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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见白芷只是刚开始眼神震动了一下，后来就神色如常地翻看着那骇人的档案，心里头有些惊讶。
这姑娘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看着也温温软软，竟然就能有如此胆量，真是人不可貌相。
白芷没有觉察到警官的内心活动，快速而仔细地看完了所有的照片。
缓缓合上档案，白芷的内心重新恢复平静。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好好给这些惨死的人好好超度一番。
尽管他们生前犯了一些错误，也值得拥有改过自新从头再来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芷对龙非——抑或是操控他的势力，更加愤懑。
谁也没有资格剥夺他人的生命，哪怕是自己，也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白芷相信，对于那些在暗处坏事干尽的邪恶载体，不是不报日子未到。
敛下心头的情绪，白芷对警官问道：“可否具体说明一下他们和龙非的联系？”
警官点了点头，缓缓将那些尘封在脑海深处的黑暗记忆向白芷展开。
警官从白芷手中接过档案，翻到第一页。
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警官沉声说道：“那天正好是冬至，监区组织所有犯人一起包饺子。包得好好的，坐在他旁边的人突然跟他争吵起来，只因为他把碗里的最后一点馅夹到了自己的饺子里。我刚走到他们边上，那人就跳起来，一只手一根筷子，狠狠插进了他的眼睛。我……”
说到这里，警官停顿了几秒。
白芷非常能够理解他的感受，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正常人都难以忍受。
白芷和傅御景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留给警官平复的时间。
警官继续说道：“筷子直接贯穿至后脑，他就倒在我的怀中断了气。”
一向淡然的傅御景，此时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警官的肩膀。
警官自嘲地笑了笑，“我在那天莫名的很愤怒，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去打那个犯人。因为这个后来我还接受了一周的心理干预，亏得我还一直觉得自己心理素质极强……”
莫名的很愤怒……白芷已经将这种转变下意识地联系上了龙非。
一想到一个兢兢业业的警察，差点因为龙非而影响工作，白芷没忍住，打断了他：“您也是人，只要是有良知的人，就会受伤，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警官对白芷投去感激的目光，他们这行经常被过分神话，从而导致会有部分群众，甚至是他们自己，忽视他们的感受。
警官很快就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事件上，翻到另一组照片，继续说道：“这次是发生在龙非的宿舍，他的一个室友在深夜，把熟睡的下铺打晕，把下铺的脑袋摁进满是尿液的尿桶，窒息而死。”
白芷听着听着，眉头就逐渐皱在了一起。
这种恶劣的行为真的是人类能够想出来的吗？
不过，更加令人窒息的还在后面。
“室外活动时间，龙非的两个小弟把一个人抬了起来，一人头一人脚。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十米外助跑，一跃而起，在被那人的腰上落地……”
白芷想到了刚才那个被向后折叠的人，后面发生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她不用听描述都能够想象到。
警官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堪堪把发生在龙非身边的恶劣事件给讲完，可见龙非在监狱里真的给他的组织发展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尽管知道龙非也有被操控的可能性，但当这些血淋淋的画面展现在白芷面前，她还是很难将他们割裂开。
甚至在听到有马上就能刑满释放的人被龙非打上印记，导致出狱前一天在狱内犯下命案的事件时，白芷真心实意地感觉龙非死得那么轻松实在是便宜了他。
警官在讲完那些事后，沉默了许久。
显然，尽管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释怀。
最终，还是白芷等他差不多平复后才打破了沉默，说道：“警官，请问您还记得当年有谁来探望过龙非，或者与他有过联系吗？”
警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听说龙非已经死了，你们现在来调查他，是怀疑他背后有人在操控吗？”
对于警官能准确猜出他们的目的，白芷并没有意外。能这么想，恰恰说明警官也是有同样的怀疑。
于是，白芷索性也就坦白道：“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是龙非的身后存在一个组织。”
警官听了，立刻说出自己的困惑：“可是做这些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他见白芷没有回答，又道：“我只是想不通这个问题太多年了。没事，我知道你们可能是需要保密的。”
白芷点了点头，很感谢警官的善解人意。
毕竟很多事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她如果选择说出来也可能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解释，无疑是在拖慢调查进度。
警官没有再追问，低头陷入回忆。
很快，他眼睛一亮，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龙非刚来的时候，头几个月倒是有一个年轻人经常来给他送东西。”
白芷忙问：“送的什么东西您还记得吗？”
警官点头道：“就是一些普通衣物，当时天挺冷的。”
就在白芷感到失望，以为这条线索又要断了的时候，警官突然一拍脑袋。
“还有件挺有意思的事，有一次我同事从裤子口袋里搜到了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符纸。”
白芷简直想要拍手叫好，十分辛苦地忍耐着自己的兴奋。
“我同事给扣了下来，很快那年轻人又来了，特意来问有没有送到龙非手上。然后说那是龙非母亲顶着瞎眼千里迢迢去隔壁市有名的寺庙为儿子求来的平安符。”
白芷听到这里，在心里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这帮坏东西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任何事物都是他们可以利用的对象。
“当时龙非是第一次犯罪，年纪又小。我同事仔细检查了那平安符，没发现什么不好的东西，就给了龙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