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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大手擦过向茵茵的眼角,带来衣角的洗衣皂子的清淡气味,闻到这一丝气味,消失许久的各种感知觉迅速回归,她睁开眼来,天色已黑,面前的人的脸在灯光里像梦幻一样温和不真实。
向茵茵想起身离开他,却只觉得全身散架一样酸,被无形力气扯得要裂开一样痛,身子从内到外都是软软的,抬不上一丝力气来。
她努力抬起眼皮子看面前这人,瞧见他疲倦眼中的怜爱,先前那番想法再次涌出,酸刺得双眼又忍不住要流出眼泪来,略偏了偏头,闭上眼睛,将头放在大少爷臂弯里,想张开求他,却只能喊了声大少爷,没有了力气多说话。
林家越轻拍她的背,向茵茵失声痛呼一下,咬牙呜咽。
林家越便忙停上手,俯低脑袋,在向茵茵脸上磨蹭了一下,说道:“好了,饿不饿?我叫她们送吃的进来。”
说完轻轻放下向茵茵,去到门口叫人。
一会玉螺端了一个木托盘来,放在床旁小桌上,里面是两大海碗稠稠的粳米粥,另有些清淡粘菜。林家越没叫她动手,依旧自已略抱了向茵茵,给她加个枕头在肩下,然后才去端碗,自己先吃了一口,脸上才有些舒服意思,又舀了一勺来给向茵茵吃。
自己头一回为个丫头做这样的事,却见妙儿只瞪着一双大眼睛,也不见多高兴,倒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不张口。
“怎么了?”林家越问。
向茵茵闭眼摇摇头。
林家越装着有些生气了,将那一勺子粥就那样放在向茵茵嘴边不动,眼睛盯着她,有责备意思。
其实很折磨人,肚子早在叫了,清粥的香子在鼻尖引得饥饿感的更加强烈,向茵茵略低下眼皮,说道:“我吃那碗。”
林家越意外地看着眼前有人,一会想起她以前说过的那些话来,她一会是不是还说说自己不是妙儿什么的话,这样一想,反而倔了起来,真生了气一想,很固执地等着她吃。
向茵茵到底没能撑得住,张口慢慢吃下。
过了这头一关,后面就没那么纠结了,很快两人将两大海碗粥吃得精光,林家越像是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又拿茶水来给他的妙儿漱口,又用巾子给她擦嘴角,一点都不觉得不妥当。
等都忙活完了,向茵茵才觉得身子清爽了不多,也有了些力气与精神。
林家越却不走,叫了丫头备水,等水备好,他再过来抱了向茵茵过去。见着屋子里并没有旁人,向茵茵极为担忧,也很尴尬,忍着身上的痛要挣扎下来,却被林有家越嫌弃说道:“你身上太臭了,不能不洗。”
林家越将向茵茵放下地那一会,向茵茵忘了痛,本能紧抓住自己身上的衣裳,极为防备带着警示眼光看着他,因有些站不稳,便靠在了浴桶上,瞪着一双眼看人,像个抵在角落准备与敌人拼死一斗的小动物。
林家越笑看着她说道:“你不想洗,还是你自己能爬进去?”
向茵茵抵着浴桶又要往后躲一些,纠结了一咬牙说道:“不洗了。”
林家越笑着转身出去,另找了玉螺进来,因向茵茵听着外面还有人,便问玉螺:“怎么今天这么多人?”
玉螺搬了大小圆凳过来摆成台阶,扶向茵茵上去,一面叫她小心,一面笑说:“大少爷过来了,自然多带了几个人过来。”
原先也没看出这位大少爷这样矫情爱讲排场啊,怎么过来看她一下,还带这么些人。向茵茵默然了,没力气多说话,玉螺也不多说,帮她擦洗。
因着身子虚,向茵茵不敢在热水中多呆,只略洗一番便要起来,却不想身子一下子发软,眼头一阵昏黑,根本撑要住就往桶底下滑去。
一旁的玉螺一反应过来,大声尖叫一下,急忙跑过来爬进桶里,好一顿手忙脚乱,才将向茵茵拉出水面来。
被水呛醒的向茵茵趴在桶浴喘气,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林家越在前后,后面跟着两个不常见过的小丫头,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玉螺说:“妙儿姐姐刚才晕倒了。”
林家越面色一沉,抓过她过中的棉袍子,将向茵茵抱了出水来。等将她放到床上,便伸手要拿掉这半湿了的袍子给她换里衣,向茵茵冷得发抖,却用手抓着衣服角不放,林家越生气了,生硬掰开她的手说:“这身子我不是头一回看,你不用这样拘着,再说了,你天天说你不是妙儿不是妙儿,这身子也不是你的,那你怕什么?”
向茵茵也气愤,明明是这人脸皮厚,怎么说来说去好像是自己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根本无力挣脱开,反而闹得自己身上更痛,便干脆紧闭上双眼,用他的话来宽慰自己: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他看到的不是我!
隐约听到面前的人低声一笑,向茵茵只觉自己的脸哄的一下便热开了。
等林家越将她衣服穿好,给她轻轻盖上被子出去了,床上衾被全换过,还真是细心体贴呢,怎么办好。向茵茵看着这人出去大吁一口气。
这人绝对不能得罪,他是自己在这府里唯一能帮自己的人,她还指望着靠着大少爷的宽厚仁慈求个解脱呢。
隔壁一直有动静,向茵茵懒得去管,闭了眼计划着将来,等再次听见动静,她疑惑睁开眼来瞧,却见林家越是刚沐浴过的样子,头发被拍得半干,边走边系着衣带,这么大冷天里也不怕冷,一路上就任胸前一大片袒着。
向茵茵半张着嘴看他爬上床,实在是回不过神来,您今日个才回家的吧,您不去守着自己正经妻子,跑来我这,这不是存了心给我拉愁恨么?
林家越看着向茵茵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微微一笑,躺下睡好,说道:“我没地儿睡了。”
向茵茵觉得他这样是绝对的睁着眼说瞎话,是赤果果耍流氓,当这个大家的管家大少爷,说自己没地儿睡了,谁信?你不说理由也行,凭什么把自己当傻瓜糊弄。
因而开口便有些愤然:“大少爷有少夫人帮着打理院子,还一屋子的小妾丫头,怎么就没地儿睡了呢?”
林家越道:“不懂事的丫头,成天就知道拈酸吃醋。”
向茵茵快要暴走号呼了,你才吃醋,你全家吃醋。
林家越闭着眼不看她,自顾说道:“你躺在床上可能还没人告诉你,超儿回来了。”
啊?
“不知在外经了什么事,也是记不得人了,连爹娘和我都记不住了,还怕人,我花了好些力气才将他带回来。”
向茵茵不作声。
“人也像不懂事的顽童一样,失了心智,不省得人事了。”林家越一直闭着,微皱着眉头说着。
向茵茵想,可惜了,据说是个聪明漂亮年轻人的。
“可她偏偏就记得惠雅,一回来便只管靠着她一块人,旁人一概不管,天黑了也不愿走开,爹娘跟他讲了我现在已是惠雅的丈夫,他就发起狂来了,伤人毁物,旁人根本止不住。”
向茵茵侧目看他,不会现在,大少爷您自己的屋子自己的老婆被人占了去吧?
林家越这时也睁眼来瞧她,眼里一丝无所谓的笑,说道:“也不能怪他,他现在这样子,我也有责任,当初没照看好他。何况他与惠雅自小情分,旁人实在比不过。”
向茵茵不由朝他伸出大拇指,这般自动自觉穿绿衣戴绿帽将自己搞得一身绿还无所谓的人,她可活了两世都没见过。
见着她这样调侃自己,林家越生气一拍她的额头,说道:“好好养病,回头我依旧把蓉丫头带回来,由你照看着。”
向茵茵讶然问:“这是怎么了?”
林家越道:“超儿听说那是惠雅的孩子,差点没把她摔死,现在蓉丫头在母亲那住着,我不放心,母亲事多,超儿要是记性好,说不定就摸进母亲院子去了。”
向茵茵道:“为何不现在就带过来?”
林家越摇头道:“母亲还不大愿意,明儿个吧,今天太累了,明天一早我好好跟母亲说。”
向茵茵想,这生活,太TM狗血了。
林家越略挪了挪身子,靠近了些,向茵茵身上的汗毛便止不住都竖了起来,大哥,您不是累了么?别碰我啊。
向茵茵憋着一股了劲儿,想说他要是用强,拼尽了不管如何痛如何虚弱没力气,都是要起来挣脱掉的。
只是林家越的大手一下子是钻进她的衣服覆在她的背上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温热粗糙大手轻轻抚在自己背上,向茵茵竟然不觉得违合,不觉得十分硌应,正在想时,听见头上人轻轻问:“疼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会不会太狗血,是不是神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