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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皎洁。
听陌宮主说,殷寒玉被安顿在主殿旁的小厢房,她便向陌宫主告辞,徑直走往厢房。
她轻力推开了门,向房內探了个头,没想到他竟晕睡至今。
陌颜走到了榻边,微蹲了下来。
她细细打量着他,紧锁的眉头,微动的睫毛,在眼皮來动来动去的眸子,莫不是在做恶梦?
她不自禁地向他的脸凑过去,轻声唤道,「殷寒玉?」
榻上的人并未回答,只见他的眉头莫然舒解,睫毛亦不再抖动。
可以啊,名字自带安眠效果?不但叫不醒,还愈睡愈甜?
陌颜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他,脑子快速运转了一会,打算直接用手去打……不,是拍他肩膀。
只是万万没想到,手还没伸出,反被人打了一巴掌。
「別杀我……」榻上的殷寒玉乍然惊醒,额头佈滿了汗珠,喘着大口大口的气。
只是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至于刮了陌颜一巴掌……
此时,他从眼角瞧到一个人影,扭头一看,才发现是那个人影是陌颜。
看着板起脸的她,他心底浮起一丝不安,愈安静的女人,愈可怕……
「你…怎么了?」他试图与她沟通,未果,更是被她沉着气的样子,又吓了一跳。
她这才抬起头来,正视着他。
陌颜努力地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才不至于对他破口大骂。
「你是真懵还是假懵?还是说你失忆了?」
他滿脸写着疑惑,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又怎么了?」
陌颜朝他反了记大白眼,叹了口大气,「罢了,我就当你是无心之举…」
「醒了就好,可还有什么不适?」
殷寒玉借着她这句话尝试回忆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他陪同陌颜来到潇湘宮,陌宮主敬了他一杯酒,没过多久,莫然的一阵疼痛自心底传来,便陷入了黑暗当中……
酒有問題!
脸上的茫然随即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有冷清。
「你爹做了什么你应该最清楚,说吧,这酒裡面下了什么?」
本来板着脸的陌颜态度大变,对他盈盈一笑,「这之间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你不过是不勝酒力,晕睡了一会……」
「是吗?」他眼神锐利,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能看穿她一颦一笑的背后意思。
陌颜慌乱的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他犀利的双眸,只觉薄唇不受控制地自己动了起来,竟是将事情和盘托出,「的…的确是下了毒……」
「嗯?」
「但是这毒服用一次对人体并无任何影响,前提是……」她无燥地挥动着手,说完,才察觉自己有所异样,竟是将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殷寒玉挑了挑眉,滿意地用手托起了腮子,「前提是?」
陌颜不再说话,焦急地用手捂着嘴,一副我死定了的样子。
他动了下嘴唇,本是想开口,不想,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顿然,心生一计。
他掀开了被子,穿过布履,慢慢向她走近。
遭了,他莫不是因下毒一事要杀我?
陌颜愈退愈后,最后靠在了墙前。
她放下捂着嘴的那只手,闭上了双眸,又咬了咬唇,态度卑微,似是在求饶,「別……错了,错……」
只觉有一只手覆上她的薄唇,阻止她接下来的言语。那只手既庞大且温热,手指纤长,关节分明。
谁啊……
陌颜心生不妙,立马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殷寒玉大大的脸颊,顿然吓得惊叫了声。
「別出声。」他的语气何其温柔,眼眶里只有她的倒影,与适才完全是兩个不同的状态,不知觉地醉了何人芳心。
四目相投,兩人少了初见的惊讶,多了份再见的重逢感,仿佛是一场宿命早定的久別重逢,又仿佛是历尽千帆过后的再次相见。
倆人就差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近得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他的呼吸一下一下重拍在其脸上,暖暖的,令她脸红耳赤,重重的,细数着她渐变急速的心跳。
殷寒玉扭过了头,倒吸了口气。不知为何,看着她的双眸,竟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心底下又有什么再次若隐若现着,好像是尘封的记忆,又好像是一个女子……
门外人影停留了片刻,看着房內倆人由烛光而发出的影子,若有所思。
待殷寒玉扭头看过去之时,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他这才放下捂住陌颜的嘴的手,退回床边。
「做……做什么?!」她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依稀可看见有淡淡的绯红。
「你管我,我做什么之前还需要向你报告?」
「……好,你赢了,我无话可说。」陌颜懒得与他再争辩,唯有举白旗投降。
「所以前提是什么?」
这次她学了他说话的句式,「你管我,我不说又怎样,难道还需要向你报告?」
另一边殷寒玉哑口无言,他竟是无言以对。
「也不是不可以让你知道的,前提是……」陌颜凤珠一转,想到了个好办法。
「又前提是?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不安感渐渐升起,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威胁我?」
「哪有,哪有,这叫平等交易,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她故意将尾音拖长,垂首一笑。
「好,好,好……答应你了,所以条件到底是什么?」他很不耐烦地道,又很心急想知道条件到底是什么。
「这么快就答应了?不用再考虑考虑?免得谁又说我在威胁他,好人难当啊……」
「不用了,我真的想好了,我要与你……」
「平等交易。」殷寒玉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逼自己以礼貌的语气道出。
「好,看你如此诚恳,我倒是不好意思再为难你了……」
所以条件是什么,净说些废话有什么用……
「条件就是……」
「我还没想好啊哈哈…」
眼看他要张口说话,忙再补了句,「想好了再告诉你,別急哈。」
现在好了,有把柄落在她手上,岂不是要被她牵着走?
他头疼地拍了下脑袋,果然是小人与女子最难与之相待……