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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栀笑笑，“如果你真的相信自己没有输给我，就不会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了。你心里认定了自己不如我，所以才永远无法用正当手段凌驾于我之上。”
说着她起身，沈冰莹反驳了什么，她没有仔细听，而是拿过自己的包和外套，在出门前回身笑道：“今晚十二点前，希望能看到你曝光黑幕的消息。”
“你不用催我，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公开。”沈冰莹语气冰冷。
孟栀伸出食指摇了摇，“不行哦，你不要跟我玩什么拖延的把戏。今晚你不发，我只能把我的条件和沈总谈谈，也许他更希望你去自首。”
牺牲沈冰莹一个，换回沈芯时代安稳的发展，对于子女众多的沈总来说，是笔划算的买卖。
连女儿都牺牲了，就为了维护月华奖的荣耀，这份诚意也会让沈氏获得更多资源。
在沈冰莹看来，孟栀离去时的笑容是如此刺眼。
孟栀不会允许她自主掌握曝光的时间，她也不想原谅任何对自己事业造成致命打击的人。
当初的债，沈冰莹也该用自己的事业和名声来偿还。
而月华奖，既然已经染上了污浊，就不必继续安然无恙地做电影人们心中的圣地，要么大刀阔斧地换血，要么永远消失。
外头的雪很大，孟栀喝了点酒，没办法开车，她站在雪地里，就着昏黄路灯，望着黑夜中的漫天大雪，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很多事，是该做个决定了。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了。”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头苏引淮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惊喜，“那我去接你，你在哪儿？”
孟栀从没有主动要求自己去接过她。
“你还在工作么？”孟栀好像听见电话那头有其他声音。
苏引淮“嗯”了一声，又道：“快结束了，你在哪里？给我发个定位。”
二十分钟后，孟栀看到了路边下车的苏引淮，他向车里的人挥挥手，然后朝自己走来。
“你怎么没带伞呀？”苏引淮急急走近，将伞举过她头顶。
“我懒得回车上拿。”孟栀随口道。
苏引淮拂了拂她发上的雪花，一手撑伞，一手将她搂到自己身旁，雪地很滑，他慢慢带着孟栀往停车场走去。
“懒死你得了，这种天气不打伞，也不戴个帽子，我来迟一点，你直接变雪人了。”说完雪人两字，他自然地在孟栀脸颊上亲了一下。
孟栀一愣，指指路旁还没开走的车，司机正开着窗在看他俩。
苏引淮回神看了一眼，“你怎么还不走，说了我今晚有事。”
车上的男人嘻嘻一笑，“带大明星一起来啊，我们都是她粉丝。”
“滚蛋。”苏引淮回了一句，不再理会那人，专心带着孟栀走路。
“你约了朋友？”孟栀问。
“就晚上喝几杯，我们常聚的，你不用在意。”苏引淮扔将她搂在怀里，防止她滑倒。
这让孟栀想起那次拍完mV出来被记者围堵时，他也是这样把自己送上车。
她承认苏引淮很让她心动，也许以后也不会遇到这么契合的人。
可在孟栀眼中，人类的感情变化只是迟早的问题，长久捆绑两个人要求他们至死不渝，是反人性的。
在她和苏引淮的相处中，契合的肉体关系是两人紧密相连的重要因素。
但现在她已经决定要出国了，听吴棠说过，师从任雪青意味着放弃三年自由生活，那他们两人便不能够再为对方提供生理满足，如今的心动还能维持多久呢？
车子驶出，孟栀看着熟悉的城市夜景在窗外穿梭，她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想起自己入行以来经历，都与燕安这座城市紧密相连。
这里承载着多少年轻人的梦想，年少时总以为会得到自己追求的，直到一步步接近梦想，又一步步看见污秽。
“想什么呢？”苏引淮看着路况，心系一直沉默的孟栀，“她找你说了什么？”
孟栀依旧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今晚她会自己将贿赂评委的事公开出来。”
“哦？”苏引淮也有些意外，最后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发展。
但他对其中的原因并不在乎，“你原本就希望曝光黑幕，现在怎么不大高兴的样子？”
见孟栀没说话，他开了个玩笑，“不会是因为没把奖拿回来，心里不高兴吧？”
但这个小玩笑并未缓解车内的气氛。
孟栀看向他开车时的侧脸，这个男人曾让自己迷恋了许久，最终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此刻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她一向将自己的未来看得最重要才对。
“我决定去康缇丝了。”孟栀看见苏引淮的嘴角收了笑。
接下来的一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孟栀家里。
两人沉默着脱了外套，苏引淮先开了口，却不是在接刚才的话题，“这么冷的天你还露腰？”
“这毛衣就这款式，买了总得穿啊。”孟栀答言。
苏引淮顺势坐在沙发上，之前见过的资料被包得严严整整放在桌上，他拿起看了看，“一定要走？”
“嗯。”孟栀像在应一件极平常的事。
“去几年？”
“三年…也许更久。”她打听过那边的情况，任雪青对学生的要求似乎比普通硕导都要高，不合她意，是不会让你如期毕业的。
“就这样放下这边的工作了？”苏引淮看向她，“这个圈子每天都在变化，你现在势头正热，一走就是放弃了所有机会。”
孟栀沉默地坐在他身边，她不是不心疼如今的名气。
“孟栀，所有奖都没有你想象的干净。”苏引淮偏头看她，他还在期望用工作原因留住她。
“我知道。”孟栀靠在沙发上，“但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让人不敢轻易碰你的利益。”
这回轮到孟栀看着他，“为什么你的最佳金曲没人敢动？明明是同一部戏，为什么棠姐的最佳女主角没被算计？因为没有人敢，因为那样的造假太明显。”
“你也有绝对的实力，孟栀，没有人质疑你的演技。”苏引淮整个身子转向她，握住她的手安抚。
孟栀嘴角浅笑了一下，苏引淮看到她眼中闪烁着比以往更坚定的光芒。
她轻声道，“每个行业的顶端，都只能站着一两个人，年纪一到就得退场。是，我再演个两三年，四五年，我总能拿到一次影后，但那不是顶端，我必须趁年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