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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桑田在深山老林里的孤院外打转,这院子实在如那人所说一般,极不寻常。
这里位于京城往南处,群山绵延,一路往南,看不到尽头,这座孤宅立在群山之中,显得尤为奇怪,周围都是渺无人烟。
这里的侍卫更奇怪,白天只有一两个,晚上倒是多。
大院安静的异常,深山里没有人声,只有虫鸣鸟叫,桑田守了三天已经觉得若不是有事要来,待在这里简直是一种煎熬,诡异的气氛让他觉得苦不堪言。
第三天晚上,桑田对侍卫的换班规律终于已经是摸清楚了,他趁着换班的空档,围着围墙转了一圈,这个院子只有一扇大门,寻常的时候,白天里的丫鬟都是从那里出入的。
一圈转完,只有两个侍卫守在门口,其他的地方侍卫是隐在四周的,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轻功,决定冒险一试。
桑田随手捡了一块大一点的石头,往树林另一边丢去,林子里的安静被打破了,有些悉悉簌簌的声音,正是换班的时候,除了大门口的那两个侍卫,纹丝不动之外,大家都涌过去看,桑田乘机跃上了围墙。
他登上围墙之后后没有冒冒然进去,在墙头观望了一会:一片茫茫的白色——纯白的,院墙,地板,家具,房屋,屋顶,目及之处,所有一切全是诡异的纯白色。
今晚月色明亮,他很容易的看到地上成大字型趴了一个人——衣服也是白的,甚至连头亦是白的,只有间偶然的露出些许黑色。
桑田看了一会儿,那种白让他的眼睛开始酸涩起来,地上那人却突然的爬了起来,向桑田这个方向看过来。
桑田大惊,自己轻功卓绝,现在既是屏住呼吸,又怎么还会被现呢。
桑田还来不及吃惊很久,眼前那人的面孔让他连下巴都要落下来了,那人居然真的是是沈瑾瑜!听那人说在京中已经失踪了很久的沈瑾瑜!!
那白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型更纤细了,白与黑大概各占一半,瘦的都快脱了相,白色的衣服松松的挂在身上,那几乎不是一件衣裳,毫无样式可言,只是用来蔽体而已。
沈瑾瑜起身的示好,动作带动着衣料,那白布也跟着虚虚实实的飘动起来,衬着她削瘦的脸颊,却是有了一丝诡异的仙气。
沈瑾瑜望着桑田的方向突然笑了起来,桑田几乎落下泪来,什么都不同了,只有笑容,还是原来的样子——他记忆中第一次的样子。
桑田看了一下周围,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别人存在的一丝痕迹。
夜里,他一身深色的夜行装,在暗夜中可以隐形,在这白墙之下却太过显眼,他怕沈瑾瑜惊慌叫嚷,忙飞身跃下,向沈瑾瑜身边扑去,捂住了她的嘴。
沈瑾瑜没有叫喊,却像是怕光一样,用右手挡住了眼睛,桑田自己才看了一会儿这白色的院墙,眼睛已经是有些酸涩了,想来她也是突然看到别的颜色,有些眼晕,便在她面前侧身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沈瑾瑜用手指间的缝隙看着桑田,将右手抬起,轻轻的摸上了桑田的脸,喃喃说着,桑田听不懂她说什么,只觉得这一切让人摸不着头脑,心底却怕惊扰了沈瑾瑜的美梦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沈瑾瑜停了一下,闭上眼睛微笑着,像是做了甜美的梦一样,正在独自回味。
然后睁开眼睛狐疑的看着桑田,疑惑的看了一阵才又摸了一下喃喃道:“今天的梦怎么这么长。”
桑田怕吓到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梦,我是桑田。”
沈瑾瑜不可置信的退了两步,又看了看桑田,捏了捏他的脸迟疑的说道:“居然不是梦。”
哪种喜悦表现的很迟缓,完全不是常人高兴的感觉,桑田直觉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他能待的时间很短,听着外面的侍卫都已经准备要各自归位了。
他想再留一下,问问沈瑾瑜到底是怎么了,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来到这里,这些人做了什么,让这个姑娘变成了这个样子,又是谁劫持她而来的,程轩知不知道,又为什么没有来救她,任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一肚子的问题,时间却马上就要到了,他肯定带不走她,却无能为力,力不从心简直逼迫的人要了疯。
不能再留了,桑田狠心转身便走,不敢再看沈瑾瑜迷迷茫茫仿佛带着雾气的眼睛。
外面的侍卫交班此时已经快要完全的交接好了,他到外面还没站稳,这些侍卫已经开始巡逻起来,极险。
桑田在外面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加上刚才在院内所见之事,举目之处,全是纯白之色,但是白天反而侍卫少,这两天看下来,这些侍卫全在外面站着,没有一个人进屋的,晚上沈瑾瑜也不睡觉,趴在院子里面,这些前前后后的情况加起来,得出的结论是。
沈瑾瑜有可能是被孤立起来了,白天可能被下了迷药——这也便能解释,为何白天的侍卫很少,因为她不能醒来,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
只有晚上能清醒过来,她所见到的只有白色,蓝天,太阳都见不到,周围一个人影也都没有。
桑田忽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样的环境下,她被囚禁了多久?
难怪刚才看她,觉得有些不正常了。
桑田这次只身前来,便是听了那人的吩咐,他擅长轻功,轻装上阵,只带了几天的口粮,不敢打猎升火,口粮再三两天大概就没了。
与人对打并不是他的强项,虽然以这些侍卫的人数,并非没有胜算,但是万一当中有高手,他带着沈瑾瑜,便不敢说能万无一失。
他半信半疑的来,却现现在的情况,与那人所说的状态一样,他记着那人的话,“千万不可冒然动手,你只有一次机会,错失之后,沈瑾瑜或者会被换地方,或者,我们再也见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