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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快起来!”
还在朦胧的睡意中,叶秋就被人拉了起来,只见孟牛跑到床边将他衣物取来,一脸焦急地对他喊道。
“慢点慢点,什么事儿这么急,大清早的就把我叫起来了?”叶秋一边穿衣服,一边打着哈欠说道。
“少爷,院子外边来了好多人,都是找你的……”
“我去!”叶秋吓了一跳,脑子里还有些迷糊,这几天他一直安分守已的,好像没干什么坏事儿吧?难道是前任留下来的烂摊子?也不应该啊,现在没人能认得出自己了呀!
这么一想,又赶忙问道:“都是来找我做什么的?”
“少爷,你忘了?”孟牛看着有些慌张的叶秋,顿时有些不明所以地给他解释起来,“昨天你不是让鲁老他们把家中的青年少女都带过来吗,鲁老他们早就过来了,听说你还在睡觉,就没敢打扰你,清儿姐姐还在外头招呼他们呢,让我过来叫你起床……哎呦,少爷,你打我干嘛?”
“卧槽!你丫吓唬我!不打你打谁去!”叶秋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爆头’,这家伙说话也带喘气的,太令人气愤的!
“少爷,咱们还是快点出去吧,人都在外头等着呢,清儿姐姐说,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挑选。”孟牛捂着头,一脸无辜地说道。
“走吧,去看一看,今天招一部分就好了。”叶秋点点头,在铜镜前整理了一下头发,这古人留长发,他一直很不习惯。
“叶公子出来了,叶公子好!”
一看到叶秋来到院子里,鲁明和几个年长的工匠便领头出声向他问好,叶秋也拱手还礼。
“叶公子,这是小儿鲁能,从小就乖巧伶俐,听话懂事,办事也尽职尽忠,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鲁明很有见地,一下就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少年推到叶秋面前,开口介绍道。
“叶公子,我家这小犊子也不错,别的没有,就是天生力气大,随随便便举个三五百斤的东西都没问题,您把他收下做做力气活儿,保管让您满意!”大铁锤也把一个几乎是他的缩小版的‘小铁锤’单手提了出来,介绍的时候在儿子肩膀上拍得‘呯呯’作响,‘小铁锤’好像一点都不痛,面色都不变一下,果然有其父风范。
“各位请稍待,”看到其他工匠也纷纷要把自己的子女推举出来,叶秋赶紧抬手制止他们,接着说道,“关于招收家丁的事情,昨天我们都有说过了,月钱的事,我再重申一遍,是每月一两银子的月例,不论男女,都是这个待遇!各位现在还有考虑的机会,觉得少了,可以退出的!”
现场安静了一会,没有人退出,叶秋环视了一圈后,继续道:“今天大家都这么热情,带了这么多人来,我也很是欢喜,那么,现在请所有的男子站到我的左手边来,咳咳,鲁老,你们就不要凑热闹了,跟孟牛到一旁观看就好,那个,女子站到我右手边来!”
话音刚落,人群马上分成三拔,一拔少年男孩站在左边,一拔女孩站到右边,鲁明带着工匠们则跟着孟牛站到了叶秋的身后。
叶秋看着稀稀拉拉的两堆青年男女,心里默默地数了一下,男的有十七个,女的八个,幸好昨天说过要年轻一点的,今天来的也都是在十六至十九岁之间,都是工匠家的子女,从他们身上,叶秋却看得出来,老工匠们对自己的儿子都是花了力气去养的,个个长得腰圆膀宽,尤其是那个‘小铁锤’,看上去比一个成年大汉还要壮实得多。
女子却相对要瘦弱许多,有些看起来还有点营养不良,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也是大铁锤家的女儿,活脱脱地就是‘小铁锤’的克隆版,身上衣着也是男子装扮,只有脸上勉强看得出是个女子。
“那个,你,你,你……还有你,你,出来。”叶秋一口气点了五个少年,随后让他们站在原地,自己跑进去拿出碳笔和纸张来。
“把你们的名字报上来,我记录一下。”叶秋端来凳子,蹲坐在凳子前摊开纸来。
“公子,俺叫铁锤!小铁锤!”‘小铁锤’当先说道,他的嗓门和他老爹一样,跟敲铜鼓似的。
叶秋把他名字记下来,站在小铁锤后面的少年也把名字报了上来,还都是同一个格式:“公子,俺叫鲁能!”“公子,俺叫陈树!”“公子,俺叫刘雷!”“公子,俺叫,俺叫狗子……”
叶秋把几人都记下来,最后一个的时候,差点把笔给折断了,狗子这个名在古代很常见,叶秋倒不觉得奇怪,但大多都是做小名,只有平民家庭才会出现拿来做名字的,但是,这狗子只报了个名,没报上姓氏来,叶秋不禁抬头看了那少年一眼,问道:“你没有姓氏吗?”
“俺没有姓!”狗子人长得跟小铁锤有得一拼,但说话的声音远远没有他那般洪亮,反而有些低沉,这是内心的自卑造成的。
“公子,狗子之前从外地来的流民,他父母刚带他来到杭州的时候没多久就病逝了,只留下他一个人,他父母也从没说过家事,我只知道他们是北方过来的,但也不知道他到底姓什么。”一个知晓狗子身世的工匠走到叶秋身边低声说道。
叶秋沉默地点了点头,大宋北方和西边连年战火,尽管朝庭每年花巨资买来短暂的和平,可是边界百姓们的日子却仍然没有任何转变,依然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许多百姓都不得不沦至流民,向其他大城市迁徙,在迁徙的途中,路远人乏,这些百姓食物稀少衣着单薄,好多人都是半路上就被冻死或饿死了。
“狗……狗子,你既然要在我叶家当家丁了,这名字自然不能再这样叫了,”叶秋想了想,当即对狗子郑重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姓叶,名字就叫叶飞吧。”
“还不快脆下谢谢少爷赐名!”
鲁明一巴掌拍在正发呆的狗子脑袋上,狗子块头大,却很机灵,立马双膝跪地,给叶秋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叶秋力气没有他大,拉都拉不起来,只好无奈地说道:“叶飞,你起来吧,以后就和孟牛一样,跟在我身边,做个随身侍从吧!”
狗子,不,叶飞赶忙又叩了三个头,恭声说了声“谢过少爷”,这才麻溜地爬起来,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尘,跟孟牛站到一块儿去。
叶秋之所以选择他而没有选择看起来要强上一些的小铁锤,是他在第一次扫视时发现,叶飞的眼中比起其他人要多上些灵动的光芒,他也是这些人中唯一的一个敢跟自己对视的人,其他人看到自己后,除了有些大大咧咧的小铁锤和女版小铁锤两人,其他的都对自己有些畏惧的神色,撞上自己的目光时便很快低下头去了。
接着,他又在女子中选了一个看起来长相比其他的要出众一些,问过之后,不仅会打理家务,还做得一手好菜,叶秋就是要找一个这样的女孩子,现在家里事情虽然不多,但全给清儿一个人做,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希望清儿以后能过更悠闲一些的日子,她累了这么多年,是该坐下来享享福才是。
只是叶秋没有看到,当他选中这名少女后,一直躲在厅堂默默看着这一切的清儿,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变成叶家中一个多余的角色了,不禁心中难受起来,捂着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很快扭头跑回了卧房去。
叶秋没有发觉清儿的异状,他正把这名女子的姓名也记录下来,随后说道:“好了,今天就选这几人吧,其他人今天就先回去,作坊建造的这段时间里,鲁老你们要帮手也可以带他们过去,完工的时候一起报给我,也给他们算工钱,等作坊开张之后,到时候再安排进作坊去做工,而且,到时候的月例至少提升十倍!”
叶秋的话一出口,未被选中的少年少女们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绪,很快又被兴奋掩盖了,昨天晚上他们在自己家中听长辈说过一遍,当时还不敢相信,今天见到这位叶公子后,开场就开出了一两银子的月例钱,现在又说作坊做工再翻十倍,这让他们瞬间对叶秋产生了更强烈好感。
“就这样吧,各位先回去吧,”叶秋挥挥手,让他们先离开,只留下了被选中的几人和工匠们。
“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分给你们做的,孟牛,你就带他们去城北找个大点的院子,作为他们的宿舍,等作坊开工之后,新来的也要分到那里去,如果价钱合适的话就买下来,要是太贵了,就先租着吧。”叶秋对孟牛吩咐道。
他开始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小院子实在是太小了,人一多根本没办法住下来,这些天孟牛还一直在大厅里打地铺,床都没得睡,要不是他死皮赖脸地要睡床,清儿又不好拒绝他,只能羞涩地让他继续在卧室跟自己挤一张床上。
好在孟牛对这样的事情从不过问,叶秋还当他是老实憨厚,却不知孟牛早就把他们两人当成了一对,叶秋是主人,清儿就是他的贴身丫环,是要侍寝的,孟牛知道,大户人家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