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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储秀宫闲调胭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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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梳拿上一盒香脂来道:“我们娘娘从不施脂粉,这是我们用的,虽不如贵人日常用的好,眼下只当对付罢。”说着打开盖子。

    和萱拿银挑子挑了一些抹在容悦手背上,容悦笑着匀开,瞧向惠嫔,她方二十六七,虽过花信年华,却依旧貌美,容悦便说:“姐姐天生丽质,也要知美人迟暮,眼下也就罢了,再过几年也是要保养着的。难道姐姐还真想学虢国夫人‘却嫌脂粉污颜色’么?”

    ‘女为悦己者容,’惠嫔淡淡一笑道:“这倒叫我想起你的名字,容悦,既无悦己者,又何须粉饰妆点,倒不如自由自在地也好。”

    容悦深思着她这话,耳边听见婴孩哭泣,她抬头见哭声自隔壁传来,便知惠嫔将八阿哥安置在自己的寝宫,不由道:“姐姐待八阿哥倒真是好。”

    惠嫔不置可否,挥手叫满袖去抱八阿哥上来。

    容悦见他可爱,接在怀里,拿了一只朱漆拨浪鼓哄着。

    惠嫔见她着实喜欢孩子,只道:“若你喜欢,怎不自己生一个?”

    容悦眉目黯淡:“姐姐是聪明人,又何必多此一问?”

    惠嫔便住了口,顿了顿又道:“听说前阵子皇上去瞧你,你一直睡着,直把人赶了回去,这是做什么?”

    容悦想起佟贵妃曾说过的那些话,只随意道:“没什么,我就是睡着了罢了。”

    惠嫔打量着她小女孩般的情貌,知她这是在吃醋,当下却也不拆穿她,只端起面前的六安茶来饮,那茶汤热气微浮,她眉目也显得如翠山远黛一般:“你我不同外人,我只再劝你一句,你既已入了宫,就是走上一条不归路,你再回顾也罢,后悔也好,都无济于事,再闹下去,不过是跟自己置气罢了,这大清朝美人如同海里的沙子,他容你一回,久而久之到底也就抛下了。眼下大封六宫在即,你实在犯不上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

    说到这个,容悦轻叹一声,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和皇帝在一起,就只是因为想和他在一起,请安也罢,侍寝也好,大都是出自真心。

    似乎这样想着,就能掩过她为了家族荣宠而进宫献媚的丑陋嘴脸似的,故而她不愿意这会子违心的去服侍皇帝,因为她吃醋了,嫉妒皇帝宠爱卫良莳,前阵子对自己那样轻视,这会子又来找她,算什么?算什么!!

    想到这她更加烦乱,只捡了旁的话来说:“前儿听见春早说,卫氏失手打碎了太皇太后在龙泉寺开过光的白玉观音像,又出言顶撞,被太皇太后打发到隆禧殿静心誊抄《大藏经》来减恕罪过。我倒不大相信,太皇太后那样宽厚的人,因为一尊佛像就将卫氏打入冷宫?皇上竟也没为卫贵人求情?”

    两件事情多少类似,让惠嫔难免想起皇帝当年对自己的无情,不由笑道:“说你实在,倒真没有抬举你。”她思及如今和容悦已是休戚相关,况且这个傻妹妹一直不开窍到底对自己没甚好处,因此只屏退众人,附耳对她将卫氏所犯过错简单讲来。

    容悦大为吃惊,反问道:“真的么?会不会是受了别人冤枉?皇上对卫良莳那样好,她也做得出?”

    惠嫔笑道:“空穴不来风,卫贵人对皇上有几分真心,皇上心里多少有数。这种事,自然是当事人最明白。”

    容悦道:“我还以为宫里那些‘卫贵人私通侍卫’的话都不过是些谣传罢了,竟不想真有其事,”说着望向怀中婴儿叹道:“只可怜八阿哥。”

    惠嫔道:“太皇太后对外这样说,一方面是保存皇家体面,另一方面也是为八阿哥着想。”

    正说着,只听外头传来明媚的笑声,“你们不用迎,我又不是外人,自去便是了。”却是宜嫔的声音。

    容悦的眉心微蹙,只低头哄着八阿哥玩。

    宜嫔走进来,见容悦也在,倒是满脸堆笑上前打招呼:“原来妹妹也在,听说妹妹这阵子身上不痛快,我正打算去瞧妹妹呢。”

    容悦微微一笑,只道:“多谢姐姐了。”

    宜嫔似也察觉她语气中疏离之意,只闲话着打趣:“你们可听说了,上午僖嫔打发宫女去隆禧殿传话,叫卫贵人抄写一百遍《长门赋》?也真是够缺德的了。”

    惠嫔面上仍只是浅淡的笑意,只顾自摇着手中刺绣喜上眉梢花样的纨扇道:“僖嫔也太沉不住气了,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着恼不说,若有一日卫氏复宠,她能好过?”

    宜嫔倒是有些不以为然,她转眸间望见容悦怀里的八阿哥,玩笑似的说道:“听说万岁爷为八阿哥拟的名儿叫胤禩,我读书不多,不过略识得几个字罢了,只知道祭禩一词,姐姐通读古今,只教教我,这‘禩’之一字,可有什么深意?”

    “万岁爷的龙意向来深不可测,又岂是咱们能瞧出来的。”惠嫔回之一笑,二人面上俱是浅浅的笑意。

    容悦听到这会子,便已将八阿哥交给乳母,起身道:“我来坐了这么会子,颈子怪酸的,两位姐姐且坐着,我往御花园里逛逛去。”

    宜嫔体贴道:“外头还有大太阳呢,出去且叫人打这些伞。”

    容悦笑道:“多谢姐姐。”说罢娉婷离去。

    惠嫔端起白瓷浮纹茶杯喝了一口清茗,漫不经心似得道:“你又怎么得罪这个傻子了?”

    宜嫔叹道:“到底还是要姐姐替我描补描补,也不知哪个碎嘴子,挑拨说是我挑唆皇上,误以为是容贵人算计卫良莳的胎,我这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惠嫔只佯做生气一般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憨的,别人给个棒槌她就当了针,这宫里又多的是推倒油瓶不扶的,偏你好热闹,非要上赶着去掺和。”

    宜嫔少不得坐到她身边磨着,嘴里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我也知容丫头是个好的,平时任怎么说也不见个生气,若她真被人欺负了去,我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谁叫我多管了闲事,才叫有心人钻了空子,好姐姐,好歹帮我劝和着些罢,事后我好好孝敬你,把那盛京的小腌菜实实在在地送几坛子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