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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若此时,有人擅入陆离的房间,就会听到他犹如哮喘病犯了一般的呼吸声,细微显然极为的压抑着,以至于声音紧紧的被锁在房内。
看到房间内的此时的样子,悬镜司有一个算一个,恐怕都会惊愕的说不出来话来。
陆离以一种直直的姿势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汗湿了一身,脸色虚弱到了极点,病态的苍白,仿佛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都能轻易杀死他。
他们曾几何时见过陆离这幅狼狈样子?
现实就是陆离也不是神,活在半真半假的世界中,难免虚虚实实。
所谓人前显贵,人后受罪。
他虽然也并非这种,但总得‘装’,他也确实没想到,当时忍了一阵不适的居然会有如此大后遗症,尤其心神骤然一放松下来后,身体的脱力感以及四肢的酸痛感竟会成几何倍复来。
“以我当下的实力,看来这黄泉剑经三式,用一遍就是极限了。”
“再多用,不死也得废。”
心中升起一阵感叹,好一阵陆离才从床上爬起来,脸上的虚弱苍白淡了。
他急着清点损失,尤其是技能点那块。
当时他正和黑袍打斗,分神推演黄泉剑经第三式‘花开彼岸’都是勉强,对于技能点的损失,只是淡淡一撇,只知道数额飞速减少,究竟剩多少心里却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
相比于经验值,今晚他才堪堪升到元丹九重,再往元魂境升差的就太远了。
象征元丹八——九重的极限经验值是:345600~691200。
而元魂境所需的经验值,依据中三境经验值倍数X2,元丹九重的极限x2,‘元魂一重’的零界点经验值为:“1382400”。
大于这个数字,便是元魂一重。
一百多万的经验值,看起来有点恐怖,好在随着他自身境界越高,接触的事情玄机越来越多,奖励的经验值也越来越夸张,不至于说遥遥无期。
但总得是坚持不懈的‘努力’,他也有心理预期,越往后总是越难走的,每条路都是如此。
而技能点,却是关系着当下他扩充武学储备,说白了增加战斗持续能力。
道理也很简单,黄泉剑经的这样的杀招,不能是个人都对他用,不然以后万一遇到事,车轮战都被打死了。
必须还需要一些够强,自己的气力能够承受充裕的武学。
他意念一动,属性面板浮现在眼前。
“姓名:“陆离。”
“境界:元丹九重。”
“……”
查清渔阳往事的三十万经验值加上原本的累积72700,随手完成的行为奖励经验,掠过那一些眼光缭乱的字样。
陆离直接召出了技能点余额:“110”
心中默默估算,应该是够再提升其他武学一点,想全提升基本是别想了。
他的目光顺延,停在了技能一栏,尤为的注视着其中的‘黄泉剑经第三卷+”脸上的表情涌现几分思索。
相比于前两式看到的那些画面。
‘花开彼岸’这一式被推演出来的时候,呈现的效果颇有点别具一格。
没什么大阵势,甚至显得稀松平常。
他只看到了一个很快消失在‘彼岸花海’中的背影,脸依旧看不真切,但其他的确实有一个清晰的轮廓。
个子不高,甚至比普通人都要矮一点,没有佩剑,身无长物,简单赤着个脚,有种乡间赖汉的感觉,气质好像还有点不修边幅的猥琐。
亦有种超脱出尘之感。
复杂到了极点。
步履行进间,一步一踏,哪像是行走在幽冥中,仿佛在家刚吃完饭出来散步一样自在。
陆离当时也没顾得上注意太多,当下回想起来,也是忍不住的好奇。
此人是‘九幽黄泉赋’的创始人吗?
若眼前的画面为真,此人到底是什么存在?
他可不觉得,神秘的阴间会放任阳间的强者去漫步。
何况,他还在阴间搞破坏,连人家奈何桥都拆了。
换位思考,陆离要是阴间的阎君,怎么也得给这家伙一点教训。
而随着陆离对‘黄泉剑经’推演的招式越来越多,他越来越感到其贵重程度,放在外界再怎么也不可能籍籍无名才是,除非是岁月太久远了。
他暗地里也试图查过,只是没什么线索。
话说回来,屈长庚不过一地县令,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武学?
要遗民给他的,来源说的通,毕竟人家神通广大,可这明显不是他那个层次能用的了的东西,哪怕是第一卷,也是好东西,遗民为什要给他就耐人寻味了。
更别说屈长庚的身上还有那四象神宫所谓的‘螭吻部首’之物。
以陆离目前对遗民势力的了解,这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死变态,可不会随便做没有意义的举动。
这段日子,陆离自身和遗民之间,有形无形也结了不少梁子,越是了解对这伙人也就越忌惮。
设身处地的想,若遗民真在屈长庚的身上有什么布置,那么在得知定远事的刹那,必然会着手补救。
而陆离作为全盘收了屈长庚遗物的人,顺理成章会被他们注意。
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谁又能知道是不是暴雨来前的宁静。
陆氏的身份,无论陆离愿不愿意承认,只要他没有被正式开革出去,就是一条狗,外面的人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乱动,以防被误判。
可遗民这群疯子说不好的,想复国想疯了的一群人,没什么不敢。
不得不防。
陆离心中暗暗记下,转而思考这点技能点该加在哪里。
类似清风无极剑这种,倒也能加,一一掠过后,陆离的目光停在了一处,不由一笑。
“青龙典螭吻篇残卷——本源心法第一卷。”
“怎么把它忘了。“
因为本源功法,法身之前更偏重于护身效果居多,也没办法练到多高深的层次,因为哪怕不练也会随着本身的实力逐步增强,互相成就,成长到一定程度,最终脱胎成‘法身。’
到了元魂境、无垢境才是需要用心的关键。
陆离的技能点一直也不太够用也就没有在这上。
现在也到了元丹九重了,早晚的事儿。
意念一动,‘入门’的字样被‘大成取代。’
一百点技能点直接没了。
也是看的陆离忍不住一嘶,好家伙,竟然比黄泉剑经第一卷提升还恐怖。
他的后背则钻出来一条螭吻,绕着他周身飞速游动,显得很兴奋,细看似乎有了一点真实的变化,眼神不像是一开始的那般死气,而是多了一点点的灵动。
最大的变化还是来自陆离自身,他看到当螭吻一如之前开始张着嘴巴吞吐的时候,没多一会儿他四肢的酸软居然逐渐开始消失。
舒服的感觉让他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等到醒来便是日上三杆了,久违的一个晚起,陆离只觉神清气爽,复唤来侍女伺候洗漱后,他便径直去了书房吃早食。
“早间方大人可来了?”他问在一旁服侍侍女,后生怯生生的回答。
“未曾。”
这倒是怪了。
陆离心中疑惑,按理说,今日四大家的剩余两家,必有一家遭难。
这个时间点都没消息,他搞不清楚对方又在打什么主意。
陆离也没有纯等,昨夜疑似技击司的人来找麻烦,让他对自己一开始的猜测产生了警惕。
这帮人未必不会将火烧到自己身上。
丑姑娘昨夜也露了踪迹,必须得防备有人在这件事做文章。
用完早食后,他直接去了郡衙,与两位郡尊展开了一番友好会谈。
这两个老狐狸干的事和陆离差不多,装瞎装聋,生怕被注意到。
依照徐启和郡尊的关系,后者肯定也得到消息了。
也不谈别的,一番官话背后,其实就是在互相试探,交换意见。
如果最后州衙那边,需要一个说的过去的替罪羊,没有比章改之更‘合适的’人了吧?
作为地方上的同僚,这时侯不心往一处使,什么时候往一处使。
咱也不需要做太多,就是在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把章某人的替罪羔羊的身份做实就行。
最后陆离满意从郡尊府里出来了,你当他是单纯找替罪羊吗?
其实不然,一个试探的借口罢了。
郡衙两位答应,以那两个老家伙那么滑溜的性格,居然半推半就的应了,说明什么?
说明至少他们二位得到的消息,章某人,亦或是章家,州衙那边的态度已经明确准备作为牺牲品了。
也正是形势逐渐明朗,他二人才会松口,才会选择,毕竟上一次陆离去找他们聊了一聊,当时他们完全装听不懂。
意味着什么,懂得都懂。
当陆离回到悬镜司自己院落里,却发现方必平已经在院子内了,踱着沉重的脚步,见他来立刻迎上来,表情复杂。
“大人。”
“出事了?“陆离也是纳闷,他才从外面回来,也没听到什么风声。
“嗯,方家。”
陆离惊疑不定:“什么个情况?”
他清楚,人的感情最为复杂,方必平也许过去恨方家,但毕竟有血缘,小时候在那里成长,说不好会顾念这些。
他不是陆离,陆离和这个世界的家人们没有感觉。
若对方惹到自己,有机会,陆离也会剁了他们的脑袋,反之相安无事也行。
方必平眼下的表情,说明他的心中很纠结,他一直也就是藏不住的事的人,哪怕认识时间不长,陆离也算有点了解。
他现在只怕这家伙犟脾气又来请辞,为自己那些名义上的亲人报仇那就是头疼了。
这么长时间,琐事都丢给他办,用顺手了。
再者说身为他的上官,哪怕下属不请求,帮是不帮呢?
明摆着一摊子浑水,看着他送死?
陆离不觉得自己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凡事问心无愧,真碰到这种情况,恐怕得斟酌一二。
“除了那个人的一支,以及方老爷子,其他方家人都死了。”
方必平一说,却让陆离愣住了,他知道‘那个人’是在代指其‘生父’。
凶徒杀了方家其他人,独独留下和方必平相关的人,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希望他死,还是不希望他死?”按耐着心中疑惑,陆离问。
方必平面容冷酷:“说句实在话,下官不在乎。”
“那你这幅样子又是为何?”
“下官只是奇怪,留下方老头可能是诛心,可为何凶徒会独独留下他那一支。“
说到这儿,他看向陆离的神情欲言又止,陆离却明白了:“你以为是因为我?”
方必平点头又摇头,现在外界基本都知道他方必平是陆离的铁杆心腹,而陆离别管和陆氏之间怎么有龌龊,到底是披着陆氏的大旗。
等闲之辈若是忌惮陆离和他方必平之间的关系,从而怕惹上事,转而留了一线余地,这是他能想到的一个可能。
其余的,方家论关系,就属他那‘生父’最不成器,他那一支方必平也不觉得有什么人能让凶徒忌惮。
回顾自己的关系圈,要说最了不得也就是陆大人了。
陆离却轻笑了下:“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跟我没关系。”
“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昨夜的情形你也看了,那个藏身于幕后的人实力,随手抛叶就挡下了我的剑,表现的实力可比我强多了,有这样的人在,会忌惮我?”
“下官不这么认为,那个幕后人没出来,也许就是不敢和大人交手。”方必平淡淡回答,心里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您老一次一次隐藏实力,谁知道你究竟什么实力?
那个幕后人抛叶挡住您的剑不假,可也没伤了你啊。
陆离不由嗤笑,道:“行吧,随便你怎么想。”
“说一下具体的情形。”
方必平详述了起来。
事情发生在早晨,但因为动静很小加上章改之及时封锁消息,也就没有闹的沸沸扬扬。
方必平也得知的很迟,一番打听,只知道死去的一部分人,犹如安详的睡去,疑似中毒。
除方老爷子以及方必平生父那一支留了一命,方老爷子说是活着,实际生不如死,被断了子孙根,浑身经脉尽碎,眼看着命不久矣,精神也失常了。
凶案现场还被凶徒布置了,方老爷刚好位于‘孩子们’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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