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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味的海洋季风伴着夜色悠悠的吹进,电视屏幕上显示了几行大字。
【gameover】
(游戏结束)
一旁堆成山的游戏盒被推到了一侧,手柄也无人问津……屋里很安静,除了她不成声的甜蜜气息。
权正自己幻想过无数次,但没想到,居然被她夺走了主动。
她的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下唇,一瞬间,他僵住了。
不同于他的诧异,秦墨则有些阴谋得逞后的强烈满足感。
——她从很早前,就想这么做了。他的唇温暖,饱满,美妙。这份单纯的快乐就让她开始飘飘欲仙。
“小墨……”他原本干涩的嗓音变得黯哑,那耳鬓厮磨一般的呓语烧的她头昏脑涨,已经开始无法思考……。
“我只有你……别离开我。”他吻了吻她的鼻子,然后他的唇滑过她的脸颊,拂过她的耳朵,然后在她额头上落下细细绵绵的吻。
他极其郑重,琥珀色的眼眸清澈如同清泉,“我和你,永不分离。”
“我答应你。”秦墨说。
他怔怔的看了她几秒,然后眼角微微上抬,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
秦墨有些想要哭。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他的吻夹杂着呼吸,听他在耳边温柔的低语自己的名字,她恍惚的想,大概天长地久,她也不会厌倦。
权正微微支起身子,拉开了下两个人的距离。秦墨喘着气,有些晃神的盯着他。
“你的腰真的很细……”他的声音很轻,但是他的视线落到了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片刻……他极其不甘心的挪开视线。
感觉到他的手落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秦墨一阵紧张,“你……你要做什么?”
……权正低声安慰道:“我想看看你的伤口。”他像是哄着小孩子似的,“来,把袜子脱了。”
秦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连连摇头:“我……我已经好很多了。”
“是吗?”他却严肃了起来,“我在那个直播上,看到了你……”
“哈?”秦墨眨眨眼,一脸无辜,打算蒙混过关。
“小墨,我知道这是你的工作……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以身犯险,更不要,什么都不告诉我。”
因为乌鸦俱乐部被毁,而参与的其他人大多在逃,所以魏御出于对秦墨之后安全的考虑,没有向外公开曾经派出过卧底的事实。但是没曾想,直播的一幕,被权正看到了。
“我那时候吓晕了。”她自嘲似的笑了笑,“你一定觉得我很没出息!不过你就算真敢样想,也不许说出来。”
权正握住了她的手,然后轻轻吻过她的每一根手指,他的声音也有些含糊,“手指,疼么?还有哪里受伤了,我都要看……”
秦墨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看到了他眼中满满的柔情。
她点点头。正要脱袜子,手机铃声响起。
权正下意识的问:“是谁,那个夏医生?”
秦墨看了眼来电号码,然后冲权正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
“喂?”她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
对面依旧是用英语说道:
“qm,你的母亲有消息了。”
“在哪儿?”她急忙问。
“意大利,佩鲁贾。阿西西小镇。”
“时间。”
对方很干脆的回答道:“8月21日。上午10点左右。”
这是她距离母亲的消息最近的一次。只有20天。权正那边忙问:“谁的电话?”
秦墨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她声音有些哽咽:“我妈有消息了。”
**
醒来时,安娜发现自己被布基胶带捆在了一间陌生屋子的椅子上。
屋子里的金属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可怕的金属器具——各色长度的匕首、钢锯、锥子、螺丝刀……
疼痛从她的后脑勺缓缓、长长的传到了前面,每阵疼痛似乎都在给她传递一个可怕的讯息:快逃!逃跑!
站在桌前,背对着她的,是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男人。男人穿着一件深褐色的中长短裤和一件画着○形logo的黑色t恤。
整个屋子的金属质地反射出冷酷的光芒,安娜从男人的背影可以判断出他的年纪不算很大。他正在包扎着一只手臂,安娜注意到,地上扔着的纱布上,有很多血。
血……
记忆一瞬间恢复,她想起了自己为何会到这里。
在地下停车场的黑暗中,她用手机的亮光,看到了面前停放着一辆白色的丰田普拉多。车很崭新,在手机的灯光中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车的后备箱是开着的,一只女性的腿伸了出来,高跟鞋掉在地上,腿上都是血。
那尖叫声,应该就是这个高跟鞋女性发出的吧。隐约间,安娜似乎听到了高跟鞋女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她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跑到了打开的后备箱前,手机灯光照着里边。
——然而,呻.吟声不是女人发出的。她的另外一只腿被扭成了诡异的角度,女人的双眼是睁开的,身上都是血迹。最关键的是,她的两只手,不见了。
安娜吓得不轻,她伸出手,轻轻的探视了下女人的呼吸。
然后碰了碰她的面颊。
冷的。
她已经死了。
安娜把手机调回拨号页面,她刚刚按下110的时候,隐约的,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刚刚想要转身,却感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到了她的头上。她没有感觉到痛苦,只记得眼前一片黑暗。然后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安娜盯着眼前这个忙着包裹自己伤口的男人,陷入了茫然。
——是他杀了那个女人嘛?他又为什么要绑架自己。
弟弟……对了,弟弟还发着高烧。她急切了起来。
“求求您……”她卑微的乞求着:“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求您,放了我。我一个人照顾着弟弟,他生病了,我要回去。求求您,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突然,男人转过头来。他的眼神犹如野兽,这样的注视让她心里一沉。
她在夜场,见惯了各色各样,各个阶层的男人。但是在这个男人棕色的眼眸中,她看不到任何正常的神智。
安娜心凉了半截。她注意到,墙壁上,挂着很多副相相框。里边是不同的女人的模样。
但是有一个共通点。
这些女人,都很漂亮,艳俗,都是短发。
“你醒了。”男人靠在金属桌子上,一手费力的给自己胳膊上的纱布打着结。“好极了,太棒了。那么,你看到什么了?”他似乎认真的考虑了下,“说说看,我再决定到底放不放你。”
安娜犹豫了下。鼓起勇气,“我只看到了她留了很多血,还有高跟鞋掉到的地上。”说着她唯恐男人不信,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乞求博得他的同情。
夜场上她这一招十分有效,一般的男人基本见了这样的表情对她都有求必应。
“她流了血!?”男人冷笑一声:“我只是摸了她一下,她就掏出了刀,妈的我的胳膊,被她刺了一刀。”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安娜隐约的听到……伴随着这雷声,有女人尖叫着的求救声。
这声音,就来自于……她的脚下。
男人并没有理会这声音,好像压根没听见。他说道:“我有信心变成一个理智的人,于是我从她手里夺过了刀。但是你知道,人总有失去控制的时候,我他妈也不可能永远那么冷静。”
外面的暴雨倾盆而下,安娜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说着他重重的坐到了那张金属桌子上,点着了一根烟,烟雾蒸腾间,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说你有个弟弟?”
安娜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的,他生了病,我要回去看他!求求您!”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转身,从墙上取下了一把剔肉刀。
他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椅子前,看着眼前的女孩吓得几近晕厥。他笑了笑,然后把刀锋抵着她的下眼睑。“再说一遍?”
安娜满脸泪水,却动也不敢动,“求你。我有个弟弟。”
刀锋更用力,安娜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下眼睑渗出了一滴血。
“你弟弟生病了,你他妈的还在外面陪男人?下贱!”
“我……我们姐弟相依为命,我要赚钱供他读书!”安娜忙不迭的解释。
这个答案似乎颇有成效,男人顿了顿,然后收起了刀。
“我改主意了。”他吸了一口烟,声音中含着笑意:
“先不杀你。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
外面突然而至的暴雨打断了露天舞池的那场狂欢,人群也都做鸟兽散。
权正紧紧的抱着秦墨。
他突然想起,似乎,上次两个人在这间卧室独处,也是雨天。
“我们会找到她的。”他喃喃自语,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定会的。”
秦墨抬起头,知道他想起了顾悦。
两个人手指紧紧交缠在一起,很久,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沈恺推开了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发酒疯:“权哥!哥,我又被甩了!”
看着倒在地上烂醉如泥的沈恺,权正一脸嫌弃:“看来这屋子也要消毒了……”
秦墨想起了什么,把他的脸掰正面对自己,“我要回去了。”
“什么?!”他一脸不可思议,为什么回去!?
她耐心解释:“我是偷偷溜出来的,现在要回医院。”
权正很干脆的站起来,然后拉起她,“我陪你回去。”
说着他似乎心有余悸,“上次我去,你爸把我赶走了,他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你爸喜欢什么?我想买礼物……”
秦墨笑了笑,“以后时间很长,等我出院,我会介绍你们和解。”
权正目光幽幽的看了看远方,对于下次翁婿见面,有些心虚。
9月12日。宣阳市。橙花广场。07:30am。
狐狸短发乱糟糟的,她睡眼朦胧的打着哈切,下了警车。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却接到了这个报案。
橙花广场是宣阳市新城区刚刚落成不久的建筑。虽然气派豪华,但是因为城区很新,平时下班后,这里就成了没有人气的“鬼城”。
广场的标志性建筑师一个大型的“舵盘”式的雕塑。
标志着这个城市的野心勃勃。
而就在“舵盘”的下面的台阶上。
黄色的警戒线已经拉起。
狐狸看到台阶上的景象,顿时睡意全无。
——台阶上斜躺着一个女人。
她有着利索的短发,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绿荷色的旗袍。
如果不经意的看,还以为这里在进行模特的外景拍摄。
——除了,她的双手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