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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氏族与共工氏族,一火一水,隔着八百里洱海遥遥相望上千年。二者在聚居地的风格上面,也牢牢打上了两位霸主各自的烙印。
正如鬼脸蟹更加亲水,因而共工全族择水而栖一样;祝融全族的聚居地则以粗犷散乱的风格,在洱海之滨一座长年不喷发的死火山上扎下了根。沿着火山口盘旋而下的星星点点的岩洞,形成了祝融族人们得天独厚的居所。
死火山山顶的火山口已经被火山灰堵死,形成了一个有着巨大天窗的天然溶洞,面朝洱海的方向被打通以供进出,视野开阔,内里十分宽敞。作为祝融图腾的居所,除了几个他最信任的心腹外,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妖敢来叨扰。而自从搜山检海以来,以老狐狸为首的一众妖族高层全都去了前方,这个溶洞也就越发了平静了起来。
在搜山检海开始一个月后,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把这份平静彻底打破了。
那是一个天刚刚蒙蒙亮的早晨,一向老成持重的老狐狸紧皱着眉头,带着几个神色有些不安地人族,脚步飞快地上山,直奔火山口而去。没有多少祝融族人看见这一幕,即便有几个早起的看到了,也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翻过几个怪石嶙峋的陡坡,踏过几块颜色鲜红的火山岩后,老狐狸一行,来到了山顶溶洞的深处。在这个足有足球场大小的溶洞内部中央区域,有一块通体黝黑的火山石。晨曦的光透过溶洞穹顶处的大洞,在石头上照耀出盘根错节的红色经络,经络微微胀缩,仿佛在呼吸一般,透着一股苍凉蛮荒的气息。
在石头的一旁,有一只通体金色的乌鸦,浑身散发着灼灼的热度。它细长的腿以金鸡独立的姿势奇迹般地保持了平衡,尖细的鸟喙傲慢地朝天高举,对匆匆而入的老狐狸报以了视而不见的态度。
老狐狸也没理那只金乌,反倒是冲着那块石头行了个礼。
“大王,属下有要事禀报。”
石头上诡异地睁开了一双眼睛,一个低沉雄浑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起来。
“什么事?”
“这段时日里,陆续失踪的五千余名贱族,又被陆续放了回来。”
“区区几千个贱族,也值得劳烦你这个扔下前线战事亲自回来禀报?”一旁的金乌突然开口嘲笑道,“老狐狸,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次的事情,有些奇怪。”
老狐狸淡淡回道,前线发生的事情让它有些不安。它低垂着眉毛,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位名义上归自己统属的部下的不敬,也不想在炎魔面前去和一位以桀骜不驯著称的千年妖王斗嘴。
然而,金乌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它。
“怎么?就算是几千个贱族缺胳膊少腿地回来了,难道还是什么大事情不成?”
“问题就是,他们没有缺少任何东西,相反的......”
“......倒是多了一些。”
沉默着的炎魔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老狐狸回身,对从进来开始就跪在后方瑟瑟发抖的一个人族招了招手。
“把你之前和我说的话,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是,”那个人也不知是哪个氏族的,用颤抖着的声音,慢慢地说道。
“自我们被掳走后,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十万大山中。被掳去的同伴们被分成很多组,由两位共工氏族的先生......啊,不......逆贼来教我们一些东西......”
“说仔细点,”老狐狸说道,“教你们什么东西?”
“修......修真法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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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大家跟着我念,金丹。对,金丹。好,下一个,内府,对,背下来,内府。什么意思呢?我等下会给你们解释......嗯,那边窃窃私语的几位,有什么问题吗?”
在一块山石上中气十足地传道授业的,是一个叫做洪铖的矮胖小子,他的声音也未见得有多大,但奇怪的是,山坡上的一千多“学生”偏偏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山坡的一隅,被点名的几个汉子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人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实在饿得没力气学了。”
“哦,”矮胖小子笑眯眯地应了一声,“那你们可要加油了,如果接下来几天你们测验一直是最后两百二十三名的话,你们可能会饿死哦。”
许是他肉嘟嘟的笑脸看上去实在太过亲和,使得原本听上去十分肃杀的话也效力锐减。刚刚开口的那个汉子犹豫了一下后,又开口请求道:“那......能不能给我们稍微吃上一点,一点点就可以,肚子太饿的话,实在是没法集中注意力啊。”
矮胖小子依然笑眯眯地摇摇头。
“抓紧时间哦,你们这会儿和我扯皮的功夫,其他人都已经背下好几个生词了。”
汉子闻言,不由得环顾四周,果然不少人都在手中比划,嘴里念念有词。
这时,汉子身边一个原本瘫在地上的瘦子突然跳了起来,指着洪铖骂道:“你们这些逆族,大伙儿沦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你们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还在第一天说要人族大兴,反抗妖族,我呸!我看你们就是想故意饿死我们,然后拿我们当口粮!大伙儿,这些逆族什么干不出来?他们共工也是有几十万人口的大族,如今在这十万大山里,每天不停地赶路,哪里会有足够口粮,他们一定是那我们当肉畜哪!”
这人倒也算聪明,几句话下来,人群中一阵骚动,顿时有人跟着鼓噪起来。
正当局面往失控的方向走去时,一道金光从小胖子手中猛然照耀出来,那光越来越耀眼,直到在场大部分人都不得不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扭头躲开正前方强光的刺激。
人群渐渐平息了下来。
师傅的“极昼”,果然是很难练啊。
心中一边想着,一边散去光芒的小胖子,一脸笑眯眯地问道:“还有谁对规矩不满意的吗?”
刚才的强光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再没有人跟着鼓噪,只有那个瘦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很好。”
一道淡淡庚金之气从小胖子手中成型,然后以极快地速度消失在了空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瘦子的脑袋猛地和脖子分离开来,失去首级的身体颤抖了几下后,软绵绵地摔倒在了地上。
“师傅说破坏了物体的完整性就说明庚金之气中的杂质太多,看来我还需要多多练习。”
遗憾地拍了拍手,小胖子对着台下问道:“还有谁不满意吗?”
“很好,大家都很明事理,那么我们继续。金丹的意思呢,是指人......”
十万大山的中,五千俘虏为期一个月的学习生活,就以这样的方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