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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和杜宇想,白露姐姐的情报网为四通八达,知道他们女儿出事,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儿。问题在于,本该白露不会管到杜家女儿的闲事来,白露哪有那么多的精力,更何况,杜家从来没有进过陆家的眼。
等初夏发出这句追问以后,白露神情莫测地笑了起来。
另两人听她笑,简直都糊涂了。
白露是真不好说,本来,这事儿,得由她儿子或是未来儿媳妇去说,她说的话,会变成孩子不尊重长辈,因此,这事恐怕得再捂着。白露就此只能是婉转地和这两个说:“不要急。你们是囡囡的朋友,这事儿,我和陆君肯定管定了。别担心,回家等消息。”
不是吧?他们都还没有开始求人家,这马上,不用求,人家都主动答应帮忙。
看着天下掉下来的这个馅饼,杜宇和初夏互相看了又看:他们是不是做梦没有睡醒?
“爸,妈。”要说杜儒霖,刚才捏的那把汗直接要把自己都给吓晕了的节奏,现在见白露没有说,惊吓一身醒了,赶紧劝起了父母说,“我们回去吧,不要给人家添乱。阿姨不是答应救玉心了吗?我们更不可以给阿姨添乱。”
“你这说什么话,好像我和你爸什么事都不会做,只会给人添乱。”初夏不高兴儿子说的这话,另一方面,却真的觉得,自己和老公好像是没用的,看看,都来这里求人了,结果不用求人家都愿意帮忙,反而显得他们之前很小气的样子。
白露像是很理解他们的心情,说:“陆君是那个脾气,面冷心热,说话难听,你们觉得陆君难以相处,是谁都这么觉得,并不奇怪。但是这事儿你们放心,哪怕陆君不同意,我都会逼着他的。”
要说之前都觉得是天下掉馅饼不可置信,无疑,白露姐姐后面这句话,才真正叫做实在。君爷本来就不太可能伸手帮他们杜家。
初夏相信了,感激地说:“白露,你真是太太太好人了。说真的,我其实早该来找你的。主要是蔓蔓我担心她会和她哥吵架。你就不同了。”
白露实话实说:“陆君他不是想和蔓蔓吵架,只是,两个人都是牛脾气,在一块儿难免互不相让。”
这时电话响了,白露拿起手机一看,是儿子打来的,接了起来。
“妈,你出门了吗?”
“是的,想给你买早餐,在对面的包子铺。对了,你杜叔叔和谭阿姨也都在这里,你下楼来吧。”白露告诉儿子。
陆征,君爷的儿子,他们是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杜宇和初夏都忘记了。
初夏小声在老公耳边说起话来:“好像上次见到征征,那时候你是过年给他塞了大红包是不是?”
杜宇记起来点了点头。说到当年,他们家境还好,没有落魄的时候,因为小包子是蔓蔓重要的侄子,所以,两个人作为蔓蔓最好的朋友,过年的时候,肯定要给包子包个大红包。也就是那个大红包,大概杜宇豪气起来,给包子包了几千块的事儿,让蔓蔓和君爷又吵了起来。
包子当时接到红包,当然不知道杜宇给他包了这么多,以为杜宇和他玩,包的全是零钱,所以红包鼓鼓的。他的红包全都是交给父母打理的。
君爷和白露姐姐一拆,妈呀,一个红包里塞了几千块钱。回头,君爷对着妹妹尖牙利嘴地说:“你这个师哥现在豪气了,土豪万丈,到处嫌钱不是钱了。”
蔓蔓就此堵君爷的嘴这样说:“你以为他是包给你儿子的吗?他是包给我侄子的!”
其实蔓蔓说这话是没有错的。因为杜宇在公司里分红分的多了,都是蔓蔓的功劳。这不是变着法子报答蔓蔓。不止给包子包这么多,杜宇给南南和西西包的红包也一样多。问题是,蔓蔓还给杜宇两个孩子的红包,都是这么多,所以,抵消了。
与蔓蔓相反,君爷和白露给孩子的红包,从来都是讨个吉祥而已,里面包个几十块钱让孩子高兴高兴就算多的了。
君爷和白露姐姐,其实并不喜欢送红包和收红包。蔓蔓一样不喜欢。一家人都只收很熟悉的人的红包。要不是杜宇和蔓蔓关系特殊,包子都不可能收杜宇送的压岁钱。
眼看在妹妹嘴头下吃了败仗,君爷那股气冲出来,把包子的红包直接甩到了蔓蔓面前,道:“是,你朋友土豪,可我没有这样的土豪朋友,征征也交不起这样的土豪朋友。你自己拿回去给人家吧。”
后来白露觉得君爷特不会做事儿,但是君爷平常都不像是这样不会做事的,只能说当天是被妹妹气急了,要是白露来处理,肯定是意思地从红包里抽出十块钱留给包子,其余的,重新拿个红包装着,送回给杜宇两个孩子,这不完了。
可是君爷放出了那样的话,那意思不就是说,君爷不要自己儿子和杜家的孩子玩。为此初夏惦记上了,才不会让自己儿子女儿和君爷的儿子玩。
现在,是连白露姐姐都记起这事儿,越想越汗颜呢。瞧瞧这算什么缘分,父母怎么拦着都没有用的缘分。该结识的终究会结识。当初君爷自己骂的土豪孩子,到最后,不仅进了儿子的眼睛,连君爷看着都挺赏识的。
白露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滴滴,回头这事儿可不能对君爷提起,否则,自己那老公八成得郁闷上好一阵子了。
接到母亲电话之后,包子下楼来了。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精英打扮,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一个小伙子,眉目清秀,怎么看怎么帅气的一个大包子。出现在杜家夫妇俩面前的时候,初夏和杜宇都像是认不出人似的了。
杜宇想了好久,对初夏说:“小时候,他长得已经像他爸了。”
包子自小都是君爷的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小时候他的个性,可不像他爸。”初夏很记得小包子是个小暖男,所以,曾经想过,要是这孩子不是君爷的儿子该多好,她可以幻想下让自己女儿和包子在一块儿。
初夏这个念头,包子和白露姐姐肯定是不知道的。
“叫人呢。”白露笑着提醒儿子。
陆征规规矩矩冲杜家人叫了声:“叔叔,阿姨。”
“坐吧。”杜宇客气地说,“你妈给你买早餐,结果被我们拉到这儿来了,你还没有吃吧?一块吃。这顿叔叔请客。”“怎么好意思由你请客?要请,也是征征请。”白露一语双关地说着,反正杜宇和初夏一时半会儿肯定都听不懂,“征征现在是大人了,不该让长辈宠着请客了,该请长辈吃饭的年纪了。”
陆征肯定是听明白了母亲的话,这以后,这两人,都是他未来的岳丈和丈母娘了。招来服务生,陆征交代:“待会儿记我账上。”
这家包子店,他们陆家吃的多,已经是熟客了,有充值的会员卡。
初夏和杜宇却觉得不好,本来他们是来求人办事的,结果,被人家儿子请客了。初夏道:“征征不是在上学吗?听说还没有出来工作,没有工资。”
“他明年毕业的了,今年最后一年,未来的单位都找好了,不愁的。今年是实习,有学校和医院给研究生开的生活补助金,请你们吃顿早餐绰绰有余。”白露姐姐这话,明显是给儿子未来娶老婆先打好铺垫。可不能让对方亲家以为她儿子没有毕业连老婆都养不起。
陆征也是这样想的,认真地对杜宇他们说:“叔叔阿姨放心,虽然现在我工资不高,但是,帮教授和学校写论文什么的,一个月七七八八加起来,收入差不多一万块有的。等明年正式入了单位以后,会更高一些。再过两年,可以买房子了。虽然我爷爷说已经给我看好了一套房子。”
哎呦。杜儒霖一拍脑袋,眼看陆征都把话说到这样白了,接下去岂不得露馅儿。
初夏和杜宇倒是没有想到其它地方去,只想着莫非自己刚才那话伤了这孩子的自尊心,所以这孩子努力给他们解释收入的问题。杜宇为此和初夏一块儿,反而都不好意思笑了起来,说:“我们都忘了,你从小学习出色,肯定是不用你爸爸妈妈操心的。不像我们家儒霖,到现在离开家都不行呢。”
杜儒霖只见矛头突然间转到自己身上了,有些愣,不甘心地说:“我这哪儿离开不了家了?是想离开家自己找工作的话,你们不肯,整天担心我这个病复发怎么样。”
初夏和杜宇的脸色猛的一沉,没有说话。
是这样没有错。儿子那个病,是他们心头上的疙瘩。整天他们是担心儿子这个病有复发的可能。要他们不提心吊胆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有这个儿子。
白露姐姐默默地给他们一家子倒茶。家里有个病人的痛楚,她是再明白不过的。
陆征则是开始琢磨起了,杜家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如果说杜宇和初夏是因为发现他和杜玉心在交往找到他们家来,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在他陆征的想象里,杜宇和初夏好像挺介意他是君爷的儿子这一身份的。
有点儿奇怪。
“玉心没来吗?”陆征开了口。
杜家人都来了,唯独她没有来。陆征有理由问这句话,而且问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地面部表情严肃,心里像是提起来七上八下的水桶。
初夏和杜宇听他这样一问,突然意识到,白露没有和儿子说。也是,他们家女儿的事儿,能关乎君爷的儿子什么事儿吗?
杜宇说:“玉心在家里睡,没有醒呢。”
所谓家丑不能外扬,他们不想自己女儿,被君爷的儿子看轻了,毕竟被抓去派出所的事儿,不是什么好事儿。
反倒是初夏突然想到了什么,疑问:“你知道我们家玉心?”
陆征就此听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是为了他和玉心交往的事过来的,因此转口说:“玉心不是明明的好朋友吗?刘明明是我表哥的未婚妻,所以见过面。”
原来如此。初夏找不到破绽。
陆征问:“阿姨和叔叔,是找我妈有什么事吗?”
“对的,有点事儿想让你妈妈帮忙。”杜宇回答,“小事而已。”
杜儒霖感觉都快窒息了,眼看这一群人好像玩间谍战一样,里头只有他和白露对所有事是一清二楚的。这,憋的难受。
“妈,爸,我去给车加个油,否则,等会儿我们回不去。”
听说没有油了,杜宇交给儿子加油看。
杜儒霖把卡揣在兜里直奔出饭馆,真是把他憋死了。
一路疾步走着,快走到小货车前面时,忽然后面一只手搭在他肩头上。杜儒霖只好回头看着搭他肩头的陆征:“有事吗?”
“玉心呢?”
“我爸不是说了吗?她在家里睡觉。”
“她什么性格我能不知道?你们都出来了,她能不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睡觉?”
杜儒霖无语了,开始打量起他,说:“看你和我妹妹接触的时间也就不长吧,你自认你很了解她?”
“我们是一见如故。”
“不是一见钟情?”
“一见如故好过一见钟情。因为我们都不相信激情。”
杜儒霖往四周看了看,看不到救兵的迹象,和他发急道:“不是我不告诉你,你看你妈你爸都没有告诉你,我告诉你的话,好像不合适。”
“她出事了!”陆征沉了脸色,松开了抓他肩头的手。
杜儒霖一时被他乍变的脸色给吓到,反而急急地追着他说:“你上哪儿?喂,我说你不能乱来。你有事的话,她怎么办?”
陆征没有和他说话,是打开了手机上的网页仔细浏览了起来。
杜儒霖见他在看新闻,其实这事儿,本来就别想瞒得住的,瞧瞧,大家都不用说,看个新闻都知道怎么回事,因为他妹妹这事儿都闹到这么大了,几乎众所周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