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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帜来的时候，特意拎了两个很喜庆的红袋子。“袁淇，昨天临时过来，没给孩子带东西，刚买了两对小金镯。”
袁淇印象中，按当地风俗，是袁爸袁妈买金首饰。袁妈是留了两个小金锁的。何红岩也不太懂，一脸疑惑的看着方帜和袁淇，显然方帜的这波操作，袁爸脸色有点沉了下来。
阿姨管家，她不发话，袁爸手里能流动的钱，怕是不多。可也没有空手来看外孙的事情，方帜倒真是个“人精”。这么一来，袁爸先不提彩礼的事情，自己总得先“意思”一下。
果然不一会儿，袁爸借口去楼下抽烟，在楼下一待就是半小时。
“你安的啥心呀，方帜，这么搞，我爸多为难呀。”
“人家可不怕你为难，昨儿我回去给你爸送烟的时候，他还在跟你阿姨打视频呢！我看你那阿姨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啧啧啧，也就我，你们家这女婿，确实不好当。那时候还差点被你骗了，入赘你家还不天天当苦力啊！”方帜撇撇嘴。
袁淇浅叹一声，“所以啊，你不要想着占人家便宜，别人也找不着你什么事。”
“可我听你妈说了，你爸已经跟你姐开口了！好家伙一个闺女20万两个加起来就40万呀！”
“你见我妈了？”
“嗯，你妈做的一盆排骨我全吃完了。”
“呵，你们家缺你肉吃吗？还跑去我家吃！”
“哈哈哈……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肉！”
袁淇一边收拾起地上的玩具一边转头说道：“我爸他有点偏心眼的，我姐从小就是急脾气，俩人老犯冲，所以我爸跟我姐有些难听的话也不怎么避讳。我姐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比我缺爱。我爸估计也是被逼的够呛。”
“你想给钱？”
“凭什么？逢年过节也没缺她礼，一张口就是二十万，她谁呀？”
“就是就是！不给。”
袁爸从楼下上来的时候，明显表情缓和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袁爸和颜悦色拿出手机低着头给袁淇转了钱，然后说道：“你阿姨和我都很开心我们家能来这一对外孙，给你转了两万块钱你收好。”
“她还说什么了？没提彩礼吗？”
袁爸面上有些为难，看了看身边的何红岩和方帜，两人假装没听见。
“你阿姨那也是关心你，怕你嫁了人到时候受欺负是吧，手里总要留点钱，我们正好要用钱这不就一起说开了。”
方帜和何红岩眼看自己有点多余，便迅速扒拉了几口饭，一个在书房里陪孩子，一个假装在旁边刷手机。
“她想要钱，让她跟你把房子做婚内财产协议，你俩商量出一个结果来，别到时候你啥也落不着。”
“你这，这协议一签她肯定不高兴以为我要跟她离婚还是干啥的对吧？到时候事情一闹大她也觉得是你不懂事。”
“我就是不懂事，我为什么要懂事？懂事就代表任由她欺负吗？懂事就可以我回家她甩脸给我看还跟你告我状？懂事就可以克扣我的生活费吗？我不要懂事！我不就是不懂事不讲理！”
“好好好！这不都怪你妈非要跟我离婚才让你们姐妹俩这么为难吗？”
“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怪我妈，你管好你自己现在的女人行不行？”袁淇的声音压的低。
“反正我知道，都是你妈害得！”袁爸却不甘示弱。
“害你什么了？害你家破人亡了还是半身不遂了？”
“瞎说什么，不要咒自己！”袁爸连忙阻止。
“你活得好好的老爷们能不能向前看向前看，什么事情都怪别人心里不累吗？自己照顾好你自己身体别的事情什么也别管！”
“好！好！我知道，我身体好得很，没毛病。你把钱收了，好不容易找你阿姨要的。”
“我不收，她这是抛砖引玉等着我的彩礼钱呢！”
“哎呀，那不搭嘎的，我是孩子姥爷，该给的肯定要给的。”
袁淇拿起手机，直接点了退还。“我不要。”
“咦，怎么还能退还呀！”袁爸看着袁淇操作，又盯着自己手机屏幕。
“我不要你的钱，谁的也不要，也没有彩礼钱能给她的，让她死了这份心。”
“你结婚怎么能不要彩礼呢，光看那何红岩脸长得好看，你看好看别人也会觉得好看，这才多久就提离婚了，我还说你眼光不会太差呢，就给俩孩子找这一不可靠的爸爸？”
“他不是孩子爸爸，所以也没有彩礼给你。”袁淇一咬牙，最终还是说出口。
袁爸怒目瞪圆，“袁淇！你在说什么？他不是孩子爸爸那孩子爸爸是谁？你这婚都结了孩子爸爸是谁？”袁爸看了眼身边的方帜，“是他？”
何红岩跟方帜起身，这个气氛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也不觉得嗓子一紧。
“不是！”
“啪！”
袁淇话音未落，袁爸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下来。
方帜和何红岩还是晚了一步，“叔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袁淇结婚一是房子二是孩子我昨天不是跟您说了吗？”何红岩拉住激动的袁爸，怀里的小海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袁爸热泪盈眶。
袁淇捂了下发烫的脸，因为疼，才止不住眼泪溢出，但是她咬着嘴唇，一声未吭。
何红岩哄着小海，方帜给袁淇赶忙拿了纸巾。
“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现在孩子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是多丢人的事情！我怎么教你的，为什么学你妈你姐这么不成气候，动不动离婚离婚……”
“对，有我这样动不动就离婚的父母，我姐，我能嫁什么人？谁能接纳我这样的家庭？最主要是自己爸爸都看不起自己！离婚怎么了？过的不好为什么不能离婚？你老婆过的不好你不管，你自己孩子过的不好你也不心疼，你问问原因，离婚碍着其他家什么事了？你管别人说的那些做什么啊？爸！自己过的好其他不管了行不行？”
“我不管，我不管你你说说你将来……孩子爸爸呢，谁护你一辈子！”
“我孩子有爸爸，我自己能护自己一辈子……”
袁淇的脸已经哭的通红，方帜的眼泪也忍不住打转，自己转头擦了一遍又一遍。
何红岩背对着他们，轻轻拍着小海的背。
袁爸吸了吸鼻子，袁淇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袁爸看着袁淇红红的小脸，“疼吗？”袁淇眼泪却又无声滑落。
“我能处理好孩子的事情。”
“你照顾好你自己，才能好好照顾孩子，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你妈虽然跟我分开了，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有爸妈的地方都是家。”
“嗯……”袁淇虽然知道不可能的，但还是哽咽了。
“你收拾收拾看看时间，别晚点了，你在这我哭的脑壳疼。”袁淇发话了，煽情真的一点也不酷。
她是袁淇啊，早就不哭的袁淇。
“好，我打车去车站，你们劝劝她，没事，没啥大不了的。”袁爸这话，像是在劝自己。
“叔，我送你。”方帜跟着袁爸，袁爸临走的时候摸了摸小海圆圆的脑袋，看了眼婴儿车里熟睡的小山。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闺女，老爸走了。”
“嗯，知道了。”袁淇揉着眼睛，不去看袁爸。
门关上以后，何红岩走过来，用小海的手摸了摸袁淇的脸，“没事了，大淇淇，话都说开了，以后都没事了。”
“嗯，谢谢你，何红岩。”袁淇这一年，何红岩是陪伴他最多的。
何红岩的眼圈明明还有着泛红，却扬了好看的微笑道：“要不要回家呀，昨天来的时候，她说把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家里桃子也快熟了。”
袁淇忍不住眼里闪烁着泪光笑道：“我是回家吃桃子的吗？”
“要不我看看帮你收拾下，给妈一个惊喜？”
袁淇想了下，天气不冷不热，疫苗也刚打完，确实也答应袁妈百天之后带孩子回去。
“嗯，也行。”
“嗯！回去散散心，还有人帮你带孩子。”
“我收拾我的东西，你收拾孩子的，等下再一起检查检查。”
方帜上来的时候，看见两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
“咋了？地震了？要去防空洞了？”方帜明显脸皮回来了。
何红岩幽幽道:“袁淇要跟我们一起回家，去娘家……”
“哎呦，那感情好，我天天准备好新鲜的排骨去你家蹭饭去。”
“我回去你敢在我家出现一次，我就带孩子去你家超市门口闹，我还要提醒你老婆我就是袁淇！”
“呵，呵呵，真狠呀！都是插心窝子的，猝不及防啊！
何红岩跟袁淇不由得笑的尤其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