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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地下冒出两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跟,而那消失的酸书生则从旁一折扇攻向她的头顶。好个凤鸢临危不乱,右手一挑铁钩钩住抓她脚跟的手,左手一掌击向酸书生。那酸书生极其机灵,见凤鸢攻来,一收折扇闪到一边,立刻一张大渔网从天而降兜头罩向凤鸢他们。凤鸢急忙双手反抓,硬生生地把地下那人抡起来扔到头顶上。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声后,那人成大八字样被渔网上的铁钩活活地钩住了。
也幸得有这片刻的延缓,凤鸢单手抓过云展险险地避过了再次被钩的命运。他们还没来得及喘气,只听一声铃响地面被拉起来,他们俩给套在网袋里拉到了半空中。凤鸢这时不敢多想,快速地挑出云展左肩上的铁钩,塞了颗药丸到他的嘴里。
“留下她。”一个粗嘎的声音刺耳地响起后,他们连网袋被扔进了马车里。凤鸢只觉得浑身骨架都快散脱了,她慌忙划开渔网把云展搀扶出来。“大哥,”她苦笑了声,想是刚才咬牙撑着不呼痛耗尽了体力,云展已经昏了过去,这正好让凤鸢得以给他疗伤,她很快去掉了他前胸的铁钩,敷上了药。她轻手轻脚地翻转他的身子,立刻面露惊讶和不相信——他的背后空空如也,别说铁钩就是连血印都没有。她闷想了会,重新把他翻转过来让他平躺着,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已经昏过去的云展忽然出手点了她胸前的几处要穴。
“好,好,好!”酸书生轻鼓着掌钻进马车里,笑眯眯地看着凤鸢。
凤鸢心底一凉,心里明白自己中计了,她冷冷地看着两人没有说话。她这一不说话倒是让酸书生有些诧异了,“你不问问我们为什么这么费尽心机抓你?”凤鸢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他,问也是白问,她又不是傻瓜。酸书生嘿嘿一笑,竖起了大拇指,他立刻想起凤鸢看不见:“聪明!你就是问我们也不能说。”
马车一路颠簸得厉害,像是在山路上快速奔驶。凤鸢心知着急也没有用,素性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这倒越发让酸书生惊奇。在过了三天又两个时辰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真不关心自己被带到哪?”一旁的“云展”睃了他一眼没说话,凤鸢倒说话了,“到了地头不就知道了。”酸书生讶然地张张嘴,眼里忽然现出抹异彩,他突然叫停了马车,走了。一天后他复又回到马车上,只不过他儒雅的长衫已经变得有些肮脏,甚至还有了破洞,“这身该死的衣服,”他一边抱怨着一边笑嘻嘻地拿出颗红白相间的药丸,“知道这是什么吗?”凤鸢不屑地瞟了眼,顿时惊讶地凝视着他手中的药丸,“你这哪来的?”她的呼吸因为激动变得有些粗重。酸书生得意地掏出折扇摇了摇,“我可是为了你才弄得这么狼狈。”凤鸢转头望着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却没有吱声的“云展”,问:“你不怕他去告诉紫衫龙王?”酸书生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知道的?”
“笨蛋!”边上的“云展”忍不住骂道。
凤鸢笑起来,“你们可千万别窝里斗,”她的话让在互瞪眼的两个男人又吃了一惊。“说吧,什么代价。”
“什么什么代价?”酸书生问完立刻接触到“云展”你是傻瓜的鄙视眼神,他的脸不知怎么红了。
“你嫁给他就可以了。”“云展”说完好整以暇地掸掸衣上的灰。
凤鸢的脸胀得通红,幸好她满脸都是疤看不出来。酸书生哈哈一笑,“袁兄不愧是我的知己,”他的话才只说到一半,“云展”叭地给了他一耳光,“不是看兄弟情分,我今天就废了你。”酸书生捂着被打得滚烫的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干嘛呢?”他松开手把被打的脸给凤鸢看,“看看这又不是为了你,你是要花还是戒指做聘礼?”凤鸢有些啼笑皆非,她什么时候成香馍馍了?“谁要嫁你?”
“你!”酸书生用折扇指着她的鼻子煞有介事地再次强调说:“就是你要嫁给我。”他轻摇下折扇,忽然一折扇敲向被逗得笑起来的“云展”。云展一个措手不及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好在他应变快,右手一抬,用胳膊硬生生地受了这一敲,只听一声脆响,他的右手垂了下去。“你真来?”他左手一招“横扫千军”击向酸书生的必救之处。那酸书生却不理他这一招,一折扇攻向他的天灵盖,“当然。”“云展”怒火攻心却又无可奈何,他此刻右手已残,唯求保命,哪还敢多做口舌之争?
一番恶斗下来,酸书生的身上挂了不少彩,但是“云展”比他更惨,除了右手变残,身上挂彩,一只眼睛也被挖了出来。
“我和你拼了!”“云展”满脸是血,眼露凶光地扑向酸书生,可是他的身子到了中途忽然改扑向左侧的凤鸢。酸书生惊叫一声,一招“雷霆万里”重重地敲向他后腰的软弱之处。“啊!”一声垂死的嘶吼过后,“云展”重重地摔落地面,他的眼里全是不相信,他明明可以手到擒来的凤鸢,在霎那间竟然失去了踪影。
“师兄,还好吧?”凤鸢扶起软瘫在“云展”身上的酸书生。酸书生长吐口气,“还死不了。”他把手中的药丸递给凤鸢说:“师傅和师娘一直牵挂着你,说天下没有解不了的毒,没有办不好的事,要你以后别受了点伤就玩失踪。”他冲她眨眨眼,“这可是师娘的原话,别骂我。”他把折扇一收,“好了,我也该回宫了。”他掀开马车帘忽然又回过头来,“四小姐的武功好像精进了许多,连师兄都不是你的对手了,咳咳。”凤鸢不禁莞尔,心里暖烘烘的。她转身在死去的“云展”脸上摸了摸,一把扯下块面皮,映入她眼里的是张略显苍白、陌生的脸,她失望地掏出药瓶把他给化了。她这才想起忘了问师兄真的云展去了哪,“师兄要知道一定告诉我了。”她心想着,离开了马车。
这次事情给了她很大的触动,她不能奢求每次遇险都有人来救自己,所以她决定寻一个隐秘的地方疏通下体内的真气。自从在江无爱那个暗道里打通任脉后,她尽管明显感到身体比以前轻盈了许多,但是却没有时间去融会贯通,磨刀不误砍柴工,看来她得先磨快自己的刀,才有可能破那些难解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