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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先一步去了凉州,所需粮草军械,皆由在成都的刘琰准备好送过去,也就让刘琰待了半个月,终于熬到出征,刘琰此人爱慕虚荣,攀附华贵,想在出征前和各个家族人聊一聊,以清凉台青鸢姑娘为引,邀请各个家族的人名为写诗,实为商谈后续军功瓜分事宜,仿佛曹操已经被他们打败了。
台上青鸢默默弹奏齐瑟行,台下的肱骨勋贵也都安静倾听,青鸢是成都第一花间美人,除却舞技,古筝技术也是成都一绝,很多文人骚客闻名而来,此间勋贵也大多如此。
“青鸢娘子,看看我的诗,此间有美人....”
一人等青鸢谈完,快速走上前,手中拿着一张纸,挥舞着,说着自己的词句。
“你那什么破词,还是我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糊弄三岁顽童呢,蒹葭古诗也敢说成自己的。”
“你说我,你有什么好诗。”
少年公子很多忍不住向前凑去,然后就和旁边的人争得面红耳赤,不断的递上他们手中的纸,更有大把的银钱洒出来,只为离得青鸢娘子更近一些。
真是应了后世一句,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这帮年轻人。”
邢阳找了一个偏远的座位坐了下去,就看到前面的年轻人为青鸢争得头破血流,邢阳远远望去,只能看到薄纱下朦胧的少女,青鸢四周围了一层薄纱,又身穿蜀锦襦裙。面上亦有薄纱遮面,但白净的小腿坦露在外,玉足点地,揭过薄纱,很有诱惑感。
邢阳看了看,但实在太远了,什么也看不到,只好找些别的业务,偌大的清凉台,不能只有给青鸢写诗一个事情吧,但左右看去,除去写诗的,大多都是普通侍女倒酒陪伴,并没有什么舞姬歌女陪伴,但上层有雅间,可通过薄薄的纱布看到是一男一女对坐,好像是交流什么。
很多侍女都从看客手上接过诗词,传递到青鸢或者他们属意的女子手中,有些女子觉得是好词后便会唱出来,或者应看客要求并花钱进雅间一唱。
台上歌声从不停歇,尽显成都文人文笔。
邢阳一旁也立着一个侍女等待传递诗词,不过邢阳并不懂这个,只以为是端茶倒水的,不曾理会,只是尝着清凉台饭菜,这些饭菜刘琰都包了,邢阳自然吃起来毫不忌惮,身着要来了菜单,点起了菜。
“哼,蛮夷之人,尽管身居高位,仍然难登大雅之堂,不必理会。”
邢阳毫不客气的行为自然传到了刘琰耳中,刘琰听完也就放心了,虽然两人起了口角争执,但明面上都是王府刘备亲信,不能太过对立,邢阳这样过来也算是安了刘琰的心,不必把邢阳当回事,不设作假想敌。
“成都令到。”
不多时,就听到小厮说成都令到了,突然满堂喧哗忽然安静,所有人都看向成都令夏侯兰。
“他竟然会来?”
刘琰看向夏侯兰也是诧异,两人是实实在在有仇的。
刘琰有一幼子,嚣张跋扈,曾失守杀人,因未年满十四,加上刘琰有意拉拢当时的成都令,让其子坐牢数月就能出来,不想成都令换人,就是现金的夏侯兰,一改往日风格,严整法制,刘琰之子就是其中典型,被问斩。
不管刘琰如何找人帮忙,都不能动摇夏侯兰分毫,而刘琰想要报复,却发现刘备有意帮扶夏侯兰,惩处了前成都令,刘琰审时度势,不敢去找夏侯兰麻烦,他的权力来源完全是刘备。
与刘琰相同的是王连眼中也颇为不善,不是说他也有孩子被夏侯兰惩处,而是前成都令就是他的人。
王连乃蜀郡郡守,而成都又是蜀郡最重要的城市,或者说是目前刘备最重要的城市了,刘备和益州官员都在争夺这个位置,法正当上蜀郡郡守时期,两方相安无事,成都令也就空缺。
后王连上位,扶持益州本土人,当时邢阳在凉州受挫,成都令就默许给了益州人,后邢阳南征,带来了更大利益,刘备就将成都令夺回,换出了几座南方郡城郡守,夏侯兰就此事当上成都令,得了刘备默许,严整法制。
至于诸葛亮,一直都在忙军事,农事和工事,三政全抓,法制方面实在腾不出精力,才有了诸多算计。
还有诸多益州本土人士,看向夏侯兰的眼神不善,他们都或多或少和夏侯兰结仇了,有的是子弟被斩,有的是旧账被翻,有的是偷税被查,连累了王连手下不知多少人,也就是王连目前地位较高,刘备没动他。
“成都令来了,某去陪一下。”
满屋宾客,只有糜竺起身和刘琰告罪一声,去找夏侯兰。
糜竺官拜王府傅,相当于当朝太傅,是仅次于长史,也就是相,而相由诸葛亮担任。
和当年诸葛亮开府一样,目前所有高级官员皆需要在刘备王府领职位,否则即便位居高位,也会惴惴不安。
糜竺和刘琰不一样,糜竺是当年刘备在徐州落寞时的天使投资人,那可谓是既送钱,又送粮,还管娶老婆。而刘琰一直没有什么丰功伟绩,只是嘴皮子利索,会察言观色,而且极为忠心,是刘备五百乡勇起事时期就加入刘备阵营的人,辗转数十载,从未弃离。
糜竺为人刚正,和刘琰谈不来,就借着夏侯兰来了做借口离开。
“王傅。”
夏侯兰见糜竺后行礼。
“子荣不必多礼,你我也相识多年,当以表字称号。”
糜竺对夏侯兰极为客气,只因夏侯兰的刚正不阿糜竺极为欣赏。
“那某不客气,叫一声子仲(糜竺字)。”
“应当的,我与子荣相遇恨晚,可否共饮一杯?”
糜竺开口相邀,这成都令很多人都会想结交。
“某约了人,改日必定登门造访。”
夏侯兰拒绝糜竺,他的确约了别人。
“可否告知在下, 如果在下认识,可一同前往。”
糜竺起了好奇心,刘琰所邀请的话,刘琰本人不会有诧异的态度,不是刘琰,他的宾客也不能擅自邀请,坏了主家规矩,那不会就是先前来的上将军吧。
“相比子仲知道,上将军应当已经先一步来此了,某是受了上将军所邀。”
夏侯兰也不隐瞒,一会儿夏侯兰要过去邢阳处,糜竺肯定是知晓的。
“正巧某也有事和上将军交谈,可否一同前往。”
“子仲有心,某岂会阻拦,一同前去即可。”
夏侯兰和糜竺就这样一同行动,走到了邢阳所在的偏远角落。
“上将军。”
“糜...王傅?”
邢阳听到声音,将眼神从台上的美人身上移开,看向一旁,震惊万分,竟然是糜竺。
“上将军不欢迎某?”
糜竺笑着询问邢阳。
“哈哈哈,岂会,王傅前来,岂可轻视,快请上座。”
邢阳从震惊中醒悟,慌忙请坐糜竺,糜竺也不推辞,坐在对面,夏侯兰随后坐在另一侧。
“上将军,我有一言想问,请上将军明示。”
糜竺坐下后开门见山。
“王傅请问。”
“某是有在何处得罪将军吗?”
“王傅平易近人,不曾小看过在下,自是没有得罪过某。”
“那为何将军要和孝直说,关注在下弟弟可能投降,吾弟只得罪将军那一次,也已经道歉,在下知道将军并非斤斤计较之人,何故由此言论,害吾弟仕途,莫不是我兄弟二人与将军有些仇怨,是某不知的,如若有,还请将军明示,否则在下实在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