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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诺一点脚,跳上了客栈对面的一棵大树。
“主子睡下了?”思诺看着正在放哨的思影问道。
“嗯,刚睡着。好像有些伤风!”思影接过馒头,边咬边说。
思诺惊道:“伤风?可要紧?”
思影摇头:“说不好,看着不大要紧。等大长老回来给瞧瞧!”
诸葛鹏在医术上只能算略通,但看个伤风之类的应该不成问题。当年师傅的医术可是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只是他和诸葛华都嫌此道太过繁琐而只学习皮毛,就匆匆过来手。
思影看着思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已猜出*,看了思影一眼:“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教规你是清楚的,我知道也是不能说的。”
思诺垂下头,心灰意冷道:“不说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迟早我也会知道的。”
“是呀,迟早会知道的,所以就忍忍吧!”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看着日升中天,又看着日沉西山。
绯药醒来时,看着露着半个头的太阳,恍惚间以为是清晨。后来才反应过来此时已经到了傍晚,自己睡了大半天了。
思烟听着动静,推门进来,手里提着茶壶,想必在门口侯了老半天。她把两边的帘子挂起来,回过身,倒了杯茶,递给了坐起来的绯药。
看着绯药睡得微肿的眼睛,关心地问道:“主子,感觉怎么样了?”
绯药轻啜一口热茶,靠在床上:“头晕沉沉的!”说话时鼻音很明显。
思烟走上前拿起一个靠枕,放在了绯药身后:“主子,想吃点什么?”
绯药又喝了几口茶,摇摇头:“不想吃,没胃口!”
思烟一脸为难:“那怎么行,都一天了,好歹吃一点吧!”看着绯药眉头紧锁,她小心地哄着,“不想吃,就来些汤汤水水的吧,早上我喝着这里的粥还不错!”
绯药不耐烦道:“该不是你又想吃粥了?撺掇着我要,你好分去一些?”
思烟一愣,继而好笑道:“是呀,是呀,奴婢嘴馋,你就成全了奴婢吧!”
绯药垂着头,眼皮向上一翻:“真的假的?”看着思烟笑嘻嘻的样子,看不出真假,嘴一撇,“主子我最讨厌猜了,你想吃便要吧,只是休要再烦我!”
思烟接过绯药的杯子,续了茶,又递了过去,好脾气的道:“好,好,好!不烦你,奴婢这就出去了!”
绯药以为思烟说笑,没想到思烟还真的就带门出去了。心里直嚷嚷这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自己睡了多半天,也不想法给主子解解闷。
绯药看着光影浮动,一会功夫,房间里便暗了下来。
“这天黑的越发早了!”绯药嘟囔着。诸葛伯伯去了这么久,也不知得到消息没有,绯药有些不安。
正想着,思烟推门又进来了。
思烟划着火折子,点亮了屋内的蜡烛。顿时,驱走了黑暗与寒意。橘黄色的灯光,让绯药的心稍感暖意。这才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四方托盘。一盘笋丝,青翠欲滴。一盘春卷,炸得黄亮亮的。还有那片的极薄的鸭肉,喷香扑鼻。最让他移不开眼的是那品中的粥,先不说味道如何,光是卖相就让绯药垂涎三尺。
绯药眼角狠扫桌子,嘴上却说:“不是说不吃嘛,怎地还是端来了!”
思烟早就将绯药的表情看在眼里,假意请求:“那可怎么办,奴婢要都要了,主子就将就着吃些吧!”她两手一摊,可怜兮兮。
绯药咽了咽口水:“说了不吃,真烦人!”他瞟了一眼粥,“那就给本少爷盛半碗粥吧!”他语气勉强。
思烟心里暗笑,面上端着,给绯药盛了粥,顺便递了筷子过去,将小菜也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上。
绯药的吃相还是能看的,但也只是能看。比不得莲生的赏心悦目。他的吃相于斯文中透着江湖人的豪爽。举手投足不拖泥带水,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不雅的声音。
思烟看着绯药埋头吃着,偷偷地乐着。
绯药没有抬头,推开碗:“吃好了!”
思烟忙拧了帕子,递给了绯药。
绯药接过热气腾腾地帕子整个盖子了脸上,闷声道:“思烟呀,今个少爷我心情不佳,所以陪你玩玩。平时,这些把戏就不要拿出来了。”他顿了顿,“少爷我已经长大了!”
绯药一手扯下帕子,扔给思烟,眼神犀利的戳了思烟一下。
思烟顿时手脚冰凉,脊背上冒着冷气。
思烟颤抖道:“奴婢只是想让主子吃点饭而已。”
绯药静静地看着思烟:“所以我陪你玩了。”
这里的言外之意思烟听明白了:正是知道她的用心,主子才配合了。如果换成别的什么居心叵测的话,那就……
主子在警告自己。思烟的心又猛跳了一下。她没有勇气看这个在她身边一天天长大的主子,默默地收拾好东西,退出去了。
思诺看着思烟眼睛微红,问道:“怎么又受气了?”
思烟泪光盈盈,端着托盘也不说话。
“你可告诉他,这些都是你亲手所做!”思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思烟低头道:“这本就是做奴才的本分!”
思诺憋着一口气,愤懑道:“你呀!老是这样,”他抓抓头,又道:“主子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思诺!”思铭适时出现,制止思诺出言不逊。
思诺吓得向前跳了一大步,大叫:“你老出点声行不!”
思铭一脸严肃:“切记祸从口出。”
看着思诺满脸不耐,思铭咬牙切齿地道:“你早晚会死在这张嘴上!”
思诺一脸得意洋洋:“思烟,你不觉得我哥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有表情吗?”他看着思烟,眼神诚恳。
思烟看了一眼思铭,做思考状,然后才点点头:“嗯,是的。”
思诺大笑几声,看着自家哥哥扭曲的脸孔,扬长而去。
诸葛鹏回来时,已过三更。他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专拣看起来黑乎乎的小巷子走。又是一行浊泪,涌出来,诸葛鹏任风出干,也不去管。有二十年了吧,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哭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驻足思考,眼睛微眯。眼角的纹路如刀刻般延伸至两鬓。
凤儿出嫁呀!诸葛鹏恍然,怕是现在凤儿的孩子都有十几岁了吧。诸葛鹏感叹岁月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