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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古澜带人抄了飞人李跑跑的后路,把他往归离集方向逼过来时。那么,请问归离集内的大将军左梁在干什么呢?
答:他在府上开party。
正如古澜预料的那样,左梁也不知哪来的自信,觉得被贼寇埋伏的古澜必死无疑,已经在府邸里开起了宴会,名义嘛,就是小儿子左蒙的加冠礼。
在私下和李武为几人勾结,使得贼军退兵之后,左梁靠“打”赢了一场归离集保卫战挽回了一些逃跑将军的名声,再次闻名中都之内,不少不明真相的官员和豪商都来拜会。
是以,这日的宴会上,可谓名流毕至,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连往日里一些看不起他的世家都派了嫡系子弟与会,归离千岩军中的不少军官也送上了拜帖,这让左梁一时风头无二。
席间觥筹交错,左蒙即兴创作的几首诗词,引得一众与会人士的喝彩,更是让他觉得脸上有光。
“这才叫特么的人生啊!”
左梁高举着酒杯,哈哈大笑着回应众人的敬酒,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他的大儿子左亘,归离千岩军的一员参将,有些迟疑地说道:
“父亲,算算时间,朝廷大军与贼军已经交战了,前几日古澜让咱们派人去堵贼军的后路,他毕竟是帝君任命的归离原巡抚,我们连样子都不做,之后朝廷怪罪下来该咋办?”
左梁压低声音,不在意地回道:“贼军五倍于千岩军,又有此等重器支援,还会打不过吗?”
“只要这支千岩军覆没,古澜也死了,南边到时候问罪过来,有没有派人支援不还是为父一句话的事?”
左亘想了想也是,想他父亲带着三万归离千岩军,都打不过这支十万之众的贼军,古澜就带了两万兵马,还被贼军以重炮埋伏,多半会一败涂地吧。
就在左梁打算接着奏歌接着舞时,一位幕僚匆匆跑了进来。
由于跑得太急,还在半途摔了一跤,引来一众宾客的诧异眼光,也让左梁脸色一黑。
幕僚忙不迭地爬起来,一边对众人赔笑,一边溜到了左梁身边,小声地汇报道:“大将军,贼军大败,李武为残部正向归离集方向逃窜而来,古澜带兵在后追击。”
“败了?朝廷大军败了?”
“不是,是贼军败了!”
左梁差点被一口酒水呛着,在确认没有听错幕僚所说后,他也不管还开着的宴会了,直接丢下满座的宾客,喊着左亘一起出了府邸,驾马直奔归离集外城。
满座宾客都对左梁的不辞而别感到莫名其妙,场面顿时清冷了下来,众人都在窃窃私语。
好在左蒙还有点控场能力,又招呼着众人喝酒吃菜,唤来一队舞姬给众人上来献舞,场面才再次热闹起来。
另一边,约莫一刻钟后,一路策马狂奔的左梁和左亘抵达了归离集的西城城墙上。
在这里,已经站满了一大批弯弓持弩的归离千岩军将士。
见左梁走上了城墙,另一位归离军参将走了过来,朝他敬了个军礼。
“古参将,情况怎么样了?”左梁对他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地询问道。
“据我军哨骑所报,确认是贼首李武为及残部向归离集方向逃窜,在其后大概两里处,有靖原伯率领一万千岩骑兵正在追击。”
归离千岩军参将古溧有条不紊地答道。
他是归离古家旁系之人,是古澜同辈的堂兄,却比古澜大了十岁。
这几年,古澜在璃月港服役,古溧依旧在归离集任参将,也是维系古家在归离千岩军中声望的重要支柱。
不同于兢兢业业还不到半年就放飞自我,在归离军一通瞎几把搞的左梁。
古溧对所部五千兵马治军严格,注重日常训练,不曾松懈武备,也是这几年归离千岩军中少有能打击贼寇、剿灭魔物的可战之军。
然而,左梁大多时间都命他驻扎归离集内,压根不给他出去的机会。
道理也很简单,有寇可剿,朝廷才不会撤自己的职,甚至还得迁就自己,让你出去把匪都剿完了,那还有我什么用?
在千岩军中,官大一级压死人。
古溧纵有万般不情愿,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待在归离集城内,日日操练所部士卒,期待能有出城作战的那一天。
对于左梁而言,他做梦都想削弱古家在军中的势力,却始终找不到罢免古溧的借口,又畏惧古家在本地的巨大声望,最终也只好作罢。
他也不是没有试过拉拢古溧,甚至暗绰绰地表示可以推举他成为古家的家主。
不过古溧严词拒绝了左梁,一点面子也不给地将他请出了古府的大门。
碰了一鼻子灰的左梁,只好放弃在古溧这边花心思的行为,转而琢磨着怎么做掉古澜。
说回此刻,左梁接过亲卫递过的望远镜,眺望城外的大片旷野。
只见远方一阵尘烟滚滚,一支大概数千人马的队伍朝归离集方向直冲而来,就在它的后方不远处,有着一支多达万人的骑军部队穷追不舍。
在这支庞大的骑兵部队中,为首血红的千岩红龙旗十分显眼。
龙旗之下,那位一手执着千岩长枪的年轻大将,正是那令他恨之入骨的古家现任家主,归离靖原伯,古澜!
左梁脸色逐渐变得惨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他嘴中轻声喃喃道:“怎么败了...贼军怎会败了...”
一旁的古溧听到他的嘀咕声,放下了望远镜,不由怪异地瞅了他两眼。
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希望流贼不要败呢?
算了,澜弟击败了贼军就好,归离集彻底安全了,古家也保住了。
而看到古澜一马当先,带领万骑追杀李武为残部的场面,古溧的内心也热血躁动了起来,十分渴望领兵出城作战。
“大将军,眼下贼军已然溃败,正是彻底歼灭这部流寇的最好时机!”
古溧再次面向左梁行了个军礼,热血沸腾地请命求战,“我军应立刻出城迎敌!”
听到古溧的请战声,左梁沉默地闭上了双眼。
作为一个武将,他怎不知眼下是出城追击的最好时刻,但是,他出去了还能回来吗?
古澜依旧活蹦乱跳,贼寇却已彻底溃败。
只有李武为所部在狼狈逃窜,那刘文芒和王兴业都不知所踪,想必多半是已经没了。
那古澜是如何赢的?
他没有中贼军的伏击圈套嘛?
他有没有发现那些开山炮?还是说那些大炮也未能能耐他何?
左梁脑海中一时闪过无数疑惑,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如果古澜发现了他和贼军的勾结,他该怎么办?
如果说养寇自重只是与贼寇的私下默契,顶多算对朝廷无言的不尊,那勾结贼寇谋害国朝勋贵,就是对朝廷的公然反叛!
别说这归离集了,便是整个归离原,整个璃月,都将再无他左梁和整个左家的立足之地!
跑路?
往哪里跑?他被归离世家扶上了这个位置,经过这些年的经营,所有的财富,人脉,整个左家的根基都在这里了。
一旦他离开归离集,失去了归离千岩军的军权,失去了在归离集的根基,他将什么都不是,连四年前的自己都不如。
从贼?
加入贼寇?自这一战后,璃月境内势大的贼寇都被消灭,余下都是不成气候的小打小闹,他去从哪家的贼?
而且,归离军的中基层军官大多是良家子,他们不可能放弃在归离集的好日子不过,跑去公然叫板朝廷的。
左梁慌了,但又不敢表现太多异样,生怕被古溧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最终,他拗不过古溧的强烈请战,又怕太心虚被看出来,只好让左亘率领三千人马,古溧率领两千人,共五千归离军骑兵出城去追击流贼。
不过他又暗地给左亘交待,对于李武为残部,当以驱逐为主,优先保全所部实力云云。
左亘自是领命,不用左梁说他也会这么做的,手下那些兵实力如何他简直不要太清楚。
打打顺风仗还行,要把李武为逼到绝境,遭到玩命反扑,整了大溃败那可就太丢脸了。
古溧则是不同,虽然左梁只给他两千人马,但他没有丝毫犹豫,领命后就立刻下了城墙去校场调兵。
当左亘还催促着手下一帮骂骂咧咧的大头兵拖拉地在归离集西门汇聚时,古溧已经集结好了所部人马,两千千岩骑兵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朝北方窜逃的流贼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