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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雪没有再问,以这个白衣女子的高度和身份都如此肯定的说“不可能”,那的确应该是一点点可能性都不会有了。
“霜雪,我知道你报恩心切,想在回到冰神宗之前尽可能的回报出生时的救命之恩,但你嫁给了他,这已经足够了。在你返回冰神宗时,你的身份会公开。他在之后或许会受到更多的嘲笑,但再怎么样,冰神宗弟子夫君的身份摆在那里。有这个身份在,至少这小小的天阳城中,不会有人敢真正伤害他。”白衣女子安慰着说道。
秦霜雪轻轻颔:“希望会是这样。”
“他经脉残废,又无其他之长,终生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而你不仅天姿国色,智慧聪颖,就连天赋,在我冰神宗宫也是百年难得一见,否则,宗主也不会为了让你安心而破例答应你与他成婚的要求。他能娶到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和造化。你做到这一步,已是仁至义尽……我先走了,一个月后,我再来接你。这期间,我不会走远,如果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就以传音符随时告知我。”
“恭送师傅。”
白衣女子颔,转过身来,顿时,一张绝美中透着清冷的容颜呈现。她不施粉黛,肌肤却如雪玉一般白皙柔滑,让人不自禁的想到“冰肌玉骨”、“雪颜朱唇”几个字。
五官更是精致无暇,秀美绝伦之中透着一种让人几乎不敢直视的圣洁冷傲,宛若正踏于九天之上,不沾一丝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她推开后窗,躯体微晃,伴随着冰灵的飘动,整个人如雾化一般消失在了那里。
君家大厅,宾客满堂。
“刘叔,请喝酒。”君邪恭敬的将酒杯端到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人面前。
被称作“刘叔”的人笑呵呵的站起,端过酒杯,然后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道:“贤侄,我当年和你父亲也是挚交,如今见你成家,还娶了这么好的老婆,我心里也是高兴啊。”
“谢谢刘叔。”
“二伯,请喝酒。”
长房君天风拿起酒杯,一口喝下,然后把酒杯重重的落在桌上,整个过程除了鼻子里“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一个字,甚至没有正眼看君邪一眼。那姿态,俨然一副喝了他敬的酒是给他天大的面子。
君邪也不说话,走向了下一桌。刚走开两步,萧方源就一口口水吐在地上,口中出足以让君邪听到的冷哼道:“好一朵鲜花,居然插在了****上。我呸!”
君邪的表情不变,脚步也没有停顿,仿佛压根没有听见,只是眼眸深处,凝结起一抹深隐的冰冷。
来到三伯君枫铭身边,君邪微微弯身,道:“三伯,君邪敬你一杯。”
君枫铭却是看都不看君邪一眼,反而将老脸别开,口中淡淡道:“阳儿,替我喝了。”
“是,父亲。”君天阳二话不说,一把拿过君邪酒中的酒杯,“咕噜”一口灌了下去。
给长辈敬的酒,居然让自己的后后辈代替喝下,这已经不算是轻视,而是赤裸裸的羞辱。喝完酒的君天阳把酒杯放下,坐下身时,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嘲笑。
君邪没说什么,微微点头,走向了下一桌。和刚才一样,刚走开两步,一个冷哼声响起:“哼,废物就是废物,就算攀上了秦家,也还是个废物,君无意那家伙,难道还指望着靠媳妇翻身?呸!”
声音里透着深深的不屑和嘲讽,当然,还有嫉妒。且不说秦家的家产,仅仅是以秦霜雪的惊人天赋,如果她不是嫁给君邪,而是嫁给他的儿子君天阳,他估计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君邪依旧当完全没听见,面带微笑的走开。
君邪敬完酒,送完宾客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下。整个过程中,有的人对他表现出由衷的恭喜和祝福,但,这一类的人很少很少,少的君邪用十个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
大多数人对他还是很客客气气,毕竟今天是他的大婚日,但眼中的鄙视他看的清清楚楚,有的人叹息,有的人妒忌不忿,也有些人,则把不屑和看废物的表情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
因为他经脉残废,终生都不可能有什么成就。所以,他们不需要去结交和客气,甚至完全不在意得罪他,因为就算得罪了,以他残废的玄脉,也压根不可能有什么后果。
反而可以在他这个废渣面前肆无忌惮,爽快淋漓的秀出着自己的优越感,以强者的姿态志高意满的俯视着这个永远不可能过他们的弱者……
这就是现实和绝大多数人类的丑陋天性。
“早点休息吧。”君无意拍了拍君邪的肩膀,一脸温和的笑。
而此时的君邪当然不会不知道父亲的笑意之下其实隐藏着什么。
随着君无意的年纪越来越大,他的脾气也越来越温和。但年轻时的君无意的脾气是很大的,几乎是一点就着,谁让他一分不爽,他必让对方十分不爽,没有他不敢招惹的人。君邪很清楚的知道,父亲的性情变得越来越温和,绝不是因为年纪的成长而让心性变的沉稳,而是因为他……
为了他这个一无是处,需要他全力守护的儿子,他必须变得温和,变得低调,即使受到侮辱欺凌,只要不触动底线,他也会以最大的限度隐忍着。
这样,他无论在世还是过世之后,都可以不再有什么仇家,如果不这样,他为之得罪的人要报复到毫无灵力的儿子身上,简直易如反掌,慢慢的,君无意变得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无意!
看着君无意离去的背影,脑中闪现着那一张张布满冷笑和不屑的面孔,君邪的双手缓缓的攥紧,指节逐渐变得煞白,眸中,放射着如刀锋一般的冰冷。随之,他的嘴角缓缓咧起,现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君邪绝对是个记仇的人,在神域最后的那一战,他心中盈满的全是仇恨。
对他好的人,他会牢记,对他不好的人,他同样会死记在心……几乎到了睚眦必报的程度。
“你们会……后悔的……”
低沉的声音从君邪的口中缓缓溢出,仿佛某种恶毒的诅咒。
随即又笑了笑,无非是一些井底之蛙罢了,等实力回复了,再来聒噪就直接解决了就是了,君邪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正在慢慢发生着转变。
回到自己小院时,圆月已高挂夜空。君邪来到院子的角落,左手向前伸出,顿时,一支水箭从他的掌心激射而出。
今天在宴席上,他免不了要喝不少酒。到最后,他喝得一副醉醉醺醺的样子,几乎连站立都不稳当,实则清醒无比,倒不是说他酒量多大,而是他喝下的所有酒,都被他用冰魄血脉镇压住了。
“哗啦啦”半天,终于把体内的酒全部排出。君邪抬起沾满酒水的左手,忽然咧嘴一笑,将这些酒直接拍在脸上,然后憋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脸憋的通红,然后跌跌撞撞,东倒西歪的推开房门,走入新房之中。
房门被推开,一股酒气顿时随他而入,君邪进门时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他有些狼狈的抬起头来,看向秦霜雪。
此时秦霜雪正端坐在床上,美目闭合,格外恬静。暗淡的红烛光芒映照着她绝美的花颜,平添几分让人无法抗拒的梦幻与娇媚。
君邪双目冒光,脸上露出淫笑,脚步摇晃的走向秦霜雪:“嘿嘿嘿嘿,老婆……让你……久等了……现在……我们可以……洞房了……”
秦霜雪的眼睛猛的睁开,右手向前随意一挥。
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寒气顿时扫在君邪的身前,将他的身体直接冲出门外,一屁股摔在院子的土地上,险些没把那张唯一的石桌砸翻。
君邪一阵痛呼,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费了半天力气才爬起来,佯装愤怒的吼叫的起来:“靠!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至于下手这么狠吗!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你出手这么狠……难不成想要谋杀亲夫啊!”
砰!
房门重重的关上。
君邪向前一推,却现房门已经被牢牢关死。
君邪顿时抑郁了……这女人,别说调戏,连玩笑都开不起啊!这还能愉快的相处吗?
“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再说了,我一个灵徒都不是的渣渣,就算想冒犯你都不可能啊。”
秦霜雪毫无应答。
君邪站在门前等了半天,门依然没有半点要打开的迹象。
君邪的小院只有这么一间房子,别说侧房,连个杂物间和马棚都没有。今夜是新婚之夜,他去哪里都不合适啊。
一阵夜风吹来,让君邪的身体不由得缩了缩,他再次敲了敲门,弱弱的说道:“喂,你今晚不会真的想让我睡在外面吧?你也该知道,这君门之中对你有想法的人多的是,咱们的洞房之夜呢,他们心里可是会非常非常不舒服的。不过呢,他们也铁定都相信你这样的明珠不可能看得上我这样的渣渣,所以就算是成婚了,也不会让我碰一个手指头,连在同一个屋檐下睡都不可能,所以呢,过一会儿,铁定会有人偷偷过来看我的笑话。如果被他们看到我被你关在房外,我可就要彻底沦为笑柄了。”
“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夫君了,你难道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们笑话?”
房中依然安静无声,就在君邪忍不住要踹门时,紧闭的房门终于缓缓打开。
君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度冲了进去,后“砰”的把门关紧。
床边的秦霜雪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态,虽然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坐姿,却呈现着一种朦胧的高贵与淡雅。她美眸微转,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君邪,淡淡出声:“不许靠近我五步之内。”
“……那你让我睡哪?”君邪不爽的窝了窝嘴。这个房子空间很小,大件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小餐桌,两个柜子。整个房间从东到西顶多也就七八步的距离。五步之外的距离……基本就得缩到床对面的墙脚了。
“你睡床吧。”秦霜雪从床上站了起来。
“不用!”君邪断然拒绝,然后一屁股坐到了距离秦霜雪最远的那个墙角处,闭上了眼睛。虽然就实力而言,秦霜雪要比他强出百倍不止,但身秉男人的尊严,他绝不愿做出自己睡床让女人睡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