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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之后,许嬷嬷不敢轻易再动温娇,又过几日,温娇被召回南书房,继续陪同唐君意读书习字。
她起初仍是心不在焉,还好表现乖巧顺从,未惹九少爷生气,而九少爷也像换了个人,对待她比之前和气许多,打翻墨汁和瞌睡这种小事都不计较了,甚至在她学不会字的时候还会亲手教她……连教书先生也觉得讶异至极。
入冬时分,唐君意告知她柳护院已将萧氏接到甸州城,次日两人便寻了个借口跟柳护院出府,见到了萧氏。
萧氏在温庄受邻里照顾,虽身子不好,因温娇被卖唐府还上了一股急火,只能撑着一口气勉强度日,但幸好挨到了重见女儿之时。
柳护院找来郎中来看给萧氏诊症,说是常年累极的劳碌病,只要多加歇息,免受寒风,再喝些止咳的汤药便会有好转,至此,温娇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萧氏对唐君意自是感激不尽,却想不明白缘由,偷偷问起温娇,温娇一时答不上来,便天真道:“娘亲,外面说九少爷‘魔头转世’当不得真的,九少爷着实霸道点,但他心地好,又明理,孩儿把被姑母诱骗的事跟他说了,他许是可怜咱孤儿寡母才出手相助罢。”
萧氏并不知一个多月前温娇和唐君意私自出府被罚的事,想着,唐府在甸州城里的口碑颇好,老夫人又是宅心仁厚之人,每逢年过节、操办喜事还会派发馒头、糕点、喜饼给穷苦人家,温娇在唐府做活也有阵子了,受唐家恩惠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女扮男装做书童并不是长久之计。
温娇安慰道:“娘亲,孩儿前些日子跟府里的丫头打听了,说是只要攒够了银两,将卖身契从许嬷嬷手中赎回,就可离开唐府。”
萧氏语重心长道:“唐九少爷待咱不薄,咱要知恩图报,在你未到婚配年龄之前,便要尽心服侍,不可一心只想着在他那里讨好处。”
温娇点头,铭记在心。
柳护院那头对唐君意言听计的缘由除了两人交情素来不错,还与那晚在卿素院外迎头撞见有关。唐君意猜柳护院许是恋上了三姐,却因两人身份地位悬殊无法结合,只能趁天黑偷偷幽会。
唐君意心知他俩必是话本中所说的“苦命鸳鸯”,但事到临头,他无法,只好借机利用一下。
自这大闹一通后,温娇便在唐府彻底安定下来,每日瞅准时辰到达南书房,在唐君意身侧伴读一整日,傍晚回外院同唐寿唐复他们一同吃饭休息。
两个小孩毕竟还在贪玩的年纪,唐君意有时会忍不住捉弄她,假模假式地罚她,虚张声势地吓唬她。温娇能忍则忍,可若当真闹了不快,他又得掉头想尽办法去哄她,逗她开心,如此一番,倒像玩游戏一般乐此不疲。
有时唐君意在三哥八哥那里得了好玩儿的宝贝和点心,便在她临离开南书房时跟她约好,夜里潜到卿素院见她,把物件塞进她手里,或者一起享用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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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月圆月缺,鉴证了他们十年光华,随着时光荏苒,草长莺飞,馥雅苑中的百花树木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开了、败了,盛放、结实,如同转瞬间,温娇已从不到五岁的“小书童”变成到了及笄之年的“俏书童”。唐君意亦早不是当年那大闹甸州的顽劣九少爷“转世魔头”,而是身躯凛然,仪表堂堂,远远一站,便如玉树临风般的偏偏佳公子。
正值开春,万物生机盎然,南书房外的大槐树抽芽尚早,映在窗棂上的影子随夜里的春风拂过,摇摇摆摆,别有姿态,而窗子底下那生得一张俊俏脸蛋的小人儿此刻正酣睡淋漓。
唐君意挑了油灯,打个大大的哈欠,重又拾起毛笔,还未落下,却不禁借着幽幽灯火瞧着身边的人儿——真是越发好看了,肌肤白腻细致,好比上等的瓷器,朱唇微启,点着晶莹,甫一呵气,送来一缕芳香,正是她刚刚偷吃的杏仁酥的味儿,引得唐君意心猿意马、喉头隐隐颤动……
这张脸若是如其他女子一般描眉摹唇,定是比画里的人还美上几分,思及此,唐君意真想把她揣与怀中,不给旁人瞧去!
心念着,便起了坏心,凑过去,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尖。
温娇只觉得鼻子痒痒的,嘴角翘了翘,打个喷嚏,玉手揉几下惺忪睡眼,对上唐君意含笑的眼,微微嗔怒:“九少爷又捉弄小的!”
唐君意执起毛笔,点墨:“谁让乔儿那么贪睡!”
温娇佯作不知:“小的……小的睡了么?”
唐君意哈哈大笑:“自己与周公下棋快有半个时辰了竟不知,还不是贪睡?”
温娇懒洋洋地从桌案上直起身,转脸瞧外面,“哎呀”了一声:“九少爷这是甚么时辰了?”
唐君意若无其事道:“刚打过二更。”
她作男子不拘小节的姿态,捂着肚子,跳着脚,着急道:“小的……小的……”
唐君意挑了挑眉:“想上茅房?”
温娇连答应,自十三岁来了葵水,胸儿也吹气一般鼓胀起来,她在九少爷面前伪饰起来越发不便,但她丝毫不曾担心,这些日夜都过来了,怎能被轻易识破。
唐君意见她佯装男子尿急,却一副疲乏得紧的模样,放下毛笔,挪开镇纸,道:“且到这里吧。嗯……夜色深了,你可愿意跟本少爷去往筑玉阁?”
温娇忙收拾了桌案,道:“小的不敢,回外院便好。”
十年朝夕,两人几乎日日相伴,在顺利中得案首准备参加这年秋季的乡试后,一主一仆更是挑灯夜读,直到次日凌晨,如此亲密的相处,唐君意得了无数次机会戳穿她,但始终按兵不动,只偶尔在言语中不时流露出轻佻之态。
温娇在唐君意身后侧掌着烛火,一路来到筑玉阁,偏生他走的极慢,而她肚子不舒服的紧。
“九少爷,快些走可好?小的忍不住了……”
唐君意走得更慢,悠然道:“一泡尿而已,本少爷让你给南书房后面的花草施肥,你还不舍得,让你去筑玉阁方便,你又不去。你这家伙,比本少爷还少爷!”
温娇撇下嘴,没吱声。
“乔儿,你抬头看,今晚月色多好,玉洁冰清,如同女子般楚楚动人,且一边赏月一边走,不是更好?”
温娇笑道:“九少爷原来是大晚上的想女子了。也是,春日嘛,复哥哥说三少爷马房里的马儿都动了芳心了。”
唐君意瞥她一眼,停下脚步,没好气道:“好个温乔儿,敢拿本少爷跟畜生比?”
温娇超过他,在前走得欢快,灯笼跟着一闪一闪的,像只活泛的兔子,早把身子的不适给忘了:“是九少爷你自个儿说的,这会儿倒责备起小的。”
唐君意在后面大步追,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往身边带,道:“你给本少爷停下来——”
“哎呀——疼——”温娇大惊失色,手里的烛火险些灭了,“九、九少爷——”
唐君意忽而捂住她嘴巴,“嘘”声:“别出声,有动静。”
春日的空气里暗香浮动,此刻又是贴的近,温娇不知怎么,气息急促起来,仰着颈项望着唐君意近在咫尺的俊逸面颊,脸腮泛红,低声唤道:“九——”
唐君意虽不清人影是谁,却见他往西南边去了,煞有介事道:“有人闯进府了,休要出声!”
温娇也觉不对,小声道:“那边是卿素院,三小姐前儿个才回府的,会不会是老夫人派了下人……”
唐君意未做声,索性吹熄蜡烛,拽着温娇跟过去。
唐三姐,名唐晚亭,三房庶出,十五岁外嫁给京城布匹绸缎大商家郑家二郎,不过五年,郑家郎染上怪病,骤然猝死,晚亭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因那四年多里一直无所出,她在郑家地位也一日不如一日,故而在去年搬回唐府卿素院,说是小住,却是待郑家有了急事大事,她才回京城,平素都留在甸州府。
两人悄声跟在后面,一丁点声儿不敢发出,只见那人影方向明确,直奔卿素院,不仅身形矫健,还会轻功,翻过道墙,便进了院,而唐君意和温娇蹑手蹑脚地绕了个大弯,才从他俩平时相见的花园里偷偷拐进去。
那人低扣两声房门,里面传出“哒哒”的脚步声,一只雪白的玉臂蓦然伸出,仿佛戏耍玩闹一般,拎着那人衣领,拽进房门。
唐君意弯下.身子欲凑近,温娇拉住他的袖口,为难道:“九少爷,被发现了如何是好?”
唐君意却道:“可想听些好玩儿的?”
温娇懵懂:“好玩儿?”
唐君意暗笑,也不管她怎想的,拉着她便弓着身子悄声移到墙根底下蹲着。
里面的二人久别重逢,定要**一番,晚亭想念他极了,攀着柳如胜的厚肩狠狠缠吻起来,手去掏出他那物件,弄得柳如胜粗声大喘,撩开她的罗裙,扯去亵裤,恨不得直捅进去。
晚亭扬起雪颈,嘤咛一声,凿了两下男人胸口,嗔道:“冤家,弄疼了!”
柳如胜力气大,手掌一挥,将她身上的薄丝衣衫撕了粉碎,只留了个粉红的绢肚兜,里面两团莹白呼之欲出,他笑着上手捏了两下:“除了我,可有人疼爱这堆儿白雪?”
晚亭摇头,倾身磨蹭,气息如兰,手里揉搓两下,便引去那块羞秘之处:“休要再说话,且进来罢。”
柳如胜哪还客气,打横抱起晚亭上了榻。
一对男女,受欲之驱使,斗架似的撕扯啃咬,不会儿晚亭就在柳如胜魁梧的身下娇声颤颤:“柳郎,再深些,深些……冤家,想死你了,日日夜夜想你……深些……”
那往日唐三姐的闺房里,案上坐着香炉,青烟缕缕,檀香弥漫,月色底下一对欢.好的人儿,赤.身绞缠,春.色动荡,好不香.艳。
再说墙根外那俩人儿,一个听得血气翻涌,一个羞得脸色潮红。
温娇埋着脸,心道,这哪里好玩儿,分明让人难为情,原来九少爷到了年岁也是这样轻浮浪.荡、不正经。
唐君意拨了拨她的手,一摸,都滚热滚热的,暗哑道:“乔儿,你可觉得哪里难受?”
温娇立马摇头道:“没有。”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
唐君意忽而转脸,借月光盯着她看:“可本少爷觉得你好像难受了,让本少爷瞧一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