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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正好我没吃中饭,专门留着肚子来吃你这个大户。”
何瑞雪指着桌上的藕粉和蜂蜜,“喏,给你带的特产,托你的福,这次出差一切顺利。”
“是你自己的运气好,符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何瑞雪从腰间拿出个叠成三角形的符纸。
江衍序展开检查着上面的纹路,“已经用的差不多,等明天它就会消散,不如你留给我,蚊子再小也是肉,剩下的这点都够我用一个月了。”
“你都说的这么可怜了,我还能不给你吗?”
江衍序从兜里掏出个玉坠子给她,“我拿这个和你换。”
那是个雕刻成小鱼的坠子,指肚大小,鱼的额头上有块小白点,明明是瑕疵,却有画龙点睛的作用。
玉料水头足,鱼肚子里仿若藏着一汪能流动的水,栩栩如生,很是精巧。
“送礼物就直说,用什么交换来当借口,也不怕亏了。”
何瑞雪和他开着玩笑,接过来放在手心里把玩,越看越中意,突然上前抱了他一下,光明正大地占人便宜,“谢谢,我很喜欢。”
虽是一触即分,江衍序却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
从小到大,除了婴儿时期,他还没有和人如此亲近过,但何瑞雪做的坦坦荡荡,仿佛只是单纯觉得高兴,才会一时兴起。
他动了动嘴,到底没有说什么,而是带着她去桌边坐下,低头专注地看着她。
仙人俯首低眉,渊清玉絮,月度迷津,她不知是第几回被他的脸给蛊惑到了。
宝想要,宝得到!
何瑞雪是进攻型选手,看上了就要出手,犹豫才会败北。
通过初步试探,她确认了江衍序对她的感觉是一样的,不如……不行,得想个办法让他主动表白,不然也显得太不值钱了。
心头盘算着坏主意,她眸光流转间,似是有星云变幻。
江衍序恍然不知眼前人在想什么,耐心给她泡茶,说起山里的五指柑、淡竹叶都能入茶,各有不同的风味。
何瑞雪听得入神,突然问,“你先前一直住在山上,是哪座山,没听说附近有道观啊?”
“不在市里,要坐四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道观没有开放,又在山腰上,离地面好几百米,平时没人去。
屋子是我师父搭的,黄泥墙,住不了几年就烂了,后来我砍树搬石头重新修了一回,后面有条山泉,取水很方便。”
“听上去挺不错的。”
“你要是不忙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山上住几天,夏天凉快,最适合避暑,不过要当心狼和老虎。”
“还有老虎?”
“当然,不仅有老虎,我还见过豹子,野猪和熊瞎子,不过他们怕我师父,一般不往观里来,你不用害怕。”
何瑞雪眼睛发亮,用实际行动表示她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我能养吗,从小我就想养只大猫。”
晴旸市也包含在华南地区,说不定有华南虎的存在,这种因为过度捕杀九十年代就在野外难以找寻踪迹的生物,她或许能够多保留几只下来。
“大猫?”
江衍序觉得她的想法甚是怪异,“能一爪子把你拍死的猫咪吗?”
“对,我想养,可以吗?”
他摇头,“老虎可不是家猫,驯养的话反而丧失野性。”
“我又没说把它们关在家里,就是保护起来,防止被人偷猎,有办法做到吗?”
“可以是可以,我和师父学过,再练习几次就能布置出具有迷踪和隔绝的法阵,但范围有限,最多局限于某处山谷内,如果他们有灵性的话,或许能知道有危险了往哪里躲。”
“那就多布置几个,最好的弄在它们老窝附近。”
何瑞雪跃跃欲试,“会不会很复杂,我能学吗?”
“不难,不过你没有通灵,就算依葫芦画瓢布置出来也是没有效果的。”
“也行吧,你记得一定要带我去看。”
“行,我记住了,但愿你不是叶公好龙,真见到了却吓得腿软走不动路。”
“我才不会。”
何瑞雪可有自信,毕竟她上任老板养过狮子老虎,自己还充当过一段时间的饲养员呢。
“谢哥说了,我这次出差的表现好,比预定时间少了两天,让我在家休息,我和他商量下能不能把假期时间攒着,等攒满一个星期就和你去山里住。”
“看你安排,我这边的事情不多。”
底下的人手已经培养出来,蔡卫民能充当司仪工作,他这个管事的消失一段时间也没问题。
何瑞雪不忘打趣他,“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没名没分的,我们两个单独跑出去还一起住好几晚,要是传出去多难听啊?”
江衍序被她充满暗示性的话弄得心头泛起涟漪,“那个,你到时候就说去出差,我这边的人嘴向来严实,不会暴露的。”
何瑞雪瞪了他一眼。
她倒是对谁先表白没有执念,只是好胜心起了,不想等往后回忆当年,让这人有机会嘚瑟,说什么“你从前追我的时候……”一类的鬼话。
在殡仪馆的食堂吃完饭,何瑞雪又和他待了一下午,天擦黑时才回家。
走到巷子深处,夕阳落下的余晖中,她见到了一个坐在自家门槛上的小身影。
她凑近才看出是谁。
“晓友,你怎么一个人来找我,也不进屋。”
何晓友向来没有情商可言,直戳戳地说,“小姑,我没有你家钥匙。”
怎么进去?
何瑞雪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打开门让他进去,“吃饭没?”
“吃了。”
坐在桌前,何晓友喝着小姑泡给他的麦乳精,满嘴的甜蜜却遮掩不住盘踞在他心头的愁苦,“小姑,你明天能去一下我的学校吗?老师找家长有事。”
“你爸妈呢,都没空?”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嚯,这是有情况啊。
她又给人递了个苹果,“说说吧,什么事不能告诉你爸妈,是没考好还是又和人打架了?”
“真没有,小姑,我妈让我拿你当榜样,一定要考上高中,往后才能挣大钱,我这学期可认真学了,上次考试都在全班第五呢。”
想起原主吊车尾的成绩,何瑞雪咳了两声,实在担不起榜样两个字。
“所以老师为什么要叫你家长过去?”
这个年代没有不能体罚学生的规定,有的父母甚至会主动给老师送教鞭和戒尺,说孩子不听话了只管揍。
更绝的还会找人在戒尺上刻字:“开一次小差打五下——某某家长”,对孩子的威慑力可谓是恐怖级别。
况且孩子多了,家长们习惯放养,只管吃管住,其他的统统都交给学校,但凡学生不听话都是老师没教好,老师们也怕被指责能力不够,一般都不会闹到请家长的地步。
何晓友啃了口苹果,委屈道,“是有人说我偷了他的钢笔,还挺贵的,要十几块……小姑,我真没有,明明当时我在外面上体育课,就回来上了个厕所,那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从我的笔盒里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