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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听冷萍这么说,便知道她已经打定主意是要去了,可是他还是不赞同。
他不能离开里城,他怕司徒展宸的人趁机对冷萍下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小心!”冷萍说道,“你忘记我们有黑火药?”
郝仁还是不赞成,“就算是药行不开,我也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华药行的事情刚刚过去不久,华英还尸骨未寒,郝仁绝对不会让冷萍冒这个险!
冷萍见郝仁坚决反对,也就不说话了,只得沉默。
因为去药会的事情,冷萍这几日总是郁郁寡欢,再加上衙门里似乎特别的忙,郝仁总是早出晚归的,冷萍的心情就更加的不好,倒是元宝看见冷萍愁眉不展,总会逗冷萍开心。
这一天,元宝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交给了冷萍。
“这是什么?”冷萍懒洋洋的问道,这几日她心里烦,打不起精神。
“是曼陀罗的花种,我离开幽国的时候,娘让我藏在身上的,这是最纯种的白色曼陀罗,药用价值是最高的!”元宝说道,将荷包放在冷萍的手中,“夫人对我这么好,可是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个花种与鼻烟壶!”
冷萍笑道:“鼻烟壶你留着吧,花种我倒是需要!”
曼陀罗叶、花、籽均可入药,味辛性温,有大毒。花能去风湿,止喘定痛,可治惊痫和寒哮,煎汤洗治诸风顽痹及寒湿脚气。花瓣的镇痛作用尤佳,可治神经痛等。叶和籽可用于镇咳镇痛。再加上曼陀罗只生长在幽国,天朝不多见,所以曼陀罗在天朝很是名贵。
元宝看起来十分的珍惜那鼻烟壶,也就点点头,收了起来。
得了曼陀罗的花种,冷萍的心情好了很多,正好见元宝整日里憋在房间里也难受,就打算带着他去找黄连,正好让他告诉一下黄连,种曼陀罗的注意事项。
元宝听闻可以出门,十分的高兴,赶紧去换出门的衣裳。
仲春无事的时候给元宝做了身酊蓝的衣袍,如今穿在他的小身材上,倒是显得格外的精神。
冷萍亲自为他束了头发。
元宝静静的坐着,透过镜子望着冷萍专注的眼神,他突然低下头,眼睛有些发红。
冷萍觉察到他的异样,忍不住将他的小身子板了过来,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元宝赶紧抹了眼泪,“没事,夫人,我眼睛进了沙子了!”
冷萍摸摸他那柔软的头发,“傻孩子!”
元宝突然紧紧的攥住冷萍的衣襟,抬着小脸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冷萍璀璨一笑,“元宝不傻,元宝很聪明呢!”
冷萍慈爱的摸摸他的小脸,任凭他攥着她的衣裙,出门上马车。
元宝乖巧的坐在冷萍的身侧,一路上也没有调皮捣蛋。
城郊的五百亩地要播种地黄、桔梗、柴胡、板蓝根、黄芩、党参六个品种,所以这些日子,黄连一直住在城郊搭建的帐篷里,跟上工的人一起。
因为柴胡与党参播种之后还要盖草保温,所以一路走来,看到许多给郝家上工的乡人正在割草。
元宝趴在马车上,十分感兴趣的望着忙碌的人们与一片片的药田,慢慢的话也多了起来,东问问西问问,调皮的性子又露了出来。
冷萍一一解答着,笑道:“你这么好奇,等你手好了,就跟着黄连学种药吧!”
元宝突然摇摇头,“不,我想跟夫人学医,当大夫可以四处行医,我就可以找到我的哥哥了!”
冷萍故意逗他,“要跟我学医?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
元宝立刻说道:“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一定要跟夫人学医!”
冷萍拍拍他的脑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元宝的小手却悄悄的握紧。
黄连果真在大田中,冷萍带着元宝上前。
元宝人小,走不管田埂的路,在后面摇摇晃晃的,甚是可爱,逗得冷萍笑了一路,因为药会与郝仁争执的阴霾也就渐渐的消散了。
冷萍将曼陀罗花的种子交给了黄连,告诉他这是十分珍贵的种子,让他种种试一下。
“是,小姐!”黄连恭敬的应道。
“黄连哥哥,我叫元宝,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元宝一见黄连就贴上去套近乎。
黄连看了元宝一眼,低声道:“田里忙,怕是没有时间陪着你玩,对不起!”
元宝一怔,小脸上全是失望。
“你总是这个性子!”冷萍说道,见黄连身上的衣衫脏污的不成样子,忍不住有唠叨道:“这次你得听我的,亲事不能再拖了,你都这么大了,身边总要有个会缝缝补补浆洗的人!”
黄连正要开口说什么,元宝在那边跳着笑道:“原来黄连哥哥要成亲了,怪不得顾不上陪我玩!”
黄连皱皱眉,不说话了。
冷萍见他如此,总觉着黄连心里有什么心事,今日带着人小鬼大的元宝也不方便,当即也就说道:“晚上你去后衙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说!”
黄连赶紧应着。
冷萍带着元宝四处看了几眼,见时辰差不多,也就回去给郝仁准备晚饭。
吃了晚饭之后,黄连果真到了,这次他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头发也洗过了,束的整齐,似乎是做给冷萍瞧,他没有女人,照样可以干净利落,只是因为在田里做活计,没有必要打扮就是了!
冷萍一见他这样子,便知道他还对娶亲的事情有所抵抗,于是也不着急,让仲春上了茶之后,只是慢慢的问着药田的情况,黄连低着头,一一作答,全都了如指掌,看出是出了力的。
冷萍想起黄连自从跟了她,似乎这些年就一直在药田里,一年到头的劳作,就算是生病也没有耽误过农事,这两年到了城郊,离着城里虽然近,可是却是一年到头都不踏足一步的,冷萍越这么想,就越发的觉着黄连可怜辛苦。
“黄连,这些年辛苦你了,等种上这批药,天气炎热之后,我想放你一个月的假期,你若是没有亲人可以瞧,我就给你一笔钱,让你到处去走走,散散心,也长长见识,如何?”冷萍说道。
黄连一怔,他以为冷萍唤他来,还是要说要他娶亲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要给他放假,他不解的望着冷萍,“夫人,是黄连做错事情了吗?”
冷萍摇摇头,“不是,是我觉着这些年辛苦你了,你整日的在药田里,实在是太苦闷了,不如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黄连低着头沉默了一下,终于点点头。
冷萍笑起来,跟他说了几个城市,都是两年前去天城之时经过的,可惜她几次去天城都是急匆匆的赶路,没有好好的瞧瞧。
黄连点点头,脸上也终于有了一点向往之意。
冷萍见他心动了,也就欢喜,也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仲春,让她给黄连准备准备。
“那就劳烦仲春姐姐了!”黄连向着仲春鞠躬。
仲春立即笑嘻嘻的躲过了,“快别多礼了,要谢就谢咱们夫人,像咱们夫人这么礼待下人的,还真的不多见!”
黄连又向冷萍行礼。
待黄连走了之后,冷萍瞧了瞧仲春,忍不住问道:“仲春,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一直想给你找个好婆家,若是让你外嫁,我有些舍不得,若是内嫁的话,这衙门跟咱们府里的人,你可有瞧得上眼的?”
仲春赶紧红了脸道:“夫人,您不是打算给黄连说亲事的呢,怎么说到奴婢这里来?”
冷萍笑道:“说不定正好是一桩呢,黄连人也不错,就看你瞧不瞧上他了!”
冷萍本是随口说说,可是落在仲春的心里却是声声惊雷,她赶紧跪了下来,“夫人,奴婢对黄连一点意思也没有,夫人,奴婢不是看不上黄连,是因为奴婢……”
仲春急得一时找不出理由,嫁给黄连,她照旧可以伺候在冷萍的身边,所以她找不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心里,她真的不能接受黄连。
不是黄连不好,是因为她的心里有了人,虽然那个人已经定了亲事,今年就要成亲……
冷萍一见仲春这般,便心里有数,问道:“你可是有了喜欢的人了?”
仲春赶紧摇头,“没,没有,夫人,奴婢只是……”
仲春真的是难以企口。
她喜欢于学良,但是于学良是官身,她是奴婢,就算是去做小妾,那也要冷萍与于学良去说,如今于学良还没有成亲,她是万万不敢这么早露出来的!
冷萍见她吞吞吐吐的,顿时觉着有疑,因此就有些不悦道:“我也不是非逼你嫁给黄连,只是我当你是心腹丫鬟,你却有事情瞒着我,以后我如何将大事交给你?这些日子你先去后厨帮工吧,让香叶替代你!”
仲春一听,有些着急,可是也知道这会儿冷萍在气头上,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应着。
冷萍见仲春根本就不辩驳,便知道她心里当真有事,晚上等郝仁回来,也就将这件事情对郝仁说了。
“仲春……”郝仁想了想,低声说道:“是不是喜欢学良?”
冷萍吓了一跳,她绝对不会想到仲春那么稳重成熟的个性,会喜欢于学良那个急吼吼的性子。
“有几次我见仲春送吃食给学良,我还以为是你吩咐的,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些……”郝仁也拿不准,毕竟内院的事情,他不怎么操心。
“既然她喜欢学良,为什么不跟我明说?或许我还能帮她!反正于学良一直对娶亲的事情抗拒,还不是因为没有喜欢的人?”冷萍更是恼怒,她与仲春两人虽然是主仆身份,可是她却是仲春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竟然瞒着她这么辛苦,如今于学良已经定亲,她要如何帮她?
“学良就算是没有中举,也不可能娶个丫鬟!”郝仁低声说道,“学良喜欢的是那种漂亮、温柔小意的,你忘记之前的那个杨柳了么?其实这些年,怕是学良对杨柳还念念不忘呢!”
提起杨柳,冷萍不说话了,当年她为了维护于学良,拆散了于学良与杨柳,那个时候冷萍坚信自己是对的,可是现在,冷萍却有些恍惚,因为于学良是喜欢杨柳的,那是于学良的人生,要于学良自己选择,说不定杨柳跟着于学良之后,会痛改前非也说不定!
郝仁见冷萍再次沉默,忍不住说道:“我不是嫌弃仲春是个丫鬟,是因为……”
冷萍握住了他的手臂,“我明白,我只是在想当年,或许有些事情我做的太冲动了一些,将自己的观点强加在了别人的身上,比如于学良的亲事!”
郝仁拍拍她的手臂,“我们都没有活到老,所以不知道事情是对还是错,或许于学良会过的很幸福呢!”
冷萍点点头,低声说道:“药会的事情你能再考虑一下吗?我想得到你的支持!”
去不去药会,是冷萍与郝仁正式在一起产生分歧最大的一次,冷萍虽然知道郝仁是为了出于安全考虑,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弃她的制药事业,还有对葛老的感激之心。
冒充葛老两年高徒,冷萍总想要找到葛老有个交代,到时候就算找不到葛老,也要对天下有个交代!
“这几日我也在忙这件事情,我想尽量与你一起前往!”郝仁低声说道。
“你答应了?”冷萍心里一喜。
郝仁点点头,趁势将手伸进她的衣襟里,“夫人有命,相公怎么敢不从?毕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先做着准备,我也继续找合适的契机!”
冷萍被郝仁揉捏的全身发软,忍不住开始解郝仁的腰带。
郝仁一愣,笑道:“你这么高兴?”
以往,冷萍对他可一直是半推半就的,很少主动。
“我是怕吓坏你!”冷萍瞪他一眼,坐在他的身上。
郝仁低声笑起来,俊美的模样更是惹得冷萍心荡神移。
房门外,新换上来的香叶有些娇羞的听着屋里的动静,赶紧去烧水准备给夫人、老爷洗浴,谁知道到了半夜夫人也没有喊用水,只是老爷一个人去厢房洗了。
冷萍是早晨起来喊用水。香叶利落的准备好温水,伺候冷萍沐浴。
冷萍躺在浴桶里,想起昨夜里与郝仁的谈话,抬眸吩咐香叶道:“你去喊了仲春来!”
香叶赶紧前去。
仲春的眼睛有些红肿,一瞧就是哭了一个晚上,一见冷萍也就跪了下来磕头道:“仲春昨日不该忤逆夫人,仲春想过了,仲春愿意嫁给黄连!”
冷萍的怒气本来消了,听仲春这般一说,忍不住又有些气恼,从浴桶里站起身子来披上衣服说道:“仲春,你根本没有搞清楚我为什么生气,你虽然是丫鬟,可是我也当你是姐妹,我昨日生气,不是因为你不愿意嫁给黄连,是因为你有心思瞒着我,如今你这样说,我心里更是难受,不管你还是黄连,你们虽然是下人,我却当亲近的人看待,又怎么会强逼你们?”
仲春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的掉着眼泪。
“行了,也是我不好,你整日的跟着我,我竟然没有瞧出你的心思,只是如今,你就是有那心思也晚了,你以后就好好的跟着我,若是再有喜欢的人,一定告诉我,我若是能为你做主,就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冷萍叹气道。
仲春怔怔的抬起头,满脸的泪水,她赶紧磕头。
如此一来,香叶就有些害怕,她从外院丫鬟升到大丫鬟不过一晚上的时间,难道这么快就要被打回原形?
“你也别怕,我见你也机灵,就也留下吧,反正怀夏如今要歇着,仲春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冷萍又给香叶吃了一颗定心丸。
香叶赶紧跪下道谢。
“行了,我不喜欢你们跪,赶紧起来吧!”冷萍说道。
两人赶紧起来。
冷萍让香叶去外院通知穆武一声,让他去请杭天启前来。
香叶赶紧去办。
杭天启在客栈里苦等了两日,见穆武来请,便知道有了消息,赶紧前去了衙门。
衙门里,冷萍答应了前去药会,只是这种药会她是第一次参加,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所以仔细问了一下。
杭天启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制药大会每十年举行一次,以前的时候,是全国的制药大师聚集在一起,切磋技艺,后来因为有了御药行的监管,制药大会就慢慢的成为朝廷挑选御药供奉的大会,也成为全国各地药行一较高下的大会。在药会上成名的药行,更是更快更迅速的成为全国知名大药行,所以说,这十年一次的制药大会是咱们杏林界不可错过的盛典!”
“一般来说,会由前几届制药大会上取得头筹的制药大师出题、做评,这次葛老也在邀请之列!”杭天启又说道。
冷萍一听,心里更是兴奋,“葛老头会去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郝夫人都不知道葛老在什么地方,咱们怎么会知道,所以那请帖也无地可投,只是放出消息去就是了!”杭天启赶紧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制药大会我一定去!”冷萍说道。
杭天启终于放心,赶紧点点头,也就告辞回了天城。
接下来的两个月,冷萍就泡在药房中专心研究药物的炮制之术,并且请了黄立前来。
冷萍知道自己的缺点,她知道一些先进的方剂,但是在制药的基本功上,却连黄立也不如。
黄立因为华英的去世苍老了十岁,整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
冷萍看着黄立,低声问道:“黄师傅,你心里是不是也跟华家人一般怨恨我?”
黄立赶紧摇摇头道:“黄立虽然是个匠人,可是却看得明白,夫人已经尽力在保护华家,只是那人不肯放过老爷而已,再说小公子如此待夫人,夫人还肯将华家的产业分一般给华夫人与小公子,夫人对华家已经是仁至义尽!黄立与华药行的老伙计都感念夫人的大度,豁达!”
冷萍给华家华药行的一半家当,倒不是想要笼络人心,是真的觉着华家无人做主可怜,却想不到另外有收获,心里也是一阵唏嘘,当即也就说了两个月之后要去参加药会的事情。
对于那个制药大会,黄立自然不陌生,他十岁就开始在华药行当学徒做药,如今做了三十年,其中就参加过两次药会,一次是随着师傅去,一次是自己亲自去参加比赛,只是可惜,他在第二场就落败了,根本就没机会进入最后的决赛。
“不瞒黄师傅,葛老的药,我只会做人参再造丸!”冷萍坦诚道,“其他的药,都是依据我自己所学所制!”
黄立并不惊讶,一开始第一年,华药行与冷萍的平安药行合作,他就看出了端倪,当时他也害怕冷萍的名声有损,会牵连华药行,因此劝华英多出华药行自己的药,可是华英就是不听,他被葛老那两个字蒙住了心,也被大把的银子蒙住了心!再后来黄立支撑起平安药行分行,更是看得清楚。
“夫人参加药会,正是正名之时!夫人的药别出心裁,药效显著,并不比葛老的差,只是需要时日而已!”黄立说道。
冷萍点头,“不过我需要黄师傅的帮忙!”
黄立立刻说道:“夫人有用到小的的地方,尽管吩咐!”
剩下的两个月,冷萍潜心在药房中研究制药,不过短短数日,她终究做不到像黄立这样的老师傅一般得心应手。
郝仁每次见冷萍疲惫的回到后衙,总有些心疼,说道:“其实你的医术才是你的强项,你又何必攻其短项?”
冷萍摇摇头,“医人是与人打交道,制药则是与药打交道,我宁可与药打交道!况且病瞧得再好,最后还是需要用药!”
冷萍这是初到古代之后因为给阮夫人瞧病留下的后遗症,她瞧病,每份药都要亲自过目。
“但是你若是拔得头筹也就罢了,如果失败了……”郝仁低声道。
那制药会上,多少人想要踩着冷萍这个葛老高徒的位子爬上去!
“我知道!”冷萍低声道,“这次参会,我以平安药行东家的身份参加,不是葛老高徒!”
那个名声,也是时候卸下来了!
郝仁叹口气,“既然你决定了,那我支持你!”
冷萍突地又笑起来,“如果我真的输了,恐怕连现在药行的经营都成问题,你真的愿意陪我去赌?”
郝仁点点头。
冷萍也就安心。
冷萍要去天城参加制药大会的事情再次让郝氏不安,这一次她专门从太平村来了城里。
后衙的花厅中,郝氏正襟危坐,脸上表情严肃。
“娘,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冷萍赶紧上前问道。
“听说你要去天城参加什么制药大会?萍儿,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安安稳稳的给仁儿生个孩子才是正事,你又跑去天城干什么?这才过了两年消停日子,你就……”郝氏太过急切,说话也有些冲,让冷萍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成亲两年,她虽然没有子嗣,可是郝氏从来没有直接如此说过她,看来这次,郝氏是真的急了!
“娘,我去参加制药大会也是因为药行……”冷萍想要解释。
“赚多少钱才是多?如今你赚的钱,若是省着花,一辈子也用不完是不是?况且仁儿还有俸禄呢!”郝氏不耐的拍着手,“反正那制药大会不准你去,你若是去了……”
郝氏一下子语塞,威胁的话她还没有想好。
冷萍望向郝氏,问道:“我若是去了,娘会如何?”
郝氏顿住,叹口气,软了下来,“萍儿,娘是为你好,本来你已经是太守夫人,不用如此劳累,你这般,仁儿不安心,娘又心疼,你又何必……”
“娘,或许你拦着我,是有你的苦衷,可是我这么做,也有我的理由!”冷萍的信念很坚定,“制药大会我去定了,希望娘成全!”
“你……”郝氏气的脸色涨红,“萍儿,你总是这般任性,你可知道,你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害了仁儿?”
冷萍不解的望着郝氏,“娘,我做这些也是为了我与郝仁,也为了我自己的尊严!”
葛老高徒这个名声她背了两年,不管这一次药会是赢还是输,她都想给葛老,给自己一个交代!
郝仁急急的赶了回来,一进花厅就见到两人剑拔弩张的场面。
“娘,您怎么来了?”郝仁上前,赶紧拦住郝氏,一面急急的给冷萍打着眼色。
冷萍低声道:“娘也饿了吧,我去给娘准备饭菜!”说完也就退了出去。
郝氏被郝仁推坐在椅子上,气的脸色涨红,“是我太骄纵你跟萍儿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