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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三个人只能绕开这片山谷向一边走去,但是这一路走着,曲啸慢慢发现了有一些不对劲。
这一路上他好像总是能够听见人说话,但是也不是安配与安北在说话,而且他想要细听的时候,却总也听不清楚那到底说的是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虚弱了,大脑昏昏沉沉,甚至走着路都能够睡着。
安配和安北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虽然他们嘴里说着让他保重身体、不要受伤,可是他分明看到说这话时,他们嘴角不经意间流下的口水。
曲啸摇了摇头,肯定是自己想多了,肯定是自己的精神状况不好,还是继续赶路吧……
不过曲啸确实是病了,赶路赶得昏昏沉沉,最终昏倒在地上,安配和安北没有办法,只能临时扎营,让他先休息。
可安配和安北不知道的是,曲啸真的不想休息,因为在睡梦中那若有若无的吟诵声会越来越大,他现在有些恐惧,恐惧进入那个梦。
梦境好像是深海、是混沌、是虚无更有可能是一个地狱,甚至是神界也说不定。
曲啸看到的是一个死寂的世界,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没有一丝生机,他就在梦中行走于一个庞大的城市。
这个城市是如此的宏大,似乎能够容纳无尽星河星辰、数之不尽的正在混沌蠕动之中的恐怖时空。
整座城市中没有一块潮湿之地,但曲啸却一直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闷炉。虽然没有感觉到炎热。但就是让人感到难受,浑身都仿佛感觉到一股湿滑的气息。
这巨大的城市栖息在黑色的无尽深渊的极深处,那里耸立着无数立柱,而阴湿,滑腻,的地域深处,在他的感觉之中,似乎……有什么极度恐怖,不能直视的黑暗存在,正在窥探着自己。
根本就没有看到那黑暗的主人,只是感受到了那一种莫名的精神波动,曲啸脑海里联想出这样一副画面……
一个蠕动着的混乱的躯体,蜷缩那永恒的黑域之中,虚空中,不断有种令人作呕的声音传来,像是无数人的尖细的耳语,让人不禁想投身其中,去听清那低吟中的真理。
似歌谣声、似吟唱声、似祭祀声,绵绵不绝于耳!
那声音像儿童的吟诵,像老人的低语,更像无尽星辰、宇宙、时空,在最终疯癫堕坠后的丝丝窃笑。
无可名状的恐惧死死的占据了曲啸的精神,似乎是想要将他融为一体!
一刹那,他几乎魂飞魄散。
他来了,他马上就要来了,曲啸奋力反抗,却能够感觉到那混乱意识中的不屑与傲慢,那混乱无序的精神意识,在等待自己投入其中,就好像自己注定会投入其中。
哪怕是在梦境之中曲啸都能感觉到无尽的恐惧,他在城市中奔走咆哮,但回应他的却只有那混乱的波动。
他闭上双眼,不再窥探黑暗,如果继续下去,他一定会丧失理智,他一定会发狂,他一定会死!
可是就算他闭上双眼,那种极度黑暗中的恐怖,深邃古老的癫狂,依旧要烙印在他的脑海里,那癫疯的长笛与震鼓声久久地,久久地在他的耳边挥荡,似乎是要他坠入灵魂深处。
“啊!”
把曲啸从无限恐怖之中唤醒的,是安配恐惧的叫喊声。
曲啸从混乱中苏醒,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无力的起身,抓着帐篷的边缘站了起来,走向外面,看到了安配。
安配身上受了伤,倒在篝火旁好像是在哭泣。
曲啸有些虚弱的问道:“安配你没事吧?小北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捕猎了吗?他怎么没回来?”
“小北他……他……他死了……”
安配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不过他毕竟是安北的哥哥,因为安北死所以精神受到了打击,也可以理解。
曲啸在那里问了半天,才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安配和安北一起去打猎,正好到了一个湖边,安北说想要钓鱼,结果安配正准备下湖抓鱼的时候,安北突然一把把他推了下去,并且对他发动了攻击。
幸亏安配的境界比安北要高,及时的从水中脱身而出,然而他发现安北的精神,已经有一些失常了。
在两人战斗的过程中,他一直对安配下死手,安配的境界虽然比安北高,但一直有顾忌,不敢下狠手。
直到安北意识清醒了那一霎那,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让安配杀了他,安配最终还是照办了,他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曲啸听到这就明白了,过来看了一眼正在抱头痛哭的安配,靠近了一些想要去安慰他,但因为角度问题他看到了安配的脸,他好像是在笑……
但就是一晃神的功夫,曲啸看到的安配一脸悲伤地在流泪,晃了晃脑袋,肯定是自己的精神不好,肯定是自己看错了,曲啸这样安慰自己……
又陪着安配聊了一会儿,才让他暂时从悲痛中缓解过来,只不过,曲啸脑海中的低吟声又严重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曲啸觉得自己又要睡着了。
安配擦了擦眼泪说道:“你先去休息吧,放心我没事的。”
曲啸无力的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我还好不需要休息,要不然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打猎吧。”
“不用了!”
安配摇了摇头说道:“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去做饭。”
“做好了我会叫你的!”
经过安配的劝告,曲啸终于决定还是去休息。只不过在转头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惊鸿一瞥的看到,安配咧开嘴露出了牙缝里的肉末……
可惜曲啸现在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思绪都变慢了,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东西,只能又回到帐篷中倒头睡去。他甚至都没有想到一件事情——安配什么都没有打到,他拿什么做饭呢?
在篝火旁,安配双目无神的呆坐在那里,嘴角却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他嘴里还在念叨着:“该吃饭啦!对!吃饭……”
等曲啸醒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他还是没有休息好,大脑昏昏沉沉,抬起头没有月亮,星星都只有那么几颗,偶尔传来一道冷风让人不寒而栗。
曲啸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觉睡过去他不仅没休息好,反而在那混乱的精神下愈发崩溃。他现在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投入到那黑暗混乱的意识当中拥抱他、成为他……
“安配,你在干嘛呢?”
曲啸走出帐篷,只见安配背对着自己,拿个勺子在搅,弄锅里的东西,他难道做好饭了?
曲啸又走进了两步,赫然发现锅中熬煮的竟是安北的首级,在那锅中沸腾的还有些……(不好意思,作者胆子小,大晚上写到这自己都有些害怕,总之你们知道是什么就好了。)
曲啸害怕的后退两步,却虚弱的倒在地上,他本能的想要呕吐,可吐出来的却竟是一些黑色的污泥,污泥落到地上,仿佛有生命一般在那里蠕动,散发着混乱让人恶心的波动。
安配听到了声响,回头看向了曲啸,也就是他的这一回头,曲啸看见安配已经完全变成了浑身都长满了触须,身上都带有鳞片的怪物。
但是,安配本人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混乱的意识波动,拿起那个锅用勺子在里面搅动着,还在那里说着话。
“曲啸我做好饭了,快过来吃啊!”
“吃饭,啊!对吃饭了”
“啊啊啊!”
曲啸的精神完全崩溃,整个人在那里发出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的怒吼声,在那一瞬间他心神失控,终于被脑海中的混乱、堕落的低吟所俘获。
在那无尽的混乱、与失控的精神思绪中,曲啸扑倒了安配,手脚并用、啃噬撕咬生生把安配撕成了碎片。
大口地吞食着安配的血肉,曲啸在那里肆意的咆哮,在这一刻曲啸比安配更像是一个怪物。
等到混乱的思绪散去,曲啸无力的跪倒在地,看着遍地散落的尸体碎片,曲啸完全疯了。
此时的他已经放弃了挣扎,整个人就跪在那里接受审判的降临,等待混乱而堕落的邪恶精神把自己吞噬。
不过等待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降临,曲啸就在这恐惧和混乱中足足过了一夜,终于等到天亮了。
天刚亮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曲啸看到了一个男子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男子穿着一身黑袍,披散着长发,在没有风的情况下他的头发和长袍扭曲着向后飘扬,仿若活物。而他面容妖异的不像是人类,曲啸本能的感觉到,他那看似完美无瑕的面容下,隐藏着难以想象的邪恶与黑暗。
曲啸无奈的苦笑道:“你是黑暗的使者吗?”
“不!”
“我就是黑暗!”
在曲啸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个男子开口说话了。也在这说话的一瞬间,他在那男子身上感觉到了那熟悉的强大、黑暗、堕落、无序的精神波动,他就是黑暗之主……
“听说你们在找我?对了,我好像是叫……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