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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柯阳一向是用来补补瞌睡吃点早餐什么，今天没机会了，他刚进学校就被老姜拎到了办公室，看着老姜坐桌子前边儿慢条斯理一脸享受地喝着姜茶。
柯阳兜里还有一个小包子，特别想拿出来先吃了，但眼前这位是老姜，是他们班主任，以威猛严肃，嫉恶如仇闻名整个学校，傻三儿看到老姜直接就能走不动道，柯阳还成，但一般情况下也不愿意跟老姜正面接触。
“柯阳啊……”老姜终于从他姜茶中抬起了头，鼻尖被热气蒸得通红，镜片上也全是白雾。
“。”柯阳老老实实应了一声。
老姜仰着头看着柯阳，直到镜片上白雾都散去了，他才又说了一句：“你近是不是有事啊……”
“我没什么事啊，吃了睡睡了吃。”柯阳手揣兜里捏了捏包子。
“要我说呢，你一惯就是吊儿啷当样子，要说成绩吧，不怎么样，要说出格事儿吧，”老姜推推眼镜，盯着他脸研究了一会，“也不像是会去干。”
“那是，我没那胆儿。”柯阳赶紧点头。
“但是你还是不对劲啊，”老姜摇摇头，语气还算挺缓和，“那天上课上一半儿冲出去，昨天旷课一天，你给老师说说，是碰上什么事了吗？”
“哪能，那天是跑肚了，不冲就得拉裤子上……”
“柯阳！”老姜很突然地提高了声音一声暴喝，把柯阳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跪下去，连周围老师也都跟着颤了一下。
“姜老师，我真没什么事，”柯阳小声说，刚那一下吓得他把包子捏漏了，“我那天真是拉肚子，我胃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昨天一天你干嘛去了呢，我问了柯猛，他说你发烧了，”老姜又回到了之前语调上，“但我去你家了，你叔叔说你一早就出门了，没发烧。”
柯阳被老姜盯着脸上都烧出洞来了，他抓了抓头：“我……玩游戏去了。”
“柯阳啊，”老姜大概是觉得他这个答案还算靠谱，皱了皱眉开始教育，“你脑子挺管用，哪怕用十分之一到学习上来，也不是现这个样子，这段时间你都有点魂不守舍，你这样下去，还考什么大学？如果考不上大学，你上个普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念个中专职高，出去还有门技术……”
柯阳被老姜一直念叨到了第一节课上课铃响了才出了办公室，往教室跑途中把已经被捏扁了小包子拿出来吃了。
刚坐下傻三儿就后边踢他椅子，他往后靠过去，傻三儿凑过来：“挨顿臭批吧？”
柯阳把手伸到后面比了个中指：“还成。”
“好好琢磨琢磨下午回去怎么给我爹交待吧……”傻三儿拍开他手趴到了桌上。
交待，有什么好交待，柯阳手托着下巴，手指下巴上轻轻敲着，事儿反正已经扯开了，就算说是去叶勋那里了，师父也没什么好说，大不了以后不旷课就是了……
柯阳走了会神儿，伸手到抽屉里摸书，一摞书上摸到了一个信封，抽出来一看就愣了，是个粉红信封，上面四个很秀气字：柯阳亲启。
“哟，”同桌高燕眼睛很地扫到他手上信封，“情书啊柯帅哥。”
“你写吧，”柯阳趴到桌上，脸冲下一只手开始费劲地拆信，“你说咱俩谁跟谁，你要看上我了，直接说不就完事儿了，还浪费纸张……”
“别不要脸，姑奶奶看不上你这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除了打球不知道别了，”高燕斜眼鄙视了他一把，“找你这样不够我郁闷。”
柯阳乐了：“燕儿你真给面子，你这样姑娘我还不敢要呢，不一留神就有受伤可能。”
按实际情况来看，其实柯阳收情书次数不算多，就如高燕所说，柯阳就知道打球，对女生极其不上心，暗送个秋波什么都跟撞墙上了似，这样男生实不容易让姑娘能鼓起勇气来表白。
柯阳抽出信之后先是看到了粉色信纸上画了各种Q版小动物和各种形状心形，然后赶紧看了一眼落款，彭娜娜。
……彭娜娜是谁？
柯阳连自己班女生不熟那几个还经常弄错名字，这个彭娜娜明显是外班，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是谁，外班姑娘，他除了看到梁妮能叫得出名字，别全都没注意过。
这封信很短，一共就三段，第一段写了自己几个月来为要不要向柯阳表白而经历各种心理斗争，第二段写了柯阳是如何英俊不凡，气宇轩昂，如果打球时候如神兵天降，第三段展望了一下他俩未来，一起上大学校园里漫步什么……
柯阳看得汗都下来了，拿眼瞅了瞅高燕，这妞高中三年都跟他同桌，从高一到文理分班，他俩都奇迹般地坐一块，论关系，那是……铁哥们儿，他用手指捅了捅高燕腰：“燕儿。”
“有屁放，没屁憋着。”高燕正一边桌上假装认真听讲一边抽屉里看小说。
“彭娜娜是谁啊？”
彭娜娜是6班，跟柯阳他们教室隔着一间，高燕说法是，那个大胸美人啊，柯阳你有福了……
柯阳看小黄片之外时间里，没有特别留意过女生胸，对于这个形容，他就觉得想冒汗，下午第二节课偏偏还是跟6班一块体育课，并且俩班有篮球赛，惯例是男生打女生围观，柯阳顿时觉得压力巨大。
傻三儿看过那封信之后表现出了极大兴奋：“阳哥，要说以前给你写信那些个姑娘，跟娜娜一比那真是没法看了啊，机会啊，把握啊！”
“把握……不住啊……”柯阳终于傻三儿指点下看到了坐场边彭娜娜，胸确不小，裹运动服里挺扎眼。
“走着！”傻三儿拍了拍他肩，往球场上跑过去了。
柯阳没再往场边看，就刚扫那一眼，就已经跟彭娜娜对上了，她有些害羞地笑了一下，柯阳立马想跑。
彭娜娜挺漂亮，跟梁妮那种小姑娘清秀不同，她挺成熟，笑起来也甜……柯阳心里有点儿乱，想起了昨天晚上给自己定下找个女朋友目标。
他还正想着这事怎么能这么顺当，迎面飞过来球就已经到了眼前，他吓了一跳，赶紧一低头躲过了，球直接飞出了底线。
“操，柯阳你丫梦游呢！我们球你躲你妹啊！”有人喊了一句。
柯阳有点不好意思，原地蹦了蹦跑了过去：“要你妹这么砸过来，小爷一准儿不躲。”
这场球一开始打得有点费劲，柯阳他们班有身高优势，光他跟傻三儿俩人往那一站就差不多能封了篮下，但扛不住彭娜娜一直边上尖叫，柯阳好几次都让她叫得跟傻三儿撞成一团。
“我求你了阳哥，不带这样，咱俩配合没了还打个毛啊。”傻三儿都无奈了，他们班打6班还从没有过比分一直落后。
“知道了。”柯阳看了一眼计分牌，只差四分，好说。
半场休息时候柯阳觉得相比姑娘来说，还是篮球能让他全神贯注，他看不得比分落后，一旦投入了比赛里，彭娜娜事立马就被他扔到了脑后。
直到边上有人起哄，他才发现彭娜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们班这边来了，手里拿着瓶果汁……
“给。”她把果汁递到柯阳眼前，带着笑，很大方地盯着柯阳脸。
“……谢谢。”柯阳拿过来也没犹豫，开了盖就喝了几口，然后递给了边儿上傻三儿。
彭娜娜转身离开之后傻三儿才小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哪样了？”
“你把这玩意儿给我干球啊！”
“每次小爷不都赏你几口么，不喝拿来。”
“能一样么，这是人家给你，靠。”傻三儿翻了他个白眼。
柯阳往对面场边看了一眼，彭娜娜已经回到了原来坐地方，跟几个女生正看着他笑，他回了个微笑，低下头整理鞋带。
有人后面踢了他屁股一脚：“你手机刚有短信。”
柯阳回过头，高燕拎着他衣服扔了过来，他赶紧掏手机，这个电话只有叶勋会联系。
短信是15分钟之前发来，就简单一句话：下课给我打个电话。
柯阳心里有点不安，拿了手机跑到一边给叶勋把电话拨了过去，好一会那边叶勋才接了，听声音挺平静，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柯阳稍微踏实了一些。
“哥，有事儿？”
“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事告诉你一声，别一会又说我拿你当小孩儿。”叶勋笑了笑。
“真乖，说吧，”柯阳靠到一棵树下，身后傻三儿催他上场，他扭头喊了一嗓子，“先换个人替我，我歇会！”
“我今天上班时候无意中看到我胳膊上有个手印，”叶勋喝了口茶，“三根手指印，青了。”
“我操！”柯阳头皮一阵发麻，刚放下心一下又提了起来，“哪边胳膊？”
“左边，”叶勋听起来倒没什么紧张，“你昨天跟我一块，是不是我喝多了犯迷糊撞到哪了不知道？”
“你自己信么！”柯阳咬了咬嘴唇，“你不是说你没喝高么！再说有我，我能让你撞到哪么，还撞到了都不知道！”
“你着急什么……”
“哥，算我求你了，你一会过来一趟行不，见见我师父。”
“行。”叶勋回答得很干脆。
柯阳自打接完了叶勋电话就有点烦燥，这事到底该怎么才能处理掉？那边彭娜娜尖叫他都充耳不闻了，满腔怒火都发泄到了球场上。
一场球结束之后傻三儿过来搂住他肩：“人都说彭大美女给你水里灌了兴奋剂，你今儿也忒生猛了，球都不分就那么冲。”
“一会叶勋过来，”柯阳把外套顶到脑袋上擦汗，“今儿你要帮我缠着师父，那事还没完，他光说了没用，得有办法解决，刚叶勋说他胳膊上有个手印……”
“我靠啊，”傻三儿打了个冷战，大白天晒着太阳他都觉得全身发冷，“那孩子怨气重啊。”
柯凉山打早上起就端坐院子里等着柯阳回来了，柯阳这是第二次夜不归宿，而且还加上了旷课这条，让他很是头痛。
这两天他身上不舒服，感觉很差，夜里也睡不着，睁着眼到天亮，耳边总能听到有人小声哭泣和说话。他没心情多琢磨这是怎么回事，无非跟老四一家有关系，他现整个人心思都放了柯阳身上，他怕出事。
柯阳带着叶勋走进院子时候，柯凉山轻轻地叹了口气。
叶勋胳膊上手印不算深，淡淡有些发青，像是退得差不多了胎记，柯凉山仔细看了看，确定这是孩子手印。
“孩子还他身上，你看得到吗？”柯凉山转头看着柯阳。
“看不到。”柯阳摇头。
“叶警官，这事不是想处理就马上能处理，”柯凉山拿起烟斗抽了一口，“我不了解这孩子现状态，冒冒失失处理了，会有什么后果我不知道，我给你透个底儿，我不会让柯阳受害，不管什么样事，我都守着这条，您明白么？”
“明白。”叶勋笑笑。
“叶警官，今儿晚就住这吧，我想想辄，你睡柯阳屋里，也有个照应，那孩子估计是生气了。”
叶勋犹豫了一下，他同意跟柯阳过来见柯凉山，只是想弄明白解决这事大致方向，要让他住这儿，他猛地一下无法接受。
“师父，他不习惯……我那屋乱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多看……”柯阳知道叶勋一准儿得别扭，赶紧蹲到柯凉山旁边，想找个折中方法。
“不习惯？先留着命再说习惯不习惯吧，”柯凉山站了起来，进了厨房，“人死了哪都习惯了。”
叶勋有点哭笑不得，这老头儿说话也不知道是太直了还是成心要膈应一下他，他看了看柯阳：“你师父真会说话。”
“就那样，”柯阳推开自己屋门往里看了一眼，“要不晚上你忍忍吧，也不是没睡过我这……”
“你师父能有招么？”叶勋跨进了柯阳屋里，皱了皱眉。
“总比我有招啊，”柯阳把书包胡乱往床上一扔，想了想又爬上去把书包拽了下来扔到桌上，“我现是俩眼一抹黑。”
“哟，”叶勋看到他书包里露出了一个角粉色信封，伸手抽了出来，“收情书了？”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明天我有事，不办公室里，所以码字困难，停一天，周三继续，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