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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请用茶。”
唐莫念看着唐昕端过了茶,放在了书桌边,他并不动。
唐昕立在一旁,勉强笑着,“记得以前师父最爱喝我泡的茶。”
茶袅袅升起了水汽,杯中精致的茶叶在晶莹透亮的水中上下漂浮,一片片嫩叶舒展着身体,带来沁人的舒缓。沉入杯底的茶叶安静的躺在那里,恍如唐昕此刻难以言说的心事,透着茶悠悠的苦涩。
唐莫念的眼眸隐藏在袅袅的水雾后面,这次他并没有纠正她的称呼。
默然半晌,他端起杯子,唇对着杯沿,就要饮下。
“师父!”唐昕骤然打断他。
“恩?”他顿住手,疑惑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我就想说,你一定要娶穆桑桑吗?”她欲言又止。按照师父以前的个性,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师父会有娶一个女人的念头。
“昕儿,她救了为师的命……”唐莫念长叹一声,“再说一遍,我并不爱你。除了儿女情长之外,你没有什么对为师说的吗?”
唐昕心头一跳,他发现什么了吗?
她的目光撞上唐莫念的眼眸,只觉着深邃悠远。
不会的,他不可能知道的。她不敢直视唐莫念的眼睛,只低垂下了眼帘,“没有了,师父。”
唐莫念皱着眉头看她,分不清其中蕴含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半晌,他烦躁地说,“别唤我师父,我们已经毫不相干,你忘了吗。”
“恩。”唐昕低着头,不再说什么。
唐莫念盯着她低垂的头,眼中光芒流转,缓缓饮下了茶。
唐莫念毫无异常的就寝,到了子时,唐昕偷偷摸进了他的房间。
黑夜中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飘忽不定,唐昕探了探头,深呼吸了几次,方才掂着脚尖进去了。夜幕中家具都带着影影绰绰,唐昕摸到了床边,惴惴不安地喊,“师父,师父?”
他并无反应。
见唐莫念没有反应,她偷偷抬眼看着他,点燃了烛火,才对着他说,“木偶,坐起来。”
唐莫念睁开眼睛,呆呆的坐在床上。
唐昕这才舒了一口气,商无寐给的药还是挺管用的,用下立马就见效啊。纸片上用蝇头小字写着药效与时间,这是无寐宫的秘方,用了药后在当日的子时,被下药者如同进入梦中,思维陷入停滞,全心敞开心扉,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唯一能调动他的命令就是“木偶”两字,所以称之为“木偶令”。
事情成功了一半,全身总算放松了,但是刚刚卸下了一个包袱,另一个包袱又悄然背负在她身上了。这种窒息感让她非常不适。
跳到唐莫念跟前,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见他的视线只是随着他的手移动,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偷眼瞅了好几眼,犹犹豫豫的将手放在了唐莫念的脸上。脸上残存的胡渣轻轻的蹭过她的手掌,内心传来陌生的悸动。
唐昕犹如被烫了一样缩回了手,她是涂欢,她并不是唐昕,不能被男j□j惑。
但是她并不急着问唐莫念,只是蹲坐在他身边,把手放在臂弯里,微微侧头,“师父,我多么想和你在一起啊。就像现在这样,哪怕只是静静的陪伴也好啊,你知道吗,现在我最大的奢望,就是能看着你,每天都能看着你。”
唐莫念没有回答。他暂时被“木偶令”所摄,也出不了声音了。
无所谓,她并不想听到他的回答。她如此明白的直到,他的回答,一定会让她伤心。
“可是你并不想跟我在一起呢。”她嗤嗤地笑起来。
眼中逐渐变得恍惚,仿佛浸入了一个遥远遥远的梦中。
嚯的站起来,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着唐莫念,“哼,就是让你后悔!你装作忘记了!我还是记得的!那天你喝醉了,说等我长大就娶我的!”
她小声嘟囔着,“骗子,大骗子。现在就不要我了,有了女人就不要我了,眼睁睁看着我失去武功,眼睁睁的推我出去。”
用手托起唐莫念的下巴,恶狠狠地说,“木偶,把你最高深的武功秘籍交出来!”
他怔怔的样子像是一个无知的孩童,眼中并无焦距,“交不出来。”
“什么?交不出来了?骗谁呢?说在哪里!”唐昕使劲儿揉他的脸,才不相信,商无寐苦心积虑的使阴招,安插卧底,就是为了传说中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没有骗个鬼呢!
“在我脑子里。”
“……”呜呜,师父你玩儿我呢?你是要我撬开你的脑壳吗?不要啊,好血腥。
使劲儿揉啊揉,唐莫念的脸上被揉出了淡淡的粉色,“那你给我默写出来!现在!立刻!马上!”唐昕咬牙切齿地说。
“不用,我有备份。”
“……”师父,你果然在玩儿我。
“你的备份在哪里?”唐昕放下了手,内心竟然有些紧张,传说中无敌于天下的武功秘籍到底会是什么样呢?
唐莫念顶着一张被唐昕的魔爪蹂躏过的脸蛋,呆了呆,脸上划过了几分犹豫。
唐昕心头一颤,不是吧?药效没有了?明明上面写得是一个时辰啊,莫非是师父的武功太过高强?
她不安的紧紧注视着他,所幸唐莫念脸上的挣扎犹豫之色很快的消失不见,茫然之色充斥了他的脸,顿了顿,唐莫念开始解衣服。
“啊,流氓!”唐昕立刻倒退一步,双手捂着眼睛。顿了顿,轻轻地把食指和中指岔开一条缝儿,偷眼看去,只见唐莫念用手撩开了里衣,露出一截可以跟女人媲美的皮肤,白色的丝缎愈发衬得他身材风流。
但是唐昕的目光被他手上的动作吸引了,唐莫念伸手拽住了露出来的一块漆黑的玉石,红绳乍断,他已经将玉石拿在了手心。
唐昕看着这块玉,竟然不自觉的出神了。原来竟是这个玩意儿?怪不得师父不让他触摸,原来里面竟然藏着惊天秘密。执起漆黑的玉石,她放在烛光边照耀,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同,不解的扭身问他,“这个武功秘籍怎么拿出来?”
“这块玉石是由特殊的方法制成,想要拿出来时候,只需要砸碎就可。”唐莫念回答的干脆利落。
她把玩儿了半天,并不觉着有什么不妥,方把玉石攥在手里。正要离开,想了想,嬉皮笑脸地把脸凑过去,“木偶,唐莫念,说你爱你。”
“说你爱我。”唐莫念面无表情地说。
“说,我爱你。”唐昕好想掐死他。
“……我爱你。”唐莫念的声音低沉,透着干涩沙哑。
唐昕听了这话反而像是被惊到一样,忙匆匆发指令让他躺下,闭上眼睛睡觉。吹熄了蜡烛,才出去了。
唐莫念在她关上门的几分钟后,悠然睁开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那双眼眸,亮若星辰。
待到丑时,四周万籁俱寂,唐昕推开了院门,“吱呀”一声在黑暗中传的的很远。她并不担心会被发现,唐莫念为了图清净,这周围并没有安插暗卫,所以只要走的不远,一点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出了院门往左拐,是通往后山的道路,此刻林影婆娑,凭添了十二分的诡异。唐昕给自己打打气,在路口深处等着。
不多时,她微薄的内力运转骤然加快,感到一道呼吸出现在她的身后。蓦然转身,就看到一个黑衣女子出现了。她身材倒是不错,凹凸有致,能看出来熟女风范,脸蒙着,只能从她一双明亮的眸子里看出来应该是个不错的美女。
不待唐昕开口,她不耐烦地说,“你总算出来了,每天晚上这个时辰在这儿等你我很无聊的。”
她嗓音略微粗犷,唐昕猜测应该是经过了变声。“恩,宫主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恶作剧心态一起,随手将黑色的玉石扔给了她。
蒙面女子忙跃起,抓住玉石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不满的瞥了一眼她,才道,“走了。”一个起落,就消失在枝头上。
唐昕仰头看了半天树梢,才揉了揉脖子,回到房间睡觉了。一晚上睡得都不安稳,她夜晚醒了好几次,都勉强的压下不安睡下了。
早上醒来,唐莫念不在院中。打着哈欠起来洗刷干净了,这边一个年长的姑姑过来通知,所有的丫鬟仆从全部要去大厅。
她心头一跳,不得不跟上去了。
一路上会合了很多满脸疑惑的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音简直要刺穿她的耳膜,年长的姑姑一声厉喝,全都闭上了嘴。
到了大厅,就见穆桑桑和唐莫念面带阴沉之色,丫鬟仆从都老实站了一片。待到人都齐了,穆桑桑哼的冷笑数声,“奸细就在你们中间,我劝你们还是快些招认了,免受皮肉之苦。”
顿时一片嗡嗡之声,每个人脸上各j□j绪交杂,真是无比精彩 。
唐昕只是偷眼看了看唐莫念,却不想正好与他对了视线,来不及分清楚眼眸中蕴含着什么意思,她已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