吓得双肩一抖的女孩,心下苦笑,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变成了吃人的恶魔,让自己心爱的女孩怕成这样?
“二哥,我把你吵醒了吗?晚餐在柜子上,你快点吃吧,我下去了。”容华没有回头,她根本没有回过头的勇气!
“我吃不下,楚楚可以陪着我吃吗?”袁毅根本没有去看那些饭菜,只是尽量压制着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一点。
容华果然有些心软,但还是谨记着答应袁绍的事情,她已经没有退路,从她昨晚在头脑清晰的情况下,与袁绍做了那种事情后,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恐怕不行,我还有事。”容华抬起脚就要走,可手腕却被一直大手紧紧地抓住了。
“连看我一眼都不行吗?我已经十恶不赦成这样了?”袁毅下了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光脚站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容华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有些陌生的二哥。还是二哥的脸,二哥的声音,二哥的气息,可她从没见过这样透着脆弱的二哥。
“不,十恶不赦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但你必须知道的是,我已经是大哥的女友,我还会和他结婚,到时候,或许你该叫我一声大嫂了。”容华觉得自己的话是这样的冷酷无情,刺伤了袁毅,也割疼了自己。
“楚容华,你真的很残忍,你的每一个字,都让我这里很痛。”袁毅皱紧眉头,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心脏,这不乖的心脏正因为眼前的女孩,痛得死去活来。
“是,我承认,我很残忍,很无情,很混蛋。所以,请你将我这个残忍无情的混蛋忘记吧,袁毅,二哥,你值得更好的,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的女人,而不是我这样的。”容华微微低下头,不让袁毅看向自己盈满了眼眶的泪水,她再也无法和袁毅待在一个地方,她转过身,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楚容华!”袁毅猛地拉住了容华的手腕,狠狠一拉,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他紧紧地抱着她,哪怕怀中人挣扎得很离开。
“二哥,你放开我。”容华挣脱不开,又不敢对着一个病人使用内劲,到最后,只能放弃了抵抗,冷声说道。
“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为什么我要这么蠢这么固执,为什么一想到要忘记你,失去你,我就这么难受,心脏就痛得厉害?楚容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袁毅用下巴抵住了容华的头顶,那一声又一声的控诉传进了容华的耳朵里。
容华再也忍不住,让含在眼中的泪水滚落了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说道:“那你们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逼着我选择?你们总是要我和你们在一起,可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不懂爱,我根本不知道我爱谁!难道要我告诉你们,我对你们两个人都有感觉,都舍不得,都放不下?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说这样无耻的话!二哥,请你这样记住,我只是一个稀里糊涂和你们同时上过床的女人!我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只有一具身体,只能给一个人,而那个人只能是大哥。”
袁毅看了容华的双眼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松开了双臂,他的双臂无力地垂下,眼神也渐渐黯淡了下来。
容华觉得全身都好冷,冷得彻骨,冷得令人颤栗不止,她再也不去看袁毅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她躲入了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钻进了被子里。她用整个被子都裹住了身体,可依然觉得很冷。到最后,她明白了,这一种冷不是外界给予的,而是由内而外,从自己的心脏处传来的寒冷,它是用被子捂不暖的。
她抱着被子走下了床,然后靠在了门板上,她看着自己空旷的房间,渐渐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刚才的那一段话,其中有冲动的成分,但也让容华看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很可能,真的是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这样荒唐的事情,却真的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两个人的呢?容华并不记得太清楚,只是等她回过神来,终于醒悟的时候,她已经和这两个男人纠缠不清了。
“楚容华,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一条路,那么就走下去吧,无论前方是什么。”最后,容华轻轻地对着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她已经选择了袁绍,就一心一意地去爱他吧。今后,她会尽量避免和袁毅接触,直到袁毅这个人从自己的心里彻底消失。
她捂住了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这里隐隐作痛,一阵一阵的,并不太剧烈,可却让她难以忍受。
袁烨和袁绍回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只有八点,而外面的雨已经渐渐下大。
当袁烨听说二儿子竟然感冒了的时候,他有些惊讶,还有些不相信,自己那个儿子,撞得跟牛似的,怎么可能感冒?但他也没有多想,拉着自己的爱妻在大厅里聊了会儿天。
而袁绍则是挑了挑眉,然后大步走上了楼,他快步走到容华的门前,但敲了很多下也不见有人回应。
“楚楚,如果在里面的话就开门,你知道,我有钥匙的。”袁绍微微皱眉,然后这样说道。
容华一直靠在门板上没有动弹,她听到敲门声也不去理睬,现在听了袁绍的话,不禁口气不好地说道:“我累了,想睡了,不要打扰我。”
对于这样的话,袁绍愣了愣,然后半蹲下来,他听出来,女孩似乎坐在了门背后:“怎么了楚楚?谁欺负你了?乖,给大哥开门,你不能坐在地上,这样会着凉。”
“我不想开门,大哥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容华含着下巴闷闷地说道。
过了很久,容华也没有听到袁绍的回应,便站起了身,然后爬上了床,说实话,坐在地上,屁屁的确很冷。
袁绍的确是离开了,但他没有回房,而是敲开了袁毅的门。
“生病?”袁绍靠在门口,挑着眉假笑了一声。
袁毅只是抬头看了袁绍一眼,并没有回答什么。
“这病得可真是时候。”袁绍直起身体,冷哼道:“别以为装可怜就能改变什么,她是我的。”这语气,分明就是不相信袁毅这么巧就感冒了。
“大哥,你总是这么自信,不,你总是这么自负。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被你所掌控,可事实上,楚楚并不可能被你掌握。我们三个人的结果到底是什么,现在下定论还太早。”袁毅扯了扯唇角,然后慢慢地说道。
不过袁绍以为袁毅是装病,但其实袁毅的确是感冒了,任谁在冷水里泡了快两个小时,又穿着湿衣服站在冷风里好几小时,都会感冒的。
“袁毅,我说过,她是我的一切,我不可能失去她。”袁绍吸了口气,想到将自己关在房里的女孩,他冷下脸说道:“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请你不要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这句话,也是我要奉还给你的。你逼着她做了那么多保证,只是在她脆弱的神经上压上一块块石头,最终,她只会选择逃离。”袁毅不爱说话,却不代表不会说话。
“袁毅!”袁绍突然高声喊了一句,随后他就平复了心中的不悦,冷静地说道:“如果你不是我二弟,我一定会杀了你。”说完,他转身离开。
“彼此彼此。”袁毅朝着袁绍的背影说了一句,然后闭上双眼靠在了枕头上。
他们袁家的男人,要么不爱,爱上了就是唯一,并且具有极强的占有欲。如果他们的情敌并不是自己的兄弟,不管是袁绍还是袁毅,亦或者是袁林,都可能会二话不说就杀了对方,这样狠绝残酷,但这恰恰也正是袁家的男人。
袁绍回房间拿了备用钥匙,然后对着门里的人说了句话,判定容华已经不在房门口后,才打开了房门。
“你出去,我要睡觉了。”容华翻了个身,她有些不想见到袁绍,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好像有些愤怒,可这愤怒又没有什么明确的原因。
“你在气什么?”袁绍怎么可能听她的话,他走到床边,然后弯腰下隔着被子将她整个儿人都抱在了怀里,他看着怀中一团蚕宝宝似的女孩,不由轻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容华正在莫名其妙的生气中,听见袁绍竟然笑了,不禁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我有笑吗?”袁绍的唇边明明带着浓烈的笑意,可嘴里却不肯承认,他将包着女孩的被子往自己怀里塞了塞,然后说道:“我在想,一整天没有见面,楚楚有没有想我?”
“没有!”容华皱了皱鼻子,气哼哼地回答道。
“不,你有。”袁绍却不听容华的答案,那慢吞吞地点头,和傲慢的神情,看得容华竟然气得笑了。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一副“天下我最大”的臭模样,那么自负,那么高傲,那么地得确定一切。他的背脊总是挺得很直,哪怕是在最痛苦,最彷徨的时候,那一根笔直的脊骨也不曾弯下过。
这样的男人,一定是一个所有女人都梦想去嫁的男人,难怪他总是在全京城黄金单身汉排行榜中位居第一。
这个男人也有不少坏脾气,可容华却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接受他所有的缺点,她想,这应该就叫做喜欢了吧。她已经在努力了,即使她喜欢上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在想什么?看我看得这么认真?我会脸红的。”见容华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袁绍笑意浓厚,他低下头,用嘴唇轻轻地摩擦着怀中人的脸庞,那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嫩滑的脸蛋,比蜜糖还要甜美的粉唇,和纤细微凉的下巴。
“……大哥。”容华嘴角微微一抽,喊了他一声。
“嗯?”袁绍立马做出了认真倾听的表情来。
“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无耻?很厚脸皮?”容华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特别真诚。
“……谁敢?”袁绍噎了一口气在喉咙里,然后磨着牙吐出了这样两个字。
柳芸和丈夫聊了一会儿后,就上楼去找二儿子谈话了。
“楚楚呢?”柳芸左右看了看,发现女儿果然没有在儿子房里。
“回房休息了。”袁毅依旧没有动柜子上的饭菜,他喉咙其实没什么,但他心情低落,真的吃不下。
柳芸看了那已经冰凉的饭菜一眼,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楚楚闹变扭了?”
“为什么这么说?”袁毅抬起头反问道。
“自从你上次救了楚楚以后,楚楚对你就很依赖了,可今天你生病了,她都不太想上来看看你,你说,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柳芸说着,瞪大了双眼,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标准模样。
“没有。”袁毅又底下了头,他的嘴唇挪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唉,我就知道你不行。”柳芸看着自己这个闷葫芦似的儿子,叹了口气说道:“就你这样,想追到楚楚,我还真是担心!哪有人追求女孩子的时候一句话都不会说,也不找她约会?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跟你妈我一样,当初瞎了眼看上了袁烨那闷油瓶?”
“……”袁毅嘴角一抽,没说什么。
“看你这个样子我就烦,你爸当年就这样,明明喜欢我还扭捏着不说!都等我要被家里人安排找对象嫁人了,才知道来破坏我的相亲宴!”
“……妈,你说我该怎么办?”袁毅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声,不然父亲那些有损形象的陈年往事就都要被母亲抖落出来了。
“哼,早知道你不行,你听我的……”柳芸似乎有些兴奋,不过她的坐姿还是非常标准的,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袁毅只是认真地听着,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当柳芸知道原来儿子会感冒,是他自己故意为之的时候,不禁瞪大双眼,忍不住破坏贵妇形象,拍了拍大腿,骂道:“你这臭小子,真是和你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该出招的时候,一肚子的坏水绝对少不了啊!”
“……”袁毅觉得自己的面瘫快被自家母亲给治好了,这一晚上,他都抽了好几次嘴角了。
这天晚上,袁绍没有回自己房间睡,他拿上了睡衣和外套就来了容华的房间,当然,这过程是没有人看到的。
“大哥,你不觉得两个人睡很挤吗?”容华抱着被子,躲避着袁绍不断摸过来的大手。
“没有啊,这床挺大。”袁绍可没有心情一直和容华捉迷藏,他强硬地将女孩抱入了怀中,然后将她的身体压在了自己的双臂之中,做好这些,他继续道:“如果你嫌小的话,我明天就可以让人送一张大的来。”
“不用了。”容华说完就有些生气,对准了袁绍的胸膛,啊呜一口就不客气地咬了下去。
“嘶——”袁绍吃痛,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等容华松了口,他就捏住了坏女孩的下巴,然后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送上了一个略显粗鲁的亲吻。
嘴唇被摩擦,啃咬得有些发疼,容华不禁双手双脚乱动起来,在男人的怀里扑腾着,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可以轻易地让一个正常的男性产生某些生理反应。
“如果你不想明天早上爬不起床,那就得安分一些,你知道,男人的*总是没有尽头的。”袁绍一点也不害臊地加了四个字:“除非阳痿。”
“大哥!你无耻!”容华一听,顿时满脸通红地停下了所有动作。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嗯?”最后一个字,袁绍是在容华的耳边说的,他说完还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毫无防备的女孩一个颤抖差点跳起来!
“袁绍!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不要和你睡一起了!”容华气得掐住了袁绍的脖子,死命摇晃。
“呵呵,那你就乖乖睡觉。”袁绍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爱宠地说道。
“哼!”容华冷哼了一声,然后翻过身背对着袁绍闭上了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袁绍也不介意,只是将容华环得更紧,轻轻地在她的脖子上落下了一吻,然后闭上了双眼。
过了很久,袁绍才睁开了双眼,他将容华的身体翻了过来,就见她嘟囔了几句,然后砸吧着小嘴儿又睡着了。他失笑,看着容华弯弯的唇角,低头吻了吻女孩的额头,他开了口,声音十分低柔,好像在自言自语:“终于开心了吗……”
第二天一早,容华醒来的时候,袁绍依旧早已离开,床头还是一张纸条。容华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字体,读完以后就抱着它咯咯笑了。
她扭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突然觉得,不管遇到了怎样的事情,只要睡一觉醒来,似乎通通都会变好。
她快速地洗漱完毕,穿上了一套正装后,快步走过了袁毅的房间,她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从这一刻开始,不要再和二哥有任何接触。她想,长此以往,慢慢的,自己就不会再对他有感觉了,而他也会重新找到更好,更合适他的女人。
虽然想到这一点,容华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她还是压制了下来。
“楚楚起床了?”柳芸抬起头,她迎上女儿的笑脸,抱了抱她的身体。
“袁林呢?怎么没等我就走了吗?”容华看了看四周,不解地问道。
“对,他很早就走了。他要我告诉你,你不用再去他公司了,让你在家休息就好。”柳芸拉着女儿坐了下来。
“不要我去了?为什么啊?”容华不解地眨了眨双眼,难道不要她做白工还钱了吗?
“……额,说实话吗?”柳芸想到小儿子给自己发的短信,有些犹豫。
“要。”容华额上落下一排黑线,她想,袁林的话应该不怎么中听。
“你还是自己看吧。”柳芸拿出手机递给了容华。
容华翻开短信,看着上面的内容,双眉抖动得厉害。
袁林是这样说的——妈,鉴于楚楚那个笨女孩在工作上总是磕磕碰碰,我认为她还是别来工作比较好,因为她只会占据公司的资源,浪费我的时间。请转告她,不用上班了,钱也算了。另外,我这几天会很忙,所以要睡在公司,不回家了。这并不是通宵,只是睡在公司而已,所以不用让那个笨女孩再送那种味道极为古怪的汤药给我。
“袁林……”容华咬牙切齿,柳芸在一旁见了,捂住嘴巴扭过头轻轻偷笑。
容华换下了正装,穿了一件领口绣了一朵红色蔷薇的白色衬衫和一件藏蓝色的毛线裙,就快步走下了楼。吃过早餐后,柳芸状似担忧地看了二楼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小毅也不知道怎么了,这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不知道撑不撑得住,我还是叫医生来,给他吊瓶水吧。”
“二哥他,昨晚没有吃饭吗?”容华玩着手机的双手微微一顿,然后低声问道。
“唉,这孩子好像不止是病了,心情看起来也不怎么好,他说他吃不下,我今天早上去看了一眼,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呢。”柳芸摇了摇头,又偷偷看了面露担忧的女儿一眼,心道有门!更是卯足了劲地说道:“我听医生说,他这感冒啊,不仅仅是风寒引起的,似乎也是为了什么事情心力交瘁,心情大起大伏造成的。楚楚啊,你去看看小毅吧,陪他说说话,解解闷,或许他心情就好了呢。”
那只会让他心情更不好。容华抿着小嘴,在心里这样说了一句。
她听了柳芸的话以后,心里就有那么一点摇摆,但也只是一点,她心狠了狠,然后站起了身说道:“妈,二哥应该更需要休息,我就不去打扰了,我出门玩了。”说完,她快步走出了房门,尽量不去听背后柳芸的呼喊。
她刚刚跨出庭院,就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她回头看着二楼的窗户,然后闭了闭双眼,大步离开了原地。对不起,二哥,你只能是二哥。
被留在大厅的柳芸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气势汹汹地跑上了楼,她打开门对站在墙边看着窗户的男人说道:“小毅,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惹楚楚了,楚楚竟然能够狠下心不来看你!”
“妈,这件事情我会处理。”袁毅没有移开视线,他只是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女孩,神情有些落寞。
容华出了别墅区后,左右看了看,果然见到了那辆黑色的车子,她爬上去以后发现司机还是沙鹰,不禁说道:“老大,怎么每次都是你,你应该不清闲啊。”大家熟悉以后,容华就习惯性地和杰克一起喊沙鹰老大了,而沙鹰似乎也默认了这样的称呼。
“你想去哪?”沙鹰没有回答容华的话,只是问了一句。
“不知道,随便去哪里吧。”容华其实就是想出来透透气,也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这时候不是周末,严缜、安娜和苏康都在上学,她找不到人一起玩了。
沙鹰微微皱眉,似乎是在回忆这个首都城市的街道路线,然后一边启动了车子。
“对了老大,杰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这周。”
“老大,你这车里有什么武器吗?”
“这车是你弟的。”
“也就是说,你们自己的车里有武器喽!”
“……是。”沙鹰觉得,自己还真不能小看了这女人,她总是喜欢仗着自己一副纯真无邪的脸孔到处招摇撞骗,连自己都总是着她的道。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我很想看看车子上装个机关枪是什么样子的。”容华兴奋地搓搓手说道。
沙鹰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扭过头严肃地问道:“楚容华,我们很熟吗?”他已经在这女人的要求下,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公寓,又教她怎么开枪,还亲自操刀给她做了一把枪,虽然那枪身设计是用了杰克画的图纸。现在,难道他还要再纵容她,给她看他们前两天刚刚改装好的车子?
“很熟啊,都熟透了。”容华颇为无耻地这样说了一句,她自己也发现了,碰上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她的脸皮就可以达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厚度!
“下次!”沙鹰憋了半天,就憋出了这样两个字。
“好啊,我会记得的!”容华笑眯眯地点点头,沙鹰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血压有点高。
“这里这里!这里停下怎么样,今天阳光很好,适合晒太阳。”容华拍拍方向盘说道。
“知道了,你放手,快拍到喇叭了。”沙鹰找了个位置停下车,然后率先走下了车门,左右看了看,这才绕到另一边,允许容华下车。
容华要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小公园,叫月亮湖公园,可是容华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月亮湖。公园虽小,但景色不错,绿油油的草坪,春天的鲜花,平整的灌木丛,和一般的公园都差不多。
春天阳光真的很诱人,暖洋洋地洒在了人身上,令人不禁昏昏欲睡。
“我想说一句话,你别杀我。”容华跑到了一个秋千边上,然后坐了下来。
“说。”沙鹰没有答应杀还是不杀,在他看来,这个答应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如果需要杀了她,沙鹰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犹豫吧。
“先帮我推推啊。”容华在秋千上坐好了,然后指了指小屁屁下的秋千,如此说道。
“……”沙鹰沉默,他现在无比肯定,有机会,有可能,他一定杀了她,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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