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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打开门,跟小枫说小姐要沐浴,小枫忙去命嬷嬷们准备热水,小舞才又返回房中。
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小舞目光有些呆愣。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也许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而静女在床上大睁着眼睛,她就算想破了脑袋,这回她也猜不到是王妃决定要出手害她。
秀明苑,静雅回到院子里,先去看来看儿子泽月,今日离开才半日的时间,静雅就觉得自己想儿子想的不得了,看着一天一天长大的儿子,圆圆的脸蛋,滚滚的大眼睛,粉雕玉琢,加上奶娘跟丫头们伺候的好,穿着华美的衣服,天然就一副小王子的气质。
抱了一会儿儿子,静雅回到花厅,吩咐夏雨守在门外,冬梅泡好热热的茶水,静雅轻抿一口,略略沉思了半晌,突然出声“今日的事,怎么会变成这个结果呢?到底哪里出了错?”
底下的春花秋月也不明所以,倒是秋月若有所思地说“奴婢总觉得这事转变的蹊跷,”
“确实蹊跷的很,跟徐立彬有苟且之事的绝对不是小舞,这点我们可以肯定,可是咱们进去的时候确实又只有他们二人,静女到底去哪了呢?”静雅想不通其中的缘故。
想了多种可能又摇摇头。
“小姐,是不是咱们进去的时间晚了,小舞已经将静女给换出来了?”秋月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一个可能。
“会吗?这点我也想过,只是,小舞难道真的甘愿为了静女受这种委屈?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话,只能被送往徐府吗?她为什么要冒这个险救下静女呢?”静雅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也许吧,如果今日咱们早些去的话,说不定不会是这个结果,都怪苏香玉,本来让她去见慧心师太是想要拖住她,没想到,竟然被她的磨蹭拖了后腿。”静雅心里有些不甘愿,原本自己不想对静女出手,但是,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儿子,静雅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应该为儿子争取些什么,既然当下苏香玉与静女斗的不亦乐乎,如果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掺和一脚,说不定真的可以将静女除掉,至于其他人,也只能以后再说。
经过今日这一出,静雅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她们主仆二人了。
“对了,彩衣那边没事吧?”静雅问秋月,秋月赶紧回答“应该没事,彩衣做事谨慎,应该不会被发现马脚,只要在苏香玉面前表现得体,这次反正是春丽苑那边吃了亏,苏香玉应该也不会起疑心。
静雅点点头,说“嗯,可千万别让苏香玉发现苗头,或许,彩衣对我们以后也很有用。”
其实,彩衣夹在苏香玉跟静女之间在犹豫不定的时候,静雅就找过彩衣,苏香玉跟静女都有些自恃聪明,却并不如静雅伪装的深沉。
在彩衣彩蝶一进王府的时候,静雅就将二人的家底摸了个清清楚楚,只是,苏香玉出于对嫡母的信任,并没有深究送进来的这二人,静女虽然查到彩衣是右相的亲生女儿,只听彩衣的娘亲临终前将彩衣送至相府却也并没有往下再追查下去,静雅却不然,静雅将当年彩衣的娘亲的底细也摸了个遍,却发现其中竟然还有惊人的秘密所在,原来,彩衣的娘亲当年并没有去世,而是凭自己的能力已经不能很好的供养孩子,而她又不愿意再重操旧业,加上对彩衣父亲的失望,已然看破红尘,最后归宿竟然是佛祖,只是,这件事情彩衣却并不知道。
静雅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私下跟彩衣达成了协议,之所以说是协议,是因为静雅知道,对待彩衣这样的人,收买是没有用的,当然,彩衣也坦承了自己进王府的目的,彩衣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辈,之所以进王府,表面上是为了给王爷生个子嗣,而养在苏香玉身边,实际上,彩衣跟右相夫人的约定是,只要彩衣生下孩子,那么,苏夫人就请求右相,准许彩衣的母亲的牌位进入祠堂供奉。
一直以来,彩衣都以为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所以,彩衣才觉得,既然母亲生前不能入相府的大门,自己无论如何,在母亲死后,也要极力达成母亲的心愿,于是才有了彩衣与右相夫人之间的约定。
右相苏夫人也有她的小算盘,眼下苏香玉生不了孩子,而彩衣与苏香玉皆是相爷的女儿,二人不管是谁生子,都与相爷有着血缘关系,苏香玉和彩衣,只是名分不同罢了,或许假以时日,右相苏夫人承认了彩衣的地位,彩衣也将不再只是一个通房丫头。
如今,静雅利用彩衣的思母之情,成功地跟彩衣达成了协议,将彩衣娘亲的下落告诉了彩衣,而彩衣,既然了解了娘亲的所在以及想法,当然不会再执迷于自己的计划以及目的。在彩衣眼中一切都不重要,除了自己的娘亲。
至于苏香玉那边,她根本不知道彩衣当日与静女是怎么个心情,一心只顾着去找慧心师太,希望求得慧心师太的指教,小舞被捉奸的事自然三言两语就被遮掩了过去。
随后的这几日,苏香玉忙着布置自己的善堂,将自己初入王府的时候静女送个自己的观音送子图郑重的请到善堂里供奉,静女也因为小舞即将离自己而去而急的不如往日沉稳。这一切,均在静雅的掌控范围之中,目前,府里最悠闲地怕也只有静雅了。
就在小舞临近被送走的前一日,静女冒着被训斥的风险走到孔明哲的书房门外,书房是府里女人的禁地,当然王妃除外,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随意靠近的地方,静女跪在放门卫苦苦哀求,小厮朝北吓得在门前来回走动,大冷的天,硬是给急出一脑门的汗,静女虽说是侍妾,可是比自己可是不知道尊贵多少,“算是奴才求您了,您开恩回去吧,咱们爷出来奴才第一个去给您汇报去,您安心回院子里等成不?”
静女不为所动,跪在地上无比虔诚,如一般雕像,绝美的脸色有些苍白,双目微微含着泪水却不滴落,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显得无比孤单,只要是小舞留下,自己就算在这跪上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又有何妨?
看也不看朝北,就那么继续与冰凉的大理石板亲近着。
“王爷,要不要让她进来?”静雅面容恬淡,双颊被书房内点着的银炭熏得有些发热,静女已经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不是静雅心善,而是,自己作为王妃,怎么样也得表现出体恤妾室的表象来,面子总是要圆的。
孔明哲出神地望着静雅,她并不常来书房找自己,一般都是自己主动去挨着她,今日,她为了小舞的事来找自己,自己又怎么会不答应,女人的心思他也懂,只不过不屑参与女人间的争斗罢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静雅也变得开始在乎这些了,既然自己的心毫无保留的就是栽在了静雅的身上,她愿意做什么,自己又何必去阻止,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自己当然不会去计较,只要静雅好,自己就会好,她不开心,自己就不开心,只是,自己对她的心思,她不明白,或者说不愿去明白罢了。
静雅被看得一阵腼腆,总觉得孔明哲这双眼睛能够洞悉一切似的。
半晌,孔明哲才开了尊口,“那就让她进来吧。”
静雅起身,走到门前,轻轻地将门打开,门外跪着的静女双眼半闭,几乎要栽倒的时候,看见一双白底红帮的绣鞋就这么无声地站在了自己眼前,静女慢慢抬头,看到眼前微微含笑看着自己的王妃,瞬间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一直以为,是王爷自己在书房,没想到他禁止女人踏入半步的地方,竟然王妃可以不被限制,自己在外边跪了多久,这个女人就看了多久的笑话,当下,心里有些凄凉。
静雅轻轻地扶起全身散发着寒气的静女,不知道这寒气是出自静女的心,还是出自这冰天雪地。
“你找我究竟是何事,非要到书房来?”孔明哲淡淡地开口,并不见怒气,仿佛并不知道静女在雪地里跪了已经很久。
“王爷,王妃,奴婢请王爷王妃千万不要将小舞送个徐大人,徐大人并非良人,奴婢不想耽误小舞的一生。”声泪俱下,楚楚可怜。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试一试,静女将祈求的目光看向在一旁的王妃,一个能不能进书房已经可以看出自己跟王妃的天壤之别,纵然自己心里嫉妒的要发疯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怕也只有王妃说的上话。
“妹妹不要看我,你也知道,你的丫头犯了错并没有受到府里的家法,我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果那个男子不是徐大人,也许,小舞早已经被拖出去杖毙了,现在她能活下来,并且被送入徐府,如果他日被徐公子宠爱,或许可不单单只是个侍妾,在咱们府里,也许,早晚不过是个丫头罢了,你觉得这样不好吗?”静雅说的不咸不淡,并不会将一个丫头放在心上,况且,她也绝对不能继续将忠心于静女的小舞留在府里,小舞的离开,相当于断了静女的左膀右臂,也算是这次算计中的唯一对自己尚且觉得不失望的地方。
“王妃,您和王爷知道,奴婢自幼被卖入青楼,早些年奴婢未张开的时候,不过是跟小舞一样在灶房烧火做饭的丫头,与小舞相依为命,后来老鸨觉得奴婢渐渐长开了,想要培养奴婢琴棋书画,奴婢不从,奴婢知道,他日一旦奴婢学成,毕竟逃不过卖笑卖身的日子。奴婢反抗,老鸨对奴婢非打即骂,几乎要打死奴婢,奴婢伤痕累累,整整饿了七天七夜不成人形,是小舞,偷偷给奴婢送饭,省下自己吃的,冒着被老鸨发现的风险给奴婢送东西吃,被老鸨发现,也被打得几乎死去,在老鸨眼里,小舞死了不算什么,不过是个烧火的丫头,而奴婢不一样,老鸨只会折磨奴婢让奴婢屈服,并不会真的让奴婢死去,小舞是在用生命护着奴婢,奴婢现在又怎么会忍心看着小舞眼睁睁地迈入徐府的火坑呢,求王妃王爷开恩,饶了小舞吧。”泪如雨下,两只美眸像肿的不成样子,连连在地上磕着头,一声一声地砰砰地响。
静女看不到静雅的表情,静雅脸上的眉头深皱自是落入了孔明哲的眼中,孔明哲接着就有些心烦,冷冷地对跪着的静女说“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像什么样子,小舞既然与徐公子两情相悦,你又何必去反对?”
静女猛地抬头,眼里掩饰不住的诧异“两情相悦?”
“难道不是吗?那日,妹妹不在,徐公子可是亲口告诉我跟苏侧妃,小舞爱慕于他,特地约在了厢房中相会。”静雅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王妃,那徐公子是京城有名的惯会花天酒地的人,他的话怎么能相信,小舞明明是被他强拉入房间的,”静女赶忙替小舞辩解,无论如何,不能被人说成是两情相悦。
“你太固执了,永安寺也是京城有名的寺庙,虽然不是皇家寺院,也是京城达官贵族才供奉的起的地方,如何会发生这样没有王法的事,行了你也不要替你的丫鬟狡辩了,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吧,体面些,毕竟是咱们王府出去的人。”孔明哲有些头疼地说,真是受够了女人的哭哭啼啼。
静女听着孔明哲的话已经基本上盖棺定论了,赶忙跪在静雅面前,抓着静雅的裙角,苦苦哀求,“求王妃,救救小舞吧,求您了,”静雅叹了口气,看来这个静女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自己这是无论如何也得表现一下了,“王爷,要不,你就跟徐公子说说,我想,他肯定会,卖一你个面子的吧。”静雅有些深意地望着孔明哲,眼里却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孔明哲嘴角含笑,他自然是知道静雅的意思,要不然,今天静雅也不会亲自来书房,早在静雅刚进来的时候就跟自己表达了想法。静雅这个女人有多坚持,自己不是不知道,她又怎么会为了静女三言两语的哭泣就改变初衷呢。
“嗯,”假装沉思,只不过孔明哲的目光仍旧看着静雅,静雅俏丽的双眸闪出一阵威胁的精光,跟嘴里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孔明哲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不禁有些感概,哎,女人的心思真不好猜,明明静雅是王妃,说了就算,还非得老这套。
于是淡淡地说“你也别哭了,谁也别求,徐立彬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他是华妃的亲弟弟,可是徐家的独苗,华妃对他有求必应,要是这事让他求到华妃那,可就不好了,你既然是王府的侍妾,首先应当以王府为重,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回去吧。”说着不再看跪在王妃跟前的静女,唤了朝北,让朝北派人将静女送回春丽苑。
静女失魂落魄地回去,自然是与小舞抱着又哭作一团。可怜自己身份低微,连自己的丫头都保不住。心里自然更加恨这王府里的女人。
看见静女回了春丽苑,静雅自是没有必要再留在书房,于是起身就想要告辞,谁知,告辞的话刚说出口,孔明哲一个闪身就到了静雅的跟前,“怎么,王妃利用完了我就想走了?”一只手抚着静雅柔顺的发丝,另一只手抱着静雅,姿势很是暧昧。
静雅知道孔明哲会写防身的功夫,只是没有想到孔明哲会来这招,几乎是瞬间,就转移到了自己身前。微微怔愣着,因为二人暧昧的姿势脸色更加发红。
不过,刚刚孔明哲可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自己怎么也得表现得柔顺些,如果不是自己来的早,面对刚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说不定孔明哲就改变主意了。
“谁说是我利用王爷了,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对王爷对咱们王府是最好的选择,我也不过是为了咱们王府考虑而已。”美眸微眯,嘴角上翘,吐气如兰,字字珠玑,让孔明哲一阵心动,静雅的风华,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比得上的,孔明哲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过最对的事是什么,除了娶了眼前这个女人,如今她已经从一个美丽的女孩成功地蜕变成了充满诱惑的成熟少妇,每每这种时刻,都让孔明哲心痒难耐。
半晌,只顾得欣赏静雅的没事没有说话,直到眼前的美人眼中闪过一丝奇怪,这个男人竟然看得自己走神了,还不知道现在心里想的是谁,忍不住翻个白眼,“王爷想谁大可以去找,何必看着我却心不在焉的?”
胸前传来一声闷笑,“吃醋了?我真去找的话,你高兴吗?”
“高兴,怎么不高兴,”静雅自是说的言不由衷,不过她明白的是,男人的心并不是女人想抓住就能抓住的,自己也还没有这个道行。
亲昵地将静雅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却感到怀里的女子似乎是没什么份量,“你最近,似乎是清减了许多。”厚实性感的唇毫不犹豫地捕捉住闪躲的樱桃小嘴,大手轻轻按住静雅的脑袋,一个深长缠绵的吻不禁让两人气喘吁吁,静雅暗暗的恨自己,自己越来越没有矜持了,一点也不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