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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一出口,众人都是一愣。霍贵妃挑眉,“皇后娘娘适才,说的什么?”
商霖没功夫搭理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玄衣男子,在心里疯狂企盼事情像她想的那样。如果皇帝真的就是那个帅哥的话,她就是有靠山的人了啊!还怕什么贵妃啊!
玄衣男子一双黑沉的眼眸静静地落到商霖身上,审视了一圈之后微微眯起,一道锐光闪过,仿佛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商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皇后?”他轻声道,语气有些古怪,“原来,你就是朕的皇后……”
商霖眼不由大睁。她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刚才四目相交那一瞬,他眼中浮现出了了然。
她没有认错,他就是周俊那个朋友,他也分明认出她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
电光火石间,她猛地想起他们两人为何会来到这里:她被高小诗推出了窗户,而他正好赶到旁边,被她一把抓住,拉了下去……
我草这小子在记恨她!
仿佛为了映证她的猜测,他走近她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他乡遇故知,真是惊喜啊……”语气阴恻恻中带着一股咬牙切齿。
商霖觉得自己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霍子娆见两人姿态亲密,神情有点不安,几步上前不露痕迹地牵住皇帝的手,娇声道:“陛下忘记今日来这里做什么了?您可应承了要为臣妾做主呢!”
商霖还是第一次听到霍子娆用这种声音说话,只觉绵软中带着点低哑,当真能让人骨头都酥了。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此刻却在那混蛋面前巧笑如花,博他一顾。
不公平啊不公平,同样都是穿越,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
玄衣男子与霍子娆对视片刻,懒懒一笑,“朕自然记得。”
霍子娆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商霖时神情立刻冷了三分,“怎么皇后娘娘嫁到我魏国之前,没人教过你礼仪么?见着陛下也不行礼,当真放肆。”
商霖一愣。她自然知道古人见面都是要跪来跪去的,今日也做好准备牺牲膝头的黄金,朝这皇帝跪一跪。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可……这混蛋分明和她一样是来自现代,要她跪他?岂有此理!
她咬牙,梗着脖子不动,任凭入画在一旁急得跳脚。
男子瞅见她这样,慢悠悠道:“原来传闻果然不错,燕国来的公主尊贵无比,不将我大魏的规矩放在眼中。”
这是斥责了。周围的宫人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心道这不识时务的皇后约莫要倒大霉了。
商霖眼睛几乎要充血。还燕国的公主,还大魏,哥们儿你入戏要不要这么深!好啊,你要玩儿是吗?那我陪你玩儿!
她深吸口气,学着宫廷剧里的皇后那样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道:“陛下此言差矣,臣妾自然不敢不把大魏的规矩放在眼中。只是臣妾如今身为中宫皇后,自然是诸位妃嫔的主母。”看向霍贵妃,“身为主母,却因妾妃的一句话而被软禁,这样的事情在臣妾的母国实在闻所未闻。是以臣妾有些糊涂,不懂这大魏的规矩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这里讲不讲三纲五常、尊卑贵贱……”
一席话说完,商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毕业之初因为专业太冷门而找不到工作时,她曾抱怨过自己当初怎么就去学了历史,可是如今却万分庆幸自己学的是历史。虽然这是个架空的世界,但想来古代那些东西都是差不多的,她念了四年书,对以前的人讲究些什么大致也有个数。
仿佛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男子有些惊讶地抬眸,开始重新打量她。商霖敛神肃容,摆出一副冷艳高贵的样子,任由他目光扫射。
旁边的霍子娆可就没这么好的耐性了。商霖的话音一落,她神情立变,冷笑道:“皇后这话恁的无理。臣妾不过是请您在椒房殿内好生休养了几日,几时将您囚禁了?您责怪臣妾不敬之罪,却为何不将您做过的事情尽数告知陛下?”
商霖心头一跳。是了,她怎么忘记这一出了。霍子娆今日可是兴师问罪来了!
双方正剑拔弩张,男子却轻轻“唔”了一声,“有什么事先进去,站在这里不嫌累得慌。”
……于是大家乌泱泱地涌进椒房殿,准备开庭审案。
各自落座之后,霍贵妃一本正经道:“正如臣妾此前禀报陛下的,那日臣妾好心来椒房殿陪皇后品茗,她却在点心里下毒,想要置臣妾于死地!”
“胡说八道!”入画立刻跳了出来,“我家公主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霍贵妃眼风都懒得扫一个过去,“当日的点心臣妾已命人收好了,这几日皇后娘娘在椒房殿静养,她宫中的侍女臣妾也命人审了,其中有一名唤作小蝶的宫娥供认,她受了皇后的指使,在点心里下毒。”顿了顿,“若不是臣妾养的小猫贪吃,抢在臣妾前头吃了那块糕点,如今死于非命的就是臣妾了!”说完,美目含泪、哀哀戚戚地看着皇帝。
商霖早预料到这椒房殿里有霍子娆的同伙,听到这话也没多吃惊。眼看着一个圆脸宫娥被人带上来,颤巍巍地跪在殿内,她抿了抿唇,微微一笑,“贵妃娘娘说完了?那本宫也有几句话想说。”眼神平静地看着霍子娆,“你说本宫害你,给你下毒,可本宫嫁来大魏不过两月,根基未稳,在宫里除了随嫁的宫人以外,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本宫在此时害你,是否有点自寻死路?”
霍子娆的心腹宫女碧丝凉凉道:“兴许是娘娘您嫉妒我家娘娘得宠,被恨意冲昏了头脑,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把赶尽杀绝呢!”
商霖点点头,“这么想也有道理。好吧,就当本宫活得不耐烦了要和你家娘娘同归于尽。但即使如此,此等大事本宫是不是也该找个更亲近的人去办?往点心里下毒而已,哪里需要经过这么多人的手?入画一人就可以做好,是吧?”
忽然被点名寄予厚望的入画尴尬地提了提嘴角,“奴婢……奴婢没试过……”见商霖眉毛一挑,立刻道,“奴婢觉得,我能行!”
商霖转头,朝霍子娆摊摊手,“你看,我完全没必要命这个小蝶出手。她虽是我从燕国带来的侍女,可素来不怎么被我重视,这么大的事情又岂会托付给她?”
一席话有理有据、逻辑严密,说得霍子娆哑口无言。
看着那双明亮中暗含戏谑的眼眸,霍子娆微咬银牙。贺兰皙这般泰然自若着实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的印象里,贺兰皙虽贵为公主,性子却着实怯懦。之前被皇帝那般冷落也只是默默忍受,偶有妃嫔不敬她也不会怪罪。自己此番设下这个局,一开始确实把她吓得面色惨白,谁知晕过去一遭之后,再醒过来居然像换了个人一般。这般伶牙俐齿,实在难缠得紧。
不过……她看了看神情淡漠的皇帝,心中已有了计较。陛下素来不喜欢燕人,加上自己的煽风点火,早就想处置了贺兰皙。这回这个局重点不在于证据充不充足,只是给皇帝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拔了这根心头刺。贺兰皙再能言善辩又如何?只要陛下不相信,就通通没用。
想到这里,她轻笑一声,“皇后娘娘这是要推个干净了?难不成臣妾会自己毒死了自己的猫,再来嫁祸您不成?”
商霖笑得别有深意,“说不准哦……”
“你……”霍子娆右拳握紧,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玄衣男子,“陛下,您是要听信皇后的狡辩,还是相信臣妾手里的证据?”
商霖见她把球抛到了皇帝的手里,一颗心终于忍不住提了起来。
适才与霍子娆的对话已在她脑海中演练多遍,自认为十分有说服力。但后来入画却告诉她皇帝对霍子娆信任非常,后宫之事更是言听计从,让她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个彻底。
其实认真说起来,霍子娆的计划并不算多周密。她如果诚心诚意想陷害她,至少也该自己吃了那有毒的糕点,演一出死里逃生的戏码,才更能触动皇帝的怜香惜玉之心。她敢这般托大,肯定也是因为已经牢牢把皇帝攥在了手中,所以才不愿以身犯险。
想明白这一层,她对今日的对峙已不抱太大希望,不过是拼死一搏。可谁知临了居然出了这么一桩意外,皇帝被掉了包换了芯,而这个芯还跟她是一个地方生产的,只要他愿意帮她,便能把她从绝境中解救出来。
可是……商霖看着玄衣男子闪着一层幽光的眼眸,想起他刚才的态度,心中的忐忑如不断上窜的火苗,烧得她都有些疼了。
自己是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他会愿意帮她这把吗?
“你……”玄衣男子忽然开口,却是对着商霖,“闺名叫贺兰皙,因为什么?”
商霖呆呆地看着他,“啊?”察觉到大家都随他看着自己,忙回道,“因为……因为……”她怎么知道因为什么,入画交代人设的时候没说这么细啊!
见她不答,男子换了个姿势,抚摸着下巴,双眼直勾勾地瞅着她,“朕猜,一定是因为你肤色白皙、如美玉无瑕吧?”自觉这个答案合情合理,“燕皇倒是个趣致人,改日可以交流一下。”
他这么一说,商霖才想起来,昨日照镜子时已经发现,这贺兰皙的皮肤确实十分白,不似汉人,倒有几分像胡人。听这个姓氏,贺兰,难不成是掺杂了少数民族的血统?
等等等等,现在不是掰扯贺兰皙家谱的时候。强敌当前,他忽然提这个做什么?还有,他这副被“自己”的美色勾引住了的样子又是几个意思?
她还没理出头绪,玄衣男子已从座位上起身,不慌不忙地走到商霖面前。半蹲下身子,认真地和她对视片刻,然后一把攥住了她的下巴,“从前不曾细看,原来皇后竟生得这般动人,都让朕移不开眼了。难得的是性子还烈。燕国的公主,果然与我江南女子不同,别有一番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