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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桃喝了一口橙汁,心里五味杂陈。睍莼璩晓在他父亲的眼里,她还是那个喝着果汁,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而实际上,她早已经沦落风尘,脏污不堪。
明明心里有千番话,万般语,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桃子,这些年,你们还好吗?”白清朗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是有愧疚的。
白静桃眼神一酸,红了眸子,她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几分,低着头,沉吟了好久,方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桃子,我对不起你们。”
白静桃蓦地抬起头,坚定的说道,“爸爸,你没有错,都是叔叔不好。要不是他,我们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提到那个该死的叔叔白清越,白静桃恨得咬牙切齿。
当年,白清越借了巨额高利贷,找到了白静桃的父亲作担保,向来热情仗义的父亲二话不说便应承了下来,后来白清越做生意赔了,还不上那笔高利贷,竟然一炮了之。那些讨债的人找不到白清越,便找到了白家。当年,白清朗在大学里当老师,虽然不算穷,但是那笔巨额的高利贷是还不上的。那些讨债的人凶神恶煞,几番威胁,白清朗无法只好躲了起来,而白家也从此家破人亡。
白静桃一把握住了父亲的手,说道,“爸,你回来吧,那笔高利贷我就快还上了,他们不会在找我们的麻烦了。爸爸,我会努力赚钱,把我们的曾经住的房子买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她激动的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没有注意到父亲眼神中那越来越难看的神色,还有尴尬。
“爸,你怎么不说话啊?”
“桃子,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白静桃怯懦了,她紧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堕落,“爸,我认识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是他给我的。”她撒谎着。
白清朗心中的愧疚轻了几分,“桃子,你能够嫁的好,我总算安心了不少。”
“爸,我很好,你不用替我担心。倒是你……”白静桃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了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白静桃一直担心自己的父亲过得不好,害怕那些追债的找到父亲,打断了他的胳膊,他的腿,可是现在看来,那一身的名牌,她握着的手柔软,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
她的父亲过的很好!
白静桃无法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害怕父亲过得不好,可是知道他过的好,她的心又不舒服。
“桃子,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她收起不该有的龌龊思想,给了他的父亲一个大大的笑容。
“桃子,既然有男朋友了,下次记得带来给爸爸看看。”
白静桃为难了,她哪有什么男朋友,难道要花钱雇一个不成?正说着,一个白静桃最不想见的男人出现了。
“白先生,慈善晚会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卓越仿佛不认识白静桃似的,看都不看白静桃一眼,和白清朗打招呼着。
白清朗站起来,握住了卓越的手,温雅有度的应酬道,“有点私事,恐怕今天去不了。”
“哦?”卓越的目光落在死死的盯着他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的眼神正在警告着他不要多嘴。
卓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恶趣味,他状似惊讶的看着白静桃,说,“小桃,你怎么在这里?”
小桃?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亲密称呼,白静桃立刻警觉起来。她死死的盯着正眼神温柔的看着她的男子,倔强的抿着唇。
“你认识桃子?”
“我女朋友!”
“桃子的男朋友是你?”白清朗颇为惊讶。
听他撒谎,白静桃到没有多少的惊讶,只是心中警铃大作,看着卓越的眼神尽是戒备,卓越也不客气,坐在白静桃的身边,握起了她的手,亲昵的问道,“吃饭了没有?”
桌子下,白静桃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卓越眉头轻皱,任由她蹂躏自己的脚,他看向白清朗,状似不知的问道,“白先生,认识小桃?”
白清朗坐了下来,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表情带着为人父的欣慰,“桃子是我女儿。”
“哦?”卓越装出惊讶的表情,看着白静桃,又看看白清朗,不敢置信的问道,“小桃,白先生是你的父亲?”
“卓越,你……”
卓越不给白静桃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小桃,你为什么瞒着我?”
白清朗解释道,“桃子没有瞒你。七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去了香港,所以我和桃子有七年没有见面了。”
卓越的表情平平淡淡的,话却犀利,“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以让白先生抛下这么漂亮的女儿。”
白清朗面皮够厚,接话道,“如果可以选,我自然不愿意抛下桃子。”
“是吗?”
卓越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在不看白清朗一眼。
卓越今天穿得极为正式,头发也精心的打理过,想必也是要参加今天晚上的慈善晚会的,白静桃不解这个男人不去参加慈善晚会,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她正有很多的话要和父亲说,很讨厌这个当灯泡的男人,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赶这个男人走。
“卓越,慈善晚会8点钟开始,你还不走吗?”
“我觉得还是陪你比较重要!”
卓越的温柔和体贴换来脚上重重的一痛,很显然,此刻的白静桃很愤怒。
“卓越,我有很多的话要和我爸爸说,可以请你离开吗?”
够直接了,可是卓越却装聋作哑,更过分的是他竟然拽起她,打断他们的父女重逢,“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可以先和我回家吗?”
白静桃不知道白清朗那些龌龊的事情,卓越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更知道白静桃对他这个父亲的崇拜和爱,他犹豫着,斟酌着,想要把他知道的真相告诉这个可怜的傻女人。
白静桃匪夷所思的看这个男人,愤怒已经忍到了极限,她不敢保证下一秒,她会不会拿杯子砸他的脑袋。
“卓越,你干嘛?”她冲着他吼。
“白静桃,跟我回家!”
“家?我没有家!”她甩开他的手,愤怒到了极点。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你的家是舒云的家,是其他任何女人的家,但绝对不会是我的家!”
“小桃,你这是在吃醋吗?”
白静桃双眸发红,如果可以喷火,卓越现在已经被点燃了,“卓越,你别惹我!”她的父亲在,白静桃不想破坏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形象,否则她早就狠狠的揍这个该死的男人一顿了。
白清朗以为二人闹了一点小矛盾,正要劝解,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白晴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头像,微微蹙眉,扫了一眼对面的女儿,他眼神中那抹愧疚更深了。
他起身去外面接电话,白静桃以为他要走,情急之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害怕的问道,“爸爸你去哪里?”
女儿的话牵动了白晴朗心中的柔软,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她的不安,“爸爸去接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
“爸爸。”她还是不肯松手。
白晴朗看了一眼一直响的的手机,以为连城又不舒服了,心里着急起来,他拨开白静桃的手,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了出去。
“爸爸!”起身,白静桃就要追上去。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她多么害怕这又是她的一场美梦,梦醒了,她的爸爸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卓越一把抓住了白静桃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脚步,处在亢奋状态中的白静桃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讨厌的男人,没好气的冲着他说道,“卓越,你到底想干嘛?”
他的眼神和以前的有些不同,里面没有冰冷,没有轻蔑和嘲讽,难得的一抹温柔和怜惜,让白静桃以为自己花了眼。
他动了动嘴,在看到她脸上的激动之色之后,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他拉她坐下来,轻声解释道,“他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你着什么急?!”
“我怕这是梦。”
她倒是安静了下来,目光却一直望向白清朗离开的方向,卓越只觉得心里难受不已。
左等右等,等了好长时间,白清朗才回来,白静桃的喜悦还没维持一分钟,就在白清朗的接下来的话中暗淡下去,“桃子,爸爸有点急事,要走了。”
“爸爸,你又要去哪里?”
白清朗一愣,随机明白了女儿的害怕,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白静桃,说道,“桃子,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哦。”白静桃接过明信片,还没有来得及看上面的信息,白清朗就匆匆离去,白静桃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他离开,神情无助,呆着审视可怜,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卓越看到,心疼不已,紧抿的唇线,显示着他的挣扎。
白清朗彻底的消失在了门口,白静桃方才看名片上的信息,不看不知道,一看,白静桃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