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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南眠！”
一股大力将自己挖了出来。
南眠迷迷糊糊醒来，昏暗视线里唯有元野焦急的面孔略显清晰。
南眠呆呆地愣了几秒，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何方。
“刚才……”
南眠突然噎住了。
视线逐渐清晰，也因此，南眠看清了周围诡谲的环境。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视线会昏暗了。
从天花板到地板，从窗户到阳台，整个室内密密麻麻缠紧了增大许多倍的爬山虎。
宽大的复叶将阳光挡得一丝不漏，室内变成了原始森林。
这些……都是班长做的吗？
光是想起班长身上开满花走出来的样子，南眠就一阵不适。
似乎察觉到南眠醒来，新芽试探着攀附南眠的腿，被元野不耐烦扯开。
“虽然不伤人，可是被缠上会很麻烦。”元野指了指旁边的桌椅板凳。
那些木制品已经被攥得死死，甚至不断往下陷落。
南眠不寒而栗，靠着元野想起身，大脑却一阵眩晕。
“小心。”
元野扶着南眠，走到约莫是窗台的位置。
元野点了一簇小火苗逼退了爬山虎藤，总算有点空气进来，南眠好受了很多。
“叔叔阿姨呢？”南眠刚喘两口气就着急地问，“还有班长，他……”
元野摇头，表情也相当凝重。
“蒋筠已经彻底失控了。”
元野使劲将窗户推开，南眠赶紧向下一望，倒吸一口冷气。
整栋楼全被爬山虎缠绕，像是被无数翠绿的蛇给入侵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
元野的声音很凝重，“最开始是这层，三分钟后是整栋楼，它的生长速度太快了。”
还没说两句，那些被逼开的爬山虎又不死心得缠绕了回来。
这次元野带着南眠退开了，室内顿时又变得昏暗。
“整栋楼都是班长的领域了。”南眠飞速思考，“那他和叔叔阿姨可能在这层楼的任何地方。”
元野点头，“至少，他们还活着。”
否则这些藤蔓早该枯萎了。
而它们目前还没有主动伤害人的现象，顶多是把人攥紧，所以楼里住户至少还是有口气的。
可是……
元野也难得苦笑，“再不找到他，我们迟早都会交代在这儿。”
不用他说，南眠已经感到空气不流畅了。
白天的光合作用本该制造氧气，可是这么多植物遮挡了室内阳光，那就进入呼吸作用。
简而言之，这栋楼里的空气是越来越少，昏迷的人迟早窒息而死。
元野再补充了一点，“这些藤蔓还在生长，意味着异能者还在供能。”
南眠眼神一凛。
这不就意味着，蒋筠也会衰竭而亡吗？
“必须找到他！”南眠斩钉截铁。
为了自救，为了救居民，更是为了救蒋筠。
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大致确定了下计划。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蒋筠，打晕蒋筠，解除异能，然后紧急送医。
明确、简单，可惜在第一步就卡了。
他们找不到。
南眠掏出手机，元野却说别费劲了，这儿一点信号都没，还是留点电当照明吧。
“先去他房间看看吧。”南眠面对此情此景也是头疼得厉害。
总之，得先看看班长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一般来说不会无缘无故异能暴动，南眠总疑心那些绿色药丸。
元野嗯了一声，伸出手，“牵着我。”
南眠没跟他矫情，地上全是藤蔓，不牵着路都难走。
元野回握，南眠手心冰凉的温度传了过来，让他下意识捏得更紧。
前方挡路的藤蔓被元野明火一吓就自行退散，南眠对此却忧心忡忡。
一来是万一点着了整栋楼就毁了，二来火焰燃烧也要氧气，用得越多只会挤压生存资源。
幸好，元野控制火焰的技术炉火纯青，火苗大小刚刚好。
这么走到门前，那些藤蔓似乎也知道门后是主人的房间，无论如何炙烤都不肯离去。
元野示意南眠往后退了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一踹。
“咚！”
南眠紧紧捂着耳朵，在旁边都觉得地动山摇，可见元野这一脚力气多大。
“走吧。”元野云淡风轻。
好家伙，连门带藤蔓一起踹掉了。
南眠赶紧进去，里面的房间自然也是复叶密布，可是比外面要好些。
这是个简约的房间，床、小书桌、台灯、散乱的笔和本子。
还有墙上贴着的日历，高考那天被红笔圈了起来，还贴上了q版医生贴纸。
大致扫了一眼，南眠依约能想见这儿曾有个少年在为了梦想读书。
可惜变成了这样。
为节约时间，两人分头调查。
元野暴力拆箱，凡是上了锁的柜子全都打开了。
最终，在一个锁上的床头柜里找到了药瓶。
除此以外，还有好多别的瓶瓶罐罐。
元野倒出一些，摊在手上闻了闻，再用火焰焚烧。
确认了粉末，元野啧了一声。
“催化剂。”元野脸色黑得如锅底，“配合其他药短期内能压抑异能，但在一段时间后会突然爆发。”
“地下赌场常用的，是市面上绝对的违禁品。”
减弱异能提高赔率，再一举获胜大赚特赚，可这玩意儿副作用也特强，吃多人就废了。
当初差点连基地和军队都被腐蚀，国家关于此的禁令法规年年都出。
这种东西本身就来路不明，蒋筠不知道也很正常。
元野本以为南眠听了会暴跳如雷，可是南眠却背对着他，对着书桌。
元野走过去一看，南眠正捧着一个日记本。
即使是在这样混乱的空间，这笔记本依旧完好无损地放在桌子上，可见主人对它的重视。
里面的字迹工整大气，像蒋筠认真的性格。
日记从初中就开始记了，大多是一两行的吐槽，生活日常和对未来的期望与鼓励。
看上去都很正常。
……直到寒假前几天。
“x年1月12日，晴。马上要到寒假了，但不能松懈，离分数线还差一点，加油！”
“x年1月13日，阴。周末本想睡个懒觉，但爸妈不知道干嘛，带我去做了次体检。感觉很不正规，身体不舒服，医生的眼神也很奇怪。下次和他们说别被骗了。”
南眠和元野对视一眼，看来一切的根源就是那天了。
南眠赶紧往下看。
“x年1月16日，晴。身体不舒服，上课也分心。是感冒了吗？吃了点药，希望明天会好。
ps：感觉房间光线不好，植物太多了吗？”
“x年1月17日，多云。睡不着，脑子里有声音。把房间的绿萝搬了出去，舒服了很多。难道植物会说话吗（笑）
ps：奇怪，这盆栽这么大吗？都快和我脑袋一样了。”
“x年1月22日，晴。寒假啦！”
……
“x年1月24日，想吃……（残损不清）……眼睛……热……窗外……”
“原来植物真的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