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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把人往福晋那儿一交,闲坐一边端看她如何处理,后院的女人一个都休想逃脱,全都即将被她死死的箍在这一潭死水里,搅起大清朝的风浪,却从一个小小后院里开始四处漫延开来。
“主子!”苏培盛小心翼翼的伺候一旁。
刚从衙门回到府中的胤禛望向踌躇不前的他:“何事?”
没有不耐,没有烦躁,胤禛永远把自己的一切情绪收拢,再收拢,他只道一个字:忍。
苏培盛早习惯自家主子时不时冷气四放:“回主子话,午饭后,福晋传话,说是郭络罗侧福晋家的那只猫差点被人给毒死了。”
他不是一般的太监,当年也随胤禛南下,虽不如自家主子清楚,心中模糊有点感觉那只猫不平凡。
“什么?”往外书房行去的脚步一顿,一阵微风扬起,他已转身快步向掬月院行去,心中为何会有种担忧?为何会有种怕的感觉?他胤禛身为皇子,天下皆是他大清朝的,他又何是怕过......
纵然如此,他依然越行越快,只恨不得快些冲到掬月院,他知道不能,深吸一口气:忍,他要忍住,不能被人发现自己想宠着清月。
掬月院中少了几分往日的欢快,多了几分萧瑟,院中的丫鬟粗使嬷嬷们一个个屏息敛声,具不敢出头打乱这一丝安静。
掌灯时分,清月倚坐在穿棂边,呆呆的望着渐渐被黑夜吞噬的天空,黑得见不到一丝丝光亮。
临风这是兴奋的声音惊醒神游中的清月:“主子,小黑子醒了,醒了!”
清月噌的一下站起来,一字不言快步走到软榻前细细端详:“让我看看,嗯,气色不错。再好生休养一番!”
一块锦缎小被下,一只娇软的小猫咪这时粉嫩如桃花瓣的鼻尖微微动了:“喵~!”它不是在花坛边睡觉吗?怎么一眨眼到晚上了?
清月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它的小脑袋,小黑子弯起月牙儿猫眼,很享受清月的爱抚:“可好些了?!”
小黑子还没来得及回应。临水这时走进来禀报:“主子,王爷来了!”
清月回头,灯火澜珊处一双星眸出奇的亮堂:“见过爷!”
胤禛急步走进来轻托起她,视线落在她的娇颜上,见其并无忧意方才放下心来:“怎么回事,爷一回府便听说你院里出事了!”
在她面前他永远无法保持真正的冷漠,只为了见到那一低头的温柔。
清月点点头,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彷徨时定定的站在不远处,躁狂的心安定下来,轻笑道:“嗯。小黑子被人下了毒,也不算是下毒,而是被人利用它贪吃鲫鱼的性子。”
这事儿可大可小,胤禛本就生性多疑,听清月如此一说。心下便多留意上几分:“可查出是何人所指示?”
清月摇摇头:“不知是何人,只是把人交给了福晋。”
她十分头疼这种阴私手段,防不胜防,顾得了自己却顾不上旁人,她自己不用担心,可是她有娘家,有身边信任的人。这些无一不是她的弱点。
胤禛不认为这事儿是正常,在自个儿的后院出现这种害人手段,这表示什么?“苏培盛,查!”
阴冷刮骨的寒意从他周身散发出来,清月这里出了问题,他感到很不安。
苏培盛道:“喳!”方才领令而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清月:“爷会查清楚。给你个交待!”
清月秀眉微颦,看着他憋脚的安慰,忍不住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希望能揪出幕后黑手!我怀疑与先前是同一股势力。”
胤禛没留意清月的神情变化。只是急急道:“可有发现?”
他伸手很自然地轻轻揽住她的腰,带她走向里间。
思索中的清月并没有留意,一直在理清脑海中混乱的头绪:“府里除了爷之外还有谁知道小黑子是通灵的?”
胤禛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揽着她往床前行去:“无人!”嘴角似扬起可疑的弧度,绷紧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
她把心中的疑惑一一道来:“疑点就在无人,即无人为何要置它于死地呢!一只猫而已,在外人眼中我再如何疼宠,死了也不过是会伤心一阵,这人费尽心思下如此大手笔,不惜暴露我院中的一条暗线,为的就是要小黑子去死!”
这不只是简单的后宅手段,她希望自己是多思了!
闻言的胤禛更意识到此事非比寻常,仔细回想后很谨慎而又肯定的回答:“除了你,我还有了悟之外,无人知它通灵,福晋只知你有一只从小养在身边的黑猫,她见你家一直顺风顺水,所以也不曾多言,反而说小黑子说不定是吉星。”
乌啦那拉氏的确说过此话,当时还笑道,说不定东阿家就是因为有此猫坐镇,家里这些年一直鸿运当头。
清月的心房总有一角很柔软:“小黑子不同于普通的黑猫,它的来历很神秘,在我的心中它是我的家人,但是外人并不知情,除非是见过它神通的人。”
见过?可是府中谁人见过?清月嫁入王府方才一月余,小黑子更是时时被她拘在院子不得出门,有谁见过它撒泼发脾气?更无人见过它的通灵!
胤禛心中一凛:“你是说府中要查的那伙人与那人有着秘切联系。”
不愧是未来的皇帝,清月有时疑惑,难道他就天生比别人聪明吗?却是忘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之理。
“正是如此!”
“你不必担心,一切有爷在!”他似乎很习惯在她面前如此说,总是会告诉她有爷在,任何事都能解决。
清月不记得从何时起,两人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相处,仿佛千百年来他便站在那里,只为等她回过头来看一眼。
一转眼又过了两天,这日晚上,胤禛铁青着脸挑开帘子进来。
清月见他面带愠怒之色,吩咐自己的丫鬟:“临水,还不快去给爷倒杯冰镇酸梅汤来。”
胤禛没好气地横她一眼:“你这是笑话爷火气旺?”哪里会听不出清月语中的调侃之意。
什么火气很旺?清月似想起什么,脸上刷的红得跟煮熟的是子一般:“你,你,你,再说,我不理你了!”到底是羞于启齿胤禛每每睡她身旁时的反应。
胤禛见好就收,可不想真的惹恼了她,连忙转移话题:“不过我今天确实气得不轻。”
难怪他进门时脸色十分不好看,大秋天的感觉已是零下几十度,清月心中咯噔一下:“怎地?事情查的不顺利。
“断了!”背在身后的拳头捏得泛白,竟然有人猜测到他下一步想做什么,这个对手很可怕,每次查到一点消息,总是在他的人出现之前给清理掉了。
清月不敢置信,胤禛是谁,大清将来的皇帝,手上的粘杆子可不是吃素的:“什么叫断了?线索?你怎么能叫线索给断了!”
他十分无奈,以前总是清月帮他解决棘手的问题,这一次方才明白,原来自己建立的那点势力相当可笑,连这种事都办不好:“我也不想,但就是断了,我派去的人晚了一步,月儿,你别恼,我们还有时间,慧觉大师说我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他的心突然很酸,恨不得扒了那只黑手的皮,食其肉噬其骨方才能解恨,人生有几个十五年可以重来,他胤禛更是不可能,他不想清月将来守寡,慧觉大师说他还有十五年的时间来找出一线索,只有找到了他的命方才能延续下去。
可若是......他必须破了这个局,不想与清月天人永隔,白头不能相守。
“到底怎么回事?”清月并没有查觉胤禛心中的悲伤,只怪他越来越会掩藏。
胤禛摇摇头收起那种皇阿玛口中所讲的儿女情长,这才说道:“福晋当天晚上便派人好生审问了翠儿,当时苏培盛找到临水问明事情经过,连夜赶去小翠的京郊乡下的老家,却是没有发现她的哥哥,后来查到她家哥哥经常喜欢去的几个赌坊,却依然不见踪影,今儿又人在城外的河里发现他的尸体。”
“你确定是那人的尸体?”清月依然抱着一丝希望。
他十分肯定,因为他带去的是京城最有名的仵作:“是,虽已被浸泡一段时间,仵作已经仔细验证排查过,确认无误。”
“对方的人马下手可真快,可查出死因!”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法子把事情查清楚。
大手轻轻按在她的小脑袋上,缓缓平稳的声音抚平她的心烦:“别恼了,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小翠的哥哥从小在京郊乡下长大,认识的人虽多却也不难查,只是古怪的很,小翠哥哥平时好赌,但是从来不会按手印欠债,他只会手上有余钱了再赌上两把,这事儿还真的蹊跷。”
“别忘了也查查那几家赌坊的背后势力,敢做套子叫小翠哥哥往里钻,还不怕被查,只怕后台......”清月对他查的结果不抱一点希望,可还是不忘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