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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嫣瞪大了眸子,猛地抬起头,馨蒂的声音仍然萦绕在她的耳畔,她说,他是心脏病患者,那他为什么还要帮她挡子弹,这和主动赴死又有什么区别?
尹斐的指尖划上玻璃,青白的指腹勾勒出一个小小的火柴人,琥珀色的眸底闪烁一片,攸地,他攥起拳头,“我要活!”
什么?
身后的三个人同时一怔,“尹斐?”
他转过身来,一双眸定定的看向馨蒂,坚定的开口:“我要活下去,从今天开始,我接受治疗!”
“斐少。睍莼璩伤”寻珞和凯茨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太好了。”
“好,尹斐,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替你记着,如果你反悔,你就是乌龟王八蛋!”馨蒂大声嚷着,好像生怕他会突然反悔似的,“大家也都会替我记着,别反悔,尹斐,千万别让我瞧不起你!”
“斐少才不会想当乌龟王八蛋呢!”凯茨裂着嘴,一副嬉笑的模样,可眼角,早已是湿润一片。
“哈哈哈。”屋里立即传来一阵笑声,澜嫣站在房门外,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尹斐的脸,他的容颜依旧是死寂的,可是眸底潋滟的光,却像是濒临死亡间,抓住了什么可以使他支撑下去的精神支柱一样,那是求生的*,强烈而又浓重。
“谢谢你。”蓦地,耳畔响起一道声音,她回过神来,是那个名叫寻珞的男子。
“什么?”她一脸错愕,不解的看着他。
他笑笑,容颜干净,继而眸光飘向房间里的尹斐,“我知道,他这样,都是因为你。”
她半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他,他回过头来,对上她惊愕的眸,认真的开口:“不管你相不相信,他爱你,很爱很爱。”
所以,因为你,他醉生梦死,浑浑噩噩,也可以因为你,努力的想要的活下去。
许久之后,偌大的走廊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她的耳畔回响满是寻珞的话,他说,不管你信不信,他爱你,很爱很爱。
爱她么?
所以,他才会在她面前流泪,才会不顾生死的为她挡下子弹,可是,为什么呢?
他们明明,才认识啊!
夜风穿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徐徐的袭来,贯穿了她整个单薄的身子,栗色的长发飞舞,缠上她纤长的羽睫,攸地,一个宽厚的胸膛抵上她冰冷的背脊。
“冷么?”
她回过神来,尹斐的头下巴已经抵上了她的肩膀,鼻翼外满是清新的青橄榄的味道,这感觉,竟然说不出的安心。
“你……”
“嘘!”他抵上她的唇瓣,“带你去看个东西好么?”
她愣了愣,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她好像,总是不忍心去拒绝他。
“来。”他朝她伸出手,因为受了伤,他的脸色总是苍白的骇人,可是眸底的笑意,却璀璨如星芒。
她伸出手轻轻的搭上他的掌心,他攥紧,像是握住了全世界。
“我们这是…。。去哪儿?”她的嘴巴张的可以放下一个鸡蛋,夜色静谧的医院院子里,眼前的那个男人正半蹲在车棚里,熟练的开启一辆脚踏车的车锁。
这是,要偷车的节奏么?
“好了。”尹斐站起身来,将脚踏车推出车棚,“上来。”
“你……可是……”她纠结的看看脚踏车又看看他,“你为什么偷人家的脚踏车?”
他笑着,单臂将她揽脚踏车的后座,“会还回来的,我现在不能开车,只是暂时借用一下。”
她刚欲说些什么,他已经坐上了脚踏车蹬了起来,“搂紧我的腰,好久没骑过了。”
愣了愣,手臂还是听话的揽上了他精装的腰身,他好心情的勾起唇角,时隔上一次骑脚踏车,已经有十多年了吧,那时,他还未成年。
“你的手没关系么?”她担忧的看着他的手臂,刚才还被花瓶划伤了流了好多血,现在就骑着脚踏车带她,而且,他身上的枪伤还没好。
“没关系,你只管楼紧我就好。”他开口,夜色里,他的声音像是缓缓流动的大提琴音,低沉而又蛊惑,而她也就真如他所说,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尽管他骑车的速度,缓慢的和路上的行人一般。
脚踏车骑近了一座古老的庄园,借着两旁路灯的光晕,她隐约能看见庄园里的东西,那青灰色的建筑,应该是一座城堡吧,墙外,碧绿色的藤蔓摇曳,几乎蜿蜒了庄园的整片空地,虽然她居住的古堡里有一座不小的花园,却仍然不可与这里相比。
“这里是哪里?”
“我住的地方。”他看着她,紧扣上她的手,“来。”
他带着她朝着正门旁边,篱笆爬满的矮墙走去,她看着越来越远的黑色大门,不禁疑惑着,“为什么我们不走大门?”
“走大门会被里面的佣人发现的,要是通知凯茨他们,那三个人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赶来守在我身边,可我只想与你单独在一起,谁来扫兴也不行。”他调皮的笑笑,像个大男孩。
她看着他的笑颜,突然就百感交集,他的病,一定很严重吧!
“斐,你会……”死么?
她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始终都吐不出,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她是那么的恐惧。
“嗯?”
“没什么。”她努力的摇着头,“我只是希望,你能永远这么快乐。”
他的步子一顿,继而转过头去,琥珀色的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攸地,指腹抚上她的脸颊,喃喃的开口:“如果,你会永远的陪在我身边,那我便快乐,如果你不,那我就永远也不会快乐了。”
她怔怔的望着他,一时间,突然失去了所有言语。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他的眸光一片温柔,认真的宣誓着,就亦如,当年一样。
“好了,进来吧!”他重新回过头去,拨开墙壁上一层碧绿色的厚厚的藤蔓,里面竟然是一个长方形的门。
越过“暗门”,又穿过了一段长长的蜿蜒着的小路,终于到达了庄园的最深处,那片摇曳着的仿似架空在半空中的碧绿色的叶蔓。
“是葡萄!”她惊异的跑到葡萄架下,没有想到,这里竟然种满了葡萄。
“喜欢么?”他斜睨着她惊喜的面容,眸光放柔,当年,为了让她对自己死心,他亲自命人铲除了蕴含了她三年心血的葡萄树,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当那座葡萄树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也碎了。
“好漂亮。”她的指尖轻轻的触摸上晶莹的葡萄珠,欣喜的像个孩子,“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葡萄树,你很喜欢吃葡萄么?”
“不。”他否定,“只是它们,可以让我想起你。”
她怔了怔,一脸不解的望着他,他却笑着,轻轻揪下一个葡萄珠递到她的嘴边,“要不要尝尝?”
她回过神来,“可以么?”
“嗯。”他轻轻的将葡萄皮剥下,温柔的送入她的口中。
轻轻咬下,酸甜的汁液瞬时溢出了果肉,“好甜啊!”她笑着,“真的好好吃。”
他勾起唇角,指腹温柔的擦去她唇边的溅出的葡萄汁液,然后含入口中,像是带着她独有的芬芳,比那甜甜的葡萄还让人垂涎。
她的脸蓦地一片通红,“你,你干嘛?”
“我干嘛?你说我在干嘛?”他俯下身看着她,迷离的眸光引得她脸红心跳。
“你,你不吃葡萄,你干嘛?”她紧张的语无伦次,连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喂我!”他开口,好闻的青橄榄铺面而来,痒痒的。
“啊?”
“喂我,我刚才喂了你,现在,换你来喂我。”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你借了我一块钱,我就得还你一块钱那样天经地义。
“可……”这样奇怪的氛围下,她还要喂他吃葡萄,会不会有点……暧昧?
她显然被这个词吓了一大跳,刚欲拒绝,他却难过的叹息着,“胸口上的伤好痛,手臂也好痛,又好想吃葡萄啊!”
“我喂!”母性的光辉霎时泛滥,她奋力的点着头,然后摘下一大串葡萄,“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月上树梢,草木清香四溢,摇曳的葡萄架下,一对男女,坐在白色的长椅上,共享着同一片夜色。
“冷么?”他问。
“不冷。”她摇头,希腊的夏夜是微暖的,坐在微风里,温度刚刚好。
“我冷。”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你抱着我好不好?”
她歪过头看他,因为身形高大,靠着她的时候,全身必须蜷缩在一起,明明是那么滑稽的动作,看在她的眼里,却像个孩子。
“好。”她答应着,然后伸出手臂环上他的后背,也许是自从知道了他的病后,她对他,总是毫无理由的迁就着,更或者说,是深深的心疼着。
他睁着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眨,他有多害怕,这不是真的,就如同是这一年里,无数个让他落泪的梦境一样。
“告诉我,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