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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姜佑琪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止不住的颤抖,心更是坠入了冰窖。
程瀚宇的话,让他们两个人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他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想让他改口,除非能让他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倒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偏偏姜佑琪此时也不冷静,她思绪乱作一团,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如何安抚程瀚宇的怒气。
偏偏她性子也有一些倔强,听到程瀚宇话,反抗心理就更严重了。
只见她紧紧地握住双手,气抖冷,脑海中立马就蹦出来一个想法。
她想也没想,脱口就对程瀚宇说。
「程瀚宇,我坚持自己的决定,你胁迫我也没用,我们为什么不能各退一步,非要弄成这种局面?」
「如果,你要是真将我们的关系说出去了,那么,对不起,你会永远的失去我。」
「我去陪姜念。」
程瀚宇面露惊讶,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你说什么?」
姜佑琪斩钉截铁地说。
「姜念去世的那段时间,我一直有这种想法,要不是你在我身边一直鼓励我,我恐怕早就不在了。」
「可是现在,你却亲手把我逼到这种绝境,你真的让我难过,最亲近的人却狠狠插我一刀。」
姜佑琪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但她却隐忍着。
「你去说吧,大胆的说,我大不了下去陪姜念,早在几年前我就该去了,这么多年了她一个人在地下,连个能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多孤独,没关系,我去陪她。」
程瀚宇猛的一震,瞬间面如死灰,瞳孔轻颤着凝视着姜佑琪。
「……你威胁我?」
姜佑琪嗤笑。
「是你先威胁我的。」她只不过是以同样的手段回敬他而已。
最主要的是,她想不出其他方法了。
程瀚宇盯着姜佑琪看了好久,忽然笑了。
「姜佑琪,你少吓唬我,你做不到,不说别的,就说学业,你学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毕业了,你舍得放弃?」
姜佑琪咬牙。
程瀚宇说的没错,她刻苦学习这么久,不就是想安稳毕业,好好找份工作,再安稳度过这一生吗,人要是没了,那所有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她还没有进入社会,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
姜佑其自然是不甘心,可是都这种情况了,她必须赌一把。
于是,她便狠下心对程瀚宇说。
「好,你大可以试一试,看看我是不是在唬你。」
她一脸决绝,程瀚宇的心终于有了波动,动摇了一些。
看着他突然沉默不语,姜佑琪还以为他无视自己,完全不把她的威胁当回事。
她心里忽然一横,决定让程瀚宇好好看看她的决心。
能不能反正他一军,就看这次了。
于是,姜佑琪就在程瀚宇的注视下,一口气冲到了茶几旁。
她行动太突然,动作又快,程瀚宇根本反应不及,再看清楚时,姜佑琪已经跪在地上,手上还握着刚刚玻璃杯摔碎的碎片。
程瀚宇心惊,呵斥她。
「姜佑琪,你想做什么?快把碎片放下来。」
姜佑琪毫无畏惧地看着他。
「不,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决心,你丝毫不给我退路,那我又何必多说这么多,反正你也没把我的话当真,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事说出去了,那我干脆现在就死给你看,何必等到明天。」
说完,她便握着玻璃碎片,对准手腕迅速一划,快准狠,丝毫不带犹豫。
「姜佑琪!」
程瀚宇吓得心脏一抖,一声惊呼,连思考都来不及就直接冲过去,一脚踢掉姜佑琪手中的玻璃碎片,迅速捉住她的双手。
「你疯了!」
他大吼,脸色都白了。
姜佑琪歇斯底里。
「没错!我疯了!我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这么难吗?!是你逼我的!」
「你既然不肯放过我,那我就去死!反正我从小是孤儿,爹不疼娘不爱,要是没有姜念,我恐怕早死了,可姜念也死了,我今后过得怎么样也没人在意,干嘛累死累活的这么拼命,死了算了!」
程瀚宇一阵心惊肉跳,看着如此疯狂消极的姜佑琪仿佛头一次认识她。
可忽然,他手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带着腥甜味。
程瀚宇这才惊觉低头,一看,原来姜佑琪刚刚已经在手腕上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正流着血。
他呼吸一窒,手都抖了起来。
他刚刚要是再慢一秒钟,姜佑琪的手腕动脉可就……
他一阵怒火攻心,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而是赶紧找出医药箱,给姜佑琪清理伤口。
伤口虽然不大,也没有伤到主动脉,但是很深,皮开肉绽,流了很多血,可想而知姜佑琪刚刚用了多大的力。
没一会儿,程瀚宇的双手就染红了。
而姜佑琪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她刚刚就是在赌程瀚宇不会放任她不管,更不会见死不救,她肯定会把玻璃碎片给抢走。
也如她所料,她成功了。
可她还是一阵心惊后怕。
刚刚程瀚宇要是迟疑片刻,那她可就完了,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要是真割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姜佑琪后背全是汗水,虽然赌对了,但是心情却异常沉重。
大概是因为,此时的程瀚宇,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他可是外科医生,手术对他来说更是家常便饭,不要说是处理这种伤口了,简直是小儿科。
但是,他在给姜佑琪消毒伤口的时候连棉签都拿不稳,手不停的抖,缝针的时候更甚,浑身都在控制不住的轻颤。
人在极度惊恐之下,人体的交感神经兴奋,肌肉收缩,血液再分布,就会出现局部血液供应减少,通过复杂的神经内分泌作用,使人浑身发抖。
这是生理现象,只有等他情绪稳定之后,这种颤抖才会停止,而不是光靠意志就能遏制住的。
姜佑琪比谁都清楚,她紧紧抿着嘴,心里一阵愧疚。
她刚刚疯狂的行为肯定是把程瀚宇吓坏了,要不然他不会这样的。
可即使心中再内疚,她也不能说出一个字来,因为她要等程瀚宇开口,等他低头认输。
然而这过程却在不停折磨着她,她还发现程瀚宇的眼眶都红了,没过一会儿,一滴眼泪,滴落在她的手掌心。
滚烫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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