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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国镇南王,段誉的便宜老爸,整个天龙不把,啊,不,应该说是整个林庸武侠里最大的花心大萝卜,段正淳。
段正淳站在门外,轻轻地收起拿着的雨伞,熟门熟路地插入门边的竹篮里,看都没看梁寒一眼,径直走到阮星竹面前,说道:“一别多年,你还是像从前那样美丽,而我已经老了。”
阮星竹看到那个这些年在自己梦中常常出现的身影,看到他的笑容,看到他的有礼温和而又带有威仪的微笑,忽然觉得眼前的人竟有些陌生,她看了看梁寒,又看了看段正淳,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段正淳毫不在意,静静地看着阮星竹,说道:“这些年你一直住在此处么?住的还习惯么?晚上还会被那些噩梦惊醒么?”
段星竹平平静静地拿起桌上梁寒煮的茶,轻呷一口,道:“我过的很好。”然后看了梁寒一眼,对着段正淳指了指梁寒身旁的座位,说道:“段君雨天来此,不知所为何事,风寒雨重,王爷若不嫌弃,请喝点热茶热身。”
段正淳含笑答应,在梁寒身旁落坐,对着梁寒微微点头,转头对阮星竹道:“这位小朋友何人?星竹不为我介绍介绍?”
阮星竹还未说话,梁寒便忍不了了,说道:“我叫梁寒。”
段正淳微微一笑,拿起桌上茶杯,放在鼻尖轻嗅片刻,接着轻啜一口,将茶杯转手放在茶托上,说道:“期年不见,星竹你的茶艺更胜往昔,此茶还是当年你我相遇时的云绿,口味却与当年迥异,失之浓厚,入口却更加醇厚芬芳,便如今朝你我……”说着微笑不止。
梁寒听了这话,自见了段正淳这厮后的邪火再也压不下去,冷笑一声,指了指桌上的茶,以及段正淳的茶杯,说:“这茶,我煮的!”
阮星竹看了梁寒这副模样,噗嗤一声笑出生来,就如同刚才梁寒进屋后的笑一般,让梁寒觉得温暖如春。
段正淳却有些挂不住了,再见阮星竹瞧着梁寒的模样,心中更是大为嫉妒,但他是花丛老手,当年也与阮星竹相交甚深,知道这女人的性情,于是不紧不慢再拿起桌上茶杯,再饮一口,赞道:“小朋友好手艺,他日恳请移动尊步,到大理一游,大理全国上下,定当夹道欢迎。”
梁寒冷笑道:“嘿嘿,我也未必便不敢去。”
阮星竹听了段正淳这话,微笑着道:“段王爷今日至此,不知所为何事?”
段正淳听阮星竹这话颇有逐客之意,心中不喜,待见了身边这小子笑嘻嘻的模样,心想这小白脸莫不是这女人的情妇姘头之类的,心中妒意更盛,但他久居高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当下仍旧面露微笑,轻声道:“期年辛劳,我大理精英尽出,总算找到了当年朱紫两个孩子。”
阮星竹一听这话,忽然面露不可思议的神情,问道:“什么?你找到她们了?”见段正淳微笑着看着自己,知道这话不假,梁寒知道段正淳话里的意思,但寻思这怎么跟自己之前看到的天龙八部不一样,又想到此前的丁春秋与神秘老道士,想到铁掌寒中指寒山洞里的无崖遗刻,心说,这他妈怎么全然不对啊。
段正淳道:“难道你不想见到她们么?”
阮星竹忽然面露难过之色,接着双眼微红,就要哭出声来,梁寒见了,忍不住便想将她抱入怀中,抚慰其伤。
却见段正淳直直上前,从侧面搂住阮星竹,轻轻抚摸她的背脊。
梁寒见了,心中大怒,忍不住便想说出阿朱阿紫的下落,但他没办法说。
阮星竹终于忍不住在段正淳怀里哭泣起来,梁寒见段正淳正看着自己,脸露极为怪异的微笑。
当下再也忍不住了,忽然起身,一把推开段正淳,搂抱住阮星竹,闻言道:“姐姐……”
段正淳刚才已经暗自留神,见梁寒起身已然暗暗浅运内功,却不妨眼前这小子一掌推来,自己竟抵挡不住,不禁心中大奇,心想就刚才那平平无奇的一推来看,这小子内功之高,自己绝非其敌,正想上前,却见阮星竹忽然起身推开眼前那小子,整了整衣衫,看着自己,问道:“她们,她们现在在哪?你带我去找她们,好不好?”
段正淳见阮星竹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大为痛惜,说道:“好,好,我这就带你去找她们,之后我们一家四人,快快乐乐,从此再也不分开。”
阮星竹听了这话,竟也不反对,站起身来,就要走向段正淳。
梁寒大声道:“姐姐!”见阮星竹停下身来,轻舒一口气,一字字说道:“你想好了,眼前这人到底能否相信,他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阮星竹闻言一震,思索片刻,转过身来,对梁寒道:“公子,你我相识不过一个时辰……”
还未说完,梁寒便打断道:“有些人相识片刻却像相识毕生的亲人,有些人就算曾紧紧相知,却终究不过过路陌客!”
段正淳听他讥讽自己,微笑着道:“星竹,原来这位小兄弟只是过路旅客。”
还未说完,便被梁寒打断:“镇南王若是真的有闲暇,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儿吧!月前走动江湖,闻听段延庆正在找你,也不知段王爷是否遇见了?”
段正淳一听梁寒提起段延庆,脸色微变,再想刚才梁寒朝自己推来的那手所流露出的决定内功,登时觉得自己忒也小觑了眼前这小子,当下微笑不语。
阮星竹却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对梁寒道:“当年是我不对,这些年来常常思及两个孩子,现在,现在我……”
梁寒心知这是人之天性,就算自己武功盖世,遇到这种事儿,又能怎么样呢?
段正淳闻听,又在煽风点火,许下许多诺言。
梁寒见这厮越说越是虚伪,又见阮星竹似是被他说的动了,再也忍不了了,上前一掌朝段正淳攻去,段正淳见这小子忽然发狂,不敢大意,连忙避退,趁此当儿,梁寒一把抱住阮星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说道:“好姐姐,有些事我实不知如何讲出,讲出你也不信,但是你信我,这姓段的所言全是假话,你若信我,今日就别随他走,我一定帮你找到那两个孩子!”
阮星竹看着眼前这少年真诚的脸,想到当年段正淳忽然一声不响地消失,自己生产时的艰辛,自己狠心抛下两个孩子的后悔,一时之间,各种往事纷至脑中,搅得她头脑欲爆,思绪混乱。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是该相信眼前这个虽然只认识了短短不足一个时辰的神秘少年,还是三尺之外,那个曾相濡以沫的昨日郎君。
段正淳见阮星竹被梁寒说的有些意动,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焦急,他心知不是梁寒对手,于是轻声说道:“朱紫朱紫……”
阮星竹这些年来那强烈愧疚忽然涌上心头,从梁寒怀中挣脱出来,对段正淳道:“带我去!”
梁寒见此,有些无可奈何,但又极为不甘,他不想就这样放弃,心想怀疑就怀疑吧,就在段正淳携阮星竹将要出竹屋之际,说道:“阿紫如今在星宿海,拜了星宿老怪丁春秋为师,那老怪两日前被我与一龙虎山道士合理诛杀,至于阿朱,流落苏州,被姑苏慕容氏收养,月前身受重伤,被乔良带往聚贤庄,得蒙神医薛慕华医治,已然痊愈,如今与乔良在一起,少则四五日,多则十七八天便会到此,嘿嘿,到时候段王爷可要小心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却犹如楔子般一下子钉入了阮星竹的心,段正淳本也对这两个孩子有些愧疚,这些年倒也派人打探过,只是只得知阿朱流落苏州,其余一概不知,此时听梁寒知道的如此清楚,不禁大为惊讶。
这其中最为惊讶的当属阮星竹,与这少年相识不足两个时辰,这少年竟似知道自己全部,这两个孩子的事儿极为隐秘,除了当年给自己接生的产婆,当时便只有段正淳知道,那两个产婆在已寿终正寝,而段正淳与他方才认识,他又是从哪知道的?
忍不住便想相询,却听梁寒道:“姐姐,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要问我?但此事着实极为匪夷所思,绝非一言两语可以分解明白,你若信我,他日我必将跟你一一分解,那两个孩子,我也必将找来,教你们相聚!”
段正淳见这小子三言两语便又将阮星竹说的意动,又几句话破除了自己最大的倚仗,心中竟忽然觉得极为忐忑,正欲反唇相讥,却听梁寒道:“姐姐,你若信我,便与段王爷在此间再留半月,半月之内,阿朱阿紫若不出现,便……”转眼瞧见炉下火炭正烧的极旺,“便算是我梁寒胡说八道,我愿生吞此炭,从此教我再也说不得话!”
梁寒的话虽然颇为匪夷所思,但一来他这誓言颇毒,二来他说的言之凿凿,极为真诚,阮星竹忍不住便想答应了。
梁寒见段正淳又要开口,当下再不给他机会,说道:“段王爷也请留在此间,半月之后,若是阿朱阿紫不出现,也好见我吃这火炭,若是她们出现,也可见见除了钟灵、木婉清之外的……”
段正淳本不信梁寒的话,心想你小子胡说八道,越说越来了,待听得梁寒提到钟灵、木婉清,心中有些震动,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知道如许之多的事儿,但转念又想,这二女是自己私生女之事儿,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自己名气毕竟不俗,这小子不知从哪听到,也未可知。
再说这小子刚才说自己与一龙虎道士两天前击杀了丁春秋,那星宿老怪武功何等高强,多少江湖豪汉闻听他的名字都是谈虎色变,你小子年纪轻轻,竟敢信口开河,还与龙虎道士联手,那江西龙虎山除了一个张道相哪里还有什么高手,但那张道相虽有名头,也不过寻常武夫,比之自己都要不如,何谈击杀丁春秋,越想越觉得是这小子仗着学过几年内功,就敢胡吹大气,心想,小子,你自己要作,可怪不得我了,半月之后,我不教你生吞烧炭,我便不是大理段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