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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分了就是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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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年的时间,不能说长,不能说短,只是现在两人互相看起来,彼此变得真大。

    李含笑刚结婚时,曾经有一段非常甜蜜的生活。老公是初恋,而且姚爷是她甩掉的,不是姚爷甩她。谢长诚那时候待她也真的很好,念及李家夫妇对自己的恩情,谢长诚对李含笑,不仅仅是一份对女人的感情,掺杂了许多包括对李家谢恩的感激之情在里面。

    可以说,对李含笑是百依百顺。

    在谢长诚的支持下,李含笑一不需要担心柴米油盐,二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业和工作,后来自己和朋友一块创办了小型律师所,事业蒸蒸日上。

    有钱,老公又好,李含笑成了许多人眼里再羡慕不过的女人。

    如果不是李思思的话,李含笑这顺风顺水的生活会继续下去,前途美景一片美好,事实上,她本是和谢长诚商量,今年过后,要准备怀孩子了。

    事情再次出现在李思思这个结。

    初恋,谢长诚是她的初恋,可谢长诚的初恋是李思思。不管谢长诚之前,在李思思做错事时对李思思这个女人已经有一点反省的念头,可怎么说,是初恋。

    李思思当年为捉住谢长诚费尽心机,早把谢长诚这个人里里外外研究透了。所以,问题只是出在今年年初吗?不是,早在谢长诚决定和李含笑结婚,李思思这个局已经布下了。

    她不怕谢长诚抛弃自己和李含笑结婚,因为她知道他这个人,是个很会念旧情的男人。只看他为李家夫妇做的一切事情,包括答应李母的要求娶李含笑为妻,都知道他是个重情胜过一切的男人。

    在这点上,谢长诚和姚爷算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男人了。

    姚爷不是不重情,但是,更重原则。

    姚爷可以因为重原则抛弃李家夫妇,让李含笑对他恨之入骨。姚爷不是不怕李含笑恨他,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出身于这样一个家庭。你恨就恨吧,分手你我伤心,可我没有办法,因为我这个人我的家就是这样。

    要么你理解,重新包容我。要么你恨我入骨,从此恩绝义断。

    姚爷对李含笑提出的分手和她的结婚,用的这四个字概括:永不再见。

    断了关系的男女,姚爷从来不信能再做朋友。

    李含笑却不是这样想,她始终认为,姚爷这是咎由自取,是他欠她的,一辈子都欠她的,却不想想,是谁先提出分手,先结的婚。

    “姚子业,半年多没见,你这么快把我忘了?贵人多忘事。”

    凉薄、嘲讽,李含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头哪点不是在丝丝的酸楚。

    那段情,她记得,清楚地记得。因为是她甩了他,而不是他甩了她。

    姚爷站住脚,和她说话,倒不是由于她这些话,而是他看到了她是和沈佳慧一块来的,英眉微挑:“你怎么和她认识的?”

    沈佳慧?

    “朋友介绍的人。”李含笑眸光里飞闪,在考虑他是不是打算借此和自己搭话。

    “什么朋友?”姚爷问。

    听他这口吻,关心沈佳慧比关心自己更多。李含笑怔疑地看着他。

    “怎么,不能说吗?”

    “行业圈里的一个朋友。具体说了,你不一定知道。”李含笑焦躁地咬了口唇,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想借沈佳慧和她靠近,有机会继续说话,还是说,纯粹只打听沈佳慧的事。

    若不是了解他这个人,或许她直接冲前面的念头去了。可偏他曾经对她父母做出那样的事后,她实在对这个男人一点把握都没有。

    “行吧。你们行业圈里自己的事,我不好问。”姚爷说这话不意味不打听了,找其他人再打听就是。

    走过去和沈老三打招呼:“三叔,房子烧了,后续事项你不要着急,我和佳音会商量好该怎么处理的。在找到其它住所前,不然,你到我和佳音家里住几天先。”

    佳音?

    李含笑眼皮直跳:是他老婆?

    姚爷今天虽说出来的急,却也是像以往一样,在洗漱的时候,顺道已经把面容打理到整整齐齐。哪怕是出门买早餐,都不忘穿戴美好。没有上班前,只穿了衬衣毛衣和披了件拉风的风衣。穿风衣的姚爷,长身玉立,剪裁得体的衣料配着明星般的比例身材,衣袂飘飘,怎都是一副拉风的美景。

    时间对这个男人真是厚待,宛如没有岁月洗涤过的完美容颜。

    眉宇之间,多的是一丝婚后男人益发沉稳和可靠的成熟魅力。

    这种魅力,在自己老公谢长诚身上同样可以见到。可李含笑如今一瞧,对比之下,仍不能不承认姚爷更胜一筹。

    姚爷胜出的地方,倒不是由于天生的美丽,而是,这种身为婚后男人的自信,只有在家庭美满幸福的基础上,才能体现的如此优雅和从容。

    姚爷在她面前是自信的,因为姚爷的家很美满很幸福,婚姻生活无可挑剔。

    反观之,李含笑有些骇然地望向最近的那面玻璃窗。玻璃上依稀照出自己的倒影,形容憔悴。哪怕她再注意不过,出院后出来工作时,精心穿戴和化妆,也没法掩饰脸上失败者的那抹惆怅。

    为什么?

    她心里想不明白了。是她甩了他,为什么变成他现在能好过她。

    沈老三听了姚爷的建议,为难地看了眼身边的女儿。如果没有沈佳慧在,他是不怕上门去唠叨姚爷和沈佳音。可是只要沈佳慧在,那肯定是不能去给姚爷添麻烦的:“不用了,首长,我和佳慧找房子住,没要求,不会不容易。反正,再住几天,我是要带她先回老家的。”

    沈佳慧是个麻烦。尤其老婆在家里怀孕在身。姚爷皱了皱眉头。

    沈佳慧搂住沈老三的手,对姚爷笑道:“姐夫,我和我爸自己能解决问题的。你让佳音姐不用担心,我现在大变样了。以前是靠我爸,现在我要让我爸来靠我。”

    一听这话,沈老三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警铃大作,瞪着她:“你想怎么让我靠?啊?不要告诉我,你又去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爸,我都被你和奶奶教训多少次,哪敢再以下犯上。”沈佳慧眨着眼睛,嘟着嘴巴,好像可爱又无辜地说。

    沈老三吃惊地看着她这个样子,确实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以前每次说她,她像她妈,只会对他张牙舞爪。

    “爸,我们走吧。”沈佳慧边拉沈老三往外走,边对李含笑和姚爷挤眼睛,“姐夫在这里有事要办呢,我们先走,别打扰姐夫办事。”

    沈老三真以为姚爷在这里有事要办,不然以姚爷日理万机怎会到这里来,任沈佳慧拉走了。

    结果,没有看见,姚爷的面色,在光线底下,默默地浮现出一线黎黑。

    想到怀孕的老婆,本就这几天有些异样了,姚爷冷冷地瞥过被沈佳慧拉来的李含笑一眼,抬脚要走。

    李含笑在他背后忽然又一声:“姚子业,你开车来的吗?”

    姚爷充耳不闻。

    李含笑突然加快两步,一只手伸出去拽住他袖口,眼睛瞪着:“你这人怎么这样!”

    “李律师,你放手。”姚爷容忍住隐隐的火,尽量在公共场合克制住性子。

    “人家都说做不了夫妻可以做朋友,没想到你姚子业是这样没胸怀没胆量的男人。”李含笑唇角一弯,又酸又楚的味道益发浓烈,“怎么,和以前的女朋友说两句话,你老婆都能误会?”

    言外之意,你姚爷不就是个妻管严。

    “李律师,你不是个三岁小孩了,混社会混了这么久,你父母的教训给你带来的还不够深刻吗?现在人家给你设了套子,你傻傻地往下踩。”狭长的眉下,一双美睐流光四射,像刀子般的犀利,刀锋上凝聚的是一股寒。

    李含笑不知觉中,只迎着他这充满寒意的锋利视线下,都有种狼狈的怔。

    趁这会儿功夫,姚爷甩开了她的手,头也没回,走出了派出所。

    见他走了,越走越远,一股强烈的反胃让李含笑头晕目眩,不得伸出只手扶住墙壁。

    不多久,当姚爷走到停车处把车开出来时,见门口驶进来了一辆最近医院派出来的救护车。救护车是停到了派出所门口,远远的距离,似乎可以看见一张苍白无血的面孔。

    姚爷的眸里,只是益发的冰寒三尺了,踩紧了油门,直冲出这是非之地。

    李俊涛今天回到了单位上班。刚报到,被冯永卓给拉到了角落里。

    “李中校,你和严部长怎么闹的别扭?”

    李俊涛似乎是没有想到消息会传到单位里传的这么快,面对冯永卓的问题,面色陡地往下沉:“我和她有关系吗?”

    “什么?”冯永卓猛然一愣。

    “你说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你和严部长不是在交往吗?”

    李俊涛肃紧的面容好像不是在说谎:“我和她,连正式交往都说不上,最多只能说是比普通朋友好一些。”

    冯永卓张了口,合不上。

    没有人怀疑过他们两人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了。现在李俊涛这么一说,那算怎么回事。

    “哪怕我和她是在正式交往了,可是,没结婚,什么都不算。再说现在结婚了,不是还有离婚一说吗?”李俊涛继而补充的话,足以让人感受到他心底隐隐的一股怒气。

    他是在想,是谁把消息传到单位里众人皆知的?如果是她本人的话,他有理由怀疑她这是想靠舆论来对他进行威胁和压迫吗?

    冯永卓不解他这怒气从哪儿来,倒是好心好意地劝解他们两个关系:“再怎么说都好,一份感情来之不易,两个人之间,要是因为其他人插入变得互不信任——”

    话刚到一半,李俊涛脸色又黑了一层。不用想,这些话都是谁说出去的,责任都推到他一个人头上来。

    “冯上校,过来。”只听门口那处,赵文生一声打断了他们两人的窃窃私语。

    冯永卓被迫中止了自己的苦口婆心,伸手拍了拍兄弟的肩头,一溜小跑,到了赵文生面前。

    赵文生看着角落里那抹一动不动的背影,再扶了扶眼镜,观察眼前的冯永卓。冯永卓是伸手接过他拿来的一沓东西,在低头认真地阅读着。赵文生又扫了扫他们两个人,想到这两个人与姚爷沈佳音等牵扯不断的关系时,心头颇有些沉重了起来。

    什么时候,单位里一片和睦的场景,变得一丝微妙了。

    姚爷回单位前,先回家取些东西。车开进大院,看见蒋大少的车到了,停在陆家楼下。

    两个陆家小鬼,南南和西西,一人拉着一个小孩的行李箱,走出楼梯口。不知道是不是都知道了从今天起,要随爸爸去部队军营里住一段日子,这两个小鬼,都穿上了迷彩小军服,一个个腰间还有模有样地扎上了皮带,戴上小军帽整个英姿勃发。

    陆家这两个孩子长得漂亮,但是,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两个孩子当像他们爸爸舅舅姥爷爷爷那样穿上军装时,是更有一种不可抵挡的魔力,让人只能看着嘴巴不停地发出惊叹声。

    两孩子,好像生来,与这身军装,是融合在一块的不可分割的。

    南南和西西,走到了从爸爸车内下来迎接他们的军人叔叔面前,肃立,小手规矩地比到了帽檐前,敬军礼。

    这可把来接他们的叔叔们都给乐到了。可对着这两张认真严肃的小面孔,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于取笑的。

    因此呢,姚爷下了车后,伫立在车边,就这么看着,目光深邃,悠长。曾记得,当年自己把这两只小鬼从他们妈妈肚子里拉出来时,这两孩子都还只会咿咿呀呀的哭。

    时光如梭,四年时间一眨而过,说不定用不到再几年,这些孩子都长大了,个头超越他们了。他们则老了。不是他们保护这些孩子,而是这些孩子来保护他们了。

    可现在,这些孩子还小,当然是要他们来保护的。

    蔓蔓从后面拎着自己的行李袋走下来,赶着自己那爱炫的儿子女儿上车。真心受不了,她和她老公都是喜欢低调的人。不知道这两孩子是学了谁,穿上了小军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从早上到姥姥姥爷面前炫耀了一个上午后,直到现在。

    只能说,她这儿子女儿,生来与当兵是切不断的缘分,忒迷军人。

    两个小鬼在上车时,不忘对姚爷拉了拉眼皮:知道你在看。

    直到儿子女儿对姚爷做出不敬的动作来,蔓蔓似乎才发现了姚爷的存在。

    “姚大哥。”蔓蔓自然地走过来打声招呼,要走了。

    姚爷看着她,目光充满了一如既往对妹妹一般的爱怜:“你去到那,不要离开部队,有什么事,和你哥联系。姚大哥和你哥没办法陪你们过去,但是,你老公在那,可以靠得住。”

    “这个我都知道。”蔓蔓点着头,知道自己这回随老公过去责任挺大。

    “征征离开爸妈,不过有南南在,就怕南南把他带坏了。你要看着。”

    姚爷再叮嘱的这话被小女王听见了。陆南坐在车里,两手抱胸,英武的小眉头一撇,生起了闷气。

    谁说她会带坏征征了?她这个小表姐比谁都宝贝征征。

    蔓蔓对姚爷这话,却是十分赞同的,连连说是要管好自己女儿,不要在部队里引起一场风暴。

    白露带着征征下楼了,在看到姚爷时,含了含下巴,接着把征征抱到了蔓蔓手里,对蔓蔓道:“不用惯着他。”

    征征听妈妈这话,皱巴小鼻子:我哪里是娇生惯养的孩子了。

    要是其他孩子,听到要和爸爸妈妈离开几天,早哭天抢地了,哪里像他这么乖。

    “征征,过来。”小女王从车窗里向小表弟招手。

    见到小表姐一身军装漂亮到像精灵一样,征征大睁着眼睛,转头对妈妈说:“我要,我也要。”

    “要什么?”白露愣问儿子。

    “衣服,衣服——爸爸穿的,姐姐穿的——”不能很清楚表达自己意思的征征,急得手舞足蹈。

    蔓蔓想:看吧,这就是自己女儿惹的祸,到处惹。

    连那小北子,听说小女王要走了,蹦蹦蹦,跑过来,远远即冲着小女王喊:“南南,等我!我今晚就让我爸爸带我到你住的部队里去。”

    这世界,因她女儿,快疯了。蔓蔓天旋地转,赶紧抱了征征上车,带女儿远走高飞,免得再继续祸害下去。

    目送蔓蔓和孩子的车消失在视野尽头,白露和姚爷相视。

    姚爷唇角微弯,说她:“你这个冷血心肠的,当真是有了你老公啥都不是了,孩子都能不要了。”

    “怎么,让你妒忌了?”白露口齿锋利,一点都不让他。

    “我为什么要妒忌?”姚爷不甘落后。

    “那要问你自己了,你不是都开始妒忌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了吗?”

    这话说到姚爷痛脚的地方。

    “我说。”白露趁沈佳音不在,教育地拍拍他胸膛,“你真心喜欢她,要多告诉她。不说出口的事,很容易让人猜忌,你知道不知道?让女人没有安全感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姚爷当真委屈:“我天天都和她说。”

    “得了吧,知道你和陆君一样,都是锯了嘴巴的葫芦。但是,陆君花边新闻少,让我不需设防。你就不同了。你自己看着办。”

    他哪里花边新闻多了?听白露这口气,好像他老婆真误会他啥了。追着白露问:“你是不是从哪里听说什么消息了?”

    白露挑了眉,不信他不知道,低声说:“你不觉得这一切过于巧合吗?”

    这个当然不用她说,今天和李含笑撞见,让他的第一个感觉都是:有人安排的。

    眉间沉沉:“或许我该把她送走一段时间。”

    白露对他这话不予置评,只是和他一样感受到,现在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再棘手不过了。

    段艺娜所在的那个班,由于靠近君爷单位,什么消息传到他们这边都是闪电般的速度。

    听宿舍里的女兵叽叽喳喳,说到沈佳音这回被家里人害惨了,姚爷到现在都没有在单位出现,八成是把怒气都迁怒到她头上。

    于是女的都替沈佳音不值了起来。这是她家亲戚干出来的好事,与沈佳音又有什么关系。一群人,推着段艺娜这个班代表去安慰领导。段艺娜本身有这个想法,顺水推舟,带了包面巾纸,准备去敲沈佳音的门。

    沈佳音当时正接了沈老三说不用到她家住了的电话后,埋头俯首处理日常事务。

    段艺娜走到她面前,把一包面巾纸伸到她眼皮底下,说:“首长,要哭就哭吧。不过你放心,有我们一帮姐妹都挺着你呢。”

    沈佳音看着这包突如其来的面巾纸有些懵。

    段艺娜情感突如而至,仿佛与她感同身受,沈佳音没哭,她自己反倒像是要哭了的,义愤填膺:“首长,所以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心眼小,心胸狭窄,一点沙土都容不了。我们女人,在家为他累死累活,得不到一点好处。做了一点错事不是自己做的,还得被他嫌弃。”

    沈佳音仔细听完她这话,若有所思:“你结婚了?”

    “没有。”段艺娜一愣。

    “谁让你来对我说这些话的?”沈佳音平静的目光看着她。

    段艺娜老实说:“班里一群姐妹听人家说首长的坏话,都心里替首长抱屈,派我过来。”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在你们发表自己的看法之前,是不是该更多的先了解完真相。”

    段艺娜听她这话好像在站在姚爷那边,心里头一惊。

    “我了解他,比你们了解他要多的多。”沈佳音说,“所以说你们听到他的那些话很多都是不实的。”

    当事人自己都这么说了,段艺娜能说什么呢?

    看着段艺娜走出去后,沈佳音用笔尖挠着额头:这事太奇怪了,不仅她三叔,现在就是她队里人,都认为她和她老公要发生危机了。

    李含笑?

    想到当年他曾经为了这个女人喝酒,为了这个女人伤心。沈佳音的心里不能不说有一股子酸楚。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了,现在他是属于她的了。如果她再计较过去,只会破坏现在他和她的关系。

    笔,落到了地上,她弯腰下去捡,胃里一股反酸到喉咙口。她只好就着办公室里的卫生间洗手盆吐了起来。吐了又吐,直吐到抓着洗手盆有些站不稳。

    像他说的,宝宝在闹她了。

    她这个做妈妈的把不安带给宝宝了。

    她想再坚强一点,可心里平生是第一次这样七上八下,没有着落,像海洋里漂浮的一片落叶。

    毕竟,那个女人是他主动去追的。她却是那个倒追了他很多年的人。

    爱情里,谁先动心谁先输,这句老话从来都没有错。

    严雅静拨了数次电话,李俊涛都没有接。严雅静骂了句靠,要把手机扔进马桶里,她不过是想和他认真谈下分手的事情,他居然忌讳到这个地步,不接。

    李俊涛是厌烦了她打来电话要吵架的姿势,把她的号码直接拉到了黑名单。可以说,今天冯永卓那番劝话,在他耳朵里,只能变成对严雅静又一层新的厌恶。

    下午,一家医院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告诉他,李含笑住院了。

    李含笑上回住院的时候,他偶尔遇到,之后经常过去探望,知道她病情反反复复,上次出院是她自己勉强着出来,说不想再颓废下去,要过的更好。现在听到这消息,当然着急,一下班,马上截了车往李含笑住院的地方过去。

    到了李含笑的病房。李含笑坐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听到他的脚步声,说:“你回去吧。”

    “怎么了,含笑?”听她这口气不像以往,他反而着了急。

    “说不定人家是故意让你过来的。”李含笑说,“你自己不是有女朋友吗?我不想当那个坏人。”

    李俊涛只看得到她的背影瑟瑟发抖。

    李俊涛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床边,像是生了气:“人家这么说我算了,凭什么连你都不信任我了?我们做出什么能让人误会了?你我不过是老同学一场,我关心下你有错吗?”

    “可人家都会说我是个坏人。”

    “最坏的人是破坏你们夫妻感情的那个女人。你怎么是坏人了?我和她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我早就忍受够她的那种脾气了。没有你,总有一天我也会和她分的。再说我关心你,又不是要和你在一块。”

    这话让李含笑心里一动,转过脸来。

    他就此看见她泪流满面,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哭了?大夫说你怎么了?”

    “说,说我怀孕了。我正想该怎么办,说不定这孩子的爸爸都不要他了。”李含笑两只手抱住膝盖头,头埋着,好像不想让人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我不想找你的。可我不知道找谁才好。我爸妈被人弄进了监狱。老公现在又陪在其她女人身边。那个把我爸妈弄进监狱的人,说我是个坏女人。我觉得我好像是哪里做错了,但是,他凭什么这样说我,如果不是他把我爸妈弄进监狱里,我最少可以找我爸妈不用找其他人帮忙。我不想麻烦其他人。但他现在过的那么好,却对我们家一点愧疚心都没有。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想我爸妈真冤,太冤了。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李俊涛吃惊地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头久久地被什么震动着:再怎么说都好,她都绝对不会是那个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