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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城场变故,我自始至终没有弄明白,到死。
那时候我也没有时间去明白究竟,或着说,我不想去明白,我不愿相信,不肯相信,我知道我无力去承受那个真相,所以下意识的不去思考,我知道的是,在某个夜间,一切突变。
这一晚是谢慕的生日,他生在中秋,不但是他生日,也是团圆,不过在军中,除了我和谢慕,也没有别的人好团圆,所以只有我和他,在帐中孤独的饮酒。
身边伺候的军士都被打发,因为谢慕不许人打扰,我和他相偎坐着,烛火照的人脸暖黄,谢慕他仍然是一言不发,一杯一杯的不停饮酒,也不吃东西。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便觉得这世界寂寞,而只有我们相依相伴,给予彼此温暖。
我想,正是贪恋这相依相伴的温暖,所以我永远无法离开他,而宁愿陪他一生。
他喝了好几壶的酒,喝到最后,人已经神志不清,趴在案上不言不语。
我等了很久不见他抬头,小心的过去抚摸他,才发现他周身在剧烈的颤抖。
他在哭泣,然而没有发出一点声,只是浑身的肌肉绷紧,在不住的哆嗦,好像得了疟疾的病人,我抚摸他手,他的脖颈间被泪水汗水弄的一片绯红湿热。
我抱着他肩膀,什么也不能说,只久久的摸着他手臂抚慰。
这夜因此我和他没有说一句话。
我趴在案上睡着,因为头痛犯的厉害,脑中昏昏沉沉好像被什么东西在狠狠搅动,耳畔是巨大的恐怖的喧嚣,但我仍然以为是头痛犯病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醒过来。
等耳边那股喧嚣消散,我头总算清醒了些,才惊恐的发现风疾速的身旁掠过,而人在马上,韦一江正带着我纵马在飞驰,我回身望去,金阳城的方向一片火光。
我情觉不对,立刻要韦一江住马,放我下来,他的声音在风中带着沙哑的颤意,然而固执又高声道:“殿下要属下带公主离开,属下必须带公主离开,不能停下。”
我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不敢去想,下意识的也不敢去问,只想立刻下马赶回去找谢慕,韦一江固执的带着我不放,我急火攻心,一狠心咬牙,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来,夜色中趁韦一江不注意,回身去刺他,趁他没有防备连忙躲闪的工夫将他掀下马背,接过了马缰立刻转马往回路去奔驰,我没有回头去看,韦一江栽下马大概是摔伤,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一路纵马回去,心中的恐惧开始疯狂的腾起,背心泛起冷汗,手脚也控制不住的颤动,努力稳住身体,控好缰绳疾驰,回到金阳城,没有入城。
金阳城外已经是一片厮杀的战场,血腥味混着火光冲天,让人战栗的死亡地狱展现眼前。
我腿软的几乎掉下马,一瞬间几乎有些不知道置身何处。
失去了一切反应,只是本能的恐惧。
我看到地上的死尸,有一个是穿着黑衣,面上的面具已经脱落,露出一张苍白的染血的脸来,眼睛睁着,死状可怖,是谢慕的侍卫,我此生头一回见到谢慕身边这帮黑衣侍卫的真容。
也是头一次见过这些人的死亡,我一直以为他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仿佛是死神所遣。
原来他们也会死,也不过是*凡躯。
我始终没有找到谢慕,战场上杀的难解难分,寸步难行,什么都看不到,更别说找一个人。
我只能骑着马在战场上徘徊,茫然的四处找寻,一无所获。
直到这场厮杀已经稍稍显出胜负,战场上各自杀得疲惫不堪,已经完全胶着,都疲惫又无力的时候,我才能勉强行走,在尸山血河中穿行,试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已经恐惧的麻木,恐惧到极处,反而没有那样可怕。
只是心跳的厉害,仿佛随时会从胸膛跳出来。
我心里不住的念着他的名字,谢慕,谢慕......
想看到他,但又默默的祈求:不要看到他。
我有些奇怪我这样在战场上走来走去,竟然没有人来杀我,我手中空空,只有一把小小的匕首,我安然无恙的如同游魂一样在战场上飘荡,直到看到一个人。
他已经身负重伤跪着,正以剑杀了两个上前的士兵,其余人皆在数尺之外,不敢靠近。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我下意识的一顿,有些不敢上去。
我缓缓的将马靠过去,试图看清楚。
身体并不觉得疼痛,仿佛有种解脱的快意。
只有*的疼痛,疼的够狠,够剧烈,才能弥补,替代心上的空洞。
他嘴角缓缓的露出笑来,那笑仿佛是皑皑白雪中开出的第一株杜鹃花,凄艳又在雪中颓败。
一切都要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吗?
活着已经累了,*的生命已经成为了心的负累,只是仍然舍不得死去,活着已经如此痛苦,再找不到继续的意义,而又不得不活着。
而今终于可以结束了吗?
这样真好,早该如此。
他眼前产生了幻觉,仿佛看到某个熟悉的影子,那双眉目,迷蒙中带着痴意,如同一个小小的动物一样在傻乎乎的期盼仰望,嘴唇动了动叫的两个字是谢慕。
他有些幸福,她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总是带着一股天然的娇痴,总像在撒娇,像在可怜巴巴的祈求关怀疼爱,像个乖巧的小猫儿。
他仿佛听到她在叫,遂喃喃的回答道:琰儿......
我下了马,手中还抓着马鞭,神魂不属。
他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发冠散落,头发披散下来,沾着血纠结的一缕一缕垂着贴在脸上,面上被利器划过几道深深的血痕,整张脸已经被血糊的不辨面目,握着剑的那只手摇摇晃晃撑在地上,几支箭当胸而过,一只在腰腹,一只在腿上,垂着头。
头发一滴一滴的滴着血。
地上的血蜿蜒流动,膝下的土已经被鲜血染透,发间的血仍然在一滴一滴的下落。
林中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烧的死尸枯木一片焦臭冲天,烧的林间一片通红,火光映照着他脸上,呈现出一股离奇的凄艳又诡异的可怕色调。
那张脸我已经认不出,我还没有回过神,只是讷讷叫道:“阿兄......”
声音在烈火燃烧出来的风声中连我自己都听不到,他却动了动,微微抬了头,脸对上了我,嘴唇嚅动着,目光有些痴然,看着我,无声的叫道:“琰儿......”
“琰儿过来.......”
耳畔的厮杀声好像在一瞬间消失,我有些短暂的失聪,然而只是片刻那声音又突然间剧烈的爆开,刀
兵相撞的刺耳声响,利器刺破皮肉的闷响,惨叫声呼号声混在火声中。
一瞬间的空白过后,我看到他的眼睛。
隔着黑夜和火光,他的眼神温柔而发亮,那双眼睛......永恒不变......
我手捂住嘴,心猛烈抽搐,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身体仿佛被定在远处,失去了一切言语或者行动的能力,浑身被一种巨大的凶猛的恐惧顿时席卷,让我有些错乱癫狂。
他手握紧了插在地上的那柄剑,努力要站起来,然而膝盖已经毁坏,不能挪动分毫,他挣扎最终又颓然下去,口中涌出血来,喃喃着几乎要伸手:“琰儿过来,到阿兄身边来。”
我要挪动腿,却身体一软跪了下去。
“......阿......兄......”
我嗓子完全哑住,想要开口,却胸中哽住,一声也发不出,我挣扎着连滚带爬的扑过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前面跃跃欲试然而始终不敢动弹的士兵,冲上前去一把握住他悬在空中的那只带血的手掌,头眩晕,腿一阵阵的发软。
完全不敢触摸他,他浑身是血,整个人被箭矢穿透,我手疯狂的抽搐,仿佛一下轻轻的触碰都会弄疼他,举目四望,天昏地暗,只有惨烈的厮杀。
我感觉整个身体已经被痛苦撕裂,仿佛置身地狱。
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绝望,无路可逃的绝望。
我好像要疯了,神志开始疯狂的错乱,周遭的一切不断的在旋转。
天啊,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老天啊......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感觉要疯了,喉咙中发出长长的颤音,仿佛已经窒息,努力的想呼吸。
无法呼吸,只能喉咙中嗬嗬的颤栗作响,我死死的捂住嘴,呼吸死死的哽住,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了脖子,垂死一样的挣扎,挣扎不出。
我感觉自己嗓子在一霎那间已经哑了,再也没有了说话发声的能力。
我抚摸着他被血浸湿得而头发,将他头颈拥到怀中,身体摇摇欲坠,哑声嚎啕,哭声在胸腔喉咙间来回翻覆,却发不出来一声,连呼吸也梗塞。
泪落如雨,哑然无声,有什么东西终于碎裂了。
他好像忘了自己身上的伤,丝毫不觉疼痛一般,表情没有一丝的痛苦,而是安静又幸福的展了手臂抱住我,嘴唇带笑,喃喃道:“别怕。”
我抱住他肩膀,手抚摸着他身上黏腻的血,粘在手上,手指几乎被粘的分不开,我抚摸着他能被触摸到的每一寸身体,仿佛拥抱着整个世界。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颤抖了多久,最后一手抱着他身体,转过身去,战战兢兢从地上拾起一柄不知谁扔下的长剑,眼睛已经通红的盯着不知何时已经逼近的越来越多的士兵。
我见到赵狄,金阳城的守将,他原先是谢慕的亲信。
他排开军士,上前来,身旁还有一人,熟悉的很,谢图宝。
他紧锁这眉,神情不悦,仿佛艰难的在忍受什么,我目光对上他,几乎要杀人,他却始终头端的不高不低,红润的嘴唇紧抿着,一脸固执的倔强,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他模样几乎有些谢慕的翻版,只是眉目间更加英气,没有谢慕的细致。
没想到啊没想到,谢图宝。
可笑啊:“原来我养了一场,竟然养了一只不会叫只会咬人的狼吗?”
他抿了唇欲言又止,似乎要叫姑姑。
我指了剑,激动怒骂道:“别叫我!我现在恨不得一剑杀了你,今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怎么会救一只白眼狼,你要是敢过来一步,别怪我手中的剑不长眼睛!”
我握着剑,几乎要笑出来,不再看他,转向赵狄:“赵将军,你这是反了?你以为我阿兄若死,你还有活路?犯上作乱,谁给你的胆子?”
赵狄道:“我哪敢要他的命,他的命,自然要交给二公子。”
我冷笑:“就凭谢翮?你别告诉我,就凭他那点本事,能让赵将军为他驱使。”
赵狄道:“人人皆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必同你说。”
他比手势,身后的士兵渐渐挨近来,一名士兵要过来拖拽我,我持了剑刺过去,一剑将他刺死了,拔出剑,脸上肌肉颤抖,厉声道:“别过来!要碰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谢慕缓缓的握住了我持剑的那只手,我低头去看他,他摇了摇头。
我哭泣道:“阿兄。”
谢慕撑着剑终于是站起来,拔掉身上的几支箭,血如泉涌,而他丝毫不觉,人摇摇晃晃又立稳了,对向赵狄道:“赵将军可记得半月前,我让你去我帐中那次?”
“你之后应该察觉到了,那次我本就能杀了你,但我没有。”
赵狄心有余悸,登时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若当日我杀了你,便不会有今日,但我没有。”
赵狄恼怒道:“为何!”
谢慕轻描淡写道:“因为我累了。”
他莞尔一笑:“我从纵马上了战场从未一败,最后却死在你手上,你该庆幸,日后你若青史留名,必然是托我的福,当感谢我。”
我听到心中一阵发寒:“......谢慕......”
“他说会让我后悔,你要是见到,替我告诉他,谢子鱼虽死不悔。”
他口中说着,又对上谢图宝:“至于你,你还太天真 ,不可能的。”
我没有听懂他最后这两句话的含义。
而他忘了我一眼,久久注目着,最终是目光转了转,终于望向虚无的远方。
火光之外便是黑暗,他的声音微弱又清晰,一字一句如同谶语。
“一切罪过,皆在谢子鱼一身,我愿死后尸骨成灰,为山河作枕,受万世所践,愿我魂魄永堕阿鼻,为烈火焚炽,不得轮回,我为罪甚重,甘受其报,今生已无可赎,只求她不要受我牵累,来世清清白白,洁净无污,快快活活,有良人为越,有君子为伴,莫要再为我这样的人枉负一生,她是个傻孩子,没有做错事,错在我,神灵在上,原谅她,不要亏待她。”
清脆的剑落地的声响。
我回过头,怔怔的看着他的动作,眼睛仿佛生出错觉,久久才回过神,发疯似的嘶吼道:
“不!”
不要,不要这样,不要......
我抱住他萎顿的身躯,嚎啕痛哭:“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啊!你不要死....”
血正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气管割断,他已经不能再说话,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嘴唇微张,我伸手想捂住他颈上,血仍然从指缝涌出来。
我偶然间抬头才注意到这月光这样亮堂,将整个战场照的一片朦胧的银白。
是啊,这是中秋啊,怎么我现在才看到月亮,这样亮。
士兵们站在身后,却无人敢上前,图宝的声音低哑的叫道:“姑姑.....”
月亮雪白的一团,仿佛在沙丘间穿行。
我搂着谢慕的头在怀中,感觉着他身体残存的热度。
还是有一点温暖的,虽然已经没有呼吸,可是身体还是软和的。
“我错了,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喜欢了你,也不该跟你好,要是我当初乖乖的离开,不跟你在一起,你便不会这样痛苦为难,也许就不会拿了剑抹脖子,是我害了你。”
可是你醒来啊,你醒来,你醒来我就走了,走到天涯海角去,再也不逼你跟我好了。
你想去成婚便去成婚,想去生孩子便去生孩子,想怎样就怎样。
从此我不认得你,你也不认得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只要你别死。
“你活着啊,为什么不活着,这样年轻,到了明天,你就二十九岁了。”
为什么要死呢?为什么.......
我不要你替我许下辈子,我只要你活着。
我仿佛在做梦,看到月光,又几乎怀疑这是梦,这不是真的。
我拍拍他的脸:“阿兄?”
他没有反应,我掐我自己的手,也没有疼痛。
没有疼痛,是在做梦。
日出东方,清晨的阳光照在战场上,夜里的露水沾湿了衣裳。
我搂着他的身体,血在地上凝结成一片片的胶着,他的面颊苍白,脸到嘴唇,没有一丝的血色,他睫毛上沾染了日出的微红的光,被染成了金色。
日光照耀的荒漠也是一片灿烂的金色,照耀着战场上干涸的血凝固的黑。
风中传来轻轻的哼唱,不知是谁在唱,唱的一声不接一声,唱的嘶哑难听的调子。
“月牙儿啊,爬过沙丘,爬过沙丘.....”
月牙儿.....
我抚摸着他的脸,眼睛迷蒙的看了看远方刺目的火红,喃喃唤道:
“阿兄,太阳都出来了。”
他身体冰冷而僵硬,我一点一点擦掉他脸上凝固的血。
他眼皮阖着,安静的靠在我臂弯中。
城门处的士兵奉命看守着他二人,已经守了一夜,只觉得诡异的要命,但又受了命,无人敢上去,只敢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守,然而忌讳深重,无人敢说一句话。
赵狄试图让人把尸首带回城,然而谢琰抱着人不放,但凡有人上去便凄厉的嘶叫,吓得无人敢碰她,谢图宝始终沉默,赵狄要问小世子的意思,他什么也不说,赵狄不敢违逆他,也不大敢轻举妄动。
谢琰抱着谢慕尸首在城外三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士兵们见她已经很久没有动,似乎是晕过去,终于能上前去将她弄开的时候,才发现她早已经没了呼吸。
怎么死的却看不出来,身上并没有任何受伤流血,以为她是自尽,但检查舌头身体都无损伤,于是有可能是饿死的,有可能是渴死的,而且她身体虚弱,也可能是累死的。
两人的尸体缠抱在一处已经僵硬,士兵们费了大劲才将人分开,搬动尸体的过程中受了震动,她口中震出血来,于是又才知道,她不是饿死的,不是渴死的,也不是累死的,而是心肺受了损伤,可能是心肺破损而死的。
谢慕当了六十八天的皇帝,谥号为英,但这基本上无人知道,多数人知道的还是明月太子,这个名字带着一股艳色绯色而为人广知,后世史书说起,也称其太子。
但史家严谨,还是称他的封号:敏纯。
敏纯太子。
这名字如同其人其性,敏而慧达,纯而朴质。
明月太子的死真正开启了庆末长达百余年的乱世,如果当初他没有起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北雍江山一撕两半,以赵轸的英才,大概能实现一统,他有那样的才华,有那样的抱负,可惜没有那样的时间和机会。
他还没来的及施展自己的雄心壮志,便被明月太子打碎了一切。
而明月太子若不死,那乱世,大概也同样不会来临。
史书称起他颇多赞誉,颇多惋惜之词,称他仁智慧善,识断有功,而骁勇果敢,善于出奇制胜,用兵以神出鬼没,急快诡谲而出名,而为他立下赫赫战功的一百零八骑卫,在金阳城变乱中誓死效忠,全军覆没,史家说起庆末六国,常感慨的便是若明月不死如何如何。
明月太子终年二十九,生于中秋,死于中秋,终生未曾婚娶,也未有妻妾,但他死后是留下了一个孩子,生母不详,可能是他身边什么侍婢,这个孩子最终下落,史书也并未记载,连名字也不详。
他有人君之望,有人主之器,有人杰之英才,忠诚勇毅,当狠则狠当恕则恕,行事果决,而面面俱到,毫无疏漏,而他最终只能是明月太子,而没有成为一代开天辟地的君主,英年早逝,死于宵小,实在让人意外又费解,可惜又可叹。
而明姬公主,史册仅寥寥二十余字,传其幼而貌美,九岁入北雍,后便不知下落,而野史有传赵免曾宠爱的一位玉溪公主,但此人身世不详,颇为暧昧,正史也无载,甚而赵氏宗谱中也并未有其名,应该没有正式册封。
只有提到太子入北雍时,才会顺便一提这位明姬公主,也顺便提起,她二人自幼感情亲厚。
至于这二人间之间究竟,史书上更无提起,关于她的一切,仿佛被历史的如椽大笔抹去。
但史书有载太子少年事,曾提过一笔,说,太子幼年曾遇到过一次危险,跟小公主一块掉进了一口隐蔽的枯井里,两个都砸晕了,里面呆了三天才被太监找到给弄出来,结果两人都毫发无伤,也没出一点事情,由此来证明太子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这里时顺带提到太子跟公主亲密友爱,在一块吃住戏耍。
其实明姬公主跟太子感情深厚,甚而影响到许多要事,却史书毫无记载,显然是给人有意抹去了,谢埕后登基为帝,史官曾为公主作传,提到许多二人之间的难堪隐秘,谢埕看后不悦,大发脾气,让人改,但改来改去都绕不过,遂删毁,只余数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