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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贪婪不已地吻了一下她的樱唇后,接通了电话,深邃的黑眸仍旧是泛着浓浓的情愫看着怀中的女人……
手机另一端传来男人的声音,不愠不火,却令韩御擎听罢后,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像只小猫一样安静窝在他怀中的温心语也微微感到他略显紧绷的肌肉,不由得抬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直到他将手机挂断——
“心语,案子有了新进展,刚刚单琦阎打电话说,警方那边已经撤销对你的控诉!”他的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真的?”温心语眼中一亮,心情立刻变得晴朗起来,一扫连日来的阴霾,她似乎看到了天边那道穿透云层的光芒。
见他略显沉默地点了一下头,她雀跃的心不由得有些落下……
“你刚刚说案情有了新的进展,是因为有最新的证据证明凶手是谁,对吗?”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韩御擎看向她,神情有一丝怪异,“已经抓到凶手了!”
“啊?这么快?是谁?”温心语一怔,连忙问道。
韩御擎搂过她,“是前一阵子跟你同一剧组姓安的女演员!”
“Sitys?”
温心语一下子想起了她见到猪骨粥与柳橙汁放在一起时瞬间慌乱的样子,轻喃地说了句:“原来真的是她……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死海青并且嫁祸给我呢?”
如果只是平时看她不顺眼,甚至是怨恨她当时当着艺人助理的面扇了她的耳光也不至于如此吧?想想时间上也不对,海青在喝下那份粥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而Sitys被她打了耳光是在这之后,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是Sitys做的,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就下毒毒害海青,而后才发生的耳光门事件,她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真的想不通,Sitys怎么会将毒下到粥里?还有,她怎么会那么熟悉精神疗养院的饮食规律?”
韩御擎重重地叹口气,眸间略带思索,轻声说了句:“那家疗养院的持有人是Sitys的Uncle,而Sitys则是——上官伊诺的旁系妹妹!”
温心语顿时瞪大了眼睛,心底寒意陡生……
这是温心语长这么大第二次进警察局,只不过,这一次是有韩御擎在身边相陪。
Sitys因为证据确凿正式被警方拘留并发出控告,当温心语来到看守室时,Sitys早已经被警方关押了四个小时,不让保释,不让采访。懒
高级督察梁岩从看守室中走出来,在见到温心语后,脸色略显一丝尴尬,随即清了清嗓子道:“咳——那个,温小姐,我为我上次对你的态度表示道歉,不过那是我的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
末了,他给自己找了个理所应当的台阶下,毕竟他是这里的最高警司,公开向曾经的嫌疑人道歉而且还是女人,这令他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温闷。
单琦阎闻言后,怪异地笑了一下,俯下身,表面上是在与温心语耳语,实际上却用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真是难得,让一向不言道歉的梁岩警官公开道歉这比登天还难。”
温心语刚要嗔怪单律师出言过分,还没等开口,身子便被一直蹙着眉头瞪着单琦阎的韩御擎一把拉了过来,有力的大手具有占有象征的意味揽住了她的肩头——
“我们进去吧!”声音冷冷的,低沉的嗓音裹着一丝不悦。
看着韩御擎高大冷漠的身影,单琦阎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爷。虫
高级督察梁岩见状后,怪笑一声,大手拍了拍单琦阎的肩膀道:“想你还是个律师,竟然看不出火候来,真是可笑至极!”揶揄的嗓音透着幸灾乐祸,说完这句话后,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你——他——”
单琦阎指了指左边又指了指右边,半天后,才愣愣地轻喃了一句:“有没有搞错?只是说句悄悄话而已……”
……
“Sitys,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守室中,温心语面色冷凝地看着Sitys,沉默了半晌后,问向她。
仅仅只是被关押了四个小时的Sitys早已经是花容憔悴,一脸精致的妆容已经松懈了不少。在这种地方,是人都会饱受折磨的,当然,不是身体折磨,而是精神!
这种精神濒临绝望和崩溃的感觉温心语也曾经尝试过,别说是四个小时,哪怕只有四十分钟也会令再持有坚强毅力的人渐渐瓦解。尤其是头顶上那束照得人无所遁形的灯,一旦打开,连人影都会不见,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是如何的孤独,孤独到连一直以来陪伴自己的身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警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也许只有这样,才会提升审案的效率。进来过这里一次后,温心语就不得不佩服警方审案也需要不断揣摩对方心理的。
Sitys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三个人,干涩的唇陡然勾起,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真是难得,让我看到了鼎鼎有名的两个男人,看样子就算我有事也值了!”
“Sitys,你下毒的目的是什么?你跟海青无仇无怨,仅仅是为了报复温心语?”单琦阎收回刚刚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副专业律师口吻问道。
Sitys将眼神飘向单琦阎,再瞟了一眼温心语,冷笑一声道:“你们是警察吗?有什么资格审问我?你们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刚刚走出去的警官好了,你们不是朋友吗?他自然可以对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单琦阎轻轻一笑,“你没有肯定你的行为,自然也没有否定,自然也没有跟警方交待你做这一切的原因所在,我们来这里只是想要帮你一把,如果你有苦衷的话,我可以安排专业律师为你上诉!其实刚刚的那位警官之所以会让我们进来,就是希望你能配合将一切事情说出来!”
“多谢单律师的关心,我想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操心,无论是我的Uncle还是我的父亲,他们都不可能看着我出事,如果我想保持沉默,就算有证据又怎么样,你们也只是找到我当天去过疗养院的影像资料罢了,能奈我如何?”
温心语的眉心微微一蹙,这个时候她没想到看见的Sitys仍旧是这种自大自傲的态度。
“哦——”
单琦阎故作了解地点点头,“原来大小姐心中是这样盘算的,真是可惜啊……”他故作惋惜地摇摇头,聪明地留住了话尾。
Sitys闻言后,冷言道:“可惜什么?”
这个律师是出了名的故弄玄虚,这点她是知道的。
单琦阎将身子依靠在椅背上,轻松地开口:“大小姐之所以还这么镇定,是因为你压根就不知道警方的办事效率究竟有多快!不妨告诉你吧,你的Uncle也已经被警方以协同犯罪为由关押了起来,至于你,在这里待了四个多小时了,难道就没有觉得怪异?你的父亲纵使多想保释你出去都不可能,刚刚出去的警官早已经向上级申请了禁封令,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禁封令字面的含义吧?没有关系,就算你不知道,由我来告诉你好了,所谓的禁封令就是——外面亲人进不来,里面嫌疑人出不去!”
他一股脑说了大堆话,Sitys一时间愣住了,好半天才恍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顿时变得紧张激动——
“Uncle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当时猪骨粥在进行安检的时候,Uncle人根本就不在现场!”
“也就是说当时给猪骨粥做安检的人是你对不对?也就是说,你就是在安检时下的毒!”温心语平静的声音透着一针见血,原本清澈的眸子也泛起隐隐的失望和震惊……
温心语陡然扬起的话令Sitys的身子如像受到撞击似的狠狠一震——
“我没有!”反应之快令人不得不去怀疑。
“你有!”
温心语字字珠玑,眼神转为锋利,盯住她过于苍白的脸颊——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行踪,于是在我去看海青之前你就早早赶到了疗养院,其实刚一开始你并不知道我会带猪骨粥去,但这也无妨,疗养院的条件再好也比不上外面,尤其还是海青一向过惯了奢华的生活,所以只要是食品就完全可以与你早就备好的********相融合,它本来就是无色无味的,自然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你将安检人员支走,取而代之投了毒,并且算准了每天疗养院的日用饮食,所以,当海青只要一沾柳橙汁就会毒发身亡,这样一来,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我,而你自然可以落得清闲,当然,你的Uncle也不会那么无聊地到处宣扬你当天到了疗养院!”
她的话缓慢而有力,分析得有条不紊,就像是Sitys当天的罪行都没有逃过温心语的双眼似的。
在整个过程中,单琦阎和韩御擎都盯着Sitys的神情,他们明显看到她面部不自然抽搐的样子。
Sitys有些坐不住了,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胸口处有明显地起伏,过了好半晌,她终于压抑不住渐渐激动的情绪,冷言朝温心语喝道:
“温心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个演员而已,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做起了编剧了?怎么?以我为蓝本虚构这样一个故事有意思吗?不妨告诉你,你的编剧水准实在烂透了,你以为你的话警方会相信?”说到这里,她将目光落到了单琦阎的身上,冷笑了一下——
“单律师,其实你所做的一切只是想为温心语彻底脱罪而已,我知道警方已经解除了对温心语的控诉,可媒体和大众不会轻易罢休的,他们要的是真实的结果,而且是迫切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手中所谓的证据也就是找到了我在场的指纹吧?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下得毒呢?难道是********上你们也检测出指纹了吗?按我可要为广大纳税人庆幸了,原来法证部门的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
单琦阎蹙了蹙眉头,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沉重……
其实Sitys所说的不假,这次警方真的算是铤而走险,通过监控影像可以见到Sitys的确曾经去过疗养院,甚至是进了安检室,甚至也可以在现场找到有关她的指纹,但——就是该死的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毒是Sitys下的,安检室虽然是最近才安装了第四部监控,但机器检修一直未开,其它三部的监控影像全被删除了。
很显然,凶手不想警方查到有利的证据!
警方也为之头疼,因为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就地正法,为了怕犯人逃走,高级督察梁岩也只能出此下策,对外宣传已经找到了有利的证据,一方面申请禁封令,不允许任何人的保释,另一方面则找来单琦阎和温心语他们,借助他们之口希望能问出更多有利的证据来。
其实Sitys的Uncle并未被关押,刚刚只是单琦阎使了个小手段,就是这么个手段令所有人都知道了Sitys心中有鬼!
不过Sitys也似乎铁了心等待安家的救援,似乎她也在赌,警方压根就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
室内陷入了一阵奇怪的气氛之中,似乎在有两股力量不停地较量着,撕扯着,谁赢了就是彻底得赢了!
温心语的手指微微曲起,倏然攥紧了拳头,她不能放弃,最起码不能让自己成为替死鬼,更不能让这个案件成为无头案件,虽说海青生前对她百般看不顺眼,甚至使出阴招令她一度陷入绯闻之中,不过,她毕竟是冤死的,为她也好,为自己也罢,温心语都不想放弃。
“Sitys,你应该知道目前你的处境有多危险,为什么不肯乖乖合作?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还会走出去吗?你现在可是杀人,纵使安家的人有心要救你都难!”她试图将话说得再严重些。
毕竟Sitys在这里被关押了四个小时,外面具体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想必高级督察梁岩也只会将情况往坏了说,目的就是要瓦解她心中仅存的侥幸。
果不其然,Sitys恶狠狠地盯着温心语,虽然没有说话,但嘴唇在微微颤抖。
就在彼此僵持对持时,一直未开口的韩御擎将身子微微探前,紧抿的薄唇微微开启——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为什么要杀海青陷害心语?”他的声音很低沉,重重地朝Sitys压过去,就像天边即将来场暴雨之前的乌云一样,危险窒息的气息倏然袭来——
Sitys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看着他,硬生生地说了句:“在我的代表律师没有到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温心语恍然大悟,原来她在这之前就见过代表律师,想必律师早已经告诫她不要说太多,等到禁封令解除,律师自然可以有借口带走她。
她的回答似乎令韩御擎深感不悦,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不耐烦地敲了敲,紧接着,站起身来,朝墙体一边的落地窗走去——
韩御擎的双手支在玻璃上,健硕高大的身材就像一只雄鹰一样睨视着脚下的世界,将一切世间的美好丑恶尽收眼底,光是他的背影就会给人带来莫大的压迫感。
当一边半截的窗体被他的大手猛然拉开时,温心语心头一惊,顿时升腾一股不妙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出声问话,便见韩御擎转过身来,大踏步朝Sitys的方向走过来——懒
“你、你要做什么?啊——”
Sitys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当她的颈部被韩御擎的大手狠狠卡住后,最后一声惊叫也被湮没在喉咙中。
温心语一惊,刚要站起身阻止却被单琦阎一把拉住,他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可是这样会被指控虐待的,她目前只是嫌疑人身份。”她坐立不安,急切地看着他。
单琦阎轻轻一笑,“放心吧,御擎做事一向知道分寸,再说,你不妨朝上面瞧瞧看——”
温心语顺着他的指向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四周的监控机器的灯灭了……
她恍然明白过来。
另一边,韩御擎早已经将一脸惊恐的Sitys拖到了落地窗前,风,从敞开的玻璃种袭来,Sitys的长发将她苍白的面容几乎掩盖,只剩下狼狈的挣扎动作。虫
“给我听清楚了!当时你删除了安检室三部影像资料没有错,但你压根就不知道其实第四部也是开启的,只不过它的运行程序与其他三部不同,让你误以为是在维修没有开启!你究竟做过什么警方通过影像资料看得一清二楚,你以为他们会无缘无故地抓人?给你最后的机会你不想要,妄想让安家的人来救你?知不知道就算我现在将你从这个窗子扔下去,你也死得其所,到时候会给安家一个你想不开跳楼自杀的理由完全说得过去,有凭有据你以为自己还能撑多久?不死也会剩下半条命!”
韩御擎显然加大了手劲,他的神情冰冷地就像是撒旦转世一样,连眼神都充满了嗜血的味道,低沉的语气透着狠鸷和审判,看样子她的不合作早已经令他不耐烦了。
不难看出Sitys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苍白的脸都快要变成紫色的了,她一只手死死撑住窗棱,一只手还试图想要摆脱韩御擎紧卡颈部的力量,奈何,她压根就抵不过男人愈加岑冷的控制……
温心语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了,她真怕韩御擎一个不高兴直接将Sitys从窗子口扔出去,这里可是二十层,从这里掉下去必死无疑了。
风似乎更加重了Sitys的恐惧,她全身都在颤抖着,甚至害怕的泪水都流了下来,蔓延至脸上,冲刷着她早已经斑驳的妆容……
“现在想不想说了?如果还不想说的话,那就准备跟阎王说吧!”
韩御擎一边说着,大手还威胁地提高了她的身子,此时此刻的Sitys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中,大半个身子都被韩御擎塞到了窗子外面。
她的长发垂落在空中,就像海藻一样失去控制……
“啊——”
Sitys终于用尽全力尖叫出声,声音就像是硬生生被挤出来的一样。哀求的眼神充满了像是真正见到阎王般的惊恐和绝望,她不停地点头,生怕韩御擎看不见似的。
温心语和单琦阎同时都缓了一口气。
韩御擎的薄唇终于微微勾起,紧接着大手一个用力,将坠在半空中的Sitys重新扯了回来,狠狠地扔回到看守室的空气中。
“咳咳——咳——”
Sitys狼狈地趴在地上,全身剧痛的她早已经顾不上太多了,先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喘息一边剧烈地咳嗽,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此时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不难看出她着实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韩御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修长的右腿优雅地叠放在左腿上,冷漠低沉的声音像来自地府的魔音般扬起——
“说吧!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等你!”
Sitys的唇早已经惊颤不已了,她的手臂也因刚刚的挣扎而产生淤青,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从她的脸颊上流下来,夹杂着化妆品的味道……
她惊悚地抬眼看了一眼韩御擎,随即任命地点了一下头……
单琦阎见状后,随即打了个响指——
温心语看到,房间四周监视器的指示灯再度亮了……
其实有时候警方为了办案,也跟强盗无异……她在心中暗自想到。
Sitys知道自己再也逃不过了,尤其是当她听到韩御擎说出原来安检室第四部监控器原来是开着的,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瞬间消失了,原本心中的坚持也如决堤般塌陷开来……
“我、我恨温心语,但我更恨海青,所以我要让她死,只有她死了才能真正消除我心中的恨意,但我不能呗警方发现,所以——”Sitys死死地盯着温心语,狠狠地说道:“我要找替死鬼!温心语正好是我恨的人,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人了!”
温心语的心头一阵发寒……
韩御擎冷哼一声。
Sitys见韩御擎正用阴冷如魔鬼的眼神盯着自己,吓得连忙别开眼去,手指下意识得舒缓着颈部的疼痛……
每个人都会在自己小时候接受过大人们这样的教育,好人有好报,做坏事的人一定会遭受严苛的惩罚,大人们会用上天理循环,甚至会有魔鬼般的审判来形容。
但——
人在渐渐长大后,经过现实的磨练和捶打,“人之初,性本善”这种本质会逐渐失去最原本的颜色,真正心善之人未必就会好报,而为了成功、利益等等违反人性原则的人大有人在,他们相反也许会活得很好。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穷困者更穷困,富有者更加富有,这两种极端在现实中不断拉扯着,不断修正着人们最原始的初衷和本性。
海青如此,Sitys亦如此,并且她们并不认为伤害其他人是一种罪过,相反则认为是能够平缓心中温结的渠道。
温心语眼神渐渐变得悲凉起来,为自己,也为他人。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总是自作聪明地规划着一切,包括人的生与死!
“你跟海青有什么过节?”她轻声问了句,声音很小,就像随时都可以融化在空气中被巨大海绵吸走,直到一丝不剩。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一定会问出令她难以接受的事实来……
上官伊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想必心中仍旧留着余惊,她有力地拭了一下额上的汗珠,惊恐的眼神渐渐渗出痛恨,就像有一只蛰伏在她体内许久的野兽般在她的眸间苏醒……
“如果没有她的话,今天的我早就坐上了影后的位置了!”
她的眸底渐渐渗着嗜血的殷红,就像记忆的大门在慢慢开启似的,带领着所有人通往未知的真相——
“当初我和她是同时出道的,我比她小很多,但极赋演戏天分,只要跟我合作过的导演没有一个不说我是天生的演员料子,要不了多久一定会大红大紫,当时海青也开始接二连三地接戏,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自然成不了气候,我那时候很天真,总认为她的年龄比我大,能够成名成红的机会自然会被年纪小的艺人要少很多,因此有时我也会将一些好的角色主动让给她演,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直到——DRT国际影视大奖那天,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DRT国际影视大奖?”
温心语微微一怔,那是受到全球瞩目的国际影视颁奖典礼,每三年才会举办一次,可见它不同凡响的专业性和权威性,上次的颁奖典礼是在她刚刚踏入演艺圈没多久,自然没有资历进入现场,不过听说上次的颁奖似乎发生了一点事故,其中一间化妆室着火了,当时正巧有一名女艺人在里面,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主办方封锁了所有的消息。
当然,这一切只是温心语听子晴说的,她还听说海青就是在那场大赛中脱颖而出,继而一夜走红。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参加了那届的影视大赛?”单琦阎出其不意地问了句。
韩御擎听到这里,一双深邃的鹰眸下意识地微微眯起,他像是在回忆,不过更多的是在思考……
Sitys看了一眼单琦阎,最后又将目光落回到温心语脸上——
“你在圈内,自然应该听说当时化妆室着火的事情吧?”她的声音能够听出有些激动的起伏,眼神之中渗着痛楚的光。
温心语轻轻一点头。
“那不是传闻,一切都是真的,当时的化妆室真的着火了,并且还烧伤了一名女艺人!”Sitys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痛楚的眼神闪烁着似乎一种惊恐之中。
“那名女艺人她……怎么样了?”
温心语下意识地问道,心不由自主地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中,Sitys眼中痛楚惊恐的眼神令她的喉咙一紧,一时间就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死死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因为她逐渐感觉到这其中所涉及的事情并不简单!
单琦阎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再发问,只是耐心地等待着Sitys继续说下去。
而韩御擎眉间微微蹙紧,仍旧不语。
“难道你不像知道那位女艺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吗?”Sitys答非所问,眼神泛起奇异的光芒。
温心语眼神一怔。
Sitys将手抚在颈部上,随即将一直戴着的项链拿了下来,并且当着温心语的面打开了项链坠,大家这才注意到,原来她所佩戴的项链坠是一个设计极其精致的心形格,里面可以放一张缩小版的照片。
“她就是当年烧伤的女艺人。”她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来,推到了温心语眼前。
温心语仔细看了看,说实话她并不认识照片上的女人,不过不得不说很漂亮,尤其是她的眼神欲诉欲怨,似乎真的如Sitys所说是天生的演员胚子,不过看着照片上的眼睛总令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叫VIVI,在三年前确实从一出道就开始受到关注,不过也如昙花一现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影坛中再无她的消息。”单琦阎看了看照片,凭着对当时的记忆淡淡地说了句。
Sitys凄美一笑,“没错,她就是VIVI,真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竟然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真是难得,这种人浮于事的娱乐圈,要想让人记住你的名字实在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有的付出了代价也会被世人所遗忘,VIVI就是个例子。”
温心语并不认识VIVI,也许子晴跟她提起过,只不过她从来不喜欢打听圈内的八卦新闻,自然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她将目光重新落在照片上,仔细看了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一阵顿悟,忽然看向了Sitys,突如其来地问了句:懒
“你与VIVI什么关系?”
这也是单琦阎想要问的。
Sitys笑了,很突然的,就像是温心语说了一个笑话似的,狂笑不止,甚至眼角都泛起盈盈的泪雾。
她在笑着,温心语却不难捕捉到她眼底泛起的凄凉和哀怨……
“VIVI就是我,我就是VIVI!哈哈——”
Sitys仍旧坐在地上,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丝丝缕缕的干涩就像是被大手撕碎的布条似的。
所有人都怔愣住了,当然,是包括韩御擎的,只见他原本漠然的眸倏然转向Sitys,仔细打量着她,涔薄的唇紧抿着。
“怎么可能?听说当时VIVI身体大面积烧伤,尤其是脸部,烧伤的面积更大,怎么你——”单琦阎是律师,经常与警方打交道,自然知道的会比普通人多一些。
“没错!当时我的确大面积烧伤,也因此毁了容,不过所幸我的父亲及时将我送往疗养院,并且花了巨资请来了国际有名的整形大师为我治疗,我足足在疗养院进行治疗了两年半,在这两年半的时间里,我忍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在大师的精心治疗下,我终于恢复了容貌,只不过——却是一张我不熟悉的脸,甚至身体大面积的肌肤都是用了其他人的肝细胞移植,从我清醒到接受治疗那天起,我就暗自发誓,我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让毁掉我容貌的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虫
Sitys的脸部因心中的愤恨扭曲着,眼神就像是利剑一样充满了骇人的怨气。
温心语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一直坐在地上的Sitys,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原来她就是当年的VIVI,更加想象不到,现在看上去很精致的竟是人为的,虽然在圈中整形根本就不算什么,但Sitys不同,将一张已经被大火烧伤造成毁容的脸整成另一张陌生的面孔,当时的她要承受怎样的身体和心理的悲痛。
可以想象一下,当你满心期待想要重新看到自己那张早已经熟悉的脸,却从镜中见到的只是陌生的容颜,这——简直难以想象。
不过——这跟海青有什么关系?难道说——
如果这场被官方说成是意外的灾难实际上却是人为的,那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天理可言?
“大火——不是意外,对不对?”温心语试探问了句,心中再也不愿面对也要面对。
“没错!一切都是人为的,根本就不是意外!”
Sitys陷入了沉思的痛苦中,她的眼神变得凌乱不堪,深深的痛死死揪住她的心,瞬间撕碎——
“三年前,我和海青分别出演的影片一同获得了主办方的邀请,也就是说,这枚重要的奖项会在我和海青两人之间产生。娱乐圈一向如此,所有的奖项在没有宣布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因为这其中的名单随时都可能因意外的情况而变更,这是圈中的现实,也是潜规则,所以,即使到了现场我也没有放松警惕,甚至父亲已经做好了要为这个奖项亲自买单的打算,我知道,海青也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的,虽然她的家境不如我,可是她的确是我们那批艺人中最有手段的!”
说到这里,她又冷笑了一下,补上一句,“就连当今的歌后不是也没有斗过她吗?最后只能告别影坛,想当年,她也是被影视公司看中的花旦!”
温心语眼神中闪过一抹痛楚,就像微弱的光被渐渐扑灭一样,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圈内的规则呢?就像她当初参加新人奖项时,明明是她获奖却变成了提名,可笑的是,新人奖却被一个配角拿到手。
真是可悲,却也是无奈。圈中的每个人都要在这种即可悲又无奈的现实中苦苦挣扎,挣不脱也不想去挣脱,不但如此,还要每天向世人笑颜以对,以示高雅健康的形象。
实则——早已经是一潭死水。
“然后事情怎么样了?”单琦阎问了句。
Sitys倏然闭上眼睛,试图去遮掩愈加明显的恐惧和悲伤,然而苍白的脸颊早已经将她的心思出卖,好半天她才继续讲述——
“我记得那是临大奖开始的前一个小时,因为我和海青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重要的颁奖典礼,所以早早来到化妆间进行化妆,海青化得很快,不到半小时就化完了,随后她给了我一瓶水,还开玩笑说先让我润润喉,一会儿获得奖项时说感谢词的时候嗓子才不会干,我当时虽然客气了几句,但也知道这个奖项非我莫属,但我万万没想到、我没想到……”
她的声音渐渐发抖,最后连同身子都颤抖了起来,胳膊像是彻底支撑不住身体似的,几乎整个人都要倒在地上。
温心语也跟着紧张起来,但见到她这般样子于心不忍,她上前伸手扶住了Sitys,将她重新扶坐在椅子上。
“慢慢说,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害怕……”她知道不应有怜悯的心,不过听到这些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