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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公主你要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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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脸上一白,皇上说的没错。

    太上皇这个身份是对她最大的讽刺和羞辱。

    朱景禛说着又转口道:“现在不是讨论谁大谁小的问题,先问清案情再说。”

    褚玉点点头,冲着皇帝眨眨眼道:“我相信皇帝你……是……公……允的。”

    朱景禛凝重了神色,复又问敏慧道:“朕也有个疑惑,雨这么大,敏慧你跑到南茅房去做什么?”

    敏慧眼神闪了闪,脸上有些发热,她哪能告诉皇兄她只是想跟久未入宫的君北衍来个如诗如画的雨中巧遇。

    丢脸!太丢脸了!

    君北衍几日未入宫搞她差点害了相思病,一再的谴人打听君北衍的行踪,好不容易打探到君北衍的行踪,说君北衍入宫了,正往南边茅房走去,她怀揣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打着小花伞奔出了门,结果君北衍没巧遇到,倒见到了肥猪太上皇。

    虽然隔得远,她看的很不清楚,可皇宫里除了太上皇谁还能拥有那些庞大的身量。

    顿了顿,她小心问道:“皇兄,你这不是重点吧?”

    “不是重点朕不会问,你若连这个都说不清楚,朕很怀疑你动机不纯。”

    “皇……”太后见皇帝态度不对,脱口就要说话。

    “嘘……”褚玉拿手放在唇上,示意其禁声,又悠悠提醒道:“三……从……四……德啊!”

    “朱玉,你……”

    “朕和你没那么亲热,叫朕太上皇。”

    太后气的要命,福清赶紧上前帮太后缕胸,节操君见自个老娘被气着了,心情很是复杂,赶紧搀扶着太后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劝道:“母后,你何苦操这些闲心?”

    太后看着不争气的儿子,眼里一片痛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敏慧见太后被气的闭了嘴,心里益发虚了,讪讪回道:“皇兄能出来逛逛,这一逛就逛到太上皇这里,臣妹怎就不能出来逛逛,一逛就逛到南茅房?”

    “好,且算你闲来无事,那朕再问你,当时你离你眼中的太上皇又多远。”

    “半丈远。”敏慧声音有些虚飘,又补充道,“当时臣妹就躲在梧桐树后头。”

    “所以你看清楚就是太上皇了?”

    敏慧压根就没看清,只蒙蒙的看到几个影子,不过这时候她为了定太上皇的罪少不得撒了谎,肯定道:“看清了,臣妹可以肯定就是太上皇。”

    “那看来刺客必是太上皇了。”朱景禛转头看向褚玉,脸上丝毫的笑纹也没有,“怪道豆豆你一回来就换掉了那身被雨打湿的黑衣服,原来是想消灭罪证。”

    褚玉怔了怔,朱景禛又问敏慧道:“敏慧,朕说的没错吧?当时太上皇可是穿了身黑衣服。”

    “嗯。”敏慧重重点头。

    “你确定?”朱景禛又问。

    “当然确……”敏慧有些心虚,大雨茫茫的她哪看得见太上皇穿什么色的衣服。

    “敏慧——”太后深觉不对,厉喝一声。

    “啊?”敏慧睁着无辜的眼看向太后,“母后唤我何事?”

    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深知大势已去。

    事情坏就坏在她太过急进,没和合硕合计出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不过她哪能料到皇帝会在这里,皇帝近日根本不踏足冷月殿,谁知他抽了什么风的跑来了,还来的这样神鬼不知。

    按她的本意是想先拿人再问罪,谁知竟生出这些事故来。

    只听朱景禛冷喝一声:“敏慧,你竟敢欺君,朕明明见到太上皇刚刚穿的是一身赭色衣服。”

    “……皇兄,你故意给臣妹设下陷阱,是明摆着想要偏袒太上皇么?”

    “朕从不偏袒谁,朕只认事实说话。”

    “事实……”敏慧被朱景禛的连连诘问搞的大脑一片混乱,伸手指着褚玉嚎着嗓子道,“大雨中,臣妹一时看错衣服的颜色也在情理之中,试问这宫里有谁的身材能如太上皇这样显著,这样的令人过目难忘!”

    “那依你的意思,你仅凭了那人的身形便认定了是太上皇?”

    “凭身材足矣认定。”

    “好。”朱景禛两手一击掌,吩咐李德胜道,“监栏院新来几个小太监,你将他们一并传唤来。”

    “奴才遵旨。”李德胜麻溜的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足足来了五个大胖子排排站,一溜都站在了敏慧眼前,把整座厅挤的满满当当。

    “敏慧,你好好看看。”朱景禛声音淡淡。

    “……呃。”

    敏慧看着满满当当的胖子,犯了眼晕症。

    “皇帝,你可真是有心啊——”太后气巍巍的站了起来,瘦弱的身躯几乎被淹没在胖子堆里,颤颤的指着五个大胖子道,“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哀家无话可说。”

    褚玉脸上写满了问号,这皇宫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胖子,她竟一点儿也不知。

    想想也是,皇宫里人多的要死,谁会注意到这些微末的小人物。

    “……那个……那个,呵呵……”节操君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的看着太后,伸手一一从五胖子身上指过,“……这五个胖……胖子……”

    太后怒的不由的挥掌就往节操君的头上盖了一掌道:“有话就说,哀家最见不得你这副吞吞吐吐畏畏缩缩的样子!”

    节操君立刻仰首挺胸,语气斩钉截铁道:“那五个胖子不是皇兄准备的,是儿臣准备的。”

    太后近乎沉痛,惊呆双眼道:“你弄这么多胖子做什么?”

    “儿臣最听不得太上皇得瑟的对儿臣说‘胖呀,我是胖呀,我得意我自豪,你有的胖吗?你长得好看又怎么了,皇宫里长的比你好看的男人比比皆是,我长得胖怎么了,皇宫里长得比我还胖的人一个没有。’”

    说到此,节操君又表现出一种对褚玉得瑟的愤怒之情,磨了磨牙道,“所以儿臣秘密备了几个胖子,准备出其不意的给太上皇以重拳一击,结果……嘿嘿……”

    节操君尴尬的笑了笑:“结果这几个胖子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就暴露了,呵呵……”

    “你——”

    “噗……”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喷出一口血来,手指直直的指着节操君,尖锐的护甲近乎戳到节操君的脸上。

    “我打死你个孽——”

    扑通,太后倒地。

    “母后……”

    “太后……”

    “母后……”

    “传御医,快传御医!”

    节操君,福清,敏慧并着众人一片慌乱,纷纷扶起太后想将她扶到床榻上息息,结果五个胖子外加一个褚玉将屋子占的水泄不通,他们倒想让路,可是身子不大灵活,越让越挤,搞的想快速的把太后扶到床榻都很困难。

    慌乱间,也不知是哪个没长眼的胖子,挤挤让让间撞到了褚玉的大屁股,褚玉因饿的头晕眼花脚一不稳就往前跌去,裆部一下就撞到了椅子角,撞的她疼的龇牙咧嘴,嘴还未咧完,她重重的身体砸着椅子往地下倒去。

    好在手眼灵活的朱景禛隔着两个胖子还能及时发出一股内力,那内力从褚玉的腹下击飞椅子,还顺带减缓了撞击力让褚玉又慢又稳的倒了地。

    褚玉以手撑地站了起来。

    做好事不留名的朱景禛见褚玉没什么事,抚额抹了一把虚汗。

    皇帝表示很重很废力。

    又要体虚了——

    褚玉表示很痛很抓狂。

    又要蛋疼了——

    啪……

    一声细不可闻的物体掉落到裤裆的声音传来。

    蛋,我的蛋……

    经过多日痛苦挣扎死赖着不肯离去的蛋,此刻竟然掉了下来。

    这是多么清晰的蛋落的感觉,是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偏偏发生在这样一个令人蛋疼的时刻,屋子里这么多双眼睛,万一裤裆包不住蛋从里面滚落下来如何是好?

    捡还是不捡?

    太特么的令人羞愤了!

    褚玉满头冒汗,想伸手去捂,无奈作出此情态太过猥琐,只吓得赶紧夹紧了双腿不让蛋掉下来。

    “豆豆,你怎么了?”朱景禛脸色变了变,以为自己的身体太虚内力没施到位还是跌坏了她。

    于乱糟糟的环境之中,朱景禛尚能一二再再而三的细致入微的观察到褚玉的状态实属不易。

    “……呃”褚玉汗颜无比,抹一把汗道,“……没……没什么,我只……只是……”

    嘣!

    褚玉又是尴尬又是紧张,腿不由的又夹紧几分,由于夹的实在太紧,生生的把假蛋夹了个小爆炸。

    褚玉的脸顿时红到了耳后根子,幸好屋内环境嘈杂才不显得蛋碎的声音有多么的响亮。

    朱景禛耳朵一动,却听的清晰无比。

    褚玉再顾不得许多,“哎哟”了一声,慌忙捂住碎蛋,“我……我肚子疼……”

    说话间,人已溜走。

    朱景禛望着褚玉落荒而逃的背影,微晃了晃神。

    片刻之后就听到堂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御医背了个药箱子急步而来,还没轮得到御医施展妙手仁术太后就自个醒了过来。

    太后一秒也不想在冷月殿多待,不等御医诊治就要摆架回宫。

    这一趟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气的脸上又多添了几道皱纹。

    朱景禛见太后身体有恙,也不好再留在冷月殿,和太后一道离开了。

    待褚玉处理完碎蛋回来时,刚还嘈杂热闹的堂内已恢复一片平静。

    她不由的又抹了一把汗,心想总算躲过了一劫,正想着,忽回转过来那三百两黄金还没拿到,此时恨不能脚步生风追上朱景禛,却也委实害怕再惹出事端来,毕竟太后气晕了,朱景禛装也会装个孝子的跟去永寿宫。

    唉!

    钱没搞到手总归不踏实啊!

    可是朱景禛睁着眼睛说瞎话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也不好意思去追债啊!

    她自哀叹着,隐约听到东厢房内传来一阵争执声,褚玉蹙了蹙眉头,又听到有人扯着脖子叫了起来。

    “皇上,我要见皇上……”

    褚玉一听那是青枝的声音,眉蹙的更深,这丫头自打来了冷月殿就成了个病美人,只是这个病美人只要一听到有见狐狸皇帝的差使,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其实她真的很想放了这个光吃饭不做事的丫头,偏偏她还死赖着不肯走。

    她垂头踱步走向东厢房,刚一进房就见琉璃四仰八叉的睡倒在春藤椅上,褚玉愣了愣还以为琉璃刚刚经过一场剧烈的体力劳动累倒了。

    她正要往里走去,却又听青枝哭了起来:“姑姑,你……为何要……阻止我见皇上?”

    “青枝,你虽年纪不大但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心内怎么一点成算也没有,这个时候是见皇上的时侯吗?”追萤的声音有些严厉。

    “皇上今儿好不容易能……来一趟,下一趟还……不知什么时候,我这会子不去求皇上吩咐御医来帮我看看牙,我的牙……真个就没了。”她哭的悲戚难掩。

    “青枝,你要记住你是太上皇的人,不要再妄想想不该想的。”

    褚玉正待迈进内堂,却听青枝凄厉的喊了一声:“太上皇的心里眼里只有姑姑你和琉璃,我算个什么!”

    “凡事都是以真心换真心,你若忠心服侍太上皇,太上皇怎会不看重你。”

    “我不要他的看重!”

    褚玉脚步停滞在门槛,进未进,退不退。

    看来她的确对青枝太过宽纵了,作为现代人她的思想深处没有什么主仆,只是穿到古代她得适应环境,一个主子若端不好身份很容易反被仆人爬上了头顶,过去她不发落青枝都是看在追萤的面上,如今青枝说出这样的话来,再不惩她,她无法治下。

    虽然她能治的下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可也要治理好了,不然会显得她这个主人太过无能。

    她正要作威一番,睡倒的琉璃忽然醒来。

    “皇上,报仇的事都是奴婢干的,与太上皇无干!”

    褚玉讶了一讶,这个傻丫头说什么呢,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琉璃一句话把苦劝青枝的追萤惊了出来,追萤一见褚玉脸色一白慌忙跪下来道:“太上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教导不力才让青枝……”

    褚玉眉色纠结的看着追萤,追萤什么都好,唯独在对待青枝的态度上不太好,就仿佛溺爱孩子的父母一样,按理说追萤是个冷静自持,赏罚分明的人,怎么偏偏在对待青枝的问题上就糊涂了。

    她正要说话,忽然琉璃跳脚就跑到了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道:“太上皇,你有没有事?”

    “你瞧瞧我这个样子像有事么?”褚玉笑了笑。

    “难道皇上没有追究我们的……”

    “琉璃,你怎么口无遮拦起来,怎么能和太上皇称我们?”追萤忙打断琉璃的问话。

    “哦,是奴婢失言了。”琉璃赶紧捂住了嘴,又眨巴着眼睛道,“太上皇,是不是没事了?皇上呢,太后呢?”

    褚玉笑道:“都走了。”

    “哈……哈哈……”琉璃兴奋的笑了几声,掩不住兴奋的将褚玉的衣袖摇的刷刷响,两只眼里兴奋的泪光点点,“没事了,太上皇和奴婢还有小福子都没事了。”

    说着,她突然静止下来看着太上皇,流下了劫后重生的眼泪:“太上皇,刚刚奴婢好害怕,又是皇上来又是太后来,奴婢以为必死无疑了。”

    “真是个傻丫头。”褚玉笑着伸手搓一搓琉璃的头。

    “哎呀!”琉璃惊呼一声,“好痛!”又茫然道,“咦?我的头怎么这般痛?”

    “还说呢。”追萤不由的苦笑一下,“刚刚你一味的闹着要去皇上和太后的面前认下所有的罪过,我怕你叫嚷的让人听见,也来不及跟你解释,只有把你打昏了。”

    “啊?”琉璃伸手指着追萤道,“难道是姑姑你打的?”

    追萤眸色闪了闪,怔愣片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本来想打的是你的后颈,你急的往上一跳,结果我打失手打到了你的头。”她突然拉住琉璃的双手,眸含愧疚,哑着嗓子道,“都怪我没个轻重,打重了你。”

    “没事没事。”琉璃摇摇头,想到当时自己急的失了理智,差点坏了大事,不由的笑道,“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若没有姑姑这一打,我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太上皇。”

    褚玉和追萤齐齐道:“好一个傻丫头。”

    “太上皇,太上皇……”紫燕撩开帘子急步走了进来,回禀道,“东秦太子派人来取画了。”

    褚玉眉心一皱:“怎么这么早,不是到晚上再取么?”

    “来人回说东秦太子迫不及待的想看画,所以便提前了时辰碰碰运气来看看太上皇是否完成了画作,来人还说提前了时辰便是违约了,东秦太子除了画金以外,愿意再多赔上双倍违约金,若双倍不够,三倍乃至四倍也是可以的。”

    噗……

    褚玉想吐血。

    赔你妹的违约金。

    坑爹的!这下她亏的大发了!

    这季承欢可真会掐时间来,这不专程来让她心塞么?

    早一点派人来取画她就稳赚了,现在她有个屁画给他啊!

    ……

    太极殿内

    风声雨声唉叹声,声声难入耳。

    深殿垂帘白日长,榻上男子睁着两眼望着绞绡帐顶对榻前女子的唉叹声置若惘闻。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得到消息渠阳王被人堵在茅厕里打了个人事不醒,又在刚才太后震怒带着端王和敏慧公主前往冷月殿,他心道不好,太后这会子带着虾兵蟹将前往冷月殿必是为了刺客之事。

    莫非刺客就是太上皇?

    他虽不敢肯定,但心里到底有几分怀疑,太上皇这样的人能干出这样的事!

    他心里既急且忧,如今他像个残废似的挺尸在床,不能翻身,不能下床,吃喝拉撒睡全在床上,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他还指望太上皇那个活宝有事没事来同他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不然他如何度过这样苦闷而又无聊的日子。

    这几日太上皇都没来,他甚是空虚寂寞。

    刺杀王爷可是重罪,如果渠阳王归了西边,那刺客必然要一命抵一命,他十分不想太上皇死了。

    君北衍还没死,太上皇怎么能死,到时谁来完成“亡思安者玉”的预言,只是他作为别国人断不能插手干涉人家的内政,只能暗地里派人借着上门索画的理由打探消息,方便他及时制订应对策略。

    一阵风吹来,吹动鲛帐随风荡漾,天却已经完全快黑了,也不知太上皇那里如何了?

    殿内只留了一个小太监在侍侯着,其他的都站在殿外的西北角听侯差遣。

    莫名的,他的心就有些焦燥起来,见前往冷月殿的小太监久久不归,他又默默吩咐了一个小太监前往冷月殿查探。

    “太子哥哥,你这样做让合硕日后如何见人?”合硕比季承欢更加焦燥的来回踱着,踱一会就哀叹一声。

    季承欢对合硕的话总算有了一点点反应,微微侧过头来看着她道:“我若不这样,你日后才真真正正的无法见人。”

    “太子哥哥,你说这话蒙谁呢,合硕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了。”

    季承欢望着不争气的合硕,想直白的告诉她,却又深觉自个的妹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就是有聪明也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聪明,生怕自己说白了反招出事来。

    端王和离王何以一早的就被渠阳王的人弄了出来,同关了一夜,端王屁事没有还有精神头跟着太后去冷月殿,离王却晕倒了。

    离王晕倒就该送回他自己的住所,何以送到太后的永寿宫,离王究竟是中了毒还是真的体虚很令人咂味。

    离王是皇帝的人,太后本就不甚喜欢他,怎可能对离王这样关心起来还弄到自个宫里去照顾,约摸着是想把离王照顾的益发体虚吧。

    再说了,太后对自己一手扶持上位的皇帝心生不满,既生不满就会生出别的心思,渠阳王适时而归,很有可能和太后联手对付皇帝。

    不过这都是他的猜测,他虽足不出户口,但心眼也能通一通外界,他相信自己猜的总有八分准。

    渠阳王一心想娶合硕,合硕却镇日和端王,离王混在一处,端王也就罢了,这人明摆就对合硕没兴趣。

    离王朱景皓就不同了,他对合硕处处奉爱心献殷勤,瞎子也能看到朱景皓的心思和目的,再加上太上皇从中极力撮合,深受情伤的合硕就算再贞烈也少不得会就范,从了朱景皓。

    别的他不敢说,但他能肯定合硕根本玩不过太上皇,太上皇为了拆散端王和合硕耍尽了小心机,更为撮合离王和合硕忙的不亦乐乎,就依合硕那样的性子,迟早都会被太上皇带进沟沟里。

    合硕和朱景皓的事他清楚,一直住在皇宫的渠阳王肯定也清楚,所以他很有可能会出手搞死朱景皓,再者依渠阳王那个急功近利的性子,很有可能利用雀云楼赌博事件令合硕名声受损。

    因为当初渠阳王来跟他提亲时,他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明确的答应,只给了他一句话。

    “堂堂一国嫡公主怎能做王爷你的小老婆?”

    他本意是要让渠阳王立合硕为正妃,虽然渠阳王有了正妃,但大老婆这个职位也不是个铁饭碗,可以说没就没有,再说他那个正妃原本的身份只是一个农女。

    他想渠阳王为表诚意,肯定会将他的正妃变成侧妃,谁知他的想法还没来得及成功实践,合硕就胆大包天的跟着两个男人跑到了雀云楼去了。

    雀云楼是什么地方,集黄,赌,毒于一体的肮脏地。

    清白的姑娘只要往里面逛上一圈就清白不了了,哪怕就真的清白,别人也不相信你会清白。

    更何况合硕不仅仅是逛,还参与赌博差点被扒掉了衣裳。

    在合硕还没回来的时候宫里有了不好的流言,说堂堂东秦公主竟然不知羞耻的跟着两个王爷去了雀云楼,还脱光了衣裳种种……

    流言是可怕的。

    添油加醋的流言更加可怕。

    季承欢深知流言一旦广泛的传播开来合硕的声誉将会受到怎样大的损失,所以他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的下了这么一步棋。

    他想流言的传播与渠阳王脱不了干系,渠阳王肯定是想釜底抽薪令合硕声誉受损,合硕一旦声誉受损便不值钱了。

    一个不值钱的公主,渠阳王肯娶她就是施了大恩大德了,哪里还有资格再让合硕做个正妃。

    渠阳王这一招使的极其阴险,差点就让东秦丢尽了脸面抬不起头来。

    比起东秦的脸面,端王和离王的脸面又算得什么。

    他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略略沉吟道:“合硕,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能去雀云楼那样的地方?”

    “就算我去了雀云楼,太子哥哥你也不该那样诬蔑节操君和朱景皓。”合硕虽知自己有错,但义字当头,哥哥凭白让她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她哪能忍。

    她一步跨到季承欢的床边,垂眸俯视着他,咬牙又道:“他二人护我,我却去而不返,视为不信,我不仅去而不返还反过头来诬蔑他二人坑蒙拐骗了我,视为不义,我自知诬蔑了他二人还不站出来替他二人洗去冤屈,视为不仁,父皇和母后都亦曾教导过我,做人要礼义仁智信,我有负父皇和母后的教导,视为不孝,像我这样不仁不义不孝不信的行径都是给太子哥哥你弄出来的。”

    “呵呵……”季承欢冷笑两声,“连父皇和母后都给搬出来了。”

    “我只是想告诉太子哥哥,做人要厚道。”合硕双眼微红,又道,“这一次,合硕想为自己做回主,合硕必要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太子哥哥你休要怪我。”

    他的眼睛突然冷了下去,连跟着声音也冰冷的出奇,似乎不再想跟合硕作无谓的争辩,只静静的吐了一句话。

    “你若想为他二人翻案就自去,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该承担的后果。”他目光沉痛,默一默,沉着脸道,“从此以后,你就是个最不堪的公主。”

    “太子哥哥,你何必恐吓我,我不过是还原真相而已,怎会成了最不堪的公主?”

    “你可知道,在你去雀云楼回来之前,宫中已有流言东秦公主在雀云楼与两个王爷,一个小倌脱光了衣服赌博……”

    “放屁!”合硕柳眉一竖,“哪个不知死的胡说的!真相明明不是这样的。”

    “合硕!”

    季承欢沉声一喝,只喝着肋骨都疼,苦苦劝慰。

    “你说你不是三岁孩子了,那你就该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尤其是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谁管你是有什么真相,他们只相信他们心里认定的真相,一旦你成了他们口中不堪的公主,你想你会怎样?我又会怎样?”

    “我会怎样?太子哥哥你又会怎样?”合硕反问。

    “一个让东秦蒙羞的公主是没有价值没有前途的,如果渠阳王再提和亲之事,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你嫁给他,这一次……”顿一顿,哑声道,“你不会是正妃,只会是他众多姬妾中的一个,唯有这样我还能让没有价值的你变得有价值一点,至少渠阳王肯出钱出力。”

    合硕一听,如斗败的公鸡般顿时萎顿下来:“太子哥哥,你好狠。”

    “这个话我已听过不下百次了。”季承欢不再看她,疲倦之极的阖了双目,徐徐又道,“权衡得失,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合硕身子重重一颤,如萎顿的公鸡又被人宰杀了一般,蹦跶几下再无挣扎的力气。

    她对这个太子哥哥虽有怨忿,可她悲哀的发现他的话是对的,她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去赌一个真相。

    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她当定了。

    呜呜呜……

    她掩面哭的跑了。

    “公主,公主——”一直侍立与殿外的川未见合硕哭的惨,赶紧跟了上去。

    “……呜呜,川未……”合硕泪眼朦胧,很是无助的一把抱住了川末,哭了个痛快。

    “好了,公主,别怕,不管怎样,奴婢都会陪你的。”川未的手轻轻拍了拍合硕的背,心也跟着合硕一道悲了起来。

    同悲的还有守在门外的侍卫萧凌,其实他挺想把公主搂入怀中安慰一番的。

    这个公主从小就活的不容易,如今活的更不容易,作为和她一起长大的他,他很心疼。

    可他与她身份有着天渊之别,他唯有在远处默默的看她而已,就如现在,纵使他再想把川末搞走换成自己,也只能像个木柱子般直愣愣的忤在这里毫无作为,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能说。

    唉——

    他低低的叹息一声,只是这声叹息唯他自己无人能听见。

    合硕一走,殿内瞬间冷了。

    疲倦的要死的季承欢闭着两眼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干脆睁开了眸子继续百无聊赖的看帐顶。

    无聊啊!实在无聊!

    这该死的日子让他全身都要长毛了。

    也不知太上皇下次什么能来看他。

    等待真是种煎熬。

    他正煎熬着,前往冷月殿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喘吁吁跑了回来,季承欢的精神顿时为之一震。

    “冷月殿情况如何?”他赶紧问道。

    “启……启禀太子,大楚皇……皇帝和太后都离……离开了冷月殿。”小太监弓腰喘着粗气道,“也不……不知怎么了,太……太后晕……晕倒在冷月殿,”

    季承欢略显紧张的心终于松驰下来,太后那样身强体健的老女人怎可能晕倒,想来她兴师动众的拿刺客没拿成,被气倒了,看来太上皇应该是没事了。

    他舒一舒气问道:“那太上皇呢,本宫让命小禄子前去拿画,怎么他这会子还未回来?”

    “太……太上皇还好好的在冷月殿待着,只是画……画还没有完成,小禄子还在那里等着不敢回来,我怕太子您……您担心就先回来报个信。”

    季承欢似有不满道:“画这么久了还未完成,这大楚太上皇办事的效率也太低了,你再回去告诉小禄子给我在那里等着,一旦太上皇到时交不画来就立刻向他索赔违约金。”清一清嗓子又追加一句道,“若太上皇有异议,你让他亲自到太极殿来同本宫商谈。”

    “是是是……”小太监连连点头,连口水也来不及喝就飞也似的奔了。

    季承欢一颗焦虑到无处安放的心终于平定下来,两眼一闭,安心养神。

    ……

    冷月殿。

    褚玉勉强用开水泡饭填饱了肚子,肚子一饱,她迫不及待的开工画画,虽然短时间内一整套十二幅漫画是画不出来了,但能画一张是一张。

    至少可以说明,为了履行和季承欢的协议,她尽力了。

    她这边挥汗如雨的画着,那边季承欢派来的小太监小禄子盯的很紧实,生怕太上皇交不画来他无法交差。

    画到一小半,去而复返的小太监喘着大气如实将季承欢的话禀告了褚玉。

    褚玉表示很气愤。

    季承欢真是落井下石,猴急猴急的就要她赔钱,还说不赔就去太极殿找他商谈。

    商谈个毛线!

    就在狐狸皇帝和太后离开后不久,师父就催命似的派人来催她去听琴,她推脱拉肚子拉的腿软方挤出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赶在戌时画出一张画来。

    她企望季承欢能看在她一片诚心的份上减免违约金,即使不减也给她一些时间准备钱,这会子她到哪里弄钱去赔。

    她倒想去太极殿亲自跟季承欢谈谈,可师父派来的人门神似的守在梨落堂外,她插翅也难飞。

    她既抽不开身去找季承欢,又赔不出钱来,这可如何是好。

    再无心思画画,她气闷闷的将毛笔一扔,托腮坐了下来,颓着脸欲哭无泪。

    若不是她还指着季承欢解决容痕和年如樱的分手大事,她大可以寻个理由赖帐,说到底,她不敢真的让季承欢不痛快。再说了,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更不能让他不痛快了。

    可他痛快了,她就不痛快了。

    闹心,真特么的闹心!

    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的看了对方一眼,又偷偷把眼睛飘到褚玉身上,心里都道:这个太上皇可真他娘的穷,不就赔区区一百多两黄金么,有必要搞的跟死了爹似的,他们太子殿下从牙齿缝里刮刮也不至一百两黄金。

    他们越是这样想,越看褚玉越像个穷逼。

    “呜呜……太上皇……太上皇……”一阵带着哭腔的呼喊之声传来。

    两个小太监一听这个声音同时都打了个冷颤,合硕公主原本就看他二人不大顺眼,如今因为太子责骂了合硕,合硕不敢对太子怎样,肯定会把气撒在他二人身上。

    于是,他两个巨的默契由堂内中央处默默移到犄角旮旯处,还垂着头缩着脖子弓着腰,以在最大程度上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呼的一下,合硕卷着风就奔了进来,哭的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一看见褚玉如见了亲人般扑上前来。

    “太上皇,你帮帮合硕想想法子……”

    “合硕,你怎么了?”褚玉在撮合合硕和朱景皓的过程中,已经对合硕有了几分姐妹之情,所以见她扑来也不躲。

    “呜呜……太子哥哥他……他太可恶了……”合硕抹了眼泪鼻涕,睫毛下还沾着泪珠儿,一双杏眸如雷达般扫射四方。

    她只想跟太上皇谈点私密话,可不想让旁的人相干的人听见了,所以她很有必要清除一切不该存在的人。

    看不见我……

    看不见我……

    两个小太监心里默默祷告。

    可越是害怕的事越是会发生,眼尖的合硕很快便发现了他两的存在,带着对季承欢的强烈不满她毫不留情的狠狠踹了两个小太监,恶狠狠的骂道:“滚,再让本公主看到你们在冷月殿保管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呃……

    褚玉干干的笑了一声:“明天是雨天,看不到太阳。”

    合硕被噎了一下,两个小太监不由的偷眼望了一眼合硕,虽然公主怒了,但太子有命他二人盯着太上皇,他们怎敢擅离职守。

    合硕怒斥道:“再不滚,本公主烧了你两的宝贝。”

    “滚滚滚,奴才滚,奴才马上滚——”

    两个小太监魂飞魄散的飞的飞,散的散一齐都滚的远远的。

    这辈子他们被生活所迫成了残缺之人,断不能让下辈子也变成残缺之人。

    宝贝是要在他们死后一起陪葬的,那样他们才能算是个完整的人。

    褚玉见两个小太监惊恐的模样,不由的笑指着合硕道:“合硕,你也太狠了。”

    合硕冷哼一声:“我再狠也比不过太子哥哥。”

    “看来你对季承欢怨念颇深啊,难道他又逼你嫁给渠阳王了?”

    合硕冷笑道:“我宁死也不会嫁给那个吃过屎的人。”

    褚玉点点头,问道:“那你要嫁给谁,小十一还是小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