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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反目成仇
“刀锋,你此行而来并非只为对老朽说这些吧?”白眉老者沉声问道。
“自然并非!我此行是为酒徒而来,怎么人王前辈,此事你想得怎样?这也是栈主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刀锋女皇道。
“无用之人就像卒子,当弃则弃,我与酒徒的前缘终究要做个了断。这盘棋我一人下了多年,至少我从未败过,现在终于可以一决高下!”白眉老者回想当年不禁长叹一声,面露不忍之色,但指间那枚棋子却霍然拍下。
“女皇,酒徒求见!”这时,一名下人敲门而入。
“让他进来。”刀锋女皇冷声道。
少顷,酒徒姗姗来迟,此时刀锋女皇唤他前来多半并无好事,不免神色恭谨。甚至他感到对方若隐若现的杀机,当下更加不敢大意。透过烟纱隐隐可见一名头戴斗篷的神秘人正相背下棋,这道背影显得格外熟悉,只是一时难以记起,难道有什么不对?
“不知这位前辈是?”酒徒心机一动当下问道。
“自然是我聚财客栈的上宾,酒徒,我栈人际关系庞杂,该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也请你莫要多问。”刀锋女皇毫不客气。
“是,女皇教训的是。”闻言,酒徒不禁脸色难堪一变,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呼啸一方的风云人物,对方竟敢出言不逊,使他大感不悦。但念在刀锋女皇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不便与她计较。况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虽号有“赌圣”之誉,实则是在聚财客栈胯下乞食。
“不知女皇此行召我前来所谓何事?”酒徒问道。
“话本座不会多说,你自然明白。”刀锋女皇表露出一抹不厌之色。
“险些忘记。又到了月俸时间,这是我本月交给贵栈的供奉,还请女皇点收。”
“就这些?”刀锋女皇接过一只百宝袋轻掂一番,冷笑一声突然将其丢在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酒徒不禁瞳孔一缩。
“什么意思?这句话理应本座问你才对。我聚财客栈建立于沙漠之舟,物资奇缺,客人所需全部由千里之外运送至此。人物财三力耗费巨大,单是每月下人的开支便已超过十万金,若仅靠这些微薄收入,我聚财客栈不出三年就关门大吉了。想你今日单是与西域第一首富钱百万一局,便收入黄金百万。而你却每月仅供奉我栈十万金,怎么,难不成你把本座当做乞丐了?”刀锋女皇阴声道。
“岂敢,岂敢呢!我一直在心底敬重女皇。”酒徒唯唯诺诺。
“既然如此,请拿出你的诚意来。同样的话本座不想再说第二遍。”
“那么你到底想要多少?”酒徒似笑非笑,轻掸去袖间的灰尘。竟不请自坐。品尝着茶几上的茶水面露享受之色。
对于酒徒的无礼刀锋女皇浑不在意,道:“这个月就此揭过,但是,供奉在下月开始‘要变’。”她有意加重口气。
“不知是怎么个变法?在下倒想洗耳恭听。”酒徒轻抿一口茶水。
“自下月起我栈将对庄家实行变相收取月俸,一句话,三七分。不论额度大小,此法一经立定,不再更改。”刀锋女皇语气强硬。
“我七你三,可是如此?”酒徒不敢确定。
“哼!酒徒。你莫不是在白日做梦,你的衣食住行皆由我栈提供,竟还想在此大占便宜。自然是我七你三,不知你意下如何?”在聚财客栈乃至中央赌坊遍布刀锋女皇的眼线,自然不怕对方耍出什么滑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贵栈与其他庄家皆是五五分成,为什么到了我这里规矩就变了?”
“其他庄家本小利薄,每日只能赚取蝇头之利。而你酒徒却不同,凭借精湛的赌技日进斗金不在话下,自然另当别论。”
“哼,这是什么道理,刀锋女皇,莫要欺人太甚!”酒徒陡然拍案而起,茶几上茶水溅出杯外。
“我身为栈主规矩自然由我制定,你若不服大可拍马走人。”当下,刀锋女皇毫不客气。
“贵栈栈主何在,我要与他亲自面谈。”酒徒在聚财客栈每日财源滚滚,自然不愿轻易放弃,神鬼莫测的赌术便是他谈判的筹码。
“栈主日理万机,岂是你这等小辈能够见得,在这里我就能做主,酒徒,本座的条件你到底接不接受?”
“哼,三七分?简直是荒谬,既然如此那三分不要也罢。贵栈水深龙多,竟容不下我这条乌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酒徒身怀一技之长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饭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刀锋女皇,这一箭之仇我记下了,咱们后会无期!”言罢,酒徒催步就欲离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酒徒,你以为聚财客栈是什么地方?”刀锋女皇身形一晃已拦住对方去路。
“刀锋女皇,你已逼我离开聚财客栈,到底还想怎样?”酒徒一向高高在上,今日却屡次三番被人压制,不禁勃然大怒,当下就欲发作。
“酒徒,想你在我聚财客栈坐庄十数年,每日逢赌必赢,可谓财源滚滚。我聚财客栈流水的三分之一最后都落入你的口袋,想我硕大的客栈竟不及你一人生财来得快,真是让人羡煞了眼睛。若想离开可以,但是,把吃下的给我再吐出来。”刀锋女皇声色俱厉。
“刀锋女皇,我已忍让你多时,休要得寸进尺,若将我逼急了与你拼个鱼死网破,到最后谁都讨不到好处。什么三七分,一切都是谬论,只怕这才是你最后的目的。”
“不错,这也正是栈主的意思。”
“这么说他来了?”六壬神骰已落入掌中,酒徒蓄势而发。
“哼!就凭你也值得栈主出手,留下你本座便足够了。”刀锋女皇杀机陡盛。
如此说来此人不是聚财客栈栈主?酒徒的目光在白眉老者身上移开。目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刀锋女皇只是栈内执事,一直以来聚财客栈栈主的真实身份是一个不解谜团,煞是值得让人探寻。纵使酒徒在聚财客栈留心观察数十年,仍旧未能得出所以,反而只觉对方的底细越查越深,聚财客栈栈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刀锋女皇,虽然你实力不俗,但想留下本座却断不可能,我想离开谁能拦得住。”酒徒冷笑道。
“如果再加上老夫呢?”一直端坐在侧房棋盘前的那名白眉老者突然开口道。
刀锋女皇与酒徒明争暗斗,此刻三强齐聚。场中暗流涌动,一股无形的杀机弥漫当空。
“你到底什么人,我们可是有仇?”酒徒不禁瞳孔一缩,此时在聚财客栈与刀锋女皇撕破脸皮对自己已是极为不利,若再有一名强敌只怕形势堪危。
“酒徒。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夫是谁?”白眉老者破帘而出,头戴的斗篷被凌空打来。只是被一道无形的劲风当空撕破。
“血人王。竟然是你?”酒徒脸部横肉一阵不自然的抽动。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孽徒竟还记得为师,枉我当年对你尚存一念之慈,真是可笑,可悲!”血人王仰天悲怆长笑。
“刀锋女皇,原来我自始至终都在你算计之中,真是好深的心机。”酒徒恨声道。
“这也是栈主的意思。我只是依令行事。”刀锋女皇道。
“又是聚财客栈栈主,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从不轻易示人。”
“栈主的真实身份是我聚财客栈的最大秘密,岂是你这等小辈所能见得。我敢断言,普天之下除本座外绝无第二人得知此事。想你二人本是师徒,只是后来反目成仇,不过栈主既然选择人王前辈想来必有其中道理。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人王前辈、酒徒,多年的恩怨还是由你师徒二人自我了断。”刀锋女皇阴笑一声,当即退身一旁。
“酒徒,多年不见你活得风采依旧呀,哼!”血人王恨声道。
“这都是拜恩师所赐。”酒徒略辑一身道,暗中却蓄势而发。
“亏你还知道这些,多年来我一直在下一场棋,而你则是我的假想敌。你可知棋技最高的境界不是杀败对方,而是设法让自己在这场棋盘中存活下来,老夫试问已做到这些。回想当年你学艺有成,凭借你的才能甚至反超于我,竟反刍师尊,弃我而去。只是苍天有眼,使我老有所成,今日老夫誓要将你手刃,以正师门!”血人王杀机陡盛。
“血人王,二十年前你被我打得落荒而逃,现在我倒要看看你可有长进?”酒徒深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当下猝起发难,以求先发制胜,掌中六壬神骰当空打出。酒徒精通赌术,而他的法宝也是独一无二的,六壬神骰不但是赌具,更被他祭炼为本命法宝,威力无穷。
“孽徒,竟敢出言不逊,今日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当年我输给你一枚棋子,今日便以它送你上路。”
血人王指间一枚棋子当空打出,化为一面遮天轮盘与六壬神骰当空相交。在惊天一击中六壬神骰一触即溃,当空爆破化为乌有。棋子其势不改直取酒徒,化为一道厉芒透体穿过,在丹田间留下一只诡秘的血洞,一时间血流如注。丹田被破酒徒只觉全身精气一泄,再难提起一丝力道。运功之下力量反倒流逝的更快。
“血人王,你竟使诈?”酒徒双膝跪地,空前无力的感觉席卷而来。
“哼,还记得二十年前这句话由我说出,现在这些终于落到你身上,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血人王冷笑道。
“酒徒,原来你早已在骰子中做下手脚,难怪能够逢赌必赢,但你此举早已破坏了我聚财客栈的规矩。今日本座便数罪并罚,将你处死。”刀锋女皇杀机陡盛,当六壬神骰方出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其中所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皆然。我酒徒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若能与你刀锋女皇共赴黄泉,我虽死无怨。”酒徒自知今日必死无疑。索性豁了出去,拔出短剑身形向前激射直取刀锋女皇。
“女皇小心!”酒徒猝起发难血人王警醒一声。
“酒徒,这只是你师徒间的恩怨,我本无心插手,但你却不该对本座怀有异心,接下来我让你生死两难。”
刀锋女皇掌势如山,掌风所过酒徒惨叫一声被当空击飞,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陨落在地,一口血箭脱喉而出。刀锋女皇暗运巧劲只是将他筋脉震断,却有意留他一口气在。
此时。只见酒徒整个人呈不可思议的角度摆在地上,显然全身筋骨皆被寸寸震碎,只留残存的意识。且脊骨寸断脖根难以扭动,酒徒目露悲愤之色直视天花顶。
对此,血人王看在眼里却寒在心里。刀锋女皇做事决绝,出手则杀伤人命。对敌人不留余地。可谓心狠手辣。果然不愧为呼啸四方的风云人物。
“刀锋女皇,今日纵是死,我也不会向你乞饶,只求你能给我一个痛快。”酒徒面庞扭曲道。
“现在你想死,但我却让你痛苦的活,来人。把酒徒拖下去,拔毛去脏后喂于犬神。”刀锋女皇残忍一笑。
两名护卫为应声而入。酒徒在这里混迹已久,深知犬神乃是聚财客栈圈养的上古凶兽,若落到此兽口中自己定然有名难活。
“刀锋女皇。血人王,你这卑鄙小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酒徒毫无反抗之力被两名门卫拖走,嘶厉的咒骂声越传越远。
“人王前辈,本座这样对待孽徒你该不会心生不忍吧?”刀锋女皇道。
“老奴不敢,只是多年的情谊难以割舍。”
“记住,对待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不然回头他将反咬你一口,农夫与蛇的故事你应该听说过?而酒徒这等忘恩负义之辈就是那条毒蛇。”
“是,女皇教训的是!”
“人王前辈与酒徒的恩怨告一段落,接下来该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了。”刀锋女皇道。
“一切全听女皇吩咐。”
“那么方才本座与酒徒提出的条件你意下如何?”刀锋女皇美目中眼波流动。
“老朽来到聚财客栈只为将一身赌术发扬光大,并不为其他,钱财对我而言只是身外之物,一切全凭女皇安排便是。”血人王由衷道。
“与人王前辈合作果然快意,可不想那酒徒,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现在本座宣布,从今天起人王前辈便是我聚财客栈黄金赌场的第一庄家。”
“女皇大人,这是在酒徒身上搜获的,还请察看。”一名门卫敲门而入,当即将一只百宝袋呈上。
“百宝袋内自成空间,可无限存纳物品,想必酒徒的全部家当都在其中。此事本座会妥善处理,年度拍卖大典不日即将举行,到时将有不世奇宝掘出,为防有变栈主定会在暗中压阵。此事干系重大,若有机会本座定会将百宝袋归还栈主。”刀锋女皇正色道。
此时,大堂主管四眼田鸡早已在厢房外窃听多时,酒徒、血人王以及刀锋女皇的种种无一例外落入他的眼中。四眼田鸡脸色阴晴不定。
看来聚财客栈要变天了,百宝袋中集酒徒毕生积蓄,想他十年豪赌通吃四方,家财岂在少数?若我能得到这笔不义之财,定可富甲一方,甚至废而自立不在话下。念及于此四眼田鸡不禁面露贪婪之色。
此时,南剑天、百伍长等人已进入聚财客栈大堂,皆为内部豪华的装饰惊得目瞪口呆。只见珠宫贝阙,处处珠光宝气,这里随便一件器具拿到外界都可叫价千百金,只是此时腹中饥渴难耐并无闲情逸致。
“大堂主管何在?给我兄弟每人一碗水喝,另外,有什么可口的肉食尽管呈上来。我与兄弟们在大漠中苦行十数日,今日终于可以敞开肚皮饱餐一顿。”
“多谢南少侠美意,如此我们便不客气了。”百伍长等人皆是心头一喜。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言谢?”聚财客栈毕竟菲比常处,在外界百金便可吃一顿大餐,但在这里连一碗水都难买到,其中差距可谓天壤之别。恐怕今日又要出血了,南剑天不禁一阵肉痛,老大可不见得好做。南剑天一行临行仓猝,离开帝都时仅带了少量经费,多出的自然南剑天自费。若非他小有家资只怕这一行便耗尽所有,打尖住店都不可能。
“我就是。不知几位有什么需要?”四眼田鸡迎向前来。
“同样的话我不想多说第二遍,难道你没有听到?”百伍长不禁又把官架子抬了出来。
“自然听到了,只是就怕你吃过了付不起钱。”四眼田鸡道。
“咦,你何出此言,难道你聚财客栈每人都长了一副势利眼?先是金童玉女,后又是你,难道你没有看出我们的身份,岂会在乎区区酒肉钱。”
“自然看清了各位官爷,只是做官的未必就有钱,毕竟我聚财客栈菲比常地,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下面我不妨为你们算一笔账。”
接着,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四眼田鸡竟掌出一只金光闪闪的算盘,边打边念道:“阁下一行共计六十五人,每碗水以百金计算,便是六千五百金。另外,饭食、住店,种种算起每日三万金,怎么,不知各位有何感想?”四眼田鸡冷笑连连。
他掌中那只算盘乃是纯黄金制作,价值不菲,但此一点便可看出他在聚财客栈的身份之高。见此,百伍长目光奇光闪现,在这里每一人都大有来历,难怪聚财客栈能够闻名天下,西域第一客栈之称果然不虚。百伍长不禁收起轻视之心。
“一碗水便要价百金之巨,真不知你聚财客栈是在做生意还是在抢钱?”百伍长虽慕于对方身家雄厚,但当下却不多让。
“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在背后中伤我聚财客栈?”就在这时,一道妙音当空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道倩影翩然下楼,不是刀锋女皇又是何人。优美的脸庞挂着淡淡的笑意,此刻她心情愉悦,只是却把目光送向一直站在不起眼位置的南剑天,刀锋女皇入主聚财客栈数十年间阅人无数,直觉告诉她此人不可小觑。
南剑天又何尝不是如此,聚财客栈水深龙多,刀锋女皇身为一介女流之辈却可震慑群雄,必有其过人之处。
“女皇!”四眼田鸡笑脸相迎,猥琐的目光在对方优美的身段上不停扫荡。
“哼!田主管,你只消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若敢妄生他念休怪本座出手无情。”刀锋女皇声色俱厉道。
“是是是,女皇教训的是!”闻言四眼田鸡不禁心中一凉。
“方才是谁的嘴巴在胡言乱语?”刀锋女皇厉声喝道。
“是我!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能把我怎样?”百伍长斗胆道。
“是谁没把腿扎紧露出你这根杂毛来,让你主人来对本座说话。”刀锋女皇陡然将气息外释,百伍长只觉胸前一滞,惨哼声中整个人被一道无形之力当空击飞。
“刀锋女皇,想你贵为一栈栈主,怎可与他一般计较。”南剑天袖风一鼓,刀锋女皇劲气被迎刃而解,百伍长飘然于地,再次惊煞一身冷汗,怎么聚财客栈每个人身手都如此高绝,尤其是刀锋女皇一介女流?
他的属下皆是官方中人,此人果然大有来路,而且实力颇为不俗。刀锋女皇心中暗忖。
“怎么,莫不是你官方中人就可以白吃白住,记住,我聚财客栈只认钱,不认人,更不是吃白食的地方。无论任何人来到这里都一律平等相待,若你有钱我们自会以礼相待,不然的话,立刻拍马走人绝不多留。”刀锋女皇得理不饶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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