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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老鼠惧怕猫乃是天性。然而,朝阳的流氓竟然将阿 sir 打伤了。鬼螃蟹与二嫂子被并称朝阳二怪。这天,二嫂子给代哥打来电话,代哥一接,说道:“二哥。”
“兄弟,你在哪儿呢?”
“我才从天津回来,正在八福酒楼吃饭呢。咋了?”
“那个……说话方便不?”
“方便。”
“我跟你说件事儿,挺紧急的。你要是方便的话,来我这儿一趟吧。”
“咋了?”
二嫂子说:“昨天晚上螃蟹喝了点酒,在我饭店里手舞足蹈的。正好当时来了个阿 sir 的所长。那所长看螃蟹不顺眼,螃蟹看所长也来气,结果两人就打起来了。螃蟹把所长给打伤了,昨天夜里就被抓走了,现在被扔到看守所里了。我找了一上午人,也没把他弄出来。”
代哥一听,“螃蟹把所长打伤了?”
“是啊,两人都喝酒了,谁也不服谁。嘁特哇,你说螃蟹是不是傻?一天天跟疯子似的,你说他是不是作妖?”
代哥问:“人现在在哪呢?”
“在看守所里扔着呢,都在里边关一宿了。”
“嘁特哇,他真硬,人打得严重不?”
“说是肋骨给折了一根。别的我不知道,应该就是点轻伤吧?不算太严重吧?”
“那肋骨给打折一根,还叫轻伤啊?你这不扯淡吗?二哥。你等着我吧,我这就过去。”代哥挂了电话。
酒能壮怂人胆。若在平时,螃蟹怎也不敢去打阿 sir,但是喝了酒,就不管不顾了,做出了违背常理的事。
没过一会儿,代哥赶到了二嫂子的金华府饭店。二嫂子正在店里等着呢。代哥一进门,两人握了握手。二嫂子说:“哎呀,代弟,可算把你等来了,这事儿可咋办啊?”
代哥问:“所长现在在哪呢?”
“在医院躺着呢。”
代哥问:“这所长跟你认识吗?”
“不认识,是新来的。”
“从来没接触过吗?”
“对,没接触过。”
“二哥,你没跟这所长谈谈啊?他这边不同意的话,你找谁都白搭啊。”
“我第一步就找的他,不给面子,急眼了。”
代哥一听,“走吧,你领我去医院,我跟他谈谈去。”
两人来到医院,病房门一推开,二嫂子往里进,代哥一伸手拦住了。“你别进去了,我一个人进去吧。”
进入病房,把门一关,代哥一摆手,“大哥。”
所长一看,“你是谁啊?”
“我是螃蟹的朋友。”
所长一指,“你告诉他,他完了。他瞎了眼,连我都敢打,他得死里边。”
“大哥,你看这样行不,有什么事咱哥俩聊,你看你有什么要求?”
“没要求,就办他,就收拾他。”
“大哥,昨天晚上你俩是不是都喝酒了?”
“怎么的?喝酒怎么的?”
“不是,你听我说完。”
所长说:“我就不听你说话能怎么的?这事我告诉你,谁也摆不了。”
“大哥,我先提俩人,行不行?你让我提完人,再说能不能摆。”
“你什么意思?你吓唬我呢?”
代哥说:“我不是吓唬你。市公司的田壮、市公司的副经理老马以及新来的副经理老董跟我关系都不错。大哥,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找人压你。我的意思是我们谈一谈。事既然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你就把他整死在里面,又有什么用?就算他死在里面了,你这伤就能好了?”
所长问:“你叫什么名?”
“加代,东城的。”
所长一听,“你是加代?你坐下吧。”
代哥拽把椅子坐下了。所长说:“你真是加代?”
“大哥,我真是加代,如假包换。”
所长说:“那鬼螃蟹是不是玩大了?他是不是疯了?他连我都敢揍啊?他眼里没人了啊?”
“大哥,也都是喝酒了。这样,我替他先给你道个歉。其次,大哥,你提要求,只要是我能办的,你说句话。”
“你肯定是加代,是不?”
“那你看大哥,我身份证拿出来给你看看?”
所长一摆手,“那倒不用。你要是加代就行,别的话我不说了。以后我找你办事的时候,你得给我面子,记我个人情,这事我就答应翻篇了,咱俩就此交个朋友,你看行不?”
“大哥,你这……”
所长说:“老弟,我没别的意思,没有恶意。我这人也好交好友。你别看我这身份,但我也不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我说句良心话,昨天晚上我喝点酒说话也有点过了,给了螃蟹两句。今天也就是你来,换第二个人不行。哪个社会人过来,吹牛逼,见到我都得哆嗦。但是你来了,就够用。我听过你,你为人挺仗义,为哥们挺够意思。别的话我不说了,来,你把你电话号留给我,我一会跟分公司说一声,我这事就过去了,拉倒了。你直接去看守所把人接回来吧。但是你给我告诉他,他以后再见到我,他得绕着走!”
“你放心,大哥,这事我答应你。”
“你把电话号给我。”
“哎!”代哥把电话号码给了所长。代哥说:“大哥,以后要是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说话。”
说完,代哥从病房出来了。从进到出没有十分钟。站在门口的二嫂子急切地一挥手,“兄弟,怎么样啊?”
“谈完了,给面子,谅解了,让我们去看守所接人去。”
“哎呀,我艹,没事了?”
“没事了,但是你给我告诉螃蟹……拉倒吧,还是我一会儿告诉他吧,喝点酒,疯了啊?他活腻歪了?”
“兄弟,说实话,昨天晚上也不全怨螃蟹。那小子说话也过分了,净说上句压螃蟹。螃蟹喝点酒本来就上头,那你说他俩能不打起来吗?而且他也打螃蟹了,螃蟹也受伤了。”
若说螃蟹打所长是因饮酒所致,那接下来的事则更令人费解。
与所长谈妥后,加代对二嫂子道:“告诉螃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别再这么鲁莽了。真要是打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二嫂子颔首示意。加代大手一挥:“走吧,我俩去接人。”
另一边,所长给分公司打了谅解电话,加代则联系了田壮。田壮说:“螃蟹真硬!你过去吧,那边我已打过招呼,你把人带回来就行。下不为例啊。”
“你放心吧,壮哥。”挂断电话,加代和二嫂子便往看守所赶去。
看守所内,螃蟹已换上囚服,头发也被剃光。螃蟹暗自思忖,这下完了,这回怕是出不去了,少说也得在里面待上数月。
加代来了。管教手指一伸:“螃蟹,把囚服脱了吧。把你的手表、电话、钱包,都拿走。”
“谢谢李教啊。”
“走吧。”管教转头对加代说:“代弟,人交给你了。”
“谢谢大哥啊。”
“没事,没事,你告诉他以后老实点,谁敢这么干啊?我觉得你都不敢这么干。”
“是,我确实不会,但螃蟹是我大哥,我大哥这脾气……”
螃蟹一听,忙道:“可别说这事了,走吧。”
待螃蟹出来,加代道:“哎,我跟二哥采访采访你,什么感觉?”
螃蟹道:“那能有什么感觉?完了呗,自己懵了呗。”
“你说你这一天……”
“不说了。哎,代弟,你找谁办的?”
“我谁也没找,我跟人谈好了,给田壮打个电话,就把你领出来了。”
“代弟,你帮我个忙呗。”
加代一听,“什么忙?”
“你过来说。”螃蟹说着,将加代拽到一旁,“我昨晚不是后半夜进来的嘛,给我送大号去了,里面三十多人,有哥八个,全是东北的,人特别讲究。”
“什么意思?”
螃蟹道:“我后半夜进来,这八个小子都没睡觉,他们看我也挺顺眼,我看他们几个也挺舒服。等一聊上吧,我觉得这几个兄弟可交,尤其他们的老大,是正儿八经的小亡命,特别敢干。”
“那你什么意思?”
螃蟹说:“他们几个犯的事不大,而且我多少知道点消息,他们的兄弟在南方被销户了,他兄弟老家是北京的,他们把骨灰送回来,过来安排后事。他们手里没钱,又想着办得风光点,还打算给他兄弟家里送点钱。这就上人家偷了。结果让人抓个正着,就这么给送进来了。说这回完了,没有几年都回不去了。你把他们弄出来吧。一会儿你也看一眼,人特别讲究。”
加代一听,“不是,非亲非故的,我们管那事干什么啊?”
“他们听过你。”
“听过我?”
“昨天晚上聊天,他们问我听没听说过加代。我说那是我弟弟啊,太认识了。他说他们几个在南方听过你的名,说你特别仁义。”
代哥一听,“他们偷了多少钱?”
“应该是不到三十万。这钱都没偷出来呢,现场就给抓住了。”
“偷的谁家啊?这么厉害。”
“邹庆。”
代哥一愣,“偷邹庆家?”
“他跟我说的嘛,在朝阳那个小区。我去过几回邹庆家吗?这几个小子翻窗户进去的。邹庆挺硬啊,家里安了带报警的监控,现场就给摁住了。”
加代问:“你看好这几个人了?”
“不是我看没看好,是这几个兄弟挺仁义,挺讲究,还提到你了。我还说我说我的事就加代给办的。他求我了,他说大哥,你看能不能帮着跟代哥说说,不指望能给这几个兄弟办出去,哪怕给说两句话,把这事整轻点。邹庆上午来的,他没跟我见面,我不知道。他走完之后我才知道,邹庆找的宋建友和霍海英,要给这几个整十年往上。你那这哥几个不废了吗?”
“邹庆干什么这么恶呀?”
“那不知道。他心狠你还不知道吗?”
“你等会儿啊,我过去看看去。”加代过去一摆手,“李哥,我上里边溜达一圈呗,我看看几个哥们。”
“这里还有谁是你认识的?”
“我看看几个南方哥们,提到我了,也许能认识。”
“进来吧。”
加代一转头,“英哥,你领我进去。”螃蟹跟着过来了。到宿舍门口,螃蟹手一指,“那个铺上,往后边八个人都是他一伙的。”
代哥往里头一看,八个人在里边坐着。加代一转头,“李哥,给你们这经理打个招呼呗,跟孙哥说一声,人我领走。”
“那可不行。你别叫我为难啊,我们经理也没有权利放人。不行的话,你还是跟市公司打电话,这事正好归田壮管。”
“你把门打开,我说两句话。”
“你要见谁吧?”
“你把那领头的给我叫来。”
李哥一敲门,“你来,出来,就你,出来。”
领头的马上跑过来了。李哥说:“出来,有人见你。”
李哥把领头的带到会议室。加代、螃蟹和二嫂子在会议室里,领头的小子一摆手,“哎,大哥。”
螃蟹说:“兄弟啊,这把你可有福了啊,你运气不错。坐下吧。李哥,咱说两句话。”
“快点啊,代弟,快点。”
“行,你走吧,李哥。”
门一关上,加代把烟往桌上一放,“抽烟吧。”
这小子点了一根,问螃蟹:“大哥,这是代哥吧?”
“你还认识啊?”
“不是,我刚才听着李哥叫代弟。代哥,你好啊。”站起身,鞠了一躬。
加代一摆手,“你坐着吧,螃蟹是我大哥,他跟我提过你。你在南方是做什么的?”
“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做点小买卖。我们兄弟九个在南方做点小买卖,跟一个做大买卖的起了冲突,老九兄弟没了,我们回来给他下葬。也是因为缺钱了......”
“你说你听过我?你在哪儿听过我?”
“你要是代哥的话,那我肯定听过。你在广州的时候,我就听过你的名。说你为人特别重义气,很讲究。为老霍家打了好几场硬仗,最大的一回好几百人。代哥,我不怕你知道,你雇的那好几百人里,就有我们哥几个。只是我兄弟老九不在了,当时是周广龙把我们叫去的,还没给我们钱。”
加代说:“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要是在南方混过,听过我的名,这点我不怀疑。你感谢我大哥吧,英哥跟我说了一大堆,说你们哥八个挺不容易,也挺讲究,事呢也没多大,说一共偷了三十来万,钱还没拿出来,是不是?”
“他家里安监控了,没跑了。”
加代说:“我把你们八个带回去。但我有个要求,别待在四九城。要是没钱给兄弟办下葬,出于善心,我车里正好有五万块钱现金。一会儿出门,我给你,你拿去给你老弟料理后事。至于怎么办,我就不管了。你说听过代哥的名,就冲这一句话,在我这就值这五万了。”
“代哥,这个......”
“我不用你感谢我,谁都有落难的时候。老弟,我这要是不拉你一把,就你们这帮人在里面最少十年起步。你们也挺敢偷,偷邹庆家里去了,那不办你们啊?听话,我给你们捞出去,你们就回去吧,或者去其他地方,行不行?”
“代哥,我也不会说什么,我们哥几个也没什么文化,但是我们心里记得。代哥,山不转水转。早晚你也有用得着我们哥几个的那一天。到时你咳嗽一声,我们哥几个随叫随到。”
“行了,那些话就不说了。你要谢就谢我大哥吧。”
加代转身从会议室出来,一招手,“李哥,你把那七个小子带出来,我给田壮打电话。”李哥去带人了。加代把电话打给了田壮,“喂,壮哥,你再帮我放八个人。”
田壮一听,“放几个?”
“放八个。”
田壮说:“看看是你开的,还是我开的?我俩合伙开的看看啊?说放人就放人?”
“不是,我有正事。”
“谁没正事啊?那关在里面的哪个没正事?”
加代说:“你看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这八个是入室盗窃,偷的钱还没拿出来,而且最主要偷的这个人也该偷。”
田壮问:“谁呀?”
“邹庆。”
“真的假的?”
“真的,偷邹庆家,偷了三十来万没带出来。你打个招呼把人放了吧。”
“你别瞎说,肯定是邹庆家吗?”
“这事我能撒谎吗?”
田壮说:“那行,那我打招呼把人放了吧。”一直忙活到下午五点来钟,把这八个小子从里面捞出来了。加代吩咐王瑞从后备箱给他们拿了五万块钱。加代说:“这 5 万块钱你们拿着,多少就这些吧。你代哥不是什么太有钱的人。不是说认识我一回,我就给多少钱。我可以不管你们,这里面人多了,我能管得过来吗?说实话,你们哥几个也是运气不错,遇见我大哥了,走吧。听我的话,回南方吧。”
八个小子相互一对眼,老大说:“我们给代哥鞠个躬!”八个人给代哥鞠了一躬。加代又从车里给八个小子拿了两条烟,一摆手,“走吧,走吧。”八个小子转身走了。
等八个小子一走,螃蟹问:“怎么没把这八个人收了呢?留在北京,给你当兄弟多好啊。”
加代看了看螃蟹,“英哥,我考考你的眼力,这八个人你能看出点不一般吗?”
“我太能看出不一般了,眉眼之间绝对是一帮敢干的汉子,一群小亡命。”
“对了,这八个小子个个有脾气,有主意,肯定是手挺黑的一帮小子,不好归拢。虽然我能镇镇得住他们,但是没有必要。我也不缺兄弟,我雇这帮人干什么呀?我也不开矿,我也不开沙场,我不用这个。那你给留下呗?”
螃蟹一听,“我更用不着了,我一个开麻将馆的。”
捞出这八个小子,给了五万块钱,加代没有放在心上,这样的事,这样的钱,加代每年都会遇到很多次。两天以后,代哥都把这事忘了,螃蟹也回去开麻将馆了。
这天晚上十点半,在天上人间门口,邹庆在这手一叉腰,“今天晚上全我安排,谁也别争,谁也别抢。”
喝到凌晨一点,邹庆从里面出来了,老魏搀扶着,“庆哥,送你回家。”
“走走走,回家,开路。”
经理、内保、服务员、陪大庆的女孩全出来了,几十人都说,“庆哥,慢点慢点。”
邹庆上了新买的大宾利庆往家里去了。到楼下,邹庆下了车,一摆手,“行了,你俩回去吧,我自己回家。”
兄弟老魏说:“我送你。”
“不用,今晚上家里有人。”
老魏一听,“小嫂子来了吗?”
“啊,你小嫂子说一会儿开门给我来个惊喜。如果你俩陪我回家,你说我当大哥的让不让你们进门。如果让你们进门,你俩看到不该看的,怎么办?你俩回去吧,我自己回去。”两个兄弟开车走了。
邹庆的家就在一楼,外面有一个大院子。邹庆自己摇摇晃晃拿个钥匙把单元门给打开了。
邹庆正欲叩门,却惊觉手碰上了一只手掌。邹庆浑身一个激灵,“哎,啥人呀?”有个硬物顶住了他的脑袋。
“还认得出我么?”
邹庆歪头瞧了瞧,道:“没认出来呀,兄弟,你是哪位呀?”
“你不是把我们八个送进去了吗?你不是要给我们定十年朝上的刑期吗?”
“老弟呀,你可冤枉你大哥我了。你大哥我可没这心思,毕竟大家都吃江湖这碗饭,都不容易。缺个仨瓜俩枣的,你跟哥说。哥绝对没那心思。这样吧,今日碰上了,大哥说两句,第一句,你还年轻,别干傻事。你把我销户了,你们八个也未必能好到哪儿去。其次,要多少钱你开口,我给你。”
八兄弟中的老大讲道:“拿一百万!别考虑别的,我们几个只是过路的,听明白没?要了钱,啥事没有。不给,今晚就让你死在家门口。”
“不就一百万吗?老弟,那算个啥呀?你小嫂子在屋里,你们就别进去了,别吓着她。我给你块手表,我这手表这么说,二百万都不在话下。”
“你少整那些没用的,我只要钱。听明白了吗?”
“我打电话叫人送行吗?”
“不行。”
“我给你卡,兜里有卡。”
“我要现钱,再说一遍,你别忽悠我。”
邹庆一听,说道:“我开门。”邹庆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邹庆一进屋,身后的五连发也跟了进来。小嫂子吓了一跳,“哎呀,妈呀……”
“别吵吵啊,谁吵吵打谁,快点拿钱去。”
邹庆也知晓这回不给钱是不行了。邹庆去书房打开保险柜,取出一百万,递给了那八个小子。八个小子收了钱,说道:“兄弟,我就跟你说一句话,我们只是过路的,和你也没仇,对不住了。你别再找我们了。实话告诉你,我们是从里面跑出来的,不怕再多一条罪了。但凡你敢找我们,我们会让这漂亮的小嫂子陪你一块儿上路。”
邹庆一听,“放心,放心,兄弟,绝对不能,放心,我不找你们,拿走吧。”八个人转身跑了。
邹庆骂道,“俏里娃的。”
小嫂子问:“庆哥,还行吗?”
“让我缓缓,吓得缩回去了。”……
八个小子拿到钱以后,后半夜两点多钟,跑到螃蟹的麻将馆去了。到了门口,一砸门,“大哥。”
螃蟹一听,“我艹,谁?”
“我,老弟。”
螃蟹把门一开,“哎哟,我艹,老弟啊。”
老大一招手,“大哥,你出来。”
螃蟹出来,把门带上了,“你们怎么没走啊?”
“大哥,没别的意思,这里一共是一百万,五十万给你,这钱你收着。”
“你哪来的?”
“你别管哪来的,这钱是给你的,另外,大哥,代哥在哪呀?”
螃蟹一看,说:“兄弟几个仁义啊。我艹,来,我给你个电话。”螃蟹把代哥的电话和地址给了那几个小子。老大说:“大哥,钱留着,随便你花,啥事儿没有。任何问题跟你不挨边。”
“肯定不是正道来的吧?”
“大哥,你就别管了。我们走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啊。”
“不用送。”几个小子走了。螃蟹掂了掂手中的五十万,“这几个小孩行啊。”
加代刚回到家,电话响了,一接电话,“喂,哪位?”
“哎,是代哥吗?”
“你是谁呀?”
“哥,我在你八福酒楼门前呢。我是前两天你从里头给我们捞出来的那几个老弟。我在你八福酒楼门口。代哥,没别的意思,我看你店里关门了,你可能也回家了吧?”
“我才到家,你们几个没走啊?”
“不是,哥,我们马上走。我说啥意思呢,哥,你八福酒楼门前牌匾后面有点东西,你明天早上来的时候别忘拎回去。哥,你千万别忘了,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
“不是,老弟……”
“哥,就这样吧,我们走了。哥,我们永远不会忘了你对我们八个人的恩情。我们几个人现在啥也不是,将来有好的那天,我们再报答你。哥,谢谢了啊!”说完,电话就挂了。
八个小子从北京一直跑到廊坊,一早五点多钟,买了火车票。上了火车,包了两个软卧,去了广州。
加代也挺好奇,第二天一早来到八福酒楼,把牌匾后面的小包裹拿了进去,打开一看,是整整齐齐的五十万。大鹏一看,“哥,这钱……”
加人说:“这八个小子仁义啊。”加代电话回拨过去,已经无法接通了,也联系不上了。加代知道这几个小子肯定走了,而且把联系的电话号码废了。加代心里有一丝怅然,以后再见着也不知是何时了,或许今生都不会再相见。
这八个小子,原本是九兄弟结拜,在韶关做买卖。之前老九去歌厅跟经理发生几句口角,结果被歌厅老板罗老二带着三四十个内保给活活销户了,还被扔在野外。兄弟八个两天以后才得知。兄弟八个想要报仇,却没打过罗老二。兄弟八个决定先让老九入土为安。这才有了兄弟八人的北京之行。
现在安顿好了老九,兄弟八人发誓要给老九报仇。快到广州的时候,老二说:“大哥,咱们现在身无分文。到韶关咱们得住宿,得吃饭呀。这样吧,我在广州还有点小买卖,保险柜里边还能有七八万块钱,而且我的保险柜里边还有四把响子。我先回去把钱和响子拿出来。”
老大一听,“老二,你这钱拿出来,将来你家妹妹、你老娘咋办?”
“哥呀,都啥时候了?我还能顾得上那些啊?”
老大说:“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