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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人千面，不过都是恶与善。
当那妇人走远，老村长凑过来安慰，让顾新月不要计较妇人恶言。
顾新月坦然一笑：
“其实她面冷心善，秉性周正，所以才能教出那么好的小子。”
老村长：……十六岁的丫头，就这么眼明心亮了？顾老村长的后人，确实不一般啊！
老村长的注视，让顾新月有些不敢抬头。
“母亲，药！药都在这了！”
陆银山及时回来，再此转移众人的视线。
一时屋里屋外又都忙碌起来，很快就把不大的院落和房屋里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跌宕起伏的一天，很快过去，眨眼便从清晨到了日暮。
陆家仨小子在天黑前给陆元澈喂了第二遍汤药，此时都和衣躺在陆元澈身旁，睡得鼾声一片。
而喝了两次调稀的羊奶之后，才勉强咽下几勺苦药的陆小妹，则依然在襁褓里寂静无声。
巴掌大的屋子，陆家五个昏的昏，睡的睡。
唯留一个顾新月，独坐灶间望着熬药的陶罐默默出神。
昨天的这个时间，她还在颁奖典礼上捧着奖杯侃侃而谈，那时她穿着一身限定晚礼……后来庆功宴上都吃了什么来着？
别的都没什么，只可惜那么漂亮的六层高的蛋糕啊，她当时怕胖不愿碰，现在却想的厉害。
叮咚
突兀的一个电子提示音。
顾新月下意识四处张望，转瞬又苦笑着低下头。
电灯都没出现的年月里，怎么会有手机提示音。
“叮咚。您有新的系统消息。”
噌。
顾新月见鬼似得窜起身，随后站在原地两眼乱转。
是真的有提示音，还是她想回现代想的神经分裂了？
“欢迎主播进入直播系统，您的直播时间已经超过12小时，初级置换空间已经打开，请主播注意查看使用说明。”
“什么？”
顾新月确定自己没幻听。
可这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
“这里是快抖直播系统，我是您的系统助理，如果您穿越前没能仔细查看使用说明，可以随时进入主控面板进行翻阅。”
直播？
初级置换空间？
快抖？
……系统助理？
顾新月懵了半秒，然后就发现她眼前浮现了好大一个显示器。
触目最先看见的，是缩小版的灶间一角。
那拍摄角度，竟然还会跟着她看灶间的角度同步切换。
“这女人终于发现自己是在直播间了？”
“什么终于发现，不过就是脚本写什么她演什么吧？”
“那几个孩子演技不错，就是可怜襁褓里那个，那又不是新生儿，竟然包了一天也不放开让孩子松松手脚……”
“感觉现在的主播为了抓眼球拉粉，毫无下限。”
……
弹屏这是说的什么？
顾新月本来是想点进去，找找系统助理说的那个初级置换空间的，结果就看到了这么一堆堆的质疑。
质疑她用狗血脚本抓眼球。
质疑她为了剧情不把襁褓婴儿当人。
还有人质疑她性别，
甚至还有人质疑她演技……
她辛苦忙碌一整天，恶煞她当了，窦娥她做了，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情景局面，可这些瞎眼的观众，竟然说她是在用狗血脚本照着演？
还有最不能忍的，昨天刚拿了全能影后大奖，今天就要被质疑演技？
长眼睛了吗！瞎的？
“你们能听到我说话的对吧？刚刚谁说我演技差的？我演技差，难道你演技好？瞎了就去看医生，别窝在我这里学狗吠！脚本不脚本的，不愿意看的你就走啊！本小姐花钱求你留下的？”
顾新月气疯了。
一步一跺脚的走到院里大树下，然后准确无误的摁下了右上角的镜头切换键。
“本小姐不行你行呗？你行你来演啊！来来来来，这机会给你，你来！”
银月当空，秋凉瑟瑟，顾新月本来是想切换镜头露个脸，好跟直播间里的黑粉正面刚。
结果镜头刚切换过来，她整个人就愣成了月下石雕。
直播页面上的那个硕大的脑袋，那是谁？！
即使月光昏暗，可枯黄稀疏的头发，乱乱的发髻，黑漆漆布满粉刺的大脸，五官都被肥肉挤压变形……那是她此时的容貌？！
“这是实在没什么好演了，就来扮丑博眼球了？”
“这是夜叉吗？”
“楼上的，你说这话问过夜叉的意见了吗？”
“那一脸什么玩意，恶心死了！”
刷刷刷的弹屏飞快滚动，顾新月一条都没看，
只空瞪着双眼，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变成这样！
巨肥、贫苦、困顿、再难的境地都可以，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样貌？
“这也太恶心了！”
“谁知道怎么拉黑直播间吗？”
“拉黑之前先投诉一波！”
“妈的这主播把投诉窗口给隐藏了？怎么找不到了？”
弹屏还在滚动着，顾新月默默抬手，把拍摄镜头切回了原来的状态。
拉黑，投诉，都快点去，她求之不得！
“系统助理。”
顾新月试着在脑海里呼唤了一声。
等那叮咚声随之出现后，她再也忍不住的，踹着身后大树就咆哮起来。
“你们这种垃圾系统，难道选人之前都不需要征求本人意见的吗？现在这个身体，我不接受，我不愿意，我不同意！你们要么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要么把这个身体这个脸给我换了，否则我现在就……”
系统助理：是主播您主动选的本系统。而且您签的是单程穿越。
系统助理这两句话，顾新月一句都不信。
可就在她想要反驳时，忽然想起地震前她确实刚签了个本子。
庆功宴刚散场，她喝得有些懵，隐约记得是自家助理递过来让她自己看看要不要签，但她那时候只想赶紧回家洗澡睡觉，所以只看了个剧名，就……
《传到古代做后娘，影后靠直播带货发家了。》
名字有点长，但这很新很抓眼球的题材，尤其还是带着影后二字，她怎么舍得拒绝。
虽然当时没问编剧、导演、演员阵容、制作团队，但她接戏向来要求高，不是能附和她条件的本子，根本就到不了她面前。
“系统小哥，你能帮我把直播先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