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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少东已经转移了视线,他脸上的愤怒被重重的压下,在光影迷茫间竟看不出情绪。夹答列伤
倒是柯凡紧张在先,急急的穿过来几抹人影将梦窗和思暖逐一扶起。
梦窗已经恹恹,伏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柯凡眉宇间尽是愤恨,只是这愤恨深长,看穿了却有些像恨铁不成钢。
洛少东挥了挥手,屋内一切无关紧要的人都或押或推的退出房间。
思暖捏着洛梦窗的袖口,看着洛少东周身的戾气在灯火下滋长峥。
他大步一迈,挺拔的身影落在满脸桀骜的女人面前。
“町芷,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被你们姓洛的给逼疯的。”町芷越过洛少东,目光冷箭似的朝他身后的洛梦窗射过来客。
梦窗晃了晃眼,就将头埋进柯凡的怀里。
“就你有哥哥护着吗?贱人,你这个贱人!”町芷看着洛梦窗漫不经心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激动起来。
“我拦着你向你哥哥告状了吗?”洛梦窗的声音闷闷的,明明没有什么力气,却将每一个字都吞吐的坚定,倒像是挑衅一般。“你有种就对外说,你町大小姐当日风光大嫁也不过只是表面风光,你敢嫁给不爱你的人,就该料到有今天。你们町家不是爱保面子吗?那就活该吃这哑巴亏。”
“洛梦窗,你闭嘴!”洛少东侧了侧头,他没有看过来,只是他的侧脸都像是刀锋般凛冽。
“还贱,她还给老娘理直气壮的贱!”町芷扬手指着洛梦窗,死死的往前扑过来。
“别闹了!”洛少东扬起手臂,将町芷拦在跟前。
“是我要闹?少东哥你评评理,你评评理!是她闹的我不安生,是她闹的我不安生啊!我非宰了她不可!”
“哟,还跟我哥告起状来了。先前你煽风点火没准有用,可是现在晚了。”洛梦窗忽然从柯凡的怀里蹿出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握住了思暖的胳膊,往上一提,她鲜血淋漓的掌心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你动我没关系,你怎么不把你眼睛擦擦亮,洛少东的女人你也敢动,还指望他帮你?”
町芷晃神,一时发愣没了动静。
洛少东忽而转身,大步流星的迈过来。挥手就朝洛梦窗的脸甩过去。
“大哥……”
“不要……”
思暖和柯凡一同出声。她伸出双手擒住洛少东的胳膊。朝着洛少东摇了摇头。
这洛梦窗,哪儿还受得了洛少东这气势汹汹的一掌。
洛少东看着卓思暖惊白了的脸,又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擒红了的袖子。他轻轻甩了甩,甩开了思暖的手。
正当几个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忽然冲着梦窗狠狠的一拳冲出去。
“啊!”梦窗一声惊呼。
这一拳却落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
一声闷响,思暖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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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暖抿了抿唇,被洛少东甩开的手还悬在半空。她不敢回头,也不敢伸手再去碰他。耳边炸开的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也是记忆的围墙轰然倒塌的声音。
这一幕多像当年。
当年的洛少东也似这般,好像只要谁往他的手里塞一把刀,他就可以干脆利落的往人脑袋上砍。
他眼里酿起一场腥风血雨,他沉沉开口让她滚。
可是当她真的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决绝转身的时候,他却扬手砸碎了整面车窗玻璃,这破碎的玻璃剜着她的眼也剜着她的心。可她却不能因为心疼他,而为他留下。
他这是在用自残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愤恨。
也许,还有挽留。
思暖缓缓闭上眼睛,时间长河里的淋漓鲜血与此刻汇成一处。
她想,洛少东还是那样,多恨,也只会伤害自己。
梦窗望着洛少东黑亮异常的瞳仁,一下子噤声,她揪紧了柯凡的衣角,像是受惊了的小兔子一样蜷缩着。
她从来不会这样服软,可是今天,她是真的怕了,怕惹怒了洛少东,他便真的撒手不再管她。
卓思暖走后,洛少东对她这个妹妹的态度也变得若即若离。他很少管她,但凡是他出手干预的事情,也都是她实在“欠人管教”。
欠人管教,这是洛少东的原话。
他最生气,也不过是冻她的账户停她的卡,这次两招同使,怕也真是愤怒到了极点。
梦窗一点都不怕和他对着干,哪怕是像小时候一样吵架打架都成。他是个厉害的主,可她也从来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可是,她怕,怕他对她绝望了。
洛少东已经转了身。
密密麻麻的灯光勾勒着他颀长的灰影。5
思暖睁眼,看到眼前晶亮的光点在眼前跳舞,她却在这份热闹里看尽这个男人的落寞。
“町芷,你先回去!”他抬手指了指门口,指关节上的嫣红明显。
“我不走,这笔账我还没有算清呢。”町芷的脑袋往边上一偏。“我现在走,岂不是便宜了这个贱人。”
“那你想怎么样?”洛少东的脚步停在原地,他抬眸看着她“你以为叫那么多的记者在门口候着,就可以毁了谁?我洛少东没有丢不起的人,你有本事就叫进来,叫进来啊!”
洛少东提高了声调,最后的尾音喑哑着上扬,他的疲倦与无奈也尽显。
思暖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走至洛少东的身后便不再动了,她看了一眼靠在墙壁上也已经满脸狼狈的女人。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至少今天在这里,我是无辜的,如果这位小姐你打了人还不愿意就此作罢,那我们就试试,看看谁才是今天有理的一方。”
“你!”町芷又伸手扑过来。
洛少东眼明手快的伸手拉住她,町芷的气势已经短了好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愿的,她被洛少东掌间的力量生生给定住。
洛少东朝着门外守着的人点了点下巴,松开了手。他的声音清冷不阿。
“你今天先回去,放心,有些事情,就算你不追究,我也不会不追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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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听出洛少东话里的帮衬,町芷的所有委屈一下子涌上的眼眶。
“少东哥,若不是看在你和哥哥的交情份上,我……我……”
“我知道。”洛少东摆了摆手,“今天到此为止,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说罢,打了个响指,门外的两个随从闻声进屋,微微鞠躬,把人给请了出去。
屋内的气氛并没有因为町芷的离开而有所缓和,好像这一张一弛的呼吸之间,反而愈加的沉闷。
洛梦窗抬起头,不甘示弱的瞪着洛少东,她额头上的鲜血已经凝在那里,但眉眼里的倔强却如汹涌的浪潮往外喷涌而出,让人无所适从。
洛少东看在眼里,隐忍的火气稍稍淡去,他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
“这笔账以后再和你算。柯凡,送她去医院。”
他说罢,就转身寻找思暖的身影。
思暖一直站在洛少东的身侧,这会儿他忽然转过来,冷然的气势一下子逼仄过来,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抵住了沙发扶手。
洛少东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她满身狼狈却躲闪不及。
思暖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可是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落入了洛少东的眼,他偏转了目光,沉沉的开*代“带上卓小姐一起。”
屋外又进来几个人,快步走到思暖的身侧,却在见洛少东又点了点头之后才敢伸手去扶思暖。
思暖低头去看他微肿的手指,想问“那你的手怎么办?”
可是望着他微愠的表情,她张了张嘴,却愣是将最后那一个音节吞没在自己的喉咙里。
她知道他自有分寸,根本无需她去多管闲事。
梦窗蹒跚着走在前面,她裹着柯凡的外套,几乎整个人都瑟缩在柯凡的怀里。柯凡的大掌遮着她的面容,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感觉她的肩膀还是在不停的颤抖。
思暖转头,还未来得及迈开步子,头顶忽然一沉,眼前的光影全部熄灭在黑暗里。
鼻尖是淡淡的烟草气息,细嗅之下,几抹茶香脱跳而出。
思暖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熟悉味道给蒙撅过去。
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脸颊贴着余温残存的内衬。
洛少东看着被罩在自己外套下的卓思暖,黑沉沉的外套让她看起来愈发的纤弱又娇小。
他忽然想起以前她总爱躲在他宽大的外套里,无限调皮的甩动着长袖给他唱“天上掉下个卓妹妹……”
卓妹妹……
谁能料想到,后来,她的身份真的会变成他的妹妹。
可是她离开这么久,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在她面前,却连一个哥哥都当不好。
洛少东有些动容的背过身去,手背上的疼痛清晰的袭来,一如当年。
他却仍不忘叮嘱。
“都往后门走,注意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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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暖被禁锢在黑暗里,一路随着身旁人的脚步奔走。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塞进车里,车门呼啦一声被合上,她这才缓缓的将罩在她头顶上的外套拿下来。
这幽沉的黑在她的指尖来来回回的摩挲着竟也满是细腻,她有些舍不得撒手。
梦窗一直坐在她身旁,一路上都是合着眼。街道的霓虹隔着墨色的车窗映上她的脸,她细瘦的身子显得愈发虚弱。
柯凡一到医院就忙着打点一切,思暖伤的不重,手上的伤简单的处理包扎一下就觉不出痛感。可是心却时不时的抽搐难受。
梦窗也是极其安静的,她从小怕疼,可是今儿是任由医生怎么处理她的伤口,她都是一声不吭的。
她眼神里净是犹疑躲闪,思暖想她大致也是觉得难堪了。
护士替她挂上点滴之后才合门退出,她乖顺的躺在雪白的被褥里,面色亦如白纸。
思暖站在窗台处给Andrew打电话,她一说自己在医院,电话那头的Andrew一下子又变得不淡定起来,他嚷嚷着“你这次又是伤哪儿了?”
思暖打哈哈说伤的不是自己,又急忙趁他松气的空档挂上了电话。
她转身的时候,看到梦窗正微微侧头望着她。
她扬了扬嘴角,推开玻璃门走到她的床沿边。
“还疼吗?”思暖的手轻轻的拨开梦窗汗湿的刘海。
她的额头这会儿还沁着细汗,刚刚消毒的时候有多疼,怕也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梦窗眨了眨眼,缓缓的扬手握住了思暖缠着纱布的手掌。
“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她的声音软绵绵的。
“问你你就愿意说吗?”思暖还是笑着,这笑容在病房白辣辣的灯光下,就婉转出些许的温情。
洛梦窗撇嘴扭头“算你了解我。”
思暖却忽然敛起了笑意,她的手指还停留在梦窗的额角,一下一下的似是抚触又像是玩耍。
“你总会告诉我的。”思暖笃定的说。
梦窗没有辩驳。
是的,她总会告诉她的。她洛梦窗从来就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人。
她是习惯了诉说,也总以为,思暖是习惯了倾听。
这十几年来,卓思暖默默的收下了她多少的秘密,她替她小心收藏,妥帖安放。
随着那些秘密一齐收下的,当然还有那些她无法对外言说的伤痛。
以前梦窗一直不知道,有一个卓思暖可以倾吐是多么的幸福,直到知道她要离开。
也是直到她要离开,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自私,因为一直习惯去说,而一直忘了去听。
所以当梦窗问思暖“你真的不爱他吗”时,思暖决绝的说“是”她也从来不曾恨过她连这最后一次的坦诚都无法给她。
她不是一个好听众,又怎么让人家去放心的说。
思暖的手已经悄然的抚上梦窗的耳廓,那一排细密的耳洞在她的触摸下似乎有些痒。
梦窗轻轻摇了摇头,只听思暖温和的声音又传过来。
“我一直相信你不会是一个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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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窗紧咬着下嘴唇,闭上了眼睛没有回应。
门口有些许的响动,思暖抬眸间看到柯凡正推门而入。
他的脸上并不好看,眉目轻蹙的样子还真有些洛少东的神韵。他的目光先扫过病床上的梦窗,这才落到了思暖的身上。
思暖没躲,仰起头来,柯凡清俊的容颜在灯光下透明又干净。难得的是,他也没有躲,有恃无恐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良久,空气里静静的,只余梦窗渐渐平稳的呼吸。
柯凡慢慢踱步过来,行至思暖的身侧才淡淡的开口。
“给你安排了医生,去做个全身检查吧,刚刚那几脚怕是也挨得不轻。”
思暖点点头,看着柯凡的眸中浮起点点的笑意。
“谢谢你。”
柯凡有些局促的转了头,窗外星光正好,虚渺的清辉落进他的心里,连年阴暗的角落忽然亮堂许多。
“我已经为大哥安排了私人医生。”
思暖已经行至门口才握上门把手,就听到柯凡在身后自言自语似的开口。她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只觉得周身都被暖融融的气流给裹住了。
多幸运,柯凡还是那个懂她的柯凡。
思暖拉开门,退到门外,忽然就像是被抽光了力气。她跌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全身都在抖,嘴角却噙着笑意。
她想,自己可真是矫情的可以,竟然因为柯凡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盈满了归属感。好似她是从这一刻开始,完完全全的回到了云城。
耳边有模糊的马达声在咆哮,她以为是听到了自己血管里鲜血奔腾的声音。
思暖抬眸,看到医院大厅外有一辆火红的跑车飞速穿过星光下斑驳的树影,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四起,驾驶座的门应声而开,一个人影蹿下来。转身,合门,动作一气呵成。
门槛上的翘首以盼的小护士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用力的挥了挥手里的白大褂。
男人一边小跑,一边伸手去脱自己身上的外套,穿过门廊的时候随手一递,又将白大褂接过来以同等速度套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之间的交接极为的自然,就好像这个动作曾重复了无数次一般。
男人俊朗的面容在白大褂的映衬下有些神圣。他紧抿着唇的样子与思暖先前几次见到的那个玩世不恭的他全然不同。
思暖的目光跟着他急促的步伐移动。
男人扫了一样她坐着的方向,像是并未注意到她的目光,快速的穿过了大厅。
思暖刚想收回视线,却见男人又忽然退回来,他的衣摆在这两股来来回回的气流里揪成一团。
他扭头,诧异的看着思暖。
“你怎么在这里?”
思暖看着又突然出现的男人,一时语塞。
男人匆匆的打量她一番,似是已经了然,他伸手指了指她坐着的位置。
“坐在这里别动,等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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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暖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全身检查竟然做了这么久,她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心想着这都赶上人家一场复杂的手术时间了。
她松了松身上的筋骨,没走几步路就看到阮宁成正抱着臂膀倚坐在她刚刚坐着的位置,他纤薄的唇角微扬,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说让你别动等我,你又跑哪儿去了?”他说着,站起来,双手抄进他松松垮垮的裤袋里,一脸的闲散。“你这是在故意对我叛逆么?”
思暖抿了抿唇角,想起那天和阮宁成一起吃完饭自己一个人打车跑掉的事情,忽然格外的心虚。只是那天她实在是心有千千郁结,无法坦然面对的不止是他,还有那个狼狈的自己。
她伸手攥了攥自己的衣角。
阮宁成目光闪烁,看尽她的愧色之后,眸子里的开始笑意繁盛,他嘴角的桃花一朵一朵隔空而来,扑向思暖的面颊,她没由来的开始脸红。
“敢撂下我跑的,你是第一个。”他竖了竖大拇指,眉目里带着真假难辨的赞许。
思暖摸了摸下巴,心想若不是自己刚刚看的真切,她会以为这会儿是产生了错觉。
那件白大褂多像是他的皮囊,穿上和脱下之间他的风韵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思暖挑眉。“很荣幸做第一。”
阮宁成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目光落在她左手的那卷纱布上。
“旧伤才愈又添新伤,你活的倒是挺轰轰烈烈。”他上扬的语调满是揶揄。
思暖瞪他,把手往身后一藏。
阮宁成笑,往前迈了一步,将她的手捞到眼前晃了晃,“这次又是做了什么举手之劳的事情?擒拿小偷还是勇斗歹徒?”
思暖不答话,只是挣了挣。他也没有刻意握的多紧,一下子就挣开了。
他的大拇指悄然的从其他四指尖一滑而过,手掌瞬间收拢又落下,他眉目间四散的轻佻明显。
思暖不由地好好打量他,他烟灰的开衫只扣着一颗扣子,条纹的衣袖一只上卷一只下翻,随意随性至极。
她忍不住就开口问他“你竟然是医生?”
“怎么?你以为医生就该是架着眼镜满身土包子气?我这么帅的就不能是医生了?”
思暖又忍不住去白他一眼,可是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就上扬了好几分。
她想起飞机上他下手那快准狠的劲儿,下意识的就去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他认真起来,想必也是魅力无边的。不然又怎么会招惹的这一飞机的靓丽空姐为他春心荡漾。
阮宁成看着她忽然眯起了眼,往前逼近一步。
思暖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他伸手一把捏住了下巴。
他并没有用力,可是他暖洋洋的指尖却让她冰冷的肌肤瞬间回暖,有轻微的疼痛在苏醒。
阮宁成紧盯着她下巴上那条细长的疤痕,像是被什么细长的利器划破的,因为并不深已经结了痂,可是那深褐的痂痕在她细白的皮肤上还是格外的明显。
“都毁容了?”阮宁成皱了皱眉。
思暖甩开了他的手,抹了一把被他覆的滚烫的下巴。
“那还怎么跟我回去见家长?”他笑。
思暖怔了怔,阮宁成清明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好半晌她才恍然。
“谁要跟你去见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